《女神倒追变性后的我》野风惊扰我野风

4、所爱之爱

　　就在金阳思考着下次约林雨晴去做什么事情比较有意思的时候，林雨晴在她的心上人身边，脑海里只有肖飞一个人。

　　那时候林雨晴还只是刚进手术室的实习生，一切都陌生而新鲜。附属医院心外科的走廊永远弥漫着消毒水与焦虑混合的气息。林雨晴抱着病历本站在3号手术室外的观察窗前，隔着玻璃，可以看见肖飞修长的手指正灵巧地缝合患者的心脏瓣膜。无影灯下，他的眉峰微蹙，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丝毫不影响那双稳定如磐石的手。

　　"注意看肖医生的缝合手法。"护士长小声提醒，"他独创的连续缝合技术，能让术后并发症减少30%。"

　　林雨晴的指尖不自觉地模仿着肖飞的动作，在病历本边缘划出细小的弧线。三个月前，她作为优秀实习生被分配到心外科时，第一次见到肖飞主刀就再也移不开眼。那时他刚完成一台八小时的大血管手术，摘下口罩时苍白的脸上还带着勒痕，却坚持给实习生们讲解手术要点。

　　"林同学？"肖飞突然抬头，透过观察窗与她四目相对。林雨晴慌忙站直，却见他举着缝合针示意："过来缝皮。"

　　那是林雨晴第一次上手术台。护士帮忙系手术衣的带子时，林雨晴举着两只洁净的手，心脏猛烈敲击着胸壁。手术室里，林雨晴的手套沾上了患者的鲜血。肖飞的声音从口罩后传来，带着胸腔共鸣的沉稳："镊子角度再倾斜15度...对，就是这样。"他的声音扫过她耳际，稳重慈祥的语调让她悬着的心稍稍落定。

　　深夜的实习生值班室，林雨晴在台灯下反复描摹今天的手术图谱。铅笔勾勒出心脏冠状动脉的走向时，笔尖突然折断——就像她每次面对肖飞时戛然而止的呼吸。抽屉里藏着肖飞发表的所有论文复印件，边角已经起了毛边。
　　她翻阅起这些全英文的论文，心中对肖飞的仰慕更近一分。

　　"还没走？"肖飞端着咖啡出现在门口，白大褂下露出深蓝色洗手服的领口。

　　"在复盘今天的二尖瓣修复术。"林雨晴将笔记本推过去，"您说的腱索重建方法，我还是..." 肖飞的钢笔突然在她笔记本上划出流畅的标记："这里，你漏了□□肌定位的关键点。"他的笔迹锐利如手术刀，却在结尾处晕开一个小小的墨点，像心跳骤停的瞬间。

　　“您今天做了八个小时的手术，怎么现在也不下班？”林雨晴看着肖飞握着咖啡的手，长时间戴着手术手套，皮肤有些泛白。

　　“我今天值班。等你当上心外科医生你就知道了，很累。你个小姑娘，为什么要来这么累的科室呢？去超声、眼科、皮肤科多好——”肖飞的声音充满疲惫，但深处隐藏着关怀。

　　“把某人的心脏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我觉得很痛快。”林雨晴说。

　　肖飞耸了耸肩，说，“几年前我也像你这么有热情。来吧，我再教你些新东西。”

　　回宿舍的路上，林雨晴把笔记本贴在胸口。夜风拂过她发烫的脸颊，远处医学院的宫殿式屋顶在月光下宛如一排平放的手术刀片。她知道这份感情永远只能是单向电传导，就像心脏的房室结阻滞，冲动无法抵达心室。

　　但没关系。她望着心外科窗口彻夜不灭的灯光，将肖飞修改过的笔记小心收好。有些爱本就不需要回应，它会在心室最深处长成肌肉记忆，成为推动她不断向前的力量。她要用自己的方式，长成能与肖飞比肩的乔木。
　　监护仪的警报声刺破手术室的沉寂。
　　"血压60/40，心率140！"器械护士的喊声让林雨晴手套里的手指猛地收紧。无影灯下，患儿紫绀的心脏在胸腔里微弱颤动，像一只垂死的蝴蝶。这是她成为心外科研究生后，与肖飞搭档的第一台复杂先心病矫治手术——而此刻，他们正在失去这个六岁的孩子。
　　"林医生。"肖飞的声音从口罩后传来，沉稳如常，"准备建立体外循环。"
　　林雨晴抬头，对上他镜片后冷静的目光。手术帽边缘已经浸透汗水，但他的手指依然稳定如磐石。她深吸一口气，迅速夹住主动脉："体外循环管路就位。"
　　接下来的七小时像一场与死神的拉锯战。当肖飞修补完最后一处室间隔缺损时，林雨晴发现自己的手术衣后背已经完全湿透。患儿的心脏在停跳135分钟后重新开始颤动，微弱得如同风中的烛火。
　　"注射肾上腺素。"肖飞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紧绷。林雨晴看着他颤抖的指尖第一次出现犹豫，突然明白——这个被称作"心外一把刀"的男人，也会害怕。
　　她果断接过注射器："我来。"针尖刺入心肌的瞬间，监护仪上的直线突然迸发出微弱的波动。
　　两天后的清晨，林雨晴在监护病房外撞见倚墙而立的肖飞。他手里攥着半杯冷透的咖啡，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醒了。"他哑着嗓子说，"要看看我们的小战士吗？" 病床上，患儿正抱着肖飞送的玩具熊看动画片。看到他们进来，孩子举起熊耳朵上别着的心形监护电极贴片："医生叔叔，这是我的心跳吗？" 阳光透过窗帘洒在监护仪上，绿色的波形欢快地跳跃着。林雨晴突然发现肖飞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角报纸——正是昨天电视台报道他们手术成功的新闻剪报。 "庆祝一下？"走出病房时，肖飞突然开口。他解开领口的纽扣，露出常年被手术衣遮盖的苍白皮肤，"我请你喝咖啡...加糖的那种。" 医院天台的风裹挟着消毒水的气息，肖飞递来的纸杯上印着"全糖"两个字。林雨晴抿了一口，甜得发苦。 "两年前那个先心病孕妇..."肖飞突然说，"你当时问我为什么坚持手术。"他望向远处办公室外的树木，"现在你明白了？" 林雨晴握紧咖啡杯。她当然记得，那是她第一次见证肖飞在手术台上失控——孕妇最终没能撑到孩子出生，但肖飞硬是把28周的胎儿救活了。当时他站在产房外，白大褂上全是血，却固执地不肯更换："这是她存在过的证据。"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雨晴看着身旁这个永远把听诊器焐热再给患者使用的男人，突然明白：她爱上的从来不是神坛上的"肖一刀"，而是这个会在无人处为死亡哭泣的凡人。 "下次手术，"肖飞突然碰了碰她的咖啡杯，"还和我搭档吗？" 杯沿相撞的轻响中，林雨晴尝到了咖啡底下沉淀的糖渣。甜得恰到好处。 上海国际会议中心的玻璃幕墙将黄浦江的波光折射成千片碎金。林雨晴站在心外科年会的主会场外，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西服口袋里的演讲稿——那是她和肖飞合作的最新研究成果，扉页右下角藏着一个铅笔画的爱心。 "紧张？"肖飞递来一杯热茶。他难得穿了深灰色西装，领带却依然系得松松垮垮，露出锁骨处一道淡疤——去年抢救车祸患者时被手术器械划伤的纪念。 林雨晴接过茶杯，指尖碰到他虎口的茧："您当年第一次参会也这样吗？" "我啊..."肖飞望向会场内乌泱泱的人头，突然轻笑，"把咖啡泼在了评委身上。" 报告厅的冷气开得很足。当林雨晴展示他们独创的"改良式主动脉根部重建术"时，投影仪将她和肖飞的名字并排打在巨幕上。台下闪光灯此起彼伏，她却只听见肖飞在问答环节接过话筒说："这个术式的灵感来自我的搭档林医生。" 晚宴在外滩边的老洋房举行。肖飞被各路专家围住敬酒时，林雨晴悄悄溜到露台上。江风裹挟着梧桐叶拂过她的脸颊，对岸陆家嘴的霓虹倒映在香槟杯里，像一池碎钻。 "躲在这里偷懒？"肖飞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他脱了西装外套，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蓝色的静脉血管——林雨晴曾在无数个深夜手术里，看着这些血管随着他的操作微微起伏。 "肖老师。"她转身时碰倒了香槟杯，酒液在裙摆上洇开一片金箔色的痕迹，"我..." 江面传来游轮的汽笛声。林雨晴突然抓住肖飞的手腕，触到他跳动的桡动脉："两年前那个先心病患儿手术时，您问我下次还搭档吗？"她的拇指按在他腕间，像在测量最珍贵的心率，"我想问的是..." "林雨晴。"肖飞突然反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你知道我为什么总给你带咖啡吗？" 远处年会的灯光秀开始了，无数光柱刺破夜空。在明灭的光影里，林雨晴看见肖飞的眼睛里，闪烁着极致的温柔。 "因为..."他的声音混着江风送入耳畔，"只有你喝得出来，我每次放的糖量都不一样。" 东方明珠突然绽放出满塔星光。林雨晴踮起脚尖时，尝到了肖飞唇间威士忌的醇苦，和藏在最深处的那缕，她找了整整五年的甜。 肖飞说，她年轻，有热情，有干劲，让他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 林雨晴靠在肖飞的肩膀上，看着他的侧脸，笑道，我想成为你这样的人，一个有名望的外科医生，在自己热爱的手术台上挥舞着手术刀，多帅啊。 肖飞看着她，轻笑道，“小傻妞，要是每一个医生都像你想的这么纯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