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远的故事》忙侠饭饭

5、错位的心跳

　　我站在录音室的玻璃前，看着正徜徉在音乐世界里的艾伦。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斜斜地切进来，在他发梢镀上一层金边。他忽然抬头，镜片后的目光与我相撞，我慌忙低头，手中的歌词纸被攥出褶皱。

　　这是我们签约环球娱乐的第三年。组合 "撑兄道弟" 刚拿下金曲奖最佳新人，通告排得满满当当。可每当我靠近苏醒，心脏就会不受控制地狂跳，像有只不安分的麻雀在胸腔里扑腾。

　　"小远，该你了。" 王铮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这个总被我们调侃 "王妈妈" 的经纪人，此刻正用保温杯喝着枸杞茶，发梢在灯光下泛着银光。

　　我推门进去时，苏醒正低头调着话筒高度。他黑色卫衣的领口松垮地滑到锁骨，露出一段苍白的皮肤。我喉咙发紧，突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发烧到 39 度还坚持录歌，我抱着退烧贴冲进录音室时，他也是这样毫无防备地躺在沙发上。

　　"张远？" 苏醒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发什么呆呢？"

　　我慌乱地翻开歌词本："没什么，昨天练舞太晚了。"

　　他突然伸手按住我的肩膀，温热的触感透过衬衫传来："王妈妈说你最近总失眠。"

　　我僵在原地，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王铮亮不知何时站在了玻璃墙外，保温杯的热气在玻璃上凝成白雾。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突然震动。是王铮亮发来的消息："小远，来我办公室一趟。"

　　推开门，台灯的光晕里，王铮亮正在整理我们的行程表。他抬头看我，镜片后的眼睛泛着血丝："艾伦说你最近总躲着他。"

　　我攥紧衣角，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亮哥，我……"

　　"我知道。" 他突然打断我，"我又不是瞎子。"

　　我惊讶地抬头，看见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旧本子。翻开泛黄的纸页，里面贴着我们第一次上综艺的门票、演唱会的节目单，还有我父亲葬礼那天的讣告。

　　"十年前，你父亲拉着我的手说，' 老王啊，阿伦这孩子太倔，小远又太轴，你多担待着点。'" 王铮亮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答应他要照顾好你们俩。"

　　我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苏醒跪在病床前哭得像个孩子。那天王铮亮站在角落里，不停地用袖口擦眼泪。

　　"小远，有些感情……" 王铮亮欲言又止，"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抬头看着他，突然发现他鬓角的白发又多了几根。这个陪伴我们走过十年风雨的男人，此刻像一棵饱经沧桑的老树，在夜色里投下温柔的阴影。

　　"亮哥，" 我轻声说，"我是不是该放下了？"

　　他沉默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 U 盘："这是艾伦这些年给你写的歌，他说……"

　　"张远！" 苏醒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他推开门，额头沁着汗珠，"王妈妈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

　　我慌忙把 U 盘藏进口袋，王铮亮笑着摇头："你们俩啊，真是一对冤家。"

　　后来，当苏醒在西藏的星空下突然握住我的手时，我又想起那个深夜的办公室。王铮亮的话像一盏明灯，照亮了我心底最黑暗的角落。原来有些感情不需要说出口，只要默默守护，就是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