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远的故事》忙侠饭饭

6、时光长河里的守护者

　　王铮亮站在录音室的玻璃墙外，看着里面两个正在争吵的年轻人。苏醒攥着歌词纸的手微微发抖，张远低着头，刘海遮住了他泛红的眼眶。这已经是他们本周第三次因为编曲意见不合而争吵了。

　　"王妈妈，你说他们这样下去会不会散伙啊？"王栎鑫不知何时站在了王铮亮身后，语气里带着担忧。

　　王铮亮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他们啊，就像两只刺猬，靠得太近会扎伤对方，离得太远又怕冷。"

　　他想起十年前第一次见到苏醒的情景。那孩子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松垮的卫衣，在电梯里翻着白眼说"我才不要和他组组合"，可当张远被其他练习生排挤时，又是他第一个站出来替他说话。

　　"亮哥，你说我是不是拖累了苏醒？"深夜的练舞房里，张远蹲在角落，汗水混着泪水滴在地板上。

　　王铮亮递给他一条毛巾，看着镜子里自己逐渐谢顶的头发，突然想起张远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的话："老王啊，阿伦这孩子太倔，小远又太轴，你多担待着点。"

　　第二天清晨，王铮亮把两人叫到办公室，扔出一份解约书："要么解散，要么签这份协议。"苏醒和张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舍。最终，他们签下了协议，约定每年至少合作一首歌，无论发生什么。

　　后来，当张远因为抑郁症住进医院时，苏醒在病房外守了三天三夜。

　　王铮亮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突然明白，有些感情不需要说出口，光是眼神交汇的瞬间，就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亮哥，我要结婚了。"五年后的一天，苏醒突然走进王铮亮的办公室。

　　王铮亮手中的钢笔在合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他抬头看着苏醒无名指上的戒指，喉咙突然发紧："那个女孩...对你好吗？"

　　婚礼当天，张远作为伴郎站在苏醒身边，笑容灿烂。王铮亮却注意到他攥着酒杯的手在微微发抖。

　　宴席散后，张远蹲在酒店后花园呕吐，王铮亮轻轻拍着他的背，听见他哽咽着说："亮哥，我是不是该放下了？"

　　王铮亮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珍藏多年的相册递给他。里面有张远第一次拿到金曲奖时和苏醒抱头痛哭的照片，有他们在西藏星空下相拥而眠的背影，还有张远父亲葬礼上苏醒抱着他颤抖的画面。"有些感情，不是放下就能忘记的。"王铮亮轻声说，"但生活总要继续。"

　　多年后，当王铮亮在养老院里看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张远发来的消息："亮哥，我要去澳洲定居了。"

　　王铮亮看着屏幕上的"澳洲"两个字，想起苏醒最后躺在病床上说的话："亮哥，帮我照顾好小远。"

　　他拨通了张远的电话，还没开口，就听见对方带着哭腔说："亮哥，我在机场，突然想起第一次见苏醒的那天..."

　　王铮亮闭上眼，仿佛又看见那个在电梯里翻白眼的少年，和那个在练舞房里挥汗如雨的青年。

　　"去吧，"王铮亮说，"有些答案，只有在远方才能找到。"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张远带着笑意的声音："亮哥，等我安定下来，接你去看袋鼠啊。"

　　王铮亮笑了，眼角的皱纹里满是温柔："好，我等你。"

　　窗外，银杏叶一片一片地落在地上，王铮亮知道，有些故事不会结束，它们只是换了个方式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