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队》劳谦

39、第39章 得知孩子全部死亡

　　待这边寒暄完，李兰问周钰和施桉最关心的问题：“周医生，施老师，其他孩子们，是和你们在一起，还是？”
　　只见周钰递给李兰一个小包裹，“对不起，李队长，我没有完成你的嘱托，孩子们，都已经去世了。”
　　施桉也说：“李队长，我也很抱歉，孩子们在暴乱和疾病中去世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
　　李兰接过小包裹，打开一看，全部都是她给孩子们编织过的蚂蚱和蝉，原本绿色的编织品，早已经泛黄，上面还占着红色。
　　李兰抱着包裹，喃喃问道：“怎么会呢？”
　　周钰说：“日本人打进春城后，大规模屠城，我和孩子们在医院里，暂时躲过了这一劫，可是，医院里也危机重重，于是，在王师傅的帮助下，我们从医院逃出来了。在逃亡的路上，没有想到我们都被国军抓了壮丁，全部进了军队，被分在不同的地方。
　　国军这支部队，到处打仗，孩子们在一次次的战役中去世了，到最后，只剩下我和王师傅，以及失去踪迹的长福。”
　　施桉接着说：“日本人打进春城，大肆屠城，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有三个孩子在逃跑的路上被鬼子残忍的杀害了。剩下的几个孩子和我一起，被鬼子抓去他们的工地上帮他们修工事。
　　在工地上，有很多和我们一样的年轻男子，我们从白天干到深夜，鬼子对我们非打即骂。终于，我们都受不了，大家一起反抗，我和孩子们趁乱逃走了。
　　我和孩子们往南走，就想来找你，一路上，我们身无分文，连乞讨都没有人施舍，孩子们饿得身体得了病，疾病和鬼子一样可怕，孩子们最终，死在高烧与饥饿下。”
　　这时，周钰将施桉的袖子卷起来，施桉百般挣扎，没有拗得过周钰。坑坑洼洼的洞布满了施桉的手臂。
　　周钰说：“这还是我在路边救到奄奄一息的施桉时，才发现的，他，为了不让孩子们饿死，竟然挖下自己身上的肉。”
　　说道这里，周钰哽咽难言。
　　李兰抱着孩子们的遗物，捂着嘴巴哭得浑身颤抖。
　　长福抱着施桉、周钰和王强，三人均是泪流满面。
　　小小的院子里，唯有啜泣无言。
　　李兰内心充满了自责与悔恨，她没有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的惨烈。她知道，如果没有施桉和周钰的保护，孩子们跟着她，可能会更早的失去生命。
　　长福轻轻将李兰拥抱进怀里，“姐姐，孩子们不会怪你的。”
　　李兰第一次，将长福紧紧抱住，这一刻，她好像变成了第一次离家的小女孩，悲伤快要把她淹没。
　　长福轻轻拍抚李兰的后背，一下一下顺着，就像小时候他妈妈安慰他一样。
　　李兰尽量遏制住那股悲伤，她松开长福，抹干眼泪，“周医生，施老师，谢谢你们，一直都在尽你们所有，来保护孩子们，如果没有你们，孩子们的境遇将会更惨。
　　我当时的恳请，也是自私的给你们增加了沉重的负担，如果没有我的拜托，或许你们也不会吃那么多苦。真的很对不起。”
　　李兰对两人深深的鞠躬。长福也跟着一起，鞠躬。
　　施桉和周钰扶起两人，周钰说道：“我很高兴，你能把孩子托付给我照顾，他们都是我们同胞的孩子，就和我自己的孩子一样。”
　　施桉也说：“对啊，李队长，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带着孩子们的愿望，和鬼子抗战到底。”
　　“施老师和周医生说的对，对孩子们最好的回报，就是杀死更多鬼子，给他们报仇。周医生，施老师，你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我和施老师商量过了，我们也想加入你的队伍，听孩子们说，叫十八队。李队长，可以接受我们吗？”
　　“当然，有你们的加入，十八队一定能杀更多鬼子。”
　　“还有我老王呢，李队长，算我一个。”
　　“那好，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十八队的一员。我和长福如今在这镇上最大的任务，就是找挣钱的机会，我们的队伍要发展壮大，必须要有钱买武器。
　　这样，等村里来人了，施老师和周医生，先去村里面，那里有更多的队员在，你们先在村里安顿下来。”
　　两人对李兰的安排自是没有意见，不到几天，村里侦查小队两个队员案例每隔七天向李兰汇报村里的情况，知道村里一切都好，鬼子没有再进村，李兰暂时放心，让周钰和施桉跟着队员回去村里。
　　李兰将那小包袱紧紧抱着，能够在战火与逃亡中将这些小玩意保存下来，她知道孩子们有多么珍视。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李兰在某次偶然，发现了杂货店店老板的秘密。
　　某天，她看到一个年轻男子过来买东西，在付钱的时候夹了一张小纸条，老板在接过钱时没有把钱放在抽屉里，而是拢进了袖子里。
　　不一会儿，老板让她盯着店铺，他转身走进房内，插上门栓。李兰透过纱窗，看到老板打开纸条很快看完，将纸条扔进蜡烛里烧掉。
　　看来她的感觉没有错，这个老板一定有很大的问题。她将今天看到的跟长福说，让长福找到机会溜到仓库看一下，仓库里到底有什么。
　　长福在深夜，摸进了仓库，微弱的烛火照亮仓库里的杂物，乍一看确实是个普通的货房。他又将油布遮盖的箱子打开，拿开上面堆放的杂物，才看到底下居然都是西药，有很多是麻醉药品和消炎药品，而且，不是普通的西药，而是日本产的西药，他在医院和日本病人接触过，他认识日本字。
　　他又查看了几个箱子，也是一样的情况。
　　原来，这家杂货铺真正做的生意是贩卖西药，还是日本药。而能够有这么大量日本西药的，只有日本人自己才拿得到。
　　这样说来，店老板，是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