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队》劳谦

38、第38章 进鬼子特务店

　　李兰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姐弟是长湖县下面的一个村子的，我们的父亲以前是村里的私塾先生，是他教会我们姐弟读书识字。不过他现在已经去世了，只有母亲了，母亲身体不好常年吃药，我和弟弟为了给母亲买药，经常出去摆摊。您看，今天的葛根没有卖掉，我和弟弟才想要找份工作。老板，求求您大发慈悲，给我和弟弟一个机会吧。”
　　老板看两人一身灰扑扑的，篓子里确实是葛根，才减少怀疑，但他并没有对两人的身世有所同情。
　　在他表现出拒绝的神情时，他看到这两位狼狈的年轻人的脸色立马垮下来，好像天即将要塌了一样的绝望。
　　看来这两人确实只是流民，心里想的一切都会在脸上表现出来，这样的人好明白好控制。老板决定留下他们姐弟。
　　“这样吧，你们先在我这里适用半个月吧，如果合适再继续干下去，适用的半个月里只包吃包住，没有工钱，你们干不干？”
　　两人仿佛天降大饼一样的欣喜，感激涕零道：“我们干，我们干，谢谢老板，谢谢老板”，两人鞠躬的身体越弯越低。
　　老板看到，越发满意了，心想，中国人果然全部都是软骨头的好欺负。
　　李兰与长福被老板安排在堂前干活，李兰负责摆好店铺里的杂物并保证整洁，给顾客拿购买的物品，以及完成老板随时交代的其他活。长福则主要负责搬货卸货砍柴劈柴挑水等体力活。
　　李兰在一开始看到这老板，她直觉这老板并不像她所看到过的，他有非常强的防备心与敌意，那双眼睛就像鹰的眼睛一样，总是透出某种看透了一样的精光。
　　所以，李兰认为，要想取得他的信任，必须要让自己“单纯”，让自己“透明”，让他自以为他一眼就能看穿。
　　在这里工作的半个月，证明她的想法没有错，表面看起来，这间店是一家杂铺店，时常会有人过来买东西。但是，她就是感觉到老板与普通的开店的不一样。
　　她与长福整日在店铺里，没有找到机会溜出去。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在店铺里看到了周钰与施桉。他们过来买东西，正好李兰拿东西递过来，三人目光交汇时，均是大吃一惊。
　　周钰待要开口，李兰连忙用手势制止了他，示意他们俩先走。
　　这一头，周钰与施桉两人对看一眼，慢慢的眼眶里噙满了泪，他们终于，找到李兰了。
　　彼时，周钰带着长福和孩子们从医院逃走，在逃亡的路上，他们被迫加入了国军，在军队里，他们没有被分在同一个连队，长福也会找机会联系他。
　　突然有一天，他和王强都失去了长福的消息。就在长福消失后，其他跟着周钰进军队的孩子，在一次次的打仗中失去了生命，到最后，只剩下他和长福还有王强三个人。
　　他和王强在国军部队找不到长福之后，就决定找机会逃走，去找长福，他仍然记得，长福唯一的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李兰。所以，找长福和找李兰是殊途同归。
　　于是，他们在国军的一次交战中，找到机会溜走，辗转了多个城市，才到这里。
　　周钰和王强是在逃亡的路上捡到施桉的，施桉晕倒在路边的草丛里，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救活了施桉后，施桉说他带着孩子们在日本人的工事上造反，有几个孩子已经在那次的反抗中死去了。还有几个孩子也在逃亡的路上病死了。学校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带着孩子们的心愿，只想往难走找到李兰。
　　好在老天有眼，终于让他们找到了，十八队的十四名小队员，可以归队了。
　　刚才两人本想立刻与李兰相认，可是李兰制止了他们，而且，现在的李兰怎么会在杂货店里打工呢？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打工，李兰刚才不必拦下相认，这样说来，李兰一定是在做某种秘密的事情。
　　周钰与施桉再不敢去店铺里找李兰，他们怕给李兰造成麻烦，他们现在每天白天都去店铺所在这条街的街上闲逛。如果李兰能够出来，就会看到他们。
　　在晚上休息的时候，李兰将今天看到周钰与施桉的消息告诉长福了，“真好，他们还活着，那其他孩子们，应该也还好好的吧，时间已经快到三年了，我还没有到井冈山，不知道孩子们是已经去井冈山了还是跟着施老师与周医生在一起。”
　　长福也回到：“是啊，他们一定吉人天相的，这里离井冈山已经不远了，等问了周医生和施老师，我们再做安排，好吗，姐姐。”
　　李兰点头：“也只能如此了。我们尽快找机会出去。明天就到了半个月之期，如果我们还是留不下来，就再找其他活。对了，长福，你有没有感觉这个老板有点奇怪？他并不像普通的老百姓。”
　　“姐姐，你这一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有好几次，我看到老板带着顾客去仓库里边挑东西，并且两人的行踪很避着让我看到。”
　　“这老板一定不简单，希望我们能够留下来，让我查清楚，他到底有什么秘密。”
　　第二天一早，老板就把他们叫过来，对他们说可以继续留用他们，工钱给的跟市场价一样。
　　李兰和长福自然一脸欣喜若狂千恩万谢。但老板仍然不让他们俩接触账房与仓库，他们干的活与以前一样。好在，过了试用期，老板没有每时每刻都盯着他们，他们在下工后可以自由活动了，只是去哪里一定要提前跟老板说一声。
　　又过了一周，李兰以给弟弟买鞋子为由，说要去街上给长福买双新鞋，并指着长福脚底穿的鞋，早已经磨烂了鞋帮子，脚指头喝脚背全部漏出来踩在地上。
　　老板同意他们外出，但要半个时辰后就要回来。
　　李兰和长福走在街上，他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周钰和施桉，当时相遇得太突然，为了不能让老板发现，她没有来得及留下二人的住址。
　　正当两人快步走在街上四处查看时，突然有个人拍了下长福的肩膀，说道：“长福，是我，周医生。”
　　正是周钰与施桉，等了快半个月，终于看到李兰和长福出门了。周钰将二人带去两人租住的一户农家。
　　刚一进去，就看到王强冲过来，一把抱住了长福，“臭小子，可算是看到你了。”
　　“师父，对不起，现在才过来见你。”
　　两人寒暄完，长福将李兰介绍给王强：“师父，这就是姐姐。姐姐，这是我在春城拜的师父，叫王强”
　　王强看到李兰身长挺立，神采逼人，隐隐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果然如长福所说，是一位超越常人的奇女子，难怪让还是小屁孩的长福每日思念。
　　“王师傅，您好，我是李兰，多谢您对长福的照顾，长福和我说过，要是没有您的照应，他在春城也不会平安。多谢。”李兰抱拳致谢。
　　王强回应道：“李家姑娘不用谢，我和长福这小子有缘，所以结为师徒，照顾自家徒弟那是师父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