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病弱夫郎竟是个美人》可乐棠

19、定亲

　　从长音寺回来之后，谢书苒一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就去祖母的院子里探望了祖母。

　　祖母看起来又瘦了一些，大概是因为头风病的关系，即使现在睡着，眉头也是紧皱的。谢书苒在祖母的眉间轻轻地抚了抚，直到那皱起的眉头平整了许多，这才起身去找祖母的贴身丫鬟了解祖母的近况。

　　得知祖母的病情没有一点起色，仅仅用药吊着一口气时，谢书苒心情沉重地应道：“知道了”，便往父母的院子走去。

　　谢书苒来的时候正好谢家夫妇都在，谢书苒直接开门见山：“父亲母亲，我愿意嫁到贺家去！”

　　一大早就听到谢书苒没头没尾的这句话，把谢聿森吓得清醒了不少。

　　“苒苒，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有人跟你说什么了吗？”

　　谢书苒深吸一口气，问道：“贺家不肯卖我们血树葵是不是因为我们家拒了贺家的求亲？”

　　谢家夫妇二人对视了一眼，都说了让底下的人管好自己的嘴，怎么这件事还是让谢书苒知道了。

　　其实谢书苒知道得也很偶然，她是有一次自己在花园中乱逛的时候，听到角门那边有几个仆从聊天，这才知道贺家曾经来求过亲的事情。

　　谢夫人试图宽谢书苒的心：“其实，苒苒啊，那贺家是因为贺扶晏自己还要用血树葵，所以才没办法卖给我们的，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但如果我们家和贺家结为姻亲，贺家还会坐视不理吗？”

　　谢书苒的话让谢家夫妇一时无言。

　　谢聿森试图再劝道：“苒苒，血树葵的事情由我和你哥哥来想办法，天无绝人之路，总不至于让你祖母无药可医的。”

　　“若是父亲和哥哥真的有办法，想来也不会去贺家登门，碰这个钉子了。”

　　其实谢家夫妇也清楚这个道理，可是他们也实在不想拿自己的女儿去换那药材。

　　谢夫人忍不住擦了擦眼角：“可是，苒苒，那贺扶晏都已经到了如你祖母一般需要用血树葵吊命的地步了，你嫁过去岂不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守寡了？娘亲不能眼看着你跳进火坑里啊。”

　　谢书苒走过去握住母亲的手：“母亲，为了祖母，我愿意的。自从发现程怀琛是那样不堪的人之后，女儿其实就没有再想过婚嫁之事了。如今这贺家郎君也不错。先不说贺家老爷乃是当今丞相，门楣不低，就说曾经贺家小姐救过女儿一事，就足以可见，贺家是个不错的人家。那贺扶晏病了这么多年也还活得好好的，可见贺家一是家资不凡，二是贺扶晏也是个福大命大之人。再说了，就算贺扶晏早夭了，那我还不用相夫教子了，这日子岂不美哉？”

　　谢夫人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只默默地垂着泪，谢聿森看着谢书苒认真的表情也在考虑着这件事。

　　谢书苒见母亲不开口，就转向了谢聿森：“父亲，祖母的病拖不得了。”

　　谢书苒说得没错，所有来看过老夫人的大夫都说她的病情每况愈下，再这样下去，恐怕就时日无多了。

　　“苒苒，是爹爹无能，都怪爹爹害了你啊。日后在贺家若是过不下去了，你就和离，谢家会永远为你撑腰的。”

　　谢书苒笑了：“我才不会让自己吃亏呢。贺家是高门大户，我们家还是武将世家呢。想娶我，就得让贺家十里红妆过朱雀街，还要在谢府门前的街上让花轿停留上一刻钟，我要让所有的街坊邻居都知道，我嫁的风风光光的。”

　　谢聿森一一应下。

　　因为谢老夫人的病情已经拖不得了，谢家夫妇准备了一番，第二日就去了贺家同贺家商议起了婚事。

　　贺家虽然因为谢家曾经拒绝过，多少有些别扭，但到底也是没有过分为难谢家，而且对于谢书苒的请求一一都答应了。

　　不出三日，贺家带着比上次更丰厚的聘礼又一次登了谢家的大门。

　　谢夫人拉着贺夫人去商议婚事的具体细节了，谢将军便单独与贺丞相叙话。

　　贺丞相说了一些吉利话之后，示意有些话想与谢将军单独谈谈，将下人们都遣走之后，贺丞相掏出了一个盒子。

　　“其他的聘礼都在这礼单之上了。只是还有一物，我想单独交与谢将军。”

　　谢聿森接过盒子，看这大小和重量，感觉里面似乎是字画一类的东西。打开盒子之后，果然是一副卷轴。

　　谢聿森不太明白，为何一副字画要贺丞相大费周章地遣开所有人单独给他。

　　“这是？”

　　贺丞相示意谢聿森打开：“谢将军打开一看便知了。”

　　谢聿森缓缓展开卷轴，待看清了上面的图之后，大吃一惊：“这是前朝的《山河社稷图》！”

　　贺丞相点点头：“不知谢将军看了这个，可否愿意同在下站在一起呢？”

　　谢聿森仍是不敢相信自己手中的竟然是真品：“怎么会？这《山河社稷图》不是在当年那场祸事中，早就被一并烧毁了吗？不知丞相是如何找到的？”

　　贺丞相的表情变得有些高深莫测：“有些事情，我现在还无法告知。不过我能说的就是，这绝对是真的，不知谢将军看了这个，觉得我的诚意够不够呢？”

　　谢夫人和贺夫人正聊着天的时候，便见谢书苒走了进来。贺夫人一脸亲热地唤了谢书苒过去。

　　打量着谢书苒，贺夫人不住地夸赞着：“瞧瞧这孩子，这小脸这么红润，一看就是一脸的福相，我喜欢。”

　　谢书苒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最近都躲在家中吃了睡，睡了吃，也没怎么出去，这脸似乎确实圆润了不少。

　　贺夫人拉过谢书苒的手，又向她保证：“我们贺府呀，虽然是个大户人家，但是规矩却是没有那么多的。你从前在娘家的时候怎么过，嫁来贺家以后还照旧就怎么过就好了。”

　　谢书苒一听一过，并没有把贺夫人的这些客套话放在心上。

　　贺夫人接下来开始介绍贺府的情况：“我们贺府并没有那么多的人。我膝下只有灵音和扶晏两个孩子。如今扶晏的婚事有了着落，娶的还是一这么好的姑娘，我这做娘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谢书苒努力做出一个完美微笑，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无害乖巧一点。

　　谢夫人也在一旁应承着：“贺大小姐想来也会觅得良缘的。”

　　提到贺灵音，贺夫人的脸垮了一点：“怕是难了，如今儿女都大了，自己心里有主意了。孩子他爹又惯是个只会宠溺孩子的，只一味顺着孩子的心意，让他们自己做主。你说这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全凭自己心意做主呢？”

　　谢夫人还在劝着贺夫人宽心，谢书苒听了这话却是心中一动：贺家的婚事都是顺着孩子心意的。想起之前贺家主动来提亲，谢书苒心中不免猜测到，难道自己也是因为贺扶晏想娶，贺家才来提亲的吗？可自己与贺扶晏并无交集，他们甚至都没有见过面。难道贺扶晏仅仅是听说自己在宴会上大放厥词说喜欢他，便要娶她吗？

　　贺夫人与谢夫人话完了家常，说道家中还要继续筹备婚事，便离开了，谢书苒跟着母亲送走了贺夫人。

　　贺夫人离开之后，谢夫人问道一旁的谢书苒：“苒苒，想什么呢？从刚才起就一直出神。”

　　“母亲，我在想贺夫人刚刚说的话。”

　　谢夫人拉过谢书苒的手叮嘱她：“苒苒，你记住，不管你这日后的婆母话说得如何漂亮，婆母始终不是亲娘，日后在贺府，还是要谨言慎行，作为一个儿媳该有的基本礼节还是要有的。”

　　谢书苒低头称是。

　　谢夫人又叮嘱了许多作为新媳妇要在婆家注意的地方，这才放了谢书苒离开。

　　晚上回到自己的房中，躺在床上，谢书苒觉得很神奇，她好像到了今日才有了一点自己就要嫁人的实感了。

　　上一世，与程怀琛虽是成了亲，可两人并没有孩子，再加上程怀琛早早地就父母双亡了，所以她也没有这些所谓的婆母、公爹。她只记得成婚之后没多久，程怀琛就中了进士，从那之后就开始愈发忙了起来，早出晚归的，家中她都是一个人，想做什么，抑或是去哪里玩都没有人管，再后来便是谢家出事，她与程怀琛决裂，她好像都没能体会到一个正常的婚姻生活该是什么样子的。

　　这一世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虽然表面上，贺家很好，可是她未来的丈夫，毕竟是个传说中只吊着一口气，随时会一命呜呼的病秧子。

　　想到这里，谢书苒一下子坐了起来。她这夫君身体这么弱，不会婚礼也没办法出现，她要一个人拜堂吧？或者她不会刚嫁过去，这人就死了吧，她不会被冠上一个"克夫”的名号吧。

　　谢书苒在床上滚来滚去想了半宿，后来眼睛一闭，安慰自己，算了算了，克夫就克夫吧，反正要死的人也不是她，她又不打算再嫁了，克不克的，又与她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