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求不得 ...
-
血树葵因为生长环境极其特殊,只有在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山崖绝壁才有可能生长。而且血树藤生长极其缓慢,要三十年以上的才能入药,这就让它更是少见了。
谢聿森和谢致霆打听了京城极其周边的所有药铺之后,还让药铺放出消息,若是有采药人采到了血树葵,谢家愿意高价收购。
在谢家的重赏之下,终于有人给谢聿森提供了一个消息,听说城北的仁心药铺新进了一批药材,里面就有谢聿森要的血树葵。
听到这个消息,谢聿森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仁心药铺。
到了仁心药铺,立刻有小二迎了上来:“客官要买什么?”
“你们店里的血树葵我都包了。”
小二的表情却是有些不安:“客官,我们这里没有血树葵。”
听到这话,谢聿森看了一眼自己的侍从,马上就有人拿出满满一袋的银子拍在了小二面前:“我知道血树葵珍贵,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付不起。若是把你们这里的血树葵都给我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银票,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小二却是低下头来,不敢看谢聿森:“这位贵客,我们确实没有血树葵了。”
谢聿森却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没有了?那就是说之前有过了?”
小二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分说,突然小二看向谢聿森身后,眼睛一亮:“掌柜的!”
谢聿森被仁心店铺的掌柜请上了楼上的房间内。
掌柜的给谢聿森倒了一杯茶,可谢聿森心中焦急,根本无闲心去喝茶。
“掌柜的,我来,是想要求血树葵这药为我母亲治病的,我跑遍了京中的所有药铺,只听闻了贵药铺有血树葵,还望掌柜的能将这药卖给我,我必会重金酬谢的。”
掌柜的和善地笑了笑:“之前就听闻谢家在重金求购血树葵,看您身姿不凡,想必您就是谢将军了吧。”
谢聿森第一次拿身份压人:“既然掌柜的知晓了我的身份,还请将血树葵拿出来。”
掌柜的解释道:“并非我们压着不给,我虽不是个大夫,可既然干着跟这治病救人相关的行当,自然也是存着一颗救人的心的。不管来求药的是何身份,我们都会给予帮助的。只是我这店里虽然有进过几株血树葵,但那是一人家早就定好了的。而且就在谢将军来之前的一个时辰,他们已经有人来将这所有的血树葵都买走了。”
怎么会这样?
谢聿森抿紧了唇,神色变得不太好看:“敢问掌柜的,是何人定的这血树葵?”
掌柜的犹豫了几许,想着之前的买家也没说过要对他们的身份保密的话,还是告诉了谢聿森“是贺家。”
谢聿森瞬间想起了贺家那个终日需要抱着药罐子的儿子,想来他们要这血树葵,应当也是为了给那贺扶晏治病的。
既是如此,谢聿森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告诉掌柜的,若是再有血树葵,他都要了。
只是虽然掌柜的应了,但其实他们两人都知道,血树葵这种极其罕见的药材,下次再能看见,恐怕早就不知是何年月了,老太太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
谢聿森出了药铺,想到不久之前刚刚拒了贺家的求亲,如今又得登门去求贺家,便是觉得一阵头疼。
回了谢家之后,谢聿森便命人去准备登贺家门的见面礼,同时谢聿森亲自写了拜帖命人送了过去。
再次来到母亲床榻之前,谢聿森看着短短几日,母亲头上又多了几缕白发,心中的悲戚更甚。
谢聿森本以为被拒婚之后,贺家总要拿一拿架子才肯见他,却不想贺家收到拜帖之后,立刻同意了他的拜访,这倒是让谢聿森有些意外。
谢家夫妇带着厚礼马上去了贺家。
来到贺家之后,谢家夫妇发现竟然只有贺夫人一个人在。
贺夫人笑着解释了一番贺丞相公务繁忙之类的话,谢家夫妇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陪着笑脸。谢夫人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见贺夫人回话总是四两拨千斤,便索性直说了自己的意图:“贺夫人,此番我们夫妇二人前来呢是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家老夫人病了,而且病情很是凶险,大夫开的方子中有一味药是血树葵,只有此药才能治老夫人的病。但是我们跑遍了京中大大小小的药铺都没有寻得此药。恰巧听说有一药铺进了此药,但是听闻此药被您家买走。所以我们厚着脸皮问一句,不知能否给我们匀上一点,我们愿意重金求购的。”
贺夫人一面听着谢夫人说话,一面用茶碗盖轻轻地撇着茶沫,待到谢夫人说完,贺夫人便也放下了茶碗,重重地叹上了一口气。
“并非我们不愿意帮这个忙,只是二位去求购这血树葵的时候应该也感受到了此药是多么的千金难求。京中谁人不知,我儿扶晏原本是那惊才绝艳之人,可自从儿时一场大病过后,我儿便成了那常年卧床之人,后来虽勉强能下床了,可仍旧是汤药不断。我们这次拿到的血树葵本也没多少,我儿又需要的多,便是自己都不够用,不知接下来又要去哪里求购,实在是没有办法分出来啊。”
说完贺夫人还拿帕子按了按眼角,仿佛是说到了伤心之处。谢家夫妇对视了一眼,贺夫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们自是没有办法再去强求的,既如此谢家夫妇二人只得离开。
断了最后一条路,血树葵算是彻底没有办法了,看着躺在病榻之上,日日消瘦的祖母,谢书苒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再次来到长音寺为祖母祈福。
在佛祖面前跪了许久之后,谢书苒再次起来的时候都是丫鬟扶起来的,踏出殿内,谢书苒竟然又看到了当初那位她救下的公子。
许是上次再见到这位公子他不仅没有再提起求娶之事,反而还为她推荐了一位谋士,让谢书苒心中对他的抵触之心少了很多。
“看来公子是一位爱佛之人,不然为何我每次来这长音寺都能碰到公子您呢。”
这公子看到谢书苒也是很意外:“爱佛倒也谈不上,只能说是我与姑娘有缘,不然为何我每次来都能碰到姑娘。”
谢书苒从来不信巧合之事,她每次来都能碰到这人,要么说明此人是经常来这里,要么说明此人在跟踪她。可她从未在其他地方见过这人,而且想她一个闺阁女子除了程怀琛那别有用心之徒,还有谁会大费周章地跟踪她呢。
这位公子见到谢书苒眉间有愁苦之色,又见她从主殿中踏出,猜测她大概又是碰到什么麻烦事了:“姑娘今日前来,可是又有什么烦心之事了?若是不嫌弃的话,在下可愿听姑娘倾诉,也许也能帮姑娘解惑。”
谢书苒摇摇头,血树葵没有就是没有,倾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过看着眼前这位公子,谢书苒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我记得公子曾说过,若我想卜卦便可来找你,不知今日公子可否为我算上一卦?”
公子满口应允:“自是可以的,姑娘今日想卜何事?”
“那就卜今日我所求之事是否会应验?”
谢书苒在佛前跪求了许久,所求只有一件事,就是希望祖母可以平安渡过此劫。
只见这公子拿出了自己的龟壳和铜钱,只不过这次将铜钱都摇出来之后,他看了许久都没有言语。
谢书苒在一旁看不懂这几枚铜钱正正反反地究竟代表何意,可是这人不说话,她直觉不是什么好结果。
“难道……此事不能成吗?”
“不,能成的。”
得了算卦公子的肯定答案,谢书苒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结果很不好呢,那你干嘛这么严肃,吓死我了。”
听着谢书苒略带一点撒娇的口气,让这位算卦公子一下子僵硬了,他的喉结动了动,强迫着自己咽下了口中生出的津液,这才开始说话。
“卦象虽然显示最后会成功,但是过程却着实不易。”
谢书苒没觉得意外,像血树葵这种珍稀的药材,寻找起来肯定是不易的,不过只要最后能找到,那她的一颗心就落了地了。
“而且这件事需要你放弃掉一部分东西来换取,方可才能看到后面的光明。”
谢书苒瞬间想起当日父亲母亲回府说血树葵都被贺家买走了,他们上门去贺家重金求购,却被贺家以贺扶晏也需要为由,婉拒了。
谢书苒不由得攥紧了自己的拳头:“若是我不愿放弃,此事可还有其他解法?”
算卦公子摇摇头:“没有,而且如果你若是不肯交换的话,此事的最终结果将会走向消亡。”
消亡!
谢书苒的脸色变得煞白,那就是祖母极有可能会因病去世。
目前看来若贺家不肯匀给他们血树葵,祖母的病肯定是没有办法了。
算卦公子看着谢书苒不太好的脸色。试图安慰她:“船到桥头自然直,姑娘也不必把今日的结果太过于放在心上。若是姑娘想促成此事,一定要想好,你放弃的那些东西,换来的这个结果,究竟值不值。”
谢书苒谢过算卦公子的提醒,一脸心事重重地离开了长音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