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NPC的无尽高速之旅》坐在村口胡说八道

2、暴雨红色预警

　　嗡……嗡……嗡……

　　一阵剧烈的耳鸣。

　　奚午捂住耳朵，难受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从教室外坐回课桌旁边。

　　教室里所有同学都在安安静静写题，课桌中央，一张四角整齐的数学试卷在这样的光线下显得单薄又冷清。

　　她摸到校服口袋里的钱包，庆幸没有被重置，随即扔掉手中的笔快步跑到走廊，趴在栏杆向外张望。
　　不远处，学校大门自动敞开，校外缓缓驶入一列车队，小轿车、面包车、房车，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改装车径直开向地势较高的操场。

　　过去一年，每次时空进行到这一天的晚上12点，一切都会返回一星期前重新开始，必须等到有求生者进入这个副本，时间才会结束循环，向前推进10天。

　　等这些外来的求生者在副本里达到求生天数，整个副本世界无论变成什么样都会进行一次重置。到那时又是新一轮循环，直到下一批求生者到来。

　　上一次她觉醒得太晚，那个经常和她聊天的大姐姐说要带她一起上路，她觉得怪吓人的，就拒绝了。

　　这一年里，她做过很多测试这世界虚假的证明。最直接的一个证据是，她所在的城市被称为“A市”，她翻遍地理书也没见过有叫A市的城市，谁家城市取名叫A市啊？

　　后来她开始进行各种作死的尝试。

　　跳楼，烧试卷库，进精神病院，蹲看守所；和理科班大佬联手□□炸翻学校大门；带领同学在洪水来临之前把校长轰下台，所有人原地放假；跑到最近的寺庙，在庙里住了六天；自学驾驶，开校长的车载着满车物资开到高速路收费站，最远的一次，她带着徐子若在高速路上开了一百多公里。

　　在设定好的记忆里，她是被妈妈和姥姥带大的，可不管她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妈妈和姥姥从来只作为电话里一段声音存在，哪怕她跑回家，她们都会“刚好出远门”。

　　无论作出什么努力，全都会在零点时被世界重置。

　　好在整个副本也不是完全没有漏洞。

　　经过多次测试，她发现在时空循环中依靠交易获得的货币不会被重置。也就是说，她在上一个时空赚到的钱，在下一次循环中依然存在。

　　比如，她在上一个时空结束之前，一周里帮人算命获得的钱是286块钱，在这个时空，她赚到的钱还在，而那些拿钱和她交易的同学也会重新拥有和之前时空里一样数目的钱币。

　　简直是印钞永动机。

　　现在楼下的水刚刚没过小腿，吃过午饭后才会漫到腰部。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奚午在心里把今天之内一定要做完的事，按照四象限法则列了个待办事项表。

　　紧急且重要：去校长办公室拿车钥匙，开车去最近的超市买物资，再把车开去立体停车场藏好，避开洪水。

　　紧急但不重要：赶回来吃午饭。

　　午饭时王艮雷会过来点名，虽然她不怕挨训，主要是两天之后学校会开始减少食物供应，现在能抓紧多吃一顿是一顿。

　　不紧急但重要：在上第一节晚自习之前，去六楼高三（26）班阻止停电。

　　第一节晚自习，26班有一个神人为了倒逼学校放假，用沾满雨水的折叠伞砸坏班上所有灯管，导致电线短路，找不到人修理，全校断电10天。把上一批求生者坑惨了。

　　奚午也是在某次循环中才把对方抓了个正着。
　　高三教学楼在地理位置上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穿过西侧的紫藤萝长廊可以直通食堂。食堂和宿舍、行政楼之间分别有天桥相互连通。校长的车就在行政楼后面的停车场。

　　开校长的车这件事，一回生二回熟，反正等循环结束，副本会重置一辆车给他。

　　况且，她跟李旺生认识这么多年，不说根据设定她正常在这个学校读了四年书，就冲她每次重新循环开始的第一天都是缴纳2000块钱资料费，一周复一周，读书人的事，怎么能算偷？

　　当然，自从她有了自我意识，每次资料费都会压到结束循环的最后一天才缴，就等什么时候有新的求生者来开启副本。

　　今天终于让她等到了，这2000块钱资料费自然是要归为求生资金的。

　　这个点学校行政管理层都在开会，奚午进校长办公室就跟回家一样，轻车熟路地拿到汽车钥匙，去停车场开车。

　　学校不允许学生在学校内穿校服以外的衣服。好在现在天气偏冷，奚午在校服里加穿了一件黑色毛衣，开车时把头发盘起来，脱掉校服，只要够理直气壮，门卫看到校长的车自然会放行。

　　她们是寄宿制军事化管理学校，位于市区边缘，紧邻高速路收费站，周围鸟不拉屎，别说旅馆了，学区房都没有，放眼望去只有几套破破的平房。

　　靠近高速路口有一个会展中心，按照她以前的经验，洪水第五天就淹到顶了。还不如留在学校宿舍，至少寝室在六楼，晚上有个窝可以睡安心觉。

　　倒是会展中心后面的立体停车场，因为高度足够，又有地势加成，最上面两层一直坚持到洪水退去。所以她才决定把车停到那里。

　　离学校最近的超市开车需要5分钟，这个点路上没什么人，奚午加快车速，3分钟之后，顺利抵达超市门口。

　　现在是11点11分。

　　她直接把车开上人行道，倒车退到超市门口，把后备箱先开一条缝。然后直接冲进超市，拿了三个推车开始采购物资。

　　这家超市不算大，胜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大到家电，小到文具创可贴，一应俱全。还不是下班的点，超市没什么顾客，几个收银员和理货员正站在一起闲聊。

　　奚午总共有4000多块可支配的资金，完全足够她活过洪水和上高速后的生存初期。

　　首先要买的就是食物和水。

　　最便宜的本地大米2块8一斤，这里没有五十斤的规格，所以买了5包二十斤装的。

　　再来是各种口味的泡面，桶装要比包装贵一点，好处是不用洗碗。一箱桶装泡面价格在40块钱左右，总共12桶一箱。而一箱袋装泡面价格也是40左右，一箱却有24包。

　　末世里，泡面是硬通货，怎么囤都不过分。

　　考虑到校长那辆车后备箱和后座的空间大小，她囤了五箱桶装泡面和五箱袋装泡面。

　　之前那个求生者姐姐提到过，高速公路上有服务区供应冷热水，价格还算合理。不必囤积过多水资源。

　　18块钱一桶19kg的矿泉水，一桶可以喝十天左右，买了两桶。外加9块9一打的特价标准规格纯净水，买了八打，总共60瓶。

　　另外，盐、糖这两个战略物资也是必不可少的。她买了十包盐和十包糖分别存放在超市送的小纸箱里。

　　还有耐储存的干货、腊制品、根茎类蔬菜。如香菇、木耳、菜干、腐竹，腊肉、腊肠、腊鸭，土豆、胡萝卜、红薯等，每样都拿了一些。

　　再来是各种零食、肉类速食、功能性饮料，她特地挑坚果、果干、巧克力、饼干这类能够应急的零食，肉类速食不必说，至于功能性饮料，在遇到疲劳、低血糖之类的情况能快速恢复身体状态。

　　她在脑子里规划好这些物资的收纳方式。考虑到后排要额外预留一个座位出来让驾驶位能够放平，以便疲劳的时候可以休息，车里的储物空间又要减少一部分。

　　她拿了大小不同的收纳箱，计划分别放置在副驾驶位及其踏板处和后备箱。接下来开始买日用品和刀具。

　　雨衣、绳子、多功能电煮锅、一人食铁锅、打火机、手电筒、电池、毛巾、纸巾、卫生巾、换洗内裤、手套、菜刀、砧板、水果刀、剪刀、指甲剪、挖耳勺、酒精、感冒药、创可贴、书包……

　　装够一辆推车就立刻推到收银台，留下足够的现金让收银员先扫码，并帮忙搬上后备箱，自己则继续买其他东西。

　　11点31分

　　超市所在的位置地势比她学校高一点，外面攒了一层鞋面高的积水，几个超市员工正拿防汛袋堵住门口。学校的积水估计已经升到大腿处了。

　　水一旦过腰，随时都会涨到胸口，甚至把人淹没。速度快得让人几乎没时间反应。

　　这家超市已经算附近最大的商超了，货物再齐全，能卖的东西依然有限。文具和药品还是因为附近学生过来问得多了才进的货，奚午想要的皮划艇、泳圈、浮板、救生衣这些肯定是没有的。

　　最后结总账，还剩几百块钱。她把小票仔仔细细地收好，方便以后进行物资管理。

　　超市员工帮她把最后一件东西搬上车，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

　　奚午早已准备好说辞：“孩子马上高考了，我刚搬过来陪读就碰上黄色预警，司机不肯帮我搬行李，只好临时过来买点应应急。”

　　员工掏出手机说：“黄色预警？不对吧！早就是橙色预警了。”

　　“我没带手机出来，是什么时候发布的？”奚午拉开车门的动作一顿。

　　“10点左右吧。”

　　就在这时，员工的手机屏幕顶部弹出一则新消息：

　　「A市气象台201■年2月■■日11时36分发布暴雨红色预警，预计未来3小时内，A市全区域有100毫米以上降水，请广大市民群众雨天尽量减少出行，注意防范！」

　　手机右上角显示着无网络信号，接着屏幕一暗，露出好几道磕碰过的裂纹。

　　全市暴雨……奚午眼神微动，她一直以为学校被水淹是因为这一带地势太低，原来是全区域的洪灾。

　　“今年的雨下得真大，估计要发洪水，”奚午发动汽车，转头对旁边忙着垒防汛袋的员工说，“大姐，我看不会有什么人来了，你们也多买点吃的，赶紧回家吧。不然洪水来了就走不了了。”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麻烦您帮我报个警……”

　　同为这个本里的NPC，就算提醒了也无法轻易改变别人的既定的命运，可她还是想试试，万一有哪个人和她一样，因为设定之外的一句话，一次交谈，从此有了自我意识呢。

　　11点55分

　　奚午按照计划把车开进停车场，在最偏僻的角落停好。她用两个书包收拾出一份简易求生物资，里面装满必要的装备和补给。

　　书包不防水，洪水里有很多微生物和污染物，为了保护里面的物资，她额外买了一卷超市平口保鲜袋，将食物和水层层包裹，做好密封。

　　从这里步行回学校，需要20多分钟，算上天气和道路因素，估计要走半小时。

　　她前后背起两个书包，穿上雨衣。临走前还给汽车盖上一层篷布，校长把它塞在车后座下方，某一次偷车时偶然翻出来，就记住了。灰色的篷布和周围的环境色相近，乍一眼还有点隐形效果。

　　上一批求生者没有发现这个立体停车场，汽车在水里生生泡了九天，有的直接报废了，似乎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赶在副本关闭前修好。也有经过改装的水陆两用车，开起来简直像在看科幻片。

　　听说求生者之间是有类似群聊还是什么的交流平台，很难说会不会有人已经发现这个停车场，并作为资料公之于众。

　　这地方没什么人，其实很适合作为临时避难所。但也正因为没什么人，她担心会出现自己应付不了的情况，至少没办法像在学校那样可以随时利用各种资源。

　　还有一个必须要回去的理由。

　　她目前对无尽高速的了解仅限于一年前遇到的那个求生者姐姐只言片语的讲述。

　　驾驶规则是什么？既然是高速公路，最低时速是多少？怎么找到服务区？她们只要物资不要钱，是不是意味着高速公路上另有一套货币体系？除了进副本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危险？

　　最重要的是，进入无尽高速的条件是什么？

　　太多的疑问，等着她去调查。她必须把握住这次机会，不然接下来要再等多少年，就是未知数了。
　　或许等她得到想要的答案，她才会回到这个停车场避难。因为上一次生存的最后五天，学校变成了一个地狱。

　　12点00分

　　从停车场出发返回学校。

　　路上的水逐渐从小腿升到大腿。

　　现在是午饭时间，教学楼和食堂的长廊已经被水淹没。一年前，校长指导老师去食堂搬餐桌搭成桥，让学生踩着成排的餐桌去用餐、就寝，还有人专门在旁边拍视频。

　　为了拍出完美构图，奚午被迫在餐桌桥上走了好几个来回，校长始终觉得把他拍得不够伟岸。

　　这一次她不在，不知道校长会找上哪个倒霉学生。

　　“那眼镜仔儿还走呢？第几趟了？”

　　红发妇人坐到窗框上，探着身子朝下看，见旁边的男人没接话，提脚踢了他一下。

　　男人侧身避过她那双锐利的尖头靴，惜字如金地吐出一个字：“五。”

　　红发妇人噗嗤一声笑出来：“眼镜花成那样，太好笑了！”

　　“听说他是年级第一，还笑吗？”

　　“年级第一也要摆拍？哈哈哈更搞笑了！”

　　“……”

　　“行了，少借机刺我。我芦梅行走江湖，靠的不是知识，是脑子。”她翻身从窗框上跳下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尾纹洇出一点生理泪水，“这些原住民真没意思，难得遇到一个低级本，老娘要好好补个觉。姓李的一来就去找道具了，你也别傻站着，包里有皮艇，外面干活去。”

　　哐。

　　礼堂一侧的大铁门被人撞开，芦梅口中去找道具的李坎按着手臂走进来，鲜血顺着胳膊滴到水泥地板上。他靠着墙根坐下，从登山包里翻出一卷绷带叼在嘴里给自己包扎，口齿含糊地骂着脏话。

　　进入副本的五名求生者分成四个阵营，各自守着礼堂四个角，彼此间的气氛客气又微妙。现在刚进副本，还没弄清楚状况，没人会轻易给自己树敌。

　　隔着半个礼堂的距离，芦梅还是一眼认出那是刀伤，心里嗤笑地评价了句“蠢货”，转头看向对面一直在闭目养神的人。

　　对面那个女人一进礼堂就挑了那个位置盘腿休息，一副对别人爱搭不理的样子。要么有实力，要么缺心眼。

　　都是难搞的主。芦梅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扭身掀开帐篷钻进去。

　　不多时，一个长相甜系的女生走进礼堂，顺手把门反锁，她走过的地方拖出一道长长的水渍。

　　礼堂另一侧立着一枚小巧的蓝色帐篷，帐篷上挂着一个黑布娃娃，两只纽扣眼睛如同有生命一般反射出幽光，冷冷地盯向对面的李坎。

　　哗——哗——

　　外面掀起的雨幕像一波又一波的巨浪打在玻璃窗上。

　　雨从窗缝里渗出来，沿着墙根滴成数道暗色的水柱，也送来几声扭曲变形的尖叫。

　　“涨水了！所有人快上楼！”

　　“老师！□□掉水里了！”

　　“他不会游泳！”

　　“所有人立刻回教室，否则全校通报批评！五，四，三……”

　　一阵骚乱过后，外面只剩满天满地的大雨。

　　“才多深点水就吓成那样。想当年我读书的时候天天走山路，黄泥巴水都淹到我鼻子这里，还不是照样去学校。现在的小孩就是娇生惯养……自己站起来哇！这就晕了？怪不得考不过那个谁……那个谁，叫什么来着？哎，你，还有你，下去把人捞上来。没出息。”

　　李旺生背着手站在台阶最上端，指挥两名老师把晕倒的□□抬回教室。他招了一下手，负责拍摄视频的多媒体设备员连忙把手机递给他。

　　视频反反复复拍了好几次：大雨、洪水，一校校长为了保障学生正常吃饭用餐桌搭起桥梁，自己则亲自扶着桌子，保护学生安全。

　　李旺生皱眉看完所有视频，咂嘴道：“你还是拍得不够好啊，我怎么没在水里呢？”

　　多媒体设备员：“呃……因为……您没在水里？”

　　“这怎么行？虽然我没在水里，你要拍出我就是在水里的感觉。看你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多媒体设备员：“不好意思，是我技术不行。那不然重拍？”

　　“算了，”李旺生大手一挥，“反正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你去通知门卫，把前后两个门关好，没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出。一有问题，立刻上报。”

　　“好。”设备员点头，这么大的雨要她淌水过去通知门卫，心里一万个不情愿。校长转身准备回办公室，设备员压力一松，顿时感觉头顶传来一道视线。

　　她仰头看去，那地方是礼堂三楼的窗户。一个看上去文文弱弱的男人正站在窗户边，这么大的雨，他就那么敞着窗，隔着大雨和她对望。

　　设备员朝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转头追上校长：
　　“楼上礼堂那几个自驾游驴友怎么办？万一他们要出去呢？”

　　李旺生心里盘算着其他事，突然被打断，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说不允许随意进出，当然包括他们。我们学校好心让他们避雨，哪有他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哦。我现在就去通知门卫。”

　　“等一下。”设备员正要离开，李旺生从背后叫住她，“通知完，去把信号屏蔽器打开。”

　　设备员表情一滞，在校长严厉的逼视下缓缓点了一下头。

　　12点26分

　　洪水已经涨到腰际。

　　一路逆风。

　　奚午半走半游，脚下稍不注意，一个踩空，身体不受控制地扑进水里。好在前面的书包里装的是比较轻便的东西，否则这么一倒，要是被书包带着往下坠，不知道得呛多少口水。

　　洪水来临前学校为了应付检查，进行了一次大扫除，把荒地上固土的植物拔得干干净净。这会儿越往学校方向走，水越混浊发黄，难以看清路面状况。

　　马路对面就是学校，距离学校后门还有五六百米的距离。

　　她原始设定是不爱运动的文雅闷骚少女。觉醒后上蹿下跳折腾了大半年，按理说身体素质会随之提升，可惜在副本的重置下，她仍然是脆皮高中生一枚，负重在洪水里走到现在已经有点吃不消。

　　等她喘着粗气趴在保安亭窗口，听到校长不让放行的消息，气得连骂他的力气都没了。

　　二月天还有些冷，奚午在返校的时候重新把校服穿上，外面再罩一层雨衣，热气全都闷在雨衣里，下半身泡在水里冷得打颤，上半身雨水汗水糊成一团，衣服粘在皮肤上，黏腻得难受。

　　“不是通知我返校吗？我辛辛苦苦淌着水过来，又不让进？”奚午谎话张口就来，事情是假的，情绪却是真的。

　　门卫撇着嘴，慢悠悠地抽了口烟：“学校就是这么规定的。我也是按规定办事。”

　　“你打电话叫李旺生出来。我，年级第一，他不要出成绩了？”

　　“你天下第一也跟我没关系。校长那么忙，哪有时间过来。去去去，回家去。”说完，门卫啪地拉上窗口。

　　大门进不去。

　　奚午内心万分后悔，早知道以前不该炸操场，该把校长办公室炸了。

　　天天骂李旺生是狗，现在他真不做人了，还有点不习惯。

　　奚午没继续跟门卫纠缠，转身寻起别的路。

　　她记得曾在学校批评栏看到过有人为了拿外卖，把后门的围栏锯断了一根。

　　愈是高压，愈出人才。

　　这种事在学校张贴出来除了给后辈打开思路，毫无教育意义。锯断的那根栏杆后来成了学妹学弟自由活动时间必去的打卡点。听说只是简单焊接了一下，并不牢固，用力踹两脚应该能断开。

　　奚午以前沉迷学习，后来沉迷炸学校，竟然只是耳闻，自己一次也没去瞻仰前人风采。

　　择日不如撞日。

　　她手抓着栏杆，循着大概的方向一根根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