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好！》史蒂文虎

36、他死了。。。

　　上海的街道上已经充斥着过年的气氛，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但是，越是临近过年，街道上就变得格外冷清起来，大部分外乡的打工人正在经历一年一度的春运，昔日十分繁华的街道却多了几分萧条。
　　我的父母也随着这场春运顺利到达了上海，准备和顾凡妈妈进行一次正式的会面。

　　当我在虹桥机场接到父母的那一刻，我突然发现，他们比我印象中的样子苍老了许多。我这才回想起，自从从大理回来后，我就再也没有回过X城，也没有见过他们。我发现当时的我，只想到自己的处境，却忽略了父母也和我面临同样的处境。我的事情不仅在当地的大学，同时在商业圈也传得沸沸扬扬。毕竟富家公子的风流韵事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我可以一走了之，父母却不能。他们多年来在商界和教育界的好名声，因为我的事情也让他们蒙羞，更让他们难以自处。
　　我有些自责，眼睛也变得酸涩起来。父母看到我时，他们也有些难以抑制的情绪，两个人统统抱住我。我们三个在人头攒动的机场大厅，紧紧的抱在了一起，感觉像是久别重逢，但事实上也就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吧。
　　父母见到我现在的样子，也都放心了不少。
　　父亲说道：“看到你过得挺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母亲眼眶有些红，但是依然强忍着泪水，默默的点点头。
　　我也问道：“你们怎么样？会所还好吗？” 其实我是想问：我的事情没有给你们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吧？
　　父亲自然而然的回答道：“都挺好的，一切都好。放心吧。” 母亲也顺应着点头。
　　我虽然知道他们一定会有影响，这样回答只是不想让我担心罢了。。。

　　这天是大年三十，我和顾凡特意选择这一天进行双方父母正式的会面。顾凡提前订了一家中式餐厅，餐厅里充斥着过年的氛围。我带着父母到达餐厅的时候，顾凡和顾阿姨已经在包间里落座了。顾阿姨今天的穿着更加喜庆，一件大红色的拖地长裙，并身披玫红色呢绒大衣，尽显雍容华贵和节日气氛。相比之下，我的母亲就素净很多，只是穿了一件淡紫色套装。顾凡的母亲见到我的父母相当热情。

　　父母还没进门，顾阿姨就闻声冲了出来，满面红框的拉起我母亲的手，说道：“亲家母，终于见面了！”
　　我的母亲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也被顾阿姨的热情感染了，回应道：“可不是吗，终于见面了，见面了，您保养的真好！”
　　顾阿姨谦虚的说道：“没有亲家你们过得滋润，澳洲哪有国内这么多美食和美景呀！”
　　我母亲正要回应，这时顾凡从房间里追出来，赶紧迎接我父母，并连忙说道：“伯父伯母快请入座吧，我妈就是比较热情。”
　　我父母也顺着顾凡的指引入座。

　　席间，顾阿姨讲述了好多关于澳洲的生活。
　　这时，我父亲问道：“不知道亲家的老家是哪里的？”
　　顾阿姨迟疑了一下，说道：“X城的。”
　　我父亲惊讶的说道：“我们也是X城的，真是有缘分。”
　　顾阿姨也说道：“那真是太有缘了，只是老家的亲戚都比较远，近一些的都不在了，我也长年定居国外，所以和老家的人也几乎没什么联系。”
　　我父亲激动的说道：“以后我们就是亲戚了，随时欢迎回家！”
　　顾阿姨有些激动的说道：“对，对，亲家您说得太多了，以后我们就是亲戚。”
　　说到这里，我们共同举杯，父亲题词道：“庆祝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

　　这时，突然停电了，我和父母都有些不知所措。只见门口一束光照进来，一位拉着悠扬的小提起的乐手缓缓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服务员推着一个推车进来，推车上放着一个餐盖。包间的灯亮了起来，顾凡站在我面前，打开餐盖，里面躺着一个红色的呢绒盒子。顾凡拿起盒子，单膝跪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
　　顾凡深情的望着我说道：“愿意嫁给我吗？”我看看旁边的父母还有顾阿姨，他们都激动的向我示意和点头。
　　我把手伸向顾凡，谁能想这个动作已经是第二次了。比起上次的局促，这次我好像从容多了，但却少了一些心跳加速的感觉。
　　顾凡满意的将那枚戒指戴在我的手指上，然后站起身把我拥入怀中，旁边的父母和顾阿姨都鼓掌欢呼起来。他们显然相当高兴，这也是我所期望的场景。顾凡说道：“过完年，我们就领证！”
　　我看着他也满意的点点头。

　　聚餐圆满结束后，我们分别把父母和顾阿姨送回酒店，然后我和顾凡便回家了。
　　回到家之后，顾凡便迫不及待和我交融在一起。这是我们第一次亲密无间的交流。顾凡显然比平时更加奋不顾身起来。我们用不同的方式做着爱做的事情，就这样一夜无眠。直到清晨才缓缓睡了过去。
　　不知是什么时间，突然被一阵阵急促的电活铃声吵醒。我还躺在顾凡的怀里，还没有完全清醒。顾凡的臂膀掠过我的头顶，拿起那只铃声加震动的手机。只听电活另一边传来顾阿姨急促的声音：“他死了。。。”
　　顾凡先是坐起身，但是并没有回应，顾阿姨接着说道：“我希望你去参加他的葬礼。”
　　我也逐渐清醒过来，看着顾凡有些错愕的表情，愣在原地。这时，我的手机也急促的响了起来，我也转身接起了电话来。
　　电话里也传来我母亲焦急的声音，说道：“露露，家里有些事情，我和你爸已经订了今晚的票，回去处理一下。”
　　我问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呀，用不用我和你们一起回去。”
　　母亲赶紧说道：“没什么事情，就是你爸生意上的事，我们需要回去处理一下，你回去帮不上什么忙的。”
　　我接着说道：“那我到时候去机场送你们。”
　　母亲又说道：“我们订的是高铁，酒店有接驳车很方便的，不用麻烦你来送我们了。”
　　还没等我接话，母亲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刚刚和母亲的通话过程，我并没有留意顾凡。转头发现顾凡已经穿好了准备外出的衣服。
　　我不由的赶忙问道：“你要出去吗？”
　　顾凡有些魂不守舍的说道：“我有急事，出去一趟，你好好在家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看着他的样子，不由的担心起来，我赶紧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顾凡皱了皱眉头，说道：“不用了，你在家休息就行。”
　　我赶紧上前拦住他，伸出昨天他带着我手上的戒指，说道：“看到这枚戒指了吗？我们现在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
　　顾凡看着我坚定的眼神，一把把我拥入怀中，有些沙哑的小声在我耳边说道：“不要离开我。”
　　我安抚着他的后背说道：“戒指在我手里，你也不能反悔。” 说着顾凡抱我更紧了。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和顾凡一同出门。这时，我的手机接收到了父母已经到高铁站的消息。

　　我和顾凡来到顾阿姨下榻的酒店。刚一开门，顾阿姨就坐在客厅的红丝绒沙发上，今天的顾阿姨感觉比昨天神采奕奕的她老了十岁。她穿着一身宽松的黄色真丝睡衣，头发略显凌乱，神情有些恍惚，无力的瘫软在沙发上。
　　顾阿姨好像没看到我，或者已经把我当自己人了，并没有特意和我打招呼，而是面容惨白的和顾凡严肃的说道：“你必须去！”
　　我从没见过如此严肃的顾阿姨，顾凡整个人也变得严肃起来。
　　顾凡有些急促的呼吸着，说道：“我为什么要去？”
　　顾阿姨将凌厉的目光望向我，却对顾凡说道：“不但你要去，她也要去！” 她的那个眼神让我突然脊背发凉，汗毛竖起，只觉一身冷汗沁透后背的衣裳。
　　顾凡立即说道：“我去就行了，露露为什么要淌这趟浑水！”
　　顾阿姨把那凌厉的目光从我身上投向顾凡，更加显厉色的说道：“说明你不是一个人，你已经有家庭了！”
　　顾阿姨又把目光转向我，语气稍有缓和的说道：“露露，从昨天起你就是顾凡名正言顺的伴侣了，你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你们要共同面对！”
　　我连忙点点头，说道：“是的阿姨，您说得对。” 我说话的时候，顾凡拉住我冰凉的手，没想到他的手也降至冰点。
　　我的内心还是一堆疑惑，本想发问，却被顾凡打断了，他问道：“那您去吗？”
　　顾阿姨先是停顿了一下，然后不假思索且坚定的说道：“当然！”
　　停顿半刻，我疑惑的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顾阿姨眼神中带着一些悲悯，严肃且镇定的说道：“回X城，参加顾凡父亲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