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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犯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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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出自清代纳兰性德的《木兰花·拟古决绝词柬友》
我坐在电脑面前看着那些照片与信息,只觉得身体发凉。
照片上是两个男人亲密地相拥,双方表情特别暧昧,一看就是奔着上床的,如果单纯是如此,那我也不会震惊了。
因为其中一个是我的爱人,而像照片只多不少,并且是不同的场合,与不同的人。
照片是他的好哥们发的,信息自然也是,我都可以想象出那人打这些字时讽刺的表情,嘲弄我的天真与无趣。
屏幕上最后一条信息是:来乐盛酒吧,看看怎么样?
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到的,甚至连件外套都没有穿,整个人与这里面,与里面精致的人格格不入。
那人看见了我,使了个眼神,我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我的爱人正跟别人卿卿我我,十分忘我。
“喂,傻了吗?”被叫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我不可置信,那人见我这样,讽刺的表情更是藏不住。
没等他们的嘲笑便跑了出去。
隐隐约约听到一句:“真不知道心凡想什么,直接分了不就完了。”
坐上出租车时,回想刚才,秦心凡不会轻易与我分手,我好控制,又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可以替他在父母面前挡住不少训,是他表示自己已经长大不瞎玩的工具。
可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在一起将近三年,除了他追我时的一年,是真心真意的热情,平常的相处,很平淡,甚至有些无聊,总是说我太温柔了,不够有意思,是呀除了温柔这点,也没有别的什么的优点。
毕竟只是一个普通小花店的老板,待业快七年的服装设计师,是配不上他,他一个富家小少爷,一时兴起的玩玩,能跟我费上近三年,也是高看于我了。
我看着车外风景不断转换,心想对于秦心凡来说,其实我并不重要吧,在这之前隐约感受到了,但始终不会也不敢完全相信,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爱人出轨吧,可当那些照片真的出现在眼前,以及今天的意外撞见,确实是坐实了这个事实,他出轨了。
回家后,摸了摸自己,意识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浑身冰凉,这感觉太熟悉了,让我泛起了恶心。
头也疼,坐上沙发上,居然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头有些热,应该是感冒了,简单收拾了自己,拿了床被子去书房的小床上待着。
吃了药后,又躺下了,直到下午才醒来,因为社交圈很小,所以也没有什么事要忙,打开手机一瞧是秦心凡的。
“今天晚上我不加班了,要回家,蕴泽大宝贝(?˙︶˙?)!”
加班?这个词触到了我,往前翻开聊天记录,原来是从去年开始,自己为了他连花店都不管了,只是从一个小工作室里接稿。
但他一个大少爷花销大,所以在一起第二年,说既然要与你一辈子,那也不能一直靠你,靠家里过,因此主动在他家里公司开始认真地工作,从未怀疑有什么不对。
原来早就有迹可循,这么早就烦了自己,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骗我,在对方眼里究竟算什么?
放下手机低着头想,明明当初,说得那么好,明明……
可我还爱你,所以说可以忍,毕竟你说过我是你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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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平静了近半年。
听见了门口有声音,是他回来了,居然今天早回来了,不可思议,才22点而已,看来是没找到符合心意的。
他还和以前一样,我也是,不过按他的说法,怎么跟刚认识时一样了呢?
为什么会这样,他比谁都清楚,但懒得想,曾经他为了追到我,可以费尽心思,那么瞒着我自然也可以。
我不可能揭穿他,更不可能分手,无法再接受一次打击了,生存的养分全靠怜悯的爱。
跟往常一样,坐在书房里画设计稿,想想也是可笑,从大学毕业时,放弃了画稿,到重新拾起,还是因为他一时兴起的鼓励,真是讽刺至极。
“我回来了,亲爱的。”他在书房门口探头,我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和他一块走向客厅,给他端了杯水,里面加了蜂蜜。
“今天没加班吗?心凡。”
他未正面回答,绕过我自顾自地说:“我有些饿了蕴泽。”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仿佛那些事与他无关。
而我还要靠那虚情假意的养分活下来,也不拆穿他,毕竟我还爱他,是不会分手的,人性本贱,明明在局外时都是清醒无比,自己在局中则不一样了。
我答应了,起身去了厨房,做了些简单的饭菜,拿到餐桌时想,自己也是够傻的,只单单站在原等他玩够,但却不知道怎么阻止,也害怕他真的不要我。
“做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吃完饭好去休息。”见他洗了澡,头发还滴着水,在暗示吗?他吃完,对着我说。
“嗯嗯,我困了,咱们睡觉吧!”他想□□,可我不想,觉得他现在非常恶心,再怎么不在乎,也不能全盘接受,不知道被多少人碰过,让我想起那天的场景,太恶心人了,想吐,既然恶心,为什么还在一起,甚至还爱着,还是那句话人性本贱!
他不傻,见我表情不好,也明白为什么不自在,但就是在逼我,在试探我底线究竟有多低,知道我所有的不堪与黑暗的一面,如同死神一般,可以轻而易举地再杀我一次,推入深渊。
轻佻看着我,眼光停在脸上,让我又下意识摸了脸。
“不了,明天还要交稿,还要再润色一次。”他也没不情愿,转身就去卧室,平时是心虚的体现,但这次不是他找到了胜利点。
看来有人跟他通风报信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主要没有资格管,他朋友看不上我,自然也不会让他把心放在家上。
若真的有一丝爱也不会做,我们都在心照不宣没戳破最后的窗纸,他不舍得扔了我,是他第一个拉下脸追的,我又那么好用。
第二天一早,他非要送我去工作室,明明也不远,他穿休闲装,脸又显小,跟个刚毕业的学生似的。
我呢,跟往常一样规规矩矩地打扮,可今天。
“长得漂亮的人,怎么打扮都好看。” 又在暗示这张脸,太了解我的痛处,一股熟悉的恐惧感又围绕着我。
也不管我什么反应,继续说:“蕴泽,正好今天我有空,让我去送你吧。”
这突然让我想起,如果你的爱人在外面,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会格外反常对你好,千万别认为是突然给你惊喜,因为那是惊吓。
在车上,我正补觉,迷迷糊糊地听见他接了个电话,然后叫醒我,“蕴泽?”见表情不自然,他又在开心什么?
笑着对我说:“今天晚上我突然又有事了。”我笑了笑,说没事,你先忙吧。
下车,我主动亲了下他脸颊,很温柔地说:“心凡,再见。”
这一举动想必给了他莫大的信心,不出意外今晚的加班也没有负担了,一个放浪公子哥,当初追我,引得他的圈子惊呼不已,以为他从良了,是从良了,但谁规定不让再犯呢。
我向工作室方向走,没有想到碰到了一个人,并不想见他,不想让我尴尬,也不想让他担心,毕竟自毕业没有再见面。
我低着头想绕过他,谁知一下子对上了眼,“方蕴泽?是你吗?”听见那么熟悉的声音,心里的委屈,像找到了依靠一样,不断地泛酸。
“我们七八年没有见过了,可以谈谈吗?”我犹豫了一会儿,“好,去那边的露天场地,叶豫。”
在楼下的露天场地,随便找了个地下坐下,仔细观察,他变了很多,之前因为过分的漂亮,留了一年多寸头,而如今居然留起了长发,搭在肩膀那,气质也变了,忧郁中也掺杂着一种幸福感。
“你现在?”叶豫率先开口。
“噢,大学毕业那会儿经历那么多事,肯定是会变化的。”我回答得着实心虚。
“你毕业后没了消息,以为再也不画了,真的替你惋惜,幸好没有。”他的语气中是雀跃的,就像以前一样。
“也没有了,再毕业那几年确实没画,开了个花店。”不能让他知道毕业后具体发生了什么,不可以再波及无辜的人。
“这套婚服的设计,让我想起在大学的日子,所以才来的,没有想到真的那么巧,就是你画的。”
我能感觉到他只是气质变了,一张口还是从前,所以说真正变得只有我,他只是暂迷路,而现在已走出迷雾。
刚才差点告诉他,我的现状,多亏了他电话响了,让我清醒。
“好,你放心吧,今天就赶回去,不用担心你的考核。”
他打完电话走过来,“抱歉了,蕴泽,别处还有事,先聊到这里。”
没留下联系方式,没有必要,如果我真的需要他帮忙,当年也不会换联系方式那么坚决了,最重要的是我打心底觉得此时的我,已经不配当他朋友了。
听通话的语气很亲昵,于是多问了句:“是男朋友吗?”他愣了愣,用手撩一下头发。
“是,谈了近两年了。”撩头发时他明显笑了。
目送他上车,我想他走出来了。
交上稿子,想起家里没有存粮了,坐公交车去了市中心的商场。
见那么多十几岁的孩子,反应过来又是一年暑假期,几个人一群,欢声笑语,我那时也那样。
为了出去玩,每次都拿哥哥做挡箭牌,哥哥明明喜静,但还是会应我,明明是双胞胎,可自己十分依赖他。
“自打你哥哥出事后,你也不见了。”叶豫这句话在我心里盘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