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人生体验》陈小胖

21、犯贱

　　唐多令·芦叶满汀州 宋代·刘过 欲卖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当年的事也不难理解，我跟叶豫都是同性恋，他恰巧喜欢我，我不是不喜欢他那种类型的，而是某些方面不合适。

　　或许是真的很志同道合，成为好朋友，之后我跟另一个系的齐清在一起了，本来也谈得不错。

　　最后快毕业时，他居然要结婚，我无法理解，对方的理由是，“我父母若知道我是个同性恋会气死的。”

　　谈了近两年，虽然经常吵架，也明白走不到最后，但以这个原因分开，让我见证人性多样性，我没有吵架，就那般和平分手了。

　　那会儿我学的是服装设计，我哥哥方韵艺是建筑工程，虽是一个学校但不是一个校区，再加上彼此又很忙，也不常见面。

　　大四上学期时，我感到了明显不对，在此之前也有怀疑，哥哥只是喜静，又不是不爱说话，怎么变得不一样？但问他也不答。

　　叶豫也看出来我的担忧了，于是找了那个校区熟悉的人，打听了一下。

　　那天我刚和哥哥见完面，他一如既往的什么也不说，但那些小动作暴露了心事，僵持了半天。

　　回宿舍时，气得我不轻，从小到大每件事都一块商量，解决，怎么会这样？

　　叶豫见我回来，直接告诉我：“韵艺哥大三没有拿奖学金。”

　　我与哥哥最大的不同，就是性格，他喜静，我喜闹，他做事一定努力做到最好，而我则是随意，如果不是害怕大学不在一起，也不会高三才奋发图强。

　　他那注重那些荣誉，怎么可能做不到？

　　“他们奖学金？”

　　“出名单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实在想不通，在这时叶豫：“你哥哥和一个男生走得很近。”

　　叶豫的口吻在暗示我，是谈恋爱了，这个话题我也问过，但哥哥搪塞过去，跟个男生走得近？可关键在于他又不喜欢男的，所以说究竟？

　　“我明天要去东校区，哥不会为了谈恋爱让成绩下降，最主要的是他不喜欢男生。”

　　我爬上了床，斗志昂扬地准备着明天的“作案工具”，等着吧，什么事你都瞒不过你弟弟的，想到这差点笑出声来。

　　叶豫见我激动不轻，又补了句：“那个男生叫凌霄，这个人我听说过，风评不好，应该不算好人吧。”

　　那会儿我还不知道，这句不算好人代表了什么。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床，就是为了堵方韵艺，平常哥哥只要图书馆一开门，就基本上到，现在7:30，自己就堵在这里。

　　等呀等，等到我被一个人叫醒，“喂，同学。”睁开眼一看十点了，我的天啊。

　　我向那人致谢，起身就要走了，他叫住我，“你是方韵艺的弟弟吧，长得好像啊。”

　　没错，我和哥哥是同卵双胞胎，长得几乎一样，尤其是眼睛，最大的区别是我右眼角下有两颗痣，又经常挂着笑，哥哥总给人一种温柔感，不像我一样吊儿郎当的。

　　“是的，我是他弟弟，你是？”

　　“我是他室友，他昨天晚上没在宿舍，跟一个男生走了，你不知道吗？”

　　跟人走了！心里震惊不已，“噢，我想给他个惊喜，没有告诉他。”说完装作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又谈了几句，从室友口中，也没有出学校，就在家属院里，我立马打了电话，没接，不过却发过来地址。

　　这该不会是那男的发的吧？到底什么意思？

　　我去了那里，敲门，给我开门的是不认识的男的，长得跟我们兄弟俩柔美长相完全相反。

　　“你是他弟弟。”是肯定句，而且带着明显的审视口气，让我感觉自己如同猎物一般被盯上了，太吓人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推开了他，“你就是叫凌霄吧！我哥哥根本不喜欢男生，你到底干了什么！”

　　都到这份上再猜不到，就是傻子了，我的哥哥被这个混蛋给强制了！

　　他也不拦我，任由我打开卧室门，接下来的一幕，恨不得我真是瞎了，方韵艺没有穿衣服，被子也只是堪堪盖住肚子，露出来的地方，痕迹也非正常干那事留下的。

　　眼里立马蓄满了泪，但这会儿可不能哭，忍下去这个委屈劲，上前把哥哥叫起来。

　　他睁开眼见是我，先是不可置否，反应过来迅速地抱上我，趴在怀里一直哭，是很克制的哭，更让人心疼。

　　凌霄走过来直接打断了我们兄弟情深，“你是不是有病！”说完，哥哥揪了揪我的衣服，让我不让说了，但我依旧不服气。

　　“你最好听你哥哥的，要不然。”他没继续往下说，威胁之意已经很明确。

　　深呼两口气，帮哥哥穿上了衣服，就走了。

　　“去哪？”这是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其他人今天晚上回家了，先去我宿舍行吗？”

　　到了宿舍，我给哥哥拿换洗衣服，想帮他洗澡，不过拒绝了，他在里面待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

　　这期间叶豫给我发消息，问我怎么样，不知道怎么回他，毕竟不是一个人的事。

　　见哥哥出来了，我指了指桌子，“先吃饭吧。”

　　他本来吃饭就慢，现在又因为心情吃得更慢，半个多小时才吃了几口。

　　“不再吃点吗？”他没有回复，反而说：“别管这件事了。”

　　那么绝望干什么呢！我一使劲一放饭碗：“你是我哥！我能不管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放下筷子，捂脸哭了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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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是这样的，凌霄在大学刚开始就喜欢上了方韵艺，但方韵艺又不是同性恋，便拒绝了，以为之后没有什么关系了，但是凌霄总找机会“偶遇”弄得不少人讨论。

　　有一次闹得比较大，气得好脾气方韵艺把一大捧花，直接砸他脸上，效果确实明显，一直到大三也没有再招惹。

　　大三上学期时，几个人团建出来玩，方韵艺喜静，吃了饭便回赶了，又碰到了凌霄。

　　对方说谈谈，给他点了杯奶茶，方韵艺也一直没有喝，只是最后喝了一口水，谁知道居然是水有问题。

　　然后被凌霄做了那桩事，醒来后整个人都崩溃了，质问对方，但是对方让他看手机上的东西，问他：“你那么在意自己的名声，应该很怕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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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完后，只觉得有病，喜欢？凌霄要不要点脸，谁家喜欢是这样的，脑子有病还活着干什么，不仅活着还要霍霍别人。

　　“你听话别管这件事，蕴泽，算哥哥我求你了，好不好！”

　　哥哥说只要大学毕业就好了，只要忍过去就好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最后我把哥哥送了回去，中途又碰到了凌霄，他挑衅问我：“你可以问问叶豫会帮你吗？”

　　我一直都在后悔，被混蛋激起了怒意，如果没有冲动，至少哥哥还有未来，而不是早早死了。

　　我找了个机会告诉了叶豫，叶豫家里比较有势力，所以猜可以帮一下。

　　“我回家也问了我爸，说是认的，但凌霄太不着调了，所以没有给我介绍过。”

　　“叶豫，你可以帮我吗？”

　　他说这是举手之劳。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天真，怎么会这个样。

　　哥哥他在大四上学期末跳楼了，因为是晚上发现的没有那么及时，所以抢救无效死亡了。

　　我赶到医院时，医生问我，其他家人呢？应付一句离得太远了。

　　其实是我怕妈妈也想不开了，没有敢立马告诉，不敢跟她说你的乖乖死了。

　　医生告诉我，死生生前不只是强/奸那么简单。

　　最后说如果可以的话，尽量让父母来一下吧。

　　我听完后，回了一句不用了，就这样火化吧，哥哥对不起，都怪我。

　　我就这样蹲在医院的一处地方，哭了许久，想起小时候的，才七岁就没有了父亲，妈妈是很传统的家庭妇女，一开始一家三口都在姥爷家，姥爷姥姥心疼妈妈，让妈妈不用担心，说老俩口有退休金不用担心。

　　但到了十岁，妈妈还是带我们走了，我当时哭得不行，还以为是姥姥姥爷不喜欢我们了，但哥哥说是舅舅不喜欢。

　　人之常情而已，舅舅家也有俩个孩子，但是姥姥姥爷从未有过很上心，舅舅舅妈心中不平衡，连带着看妈妈越来越不顺眼，妈妈性子柔呛不过她，最后受不住了，便搬了出来。

　　一开始连份兼职都很难找，姥姥疼得不轻，让妈妈回家，到现在都记得那句话，“妈妈我想有尊严地活，你和爸爸为我操心了近四十年了，也该休息了。”

　　哥哥原先也很爱闹，但是渐渐地文静下来，明明双胞胎，但自己总是依赖他，他也很疼我。

　　就这样妈妈凭自己努力，在镇上开了一家小花店，在影响下我们俩个也对艺术感兴趣。

　　高中时，哥哥很努力学习，每拿到奖学金，数额虽不多，但是我们一学期的额外零花钱，我虽然在学习不认真，但是花店我特别上心照料。

　　别人都说妈妈有福气，一个学习好，另一个做事勤快，妈妈经常让我们好好的，不要吵架，她怕我们渐行渐远。

　　高三时，妈妈身体状况不如以前，哥哥跟我说，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毕业后找个好工作的概率才大。

　　妈妈为了自己，孩子尊重地活着，已经很累了，该是我们还恩了。

　　可是妈妈，哥哥他食言了，而造成这一切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