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若有来生》丨柒夜丶岚烟

43、崩溃的序幕

　　婚后的生活，是简单又幸福的。白河千歌，哦不，朽木千歌，彻底过起了家庭主妇的日子，她婉拒了山本总队长几次请她出任十三番队长的邀请，终日深入简出，完全融入了朽木家当家主母的这一角色，礼仪德行依然完美的让人无可挑剔，其实她本就是个极其传统的女子。
　　每一日，当朽木白哉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家的时候，总是会看到那个纤柔的身影笑意盈盈的等候在那里，一句轻轻的欢迎回家，总是让他觉得非常幸福。
　　朽木白哉的心情转变也连带着让终年冰雪覆盖的六番队也有了春暖花开的迹象，当然了，虽然让朽木白哉这尸魂界首席活冰山笑的像他老婆千歌那样春暖花开是一件很天方夜谭的事情，但是，常年跟随朽木白哉的队员们凭着对自家队长的了解还是很不可思议的在他万年不动的冰山脸上看到了微笑的痕迹。
　　而且，现在的朽木白哉，几乎是每天都会尽量早早的把工作完成之后就回朽木大宅，想当初他和绯真结婚的时候，几乎没有一天不是在队舍度过的，不由得让人感慨，爱情真伟大。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相比起六番队这边日渐轻松又愉快的生活比起来，十番队的队员在来自自家队长的压力下都叫苦不迭，总括了五番队和十番队两个队的队务，从早忙到晚，乱菊每次摸鱼回来进入办公室都见到日番谷冬狮郎头也不抬的批阅公文的样子，紧锁的眉间尽是严肃和隐约的疲惫，那孩子，真的已经很累了……
　　修兵那边也不见得轻松多少，九番队的队务也是很繁重，只是从前和总是让吉良处理文件的市丸银相比，东仙要很少让属下分担自己的工作，所以一开始修兵并没有意识到身为队长的忙碌，现在，他完全接手了九番队的工作，一天到晚也是忙得不见人影。
　　批改完最后一个文件，日番谷冬狮郎挺起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随后又恢复成平日一样的抱着胳膊、眉头深锁沉思的模样。
　　乱菊又出去喝酒了，虽然每次都扬言要扣光她的薪水，但是也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哪一次真的付诸行动。他能体谅乱菊的心情，市丸银的离开，对她的打击很大。就像当年千歌去世的时候，他是怎么样硬生生的吞下了眼泪然后接替了姐姐的工作拼命用工作麻醉自己一样，因为那样才会让他觉得那个人没有离开。而对于乱菊，也许，和同样喜欢工作偷懒的市丸银一起摸鱼到流魂街喝上一下午那些日子才是最快乐的吧……
　　想到了千歌姐姐，站起身，日番谷决定趁着今天工作比较早就结束了去朽木家看看姐姐，虽然知道她婚后生活很幸福，但是，对于朽木白哉，日番谷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无法做到心无芥蒂的叫他姐夫。而且，对于表面风光无限背地里暗流汹涌关系错综复杂的朽木家，他始终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如此想着，这个孩子开始向朽木家的方向举步。
　　所谓冤家路窄，也许说的就是这么回事。此刻日番谷冬狮郎鲜红的十字已经争先恐后的脱离了他理智控制的范围在他额头上一跳一跳，走在路上，居然遇到了同样要准备回家了的朽木白哉。
　　大小两座冰山，开始“顺路”的往朽木家那个恢弘的宅院移动，顺便冰冻了路过的死神、街道、队舍、花花草草……
　　气氛紧绷，两个人都没有谁先说话，一直到走进了家门，一直到看到了在门口的迎接他们的朽木千歌。事实上，自从上次婚礼之后，日番谷冬狮郎又陷入了庞大的工作量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见过。
　　左边老公，右边弟弟，朽木千歌夹在中间，自家老公搂着她的肩，比平时似乎更加霸道的力道稍重，像是在宣誓自己的所有权似的时不时还瞄向冬狮郎几眼。
　　新婚燕尔持续在朽木大宅里面大量释放着闪光，但是这样没有让千歌忽视掉身边弟弟的怨念已经具现化成为黑线围绕着他了。千歌想笑又不敢笑，怎么看这两个一大一小都好像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气氛诡异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
　　千歌留冬狮郎在家吃饭，晚饭气氛照旧在这样的环境下进行着，三个人没有交流，吃的非常安静斯文，这让千歌不禁觉得奇怪，她记得冬狮郎在流魂街的时候很能吃来着，而且吃相很……活泼来着……什么时候记忆中的弟弟已经变成这样斯文又酷酷的小孩儿了。
　　思绪正在天马行空的千歌，一个劲的给冬狮郎夹菜，并没有注意似乎有些忽略了自家老公，今晚她特意吩咐后厨做的都是冬狮郎喜欢的吃的，自己可爱的弟弟也成长为队长了，欣慰又感动，千歌的微笑充满了幸福的光芒，完全没注意到身边老公的阴沉下来的脸色。突然，一只碗伸到了她面前，在她正要把另一样东西夹进冬狮郎碗里的时候。千歌愣了一下，转头一看，居然是朽木白哉，依然板着一张脸，把他的碗伸到了她面前。
　　千歌不禁失笑，白哉这是在和冬狮郎吃醋吗，两个人还没有缓和关系吗。压抑住自己想要大笑的冲动，千歌挑了朽木白哉喜欢的食物夹起来送向了他的碗里，却在快要放进他的碗里的时候，徒生变故，冬狮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自己筷子劫走了千歌筷子里面的食物送进了自己嘴里。
　　“这个很好吃啊，姐姐，下次再做吧。”吃完还一副没有自觉地样子，冬狮郎脸色不该的说道，顺便瞟了一眼身边的朽木白哉。
　　一瞬间朽木白哉脸色变了又变，从红变青再变白再变黑，已经不能用简单的精彩来形容了，黑色的怒气具现化的浮现出来，如果眼光能杀人冬狮郎今天绝对难逃一死，本来是老婆夹给自己的吃的，居然让日番谷冬狮郎半路故意劫走，。
　　千歌掩面，想着现在说不认识这两个人算不算太晚，这种小孩子争宠吃醋的游戏，他们这活了这么久的死神了还在玩……
　　识趣的没有理会那两个人已经拔刀向着朽木家道场的人，千歌开始自顾自的叫下人进来收拾桌子。
　　爱她的丈夫，可爱又强势的弟弟们，她靠在回廊的柱子上，听着后面是不是传来的乒乒乓乓的刀剑相碰的声音，嘴角划过一丝微笑，现在的生活，好幸福啊……
　　捂着胸口，就在幸福那两个字划过心中的时候，突然却有一种空荡荡的寂寞蔓延开来。千歌不禁邹了邹眉，怎么回事呢，这种感觉，空虚又冰冷，似乎总是少了点什么似的……
　　抬头看，月光洒在院落中花海，给月色中的花园蒙上一层朦胧又暧昧的柔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浮现在心头。自己是极其爱桔梗的，在尸魂界的时候就是这样，这个院子的花不都是她种的么，但是，总感觉记忆中的那种熟悉，有那么一点缺失，到底是什么呢……真的说不清楚，算了……
　　她摇了摇头，一定是上次大战给自己受伤太深刻了，导致现在还有些混乱而已，自己需要时间复原，想不起来了，记忆中的迷惑，她索性不再去想了，把这一切都归于白哉的说辞——重伤初愈。转身就准备向后院走去，给那两个切磋的热火朝天的人准备茶水了。
　　“呐，好漂亮的花啊，姐姐，你说是吧。”
　　身后，突然想起的真实的声音让她顿住了脚步，整个人就像钉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那个声音，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在脑海中静悄悄的回响起来的时候的飘渺，而是真实而清晰的在她的身后，她的震撼是无以复加的，幻觉和真实还是分得清楚的。
　　是什么人，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呢？千歌一时间竖起浑身的警惕，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转向了后面，内心隐隐的居然还带着一丝期待。
　　银色的半长的头发，刚刚好扫在肩头，睁开眼睛，一片温柔的冷蓝，白色的衣服，明显不是尸魂界也不是现世的装扮，漆黑的斩魄刀挂在腰间，他姿势慵懒的站在月光下，整个人笼罩在朦胧的光中，更显得美得缥缈。
　　千歌睁大了眼睛，用手捂着嘴倒抽了一口气，真实的，映在她的眼中，他是谁，为何有着与自己如此相似的相貌，脑海中一瞬间呈现防空的状态，而一种似曾相识却固执的在脑海中盘旋不肯离去。
　　眼泪彷徨的滑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泣，但是，却早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嘴里已经是一片那样的苦涩。
　　眼前与她相似的少年站在月下花海，略微弯腰折下一朵桔梗，弯起嘴角，笑容邪魅慵懒却又偏偏有如孩童一般纯洁明媚。
　　千歌按着自己起伏的胸膛，那个笑容，模糊暧昧的弧度，让她莫名的心慌，熟悉却又陌生的让她窒息的感觉，为何，与她居然有着如此惊人相似的容貌，为何，面前的人，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息，那气息却让她难以置信的感到恐惧，隐隐约约，来者不善的直觉闪过脑海。
　　“姐姐，我来迎接你了，跟我走吧。”一如她曾经出现过的幻觉，这一次确实真实的，那个孩子实实在在的站在自己面前，叫着自己姐姐，缓缓举步走向自己，把一朵桔梗花插在了她的发鬓。
　　莫名的违和感，这个人是谁！
　　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战斗，因为眼前的少年散发出来的杀气让她震惊，直觉却不愿意面对，矛盾的感觉。
　　“离魂！”在他再度在她面前抬起手，想要把她揽入怀中的时候，好像此时才大梦初醒的千歌一声轻喝，掌中暴涨的紫光硬生生逼退了银发少年的脚步。
　　“你是谁！”
　　一种恐慌在心头盘绕，那个少年只是轻曼的挥了挥手便格挡开了离魂的光芒，他的实力让她不敢轻视。
　　“姐姐，你要杀了我吗？”少年笑容不改的问道，眼中流转过无所谓的光芒和一丝魅惑。
　　那一刻，千歌握刀的手第一次出现了颤抖，月光下的花园，气场诡异的让她从内心感到冰冷。熟悉又陌生，他注视着她的眼神平静、温柔却又不可思议的让她感觉到残忍，单纯的微笑，却又杀机四伏的危险。
　　千歌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离魂发出了哀戚的悲鸣，那份绝望如同灭顶一般的悲伤涌入心中，她看见眼前的少年笑着对她抬起了手，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浑身的知觉仿佛都被抽走了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年抽出了刀，隐隐的，似乎嗅到地狱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