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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岁至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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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中学初四的期末考试总是比其他学年来的早的很多,匆匆的赶在年末十二月中旬进行,之后便是一段长期折磨学生的“大课”模式持续一个多月。回到班级,赵越望着满眼泪痕的程州关心的安慰他:“孩子别怕,把心静下来,迎接过两天的期末……”程州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这段日子程州感觉过的越来越没有动力,每一天都平平常常没有活动没有惊喜只剩下不断倒数的日子。临近年末又逢期末大家自然是一片焦虑紧张,只会在某个话题上炸开之后又恢复一片死寂,唯一能感受到一点生命的气息的课程也就只剩下赵越的英语,每一节课的气氛都很活跃,也总能漏出一些额外的惊喜。这天的英语课程州无聊的翻着页数所剩无几的英语书呆坐着;马上就要结课了,这个单元是初中的最后一课,按照不复习不抢课的进度(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全国初中都会在上学期结课留整个一学期复习备考)要学到6月份,整个单元都充斥着毕业的气息。“来,谢欣,翻译一下课文。”谢欣是班级第一名也同样是学年第一甚至全区第一,更恐怖的是她自从两年前登上学年第一的位置后,就雷打不动的钉在了那里,这个女生不太高大的身材,却早在班级同学里心里巍然矗立。她几乎成了准确与正确的代名词,成为了实验中学又一个奇迹般的存在。她不慌不忙的站起准确精细的翻译着每一个词汇“……我们即将毕业,联欢会上……”翻译完这段,赵越突然开口问道:“你们上初中以来开过联欢会吗?”“没有--”同学们异口同声的说。“那我们办一届,等考完试!”赵越心血来潮的笑着说,班里又一次的沸腾,三五成群的议论着,嘈杂的交谈中生活就有了盼望。
书记不愧是书记,领导不愧是领导,这件事落实的格外顺利,为这年终岁末增添了一份巨大的动力这个建议很快就在学年传播开,传到了主任那里,提上了日程表,这个日子离的还很远,但大家策划的节目已经开始排练,这其中也有程州,他的音色很好,因此他在准备一首歌,送给自己也送给王欣桐。日子在排练中过得飞快,若不是赵越提醒还要进行期末考试,他们的学习状态早就不复存在了。程州依旧在排练,全班人都在关注他的节目,这是除了自己的那首独唱外的一支合唱,而合唱的另一个人正是王欣桐,歌曲是他最喜欢的那首《凄美地》,这歌声婉转动听,但也是这高低起伏的音调让曾经合唱队的主力队员和程州找不到节奏,好在他的悟性极高,在王欣桐悉心的指导下,他一次次的纠正,精细化,力求完美的同时体验到了一种爱的力量,万事俱备时,程州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从后面轻轻抱了一下她,毫无抗拒的她安静而乖巧的听程州为她鼓劲:“你一定能有进步,我在学年前一百的名单里等你出现……”这天,距离期末考试仅剩3天。
“你们班的状态明显不如去年,我希望你们考出最佳战绩,全区第一。”孙振华在最后一节物理课上激情澎湃的大喊,吓得隔壁八班上课的王宏君将大门紧闭又调大了一圈扩音器的音量,程州顺着这话语思绪又翻回了去年。那个时候网课模式进入了尾声,出于一夜之间的解封与同学们接连感染的原因,他们收获了一个没有期末考试的提前的寒假,那个寒假程州学了很多新课做了很多练习,班级同学的竞技状态都非常好,学习范围愈发浓烈,而目前的一切结果都源于那个支离破碎的夏天。八年下学期刚开始奋发图强的杨陌和程州就辞去了网络中心的维护工程。程州的目标只有一个,在静心楼前稳在学年前三十名,他不曾想自己谨言慎行下,安静平稳的生活再度被杨子健与老班任打破,他再也受不住这世俗的喧嚣,一头扎进代码的世界中,整日游荡在非零即一的世界里。其他的同学照同样在他们挑拨离间的过程中搅得不得安宁,所有的七班人再也无心学习全部陷入到了一种从无助与猜疑的状态,直到那个老班任走后的秋天,同学们都还笼罩着那层阴云。赵越接手后一直在试图改变状况,她不清楚那个曾经自己的同事给这群尚且年轻的孩子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只是从我们谈论与吐槽老班任的时候在一旁静静的听,微微叹了口气……七班人的精神和状态刚刚有所回归,接二连三的流感和考制改革悄然降临,零零散散,一个多月。有那么多人和程州一起成绩一落千丈,但很少有人像程州一样,又能奋力爬回原来的名次,这其中就有王欣桐,眼看风波已过,期末将临结果当岁之终章时七班人又慌了手脚,一片浮躁。
比起程州,王欣桐的成绩回升的太过缓慢,她唯一的翻身机会就在这次期末,可程州看她可一点不上火,还在有意无意的关注着班里的各种八卦。下课时她看到远去的走在杨陌一旁的高馨雅对和陪伴她的程州说:“看到了吗?高馨雅和杨陌好像处上了……”程州也也很好奇瞄了他们一眼。但一低头,就看见了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和一双晶莹与天真的眼,透过这双眼程州能感受到她心里的一切想法,他感觉到她在考虑是否要说,程州想到她无非就是在挣扎是否要表白;随着时间一日离去一日来,两人的关系越走越近,这这场双向奔赴的暗恋悄然的临近水面且一触即发,程州必须小心,越是如此紧要的关头越不能掉以轻心。稍有不堪一切都会从头到来。程州在这点上想得很清楚也很透彻,所以趁着王欣桐脸涨得通红时果断打断了她的话语,并且一语双关的给了她一个台阶:“哎呀,都什么时候了,明天就考试了,你还有闲心关心别人呀!赶紧复习呀,生病都已经耽误了那么多课,这次一定要考出真实水平!有什么想说的等考完试再说吧……”她立刻会意,又认真的点了点头,她和他一样,无需多言就能明白对方藏在心底的秘密,那份小心翼翼的喜悦。程州回到座位长舒了一口气,拿起书,走向隔壁的辅导室一角坐下,看着杨陌和高馨雅在旁发起了呆。
“你们两位什么关系啊?”程州微笑着问略微有点不怀好意,还没等杨陌开口,高馨雅便抢着说:“他是我哥,我是他妹妹。”杨陌也在一旁赞许般的点头;这个结果真是让人大失所望,但程州坚信他俩的关系绝对不那么简单,他也在努力的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些事。眼前的一切只有期末考试,为了它一定用一颗完完整整的心全部投入其中。杨陌可真的是一心八用,两个人从邻居过渡到官宣的情人,中间诞生了这所谓的哥哥与妹妹的关系,杨陌倒是很开心,她的胆子很大,直接站在班级的讲台上在下课时公开喊了他不下十次的哥;看着两人的关系正逐渐被每一个七班人所接受,难免会喜悦。自打到计时不到两百天后,杨陌每当看到个位数字不断的消减,都会期盼他们官宣承认关系的那一天。杨陌复习期末考试的准备做的也非常充分,再加上他和高馨雅又是邻居,她的父母不怎么回家,不是忙于工作就是忙于应酬,总之没时间关心她的学习状态,但又特别注重他的成绩,每天晚上回家杨陌都会和她一起完成作业,为她讲解他一知半解的题目和知识点。“哎,哥,文言文一会你考我一遍呗”。高新雅又一次娇声问道。“没问题!”杨陌答应着拿起书认真地听着每一个实词虚词的古今义耐心的纠正着句子翻译中的每个主语动词。并不嘈杂的辅导室,两人压低的声音依旧清晰入耳,那么引人注目,而所有人都专心于自己的复习进度,习惯了他们之间的言言语语恩恩爱爱。
期末考试准时在岁末年终之前降临,而这次是所有同学上初四以来最轻松的一次考试;终于占用了两天时间进行不再是五科测试一气呵成的作息。只考完了第一天的语文和理化,程州和杜峰一起回家时从他的自信的语气中,程州听出了两个词:轻松和简单程州问他:“明天的考试,心里有底吗?”这几句话每当重大事件降临时程州总是这样问自己,而这次他却不自主地向杜峰说出了这自己在心里重复过无数次的话。“还行啊,除了英语可能成绩不会太理想……”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柳芳南北大街与学校交汇的十字路口,本应该走向两个相反的方向,两人却站在路口的标示牌下谈论着这次考试与不远的活动和假期,不知为什么,这一天路灯下了程州随口问出的这句话,深深的刻在了杜峰的记忆里,他不明白这种这其中有什么特别,只是这句“有底吗”刻骨铭心,恰是平凡中的关心才折射出反衬如亲情冷暖,世态炎凉。
只需几十个小时他们便从焦急彷徨的准备中切换到了从容不迫的进出考场,又用几十个小时让他们经历短暂快乐的周末后,直面令人痛苦的一串数字。实验中学的批卷速度向来的快,尽管是全区统一考试但在它的带动下,仍然确保了考完两天后立刻出分的一贯风格。这样“神速”的批卷下,就难免有冤死的鬼,程州就是一例,实验题即便答的与答案分毫不差还是被多扣除了两分;找到孙振华老先生,拧着眉看了不下三分钟得出结论为老师没看到。程州【……】心说:“眼睛不好就踏马去看眼睛。”就算是这个结果程州的物理成绩排名依旧稳坐第四不可撼动。程州经过几轮大调座后坐在了紧靠后门的最后一排,正后方的墙上悬挂的就是这次考试的成绩,上课无聊时程州趁老师一个不注意拍下来整张单子,自己低下头寻找着自己关注的这群人考到了什么水平。杨子健别看如此性格,成绩却一直高的吓人,这可能算是他唯一的优点吧。杨陌这次却像开了挂,凭语文一科之力直接接取了杨子健坐入班级前五的行列。自己成功翻盘,又冲回了原来的第七名。杜峰真的大有进步,考进十二名,创造了一个历史新高。可能是受情感波动的影响,高欣雅的成绩并不理想,但比起王欣桐来讲确实好的不是一点半点。正当程州忘着成绩单中后部的王欣桐的成绩一筹莫展时,一个名字猝不及防间飘进了程州的双眼,那么明显刺眼,直做榜底。那个名字是于玉芳,作为学习上程州的老牌竞争对手,出现在了这里,程州怔怔的望着这张图片底部半晌讲不出一句话。
从万众瞩目到无人问津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就是程州首次感受到冷落二字无尽的力量,这一个月里她没有朋友也没有信任,赵越眼睁睁望着她陷入孤独的泥沼中,成绩落得如跳伞般飞速,却无力回天。于玉芳自那场事件后整个人的性格都变了,一向开朗的她忽然永久性的消沉,她甚至仇恨整个世界,恨上苍不平不公,她的眼中清朗的人世也变得满目污浊;但她更恨自己,亲手设下了那个局,却无力驾驭,葬送自己的未来同时落得一身骂名。这段年纪里,所有的少年受到排挤时都愿将自己封闭,她也如此和那时的程州很像却大有不同,于是她的成绩飞速下落的同时又一度失去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机会 。那个夏天对于成中来讲三百天的时间尚早,一切都有翻盘的可能而现在这一年临近尾声,新的一年只留给于玉芳一百六十天的时间……此时的程州抱着无限的歉意与自责祝福她冲破那一层迷雾,重回属于她的位置。因为他让于玉芳背上了本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压力;因为她让程州永远卸不下这个负担这可能就是岁月对两位少年的历练吧,当荆棘到来时请后退一步,因为藤条破裂时,锋利的刺对你同样是一种伤害。
学校的“大课模式”是真的烦的让人发疯,一个小时一节课给了这五位教师充分的上课时间,一天下来的课堂容量快赶上了正常的一周,更可怕的是这种状态要一直维持到年后学弟学妹们考完试后同他们一起解锁假期。学校可能明里暗里知道点他们的怨气,所以稍稍放开了点政策,允许家长进校园送饭,保安室也可以暂存外卖,每至中午时分西门的大铁门就会对外敞开,学生们不用不用再苦于旁边小门的门禁卡,直接名正言顺的溜出校园。这一天是二十五号圣诞节,本着文化自信不过洋节的原则校园里并没有太浓的节日气氛,但还是有同学会趁着中午的空档出去选购礼物。杨陌和高欣雅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只是不知是高欣雅胆子小还是信不过杨陌,偏要拽着和王欣桐有说有笑的程州。杨陌为了缓解尴尬,半开玩笑的问程州:“带王欣桐一起去啊?”程州则直接把这话变成了玩笑:“她主内,我主外行吧。”三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赵越去区里开组会中午和下午都不在,下午第一节课还是无人看管的体育课,三人决定去中城大街逛一圈商场,说罢就行动,只是三人不愿在圆睁怒目的保安身边做贼一样溜走这其中的两位男性都掏出了门禁,带着那位女生沿东门扬长而去。杨陌买了很多文具类的圣诞限定送给高馨雅像什么修正带签字笔记事本什么都有,程州用不上这些,又单纯凭直觉感觉王欣桐不太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点了四杯奶茶,一手拎着一杯带给王欣桐,路过一家商店程州走进去,拿了一个圣诞树的手办付了款,又跟上那两位不紧不慢的走,终于等到两人把该买的都买完才走回校园,王欣桐没有下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写着作业,程州礼物放在他桌子的一角轻声对她说:“圣诞节快乐!”之后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趴在桌子上光速入睡留下一脸欣喜和害羞的眼神望着他。可能是走累了程州趴了一会就睡着了,在梦里他忘记了一切和王欣桐有关的事情,他只是看到远处有一个人悲伤的坐在那里,那人一抬头程州发现竟是杜峰,梦里的那天在八月,没错他们分别了,梦里的杜峰说了很多,整个天空都充斥着遗憾,程州不明白为什么还想追问时,忽的被下课铃惊醒,回到了现实,他坐在那里不断回想,终于想明白了原因,他这段时间整日关注着王欣桐,却忽略了远处孤独的杜峰,再抬头,中考倒计时还有一百七十天,如果真的能在考完试后表白成功,那他和王欣桐可以一直相伴走的很远而杜峰只剩这一百七十天两人定会在高中的三年里全心学习也都会结交新的朋友,再见面时可能已物是人非,交情淡化,可能只剩下一个关系,若干年前我们是亲兄弟;程州不确定杜峰会不会记得他们之间那些事,但他坚信很多生活的琐事会被时光冲的四散而飞,他想留一段与杜峰的记忆,而眼下所剩无几的时间内只有几天后的联欢会还有机会。程州立刻找到杜峰,拉着他一起排练节目;杜峰的吉他弹的很好,而程州所唱的歌恰好是一首吉他的民谣。杜峰很高兴能给他伴奏,他认为本来无聊至极的联欢会突然变得满心期待。“这个音不准再来一遍”“你唱的时候再快一点。”两人的联合排练并不是那么顺利,但两个人都在用心尽力向着完美行进。那一夜两人完成了任务一起靠在一楼的沙发上和当时程州在杜峰家一样,许久程州开口:“如果我们分别了很久,你会记得这些事吗,我们还会是亲兄弟吗?”杜峰开玩笑般轻松的说:“说的像你要跟我谈恋爱似的,我们这辈子永远是亲兄弟。”“不,咱们的友情凌驾于爱情,我想谢谢你,在我那么无聊的日子里守护我。”程州慢慢的说,杜峰什么也没说,过了片刻才起身,背起吉他拍了拍程州的肩说:“坚强。”说罢走出了程州的家门,“叮”消息从程州的灵动岛中蹦出
【杜哥】:我们的友情根深蒂固!
这件事只过了一天就消失在程州的记忆里,王欣桐照例来找程州,在一旁嚷着要给程州画一棵圣诞树,程州只是笑笑,说:“太麻烦了,不用了吧。”高馨雅听到这些,立刻行动,比王欣桐提前一步复刻了她桌脚上程州送她的手办。高馨雅一手拿着画一手牵着杨陌来到王欣桐的桌边问:“怎么样,画的像吗?送给你!”王欣桐不知是急是气,满脸不悦的望着高欣雅轻声说:“我还想画呢。”好在程州在场,立刻说:“没事,正好不浪费你的时间,你好好学习我就很开心了。”她心中的男朋友,总是那么善解人意而自己总是让他失望。杨陌最近走的离高馨雅越来越近,高馨雅似乎不愿再听已是事实的“传闻”小心翼翼的问杨陌:“要不公开关系吧?”杨陌也在迟疑最后还是说:“再等等吧,放假再说。”“联欢会我们坐一起吧。”杨陌又一次提议。“好呀。”高馨雅立刻答应下来。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在一次次的排练中,那个万众期盼的联欢会,又向他们走进一步。从筹备到落实一个月的时间由飞速而去,疲惫一年的学生们终于在最后的三天里迎来一次放松,自从有了这份期待,他们甚至可以忘却“大课”的一切苦痛,飞速度过每个日夜,迎接这一天的到来。
不知道是哪个领导下的规定,还要熬过大半天的时间才能开始布置教室,没办法,同学们只能垂头丧气的听赵越讲作文结构,听王宏君讲结构基本型,听彭荷讲之乎者也,听潘婷讲实验探究;终于到了下午的最后一节,没人再听孙振华讲的任何知识,教室内的所有生物都变得躁动不安。孙振华当然明白这些孩子们的心情,尽管已经是初四的少年但在一个马上退休的老教师眼中他们永远是孩子,他也索性不再讲课,开始和我们回忆他这个年级时的细碎之事,可仍然没有几位听他絮叨的同学,这位老先生干脆来了一句:“行,祝各位玩的开心,新年快乐!”之后提前10分钟下课,全班立刻进入了热火朝天的准备工作中。正如赵越所说,晚会的准备工作远比晚会的本身难忘很多。一个个红色气球被几个男生吹起,系成了线,一群女同学三五成群围在黑板前将黑板变得花枝招展,剩下的同学将几张福字和新年快乐的字样贴在窗上悬于屋梁之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安排;七班人的品质没有遗失,与四年前相识时他们引以为傲的“无声自习”一样,所有七班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尽管光芒微弱,汇聚起来就是七班,那个无万众瞩目,全区第一的七班。
当杨陌登上讲台时,围坐在三面墙旁的学生们终于肃静下来,我们初中年华的又一个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活动开始了。王欣桐、高馨雅、谢欣和其他几位女生首当其冲,一曲唱毕,掌声雷动,她们轻盈矫健的走下讲台,回到各自的一边,这些孩子自觉的按性别分作两边,可眼下高馨雅却径直走向男生这一侧,坐在了杨陌的旁边,两侧又是阵阵议论;杨陌轻抚高馨雅的头,而她静静倚着杨摸宽大的身躯,。他们已不再在意他人的评价,他们终将就是要要向所有人公布他们已经走在了一起,在一片哗然中接受着都属这个年纪纯真的爱慕。
程州和杜峰没有见到这样的画面,他们的节目比较靠前,此刻两人正在隔壁的辅导室做最后的准备,杜峰把吉他调好弦随意的拨着,他心里实在慌得不行,尽管几次彩排下来已接近完美,可他还是在顾虑隐藏的闪失突然出现在面前。他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程州,他还是那么冷静,坐在那梳着额前的几根乱发,杜峰心说:“草,他怎么这么稳!”“你不紧张吗?”杜峰很好奇,尽管他知道结果,但总还要问问“不紧张,放轻松点。”他历经大事各种比赛,大大小小的颁奖发言、竞赛,在全国各地他都没少参与;曾经三四年前他的代码首次获奖,颁奖时走上舞台的他也体验过这种慌张;然而天南海北历时两年的奔波早就把这种感觉淡化的无影无踪。这种镇静是可以传染的。当程州站在讲台上的时候坐在不远处的杜峰也放松下来,一切恐惧都被稳如泰山的程州挡在窗外。他深吸一口气,抬手声起,伴着程州坚定透露轻柔的嗓音。杜峰虽已两年没碰过一下琴,但功底很好,依旧那么自如。这一幅画面那么温情难忘,成为兄弟间永恒的记忆。弦停,声止,掌声不断,人群之中的一角王欣桐的脸涨的通红,一面在为那能让他安心静心的声音喝彩,一面在激动于不久后与他同台的合唱。
联欢会硬生生的被这群学生开成了演唱会,班主任赵越非常懂得欣赏,认真观看聆听着每一首歌。而有一部分同学就没有这份耐心,趁着纪律松散,窜到了静静楼的各个角落,程州和王欣桐也从教室中走出,程州与迎面走来的王欣桐一起停住脚步,面对面的站着。程州看着她神色未销的脸,有点儿惊讶,忙问:“怎么了?要再排练一次吗?”她好不容易略有平静的脸颜色又深了一层,向前走进一步贴着程州耳边低声说:“我一会表演时给你个惊喜,你做一下心理准备不要太尬了。”“哦,最好别太奇怪。”这会程州也紧张了,她能说出这话,总给程州一种危机感,她像是随时就要向他表白,在程州的计划里这个时间还是太早。轮到他们上场的时候这影响还未散去,直到歌曲尾声响起都一如既往的平静,程州才完全放松了警惕,结果刚下台看到王欣桐塞给自己的东西差点当场昏迷。那是一朵玫瑰花!花瓣红的热烈奔放这独属于春天的色彩居然与这寒冬岁末毫无违和感,甚至呈现出一种别样的浪漫。尽管教室内的声音一阵盖过一阵,前门附近的同学也寥寥无几但仍被眼尖的杜初涵捕获到当场失声叫了一下,幸好这个喧嚣盖过,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下一个节目已经过半,程州才从一个半惊喜半惊讶的状态走出,看到眼前不知所措的程州王欣桐暂时收回了那个想法,转口轻柔的说:“陪我跨年好吗?”“嗯”程州点头,不再作声,良久才长呼一口气。顾虑消散时,程州笑了,因为他看到她清澈的眼里折射出的世界。他明白她内心深处一切无声表达;
既使我们没有明说但他再也不会是孤单一人穿梭在喧嚣人世,她也不会是形单影只独守那风雪归途了。
期盼已久的活动结束后,劳累的学生们也迎来了久违的元旦假期,再见面就是新的一年,是一切美好的开始,是挑战与抉择交织的一年。岁至终章的时候,内心难免有一些空虚,而程州不同,充满了幸福与感动,程州谢谢他们陪伴着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艰难时期。三十一日十一点五十九分时,有一段微信随时准备着,完成它的使命,也完成两人的约定,共同奔赴又一序章;“三,二,一,【王欣桐,新年快乐!】”岁长年消,愿岁岁共赴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