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年关已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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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元旦假期如约而来又转瞬离去，时间的浪潮不断的向前奔涌，开启它的又一个征程。学生们重新坐进了教室里，夜晚降临时窗外的白雪再次被窗内的炽热的灯光映亮，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只有班级前电脑右下角的年份又增加了一年。尽管彭芃在讲台前说着“新年要有新气象”一类的话，同学们的状态似乎更散漫了，这个月没有任何考试，上到日子就回家放假，因此尽管是初四他们也没什么学习状态了全在坐等那一天的到来。程州同他们一样心境早就变得杂乱无章。这一天是杜峰的生日而明天是自己的生日，而他却没有想好如何为杜峰庆祝，也未想好如何度过自己的第十五个岁月。他望着面色平淡甚至有点失望的杜峰自己有点犹豫，一条微信删了打，打了删，最后还是按下发送。
【橙子(州)】：哥，生日快乐【蛋糕】。
可是杜峰一改往日的风格专心致志的听着课，微信的对话框始终保持着沉默，程州难免又有一点担心。熬过一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得到二十分钟短暂的休息，程州立刻找到杜峰：“生日快乐呀哥！刚才给你发微信你没看到。”杜峰抬头笑着对他说：“啊，谢谢，我今天把手机交给赵越了，放学才还我。”接着他又低下头无奈的说：“但我父母今天都值夜班，没办法回家了。”这话听着很伤然但被他的语气说的不值一提，程州隐隐的替他难过，顺势接过话题，对着身旁的杜峰说：“哎，这可真是的，没事，我陪你过。”他还是那么平静但从脸上看得出一丝激动，开口时，那种怅然已完全消散：“那太好了！明天我也同样陪你。”一边的程州却慌忙制止，也不隐瞒原因，他对杜峰自己的亲哥也没有什么好藏着着的，所以干脆就直接一点说：“不用了，我就当做今年过完了，每年生日的时候父母都在身边，而今年都分别了两个月了，我怕我想起一些往事又会难过，所以干脆就不去多想了。”杜峰笑了，上扬的嘴角中带着几分认同和同情，他接着问：“你打算怎么过呀？”程州下意识晃了一下手上的手表，对着杜峰挑了一下眉说：“吃什么？你定，我请！”随后两人就进入今天讨论状态，筹备着迎接十五岁的到来。
整整一天杜锋没离开书桌半步，他听取了程州的建议，不去想就不会悲伤，他也没必要再悲伤了，有了程州在亲情的暖意就在。他用一节体育课的时间写完了这天的所有作业，程州这节课也没闲着，拿着手机沿东门出发取回上午提前预定的蛋糕，程州拎着诺大的盒子疾步沿着实验路奔过校园的门口，奔向柳芳南大街的深处，又以同样的速度将蛋糕塞进自己家中的冰箱拿起手机奔出家门身上那件深灰色的外套已被红白相间的校服取代，风吹起羽绒服露出一片雪白，尽管天寒地冻，可程州依旧拉开棉服拉链敞着怀，尽可能让燥热排出，这是他自运动会夺冠后，久病初愈以来的第一次全速奔跑。
这一天时间过得比往常都快，每个小时都不再是煎熬。八点半的时候静心楼的灯光一盏盏依次熄灭，昏黄的路灯将校西门的影笔直照在实验路上，影下两位少年左右徘徊着，一个靠在实验中学的校石上翻着手机的男生是程州另一旁站着的则是杜峰。程州靠在那里翻看了好久才打出沉寂说：“这个时间该关门的都关门了，怎么办？”杜峰听完才意识到他们放学已是八点多不再是曾经晚饭时分归来的孩子了，他没有立刻反应对时光匆匆的感慨，只是回答着程州的问题，：“去这家烧烤店吧，三点才关门。”程州点了下头：“行，你先去等我，我换个衣服，顺便取个充电宝。”两人说罢走向两个方向。这时杜峰才突然意识到这种作息他们已经保持了一年，而自己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毫无察觉，眼下他们在校的日子已经过半，再过这么久他们就会各奔东西去追逐属于自己的青春。他没有程州那么多感性细胞，虽想到这些不会有程州那种莫名的伤感悲凉，但也会有一种奇怪的感受。不知不觉间他走过喧闹的中城大街，走进了饭店，坐在座位上沉思。他不知道什么程州有那么多人生阅历，也不明白他如何做到那样谦和冷淡，成熟稳重，但他知道自己今晚争取对程州有一个完全的了解。这边的程州则慢步走回家，抓起下午放在玄关鞋架上的外套，又披上羽绒服后取出蛋糕，一手拎着，不慌不忙的往同样的方向行走。他远远看见那儿店铺处闪烁的电光停顿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大步走进两扇铁门。这类饭店一向嘈杂，可这家店却异常安静，偌大的房间里只有零星的几桌。他一眼就望见杜锋远远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他便悄声走过去，将那个透明的塑料盒放在桌上，放在他眼前。：
他听见响声缓缓抬起头一下看见那个盒子和坐下后被他挡住一半脸的程州，先是一脸疑惑，之后突然反应过来，又是一阵暖意充入心间，他微张了下嘴，话未出口程州先言：“生日快乐，哥！”两人都笑了，那是一种自开始“大课”模式后多日未见的愉悦。菜很快就上齐了，两人边吃边说着话，杜锋问了他很多往事，他也就着这个机会把所有他经过的深藏于心的所见所感一一倾诉。那时他跨越了大江南北，奔波于喧嚣人世，体验过荣誉满堂，恪守着冷静平凡……时间总是在美好与温情面前加快脚步，当墙上的摆钟“当当”的敲了十二下时起身踏上了归途；他们一路上都没说话，彼此靠在一起慢慢的往前挪步。他们滴酒未沾却醉萦绕，歪歪斜斜把笔直路走的蜿蜒起伏，直到再次路过西门，走到不远处实验路和柳芳南北大街的交汇合口，沉寂已久的杜峰才开口：“谢谢你，州，生日快乐。”
又上了一周令人疲惫而单调的课程，七八学年的期末测试终于完成，久候多时的寒假在十三日夜里最后一声下课铃钟来临，精心楼的灯光照例熄灭却在未来的一个月里不会再被点亮了，放学时分王欣桐主动找到程州，欢喜之余略带歉意的说：“州，我这个寒假课真的好多，不过我过年的时候能拿到手机到时候，咱们一起守岁呀？”程州嘴角微扬点头说：“好！去吧，好好听课！”随即两人恋恋不舍的跨出南校门走向两个相反的方向。程州的心里有一点酸，这一别又要一个多月，不过好在年关已至，他不仅能在难得的清闲中有自己日夜所思的她相伴，而且或许大概率能看到网络那端远隔万里的父母。
寒假才刚开始，程州就后悔了几周以来的期盼，眼前iPad上的日程表被大大小小的课外课程挤满，有的甚至延伸到除夕的前一天！照这个强度下来，这个假期或许还不如上学轻松。但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全力以赴，程州不再像以前上课时的散漫状态，而是变得心静而专一。只有在课与课之间短暂的几十分钟间隔时才有空看一下手机。这一天是25日不知是谁心血来潮要在明天举办一场班级游戏竞赛，一上午时间，曾经他们用于组织团建活动用的微信群里就炸开了锅。中午时分程州才下课看见已经100+的聊天记录一脸茫然，只扫了几眼就捕获了关键信息。他自己对游戏可谓毫无兴趣，自打上了初中就一下没碰过，自己一点都不会玩，但他知道杜锋在这方面还是非常擅长，因此突然来了兴致想看他亲哥的一番操作，所以问杜峰
【橙子（州）】：群里那个电竞比赛你参加吗？
【哥（杜锋）】：当然了！明天正好有空，就报名了。你不是不会玩吗？怎么也想参加呀？【狗头】
【橙子（州）】:想看你玩【期待】
【哥（杜锋）】;……行吧，那你怎么看呀？
【橙子（州）】：我现下现注册一个！
程州说完就扫一下面容后就等待它安装完成。上完下午的课他坐在桌子前，开始研究怎么弄个账号出来，结果先起名字就想了五分钟；程州一向不会起名微信备注想到什么就写什么，主打一个直观形象；他思考了半天最后敲了几个字：无网瘾的七班人。翻过这一道坎本以为就结束的程州万万没想到这之后还有一大堆新手教程在等他，想跳过都没办法跳。他叹了口气，仗着自己所剩无几的游戏天赋，熬过了对于他来讲的一大折磨，静候明天班赛的到来。
白天他正常上着每一节课，认真的书写着每道试题，晚上他如期进入了那场“不正经”的比赛房间中，稳稳坐在了观众席上，趁人还没到齐，他和杜锋一句句的聊着，直到杨陌和高馨雅进入他们的话题才被打断。杨陌看到程州也来了，热情的招呼他加入：“州哥也来了！来呀一起打两局吧。”程州半开玩笑半自嘲的推脱说：“算了，我新手教程死了好十回，看都不一定能看懂，就别提实战了。”两人的聊天是房间内的公屏，所有参加比赛的人都能看到程州如此惨烈的战绩；在一片表情营造出的快乐气氛下，比赛开始赛制是三局两胜，一共十个人，五人一组，加上程州观战，杨陌、高馨雅；杜锋和太子各据一边其余同学自愿分配到两队中的任意一边。程州本来对比赛的结果没抱多大兴趣，只是喜欢看杜锋全力以赴的表现。而在加载游戏的过程中有两位用户的好友关系吸引走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他一秒都没多想迅速截下了眼前令人又惊喜又难以置信的画面：有两位用户的好友关系分明的写着情侣二字，旁边还有一个粉色的爱心；左边的人叫杨陌，右边的人叫高馨雅！程州明白尽管如此也只能叫作自己数月以来的猜想得到了验证，但这种关系毫无征兆的降临在人间，没有预告也没有暗示，确实让人一时措手不及，防不胜防。
两人的这种“新”关系在游戏中体现的更是淋漓尽致，每当杜锋对着高馨雅进攻时，杨陌总是率先冲上去扛住杜锋的所有技能。更离谱的是，旁边的高馨雅像是在给杨陌助力，杜锋被杨陌丝血反杀的情况也时有发生，三人纠缠不休，团战不断时，太子已经默默追平了比分，开始了决胜局的比拼。可是杜锋他们到底还是缺乏“小情侣”那组的团结友爱，惜败而散，太子输的一点儿都不心甘情愿，高傲的他再次在背后说起了对方长对方短的好一阵子评论，尽管没有恶意但也非常不友善，其他人也没从八卦的气氛中走出，或多或少都在议论他们两位公开坦白的关系。杨陌的手机在随后遭到一阵轮番轰炸，他害怕此刻正在自己家里坐在旁边的高馨雅听到，慌忙按下按钮调成了静音，可还是被她好奇的眼神扫到，杨陌本以为一向害羞的她会在众人的言论中不好意思继续公开这独属于他们的秘密，却不曾想高馨雅只是笑笑之后轻轻的靠在了杨陌身上，在空中悬着的右手化作半个爱心，扭头看向杨陌温和的说：“我不管那些，我就喜欢你！”他也在笑一手抚了下她高高扎起齐肩的头发，一手把爱心补全。一弯明月当空，清浑洒下，照亮又一份纯真之情；人世纷杂，此刻静好。
出于本能的尊重，程州并没有当即向杨陌表达一丝一毫，他预感到早晚有一天他和王欣桐也会处在他们的境况之下，所以他把一切所见都留给自己思考。躺在床上仰望星穹，远处群星闪烁，平和而美好让他又是一阵心醉。那些发消息的人也疲倦了，见没人搭理他们就沉寂下去，高馨雅也回到隔壁自己的家，只剩杨陌孤身坐在床头揣着一颗仍未平息的心，揣着一颗仍未平息的心，顷刻间才重抬回手机，无声的打字发给程州：
【墨(杨）】：州哥，睡了吗？
【橙子（州）】：没有，有事？
他心里很没底气，总觉得他们的关系这样公之于众实在太过显突兀，但似乎没有更好的方案，只好问一下他人的感受。
【墨（杨）】：你感觉我们今天做的这件事很突兀吗？或者换句话说有伤到你吗？
【橙子（州）】：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程州说话的风格还是一向的散漫，只给个方向并不发表任何多余的观点。他明白这种一言难尽的话题就不适合搬到微信上说，等到他们有机会见面时，他会再重新拎抬起这个遗留的问题。杨陌看到这句话，立刻心领神会躺在床上安下心的他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而程州的床单已经变得高低起伏，程州翻来覆去不断推敲着那八个字背后逻辑的正确性，他太严谨了，严谨到有一些多余，也可能是精力充沛。这或许是个真理：年轻气盛，说一句话能想出一万种可能。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来的时候炽热激烈，走的时候却格外安静迅速，这件事刚过几天就无人提及了或许是众人默许，也可能是忘却了。程州其实没忘，只是这时候不想再提及，因为年关已至。今年的春节来的是真晚，2月10日除夕而程州所有的课都2月8日才戛然而止。这天傍晚程州终于点击了日程表上的最后一节课的完成按键，他靠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清闲。他还是和往常一样闲不住，总想找点儿活给自己干，尽管只有自己一人在家过年，可辞旧迎新的时刻还是要让家中焕然一新。尽管有扫地机器人的加持，但面对如此偌大空荡的二层小楼，程州还是决定提前一天行动。他麻利的登上窗台卸下扇窗垂下的窗帘，抱住它们塞进洗衣机中。拿起抹布，把楼梯扶手，门框，大大小小的木质家具上的浮灰擦去……指针指在十点的时候他终于擦完了最后一扇门直接瘫在了沙发上心说：我踏马找个保洁好了。程州窝在那里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体力那么好，却让琐碎的家务累成这个模样。片刻后他才恍惚意识到，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独自收拾房间！从小到大他一直在父母的悉心呵护下长大，尽管他习惯独立生活的岁数远早于他人，但他的父母依旧会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他也因此忽略了这个问题很久。而现在他的父母离家远行让他感受到了真正的独立，他不得不开始关注这些生活上细枝末节，零散琐碎的事情。程州终于明白了生活的含义，他还没有褪去青春的羞涩，却已用那颗成熟的心扛起了生活的重担。
灯亮灯灭间一天悄然逝去，擦擦洗洗间一上午又无声溜走，程州再次坐到沙发上的休息时已经是除夕的下午。看着焕然一新的家和自己刚刚亲手拖过的一尘不染的实木地板，那常年不变的脸上才露出一丝满意，嘴角微扬。眼前的活已全部完成，比他的预期快了不止一点半点，留给他半个清明的午后。打开微信，一眼扫到了不久前王欣桐给自己的留言，他没有立刻回复，但他确实一字一句认真的读过后想到了什么
【35％（桐）】：州，在吗？你应该很忙吧，我们吃年夜饭的时候再聊吧～
年夜饭这个东西确实让程州心里一惊，他原本计划着多点几盘菜码比较小巧精致的菜了事，而现在他转念又觉得过年了还吃外卖实在太过对付了，于是就萌生了自己做饭的念头。说干就干一向是这位主打的风格，只是简单回了王欣桐几句说明一下情况就拽起羽绒服往门外走，留给王欣桐一脸震惊的发出一条微信
【35％（桐）】：你还会做饭？！好厉害呀【惊讶】【羡慕】
程州出了家门就立刻后悔起为什么没看一眼天气，走了几步就感到非常不对劲，这才掏出手机补了一眼，立刻心说：草！就不正常！昨天还巍然高耸的雪山今天就缩小了半圈，原本跑两步就能滑行半米的地面如今变成了涓涓细流。突如其来的热空气暖流直接带走了一切寒意，程州走在大街上感到扑面而来的全都是热风，一下从零下二十多度直接窜上零上两度，没有点预先准备谁也受不住，程州居然在隆冬感受到了那股来自盛夏的燥热！毫无办法的他只能顶着一个毫无威力却又不知造出这热浪的太阳走进超市又拎了一大袋子菜和肉走进家门。虽然他很少自己做饭，由其是那些很麻烦的过油的煎炒炸，但他相信自己极强的动手能力应该不会做出太大差错。为了避免运动会那次煮红糖水姜水的插曲，他特意查找了很多有关做菜的攻略，每加一种调料都只加一小点并且先尝一下再微调自己的口味偏好。夕阳散着红晕的光斜射过那扇狭小的玻璃窗照到枣红色的松木茶几上，忙碌了一个下午的程州把自己做的那些饭菜端到那光线所照的桌上，留下一片斑驳的碎影。
距离年夜饭的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整个傍晚的时间留给他休息；他终于舒了口气，放松下来蜷在沙发里翻着手机点了杯奶茶又顺带买了一束干花一并送到家门口。外卖送到的时候，程州起身去取顺便将饭菜都罩上了保温盒，之后又一次窝进了沙发，忙碌了一年难得有一天如此清醒，此刻的他只想多躺一会让栀子花的清香充满心间。他把那朵染成淡粉色的干腊梅插进纤细的花瓶中，放在茶几的一角，整个客厅都飘荡着一抹暗香。程州的母亲张雪此刻也打来了视频，这次程州可一改他散漫的风格，干脆利落的向他们讲述这段时光里的点点滴滴，讲成绩的进步，讲自己亲身感受的人世冷暖，亲情无价……程州拍给他们亲手做的饭菜，亲手打扫小屋。父母真的很欣慰，他们的孩子终于变得自立，一切都顺其自然，欣欣向好，但同样也感叹抱愧于分别之久，人世情长，他们承诺当蝉鸣再一次聒噪的响起，他们定会团聚。程州表面上顺从答应，以极快的方式结束了这次通话，内心却不怎么高兴。他听明白了父母话里隐藏的话语，也猜到了可能的结果：转走，去外地上学然后团圆。他曾经四海为家，而经历了那么多种辗转奔波后，他开始厌倦了四处奔走的生活，由其是在外地很长时间的贮留，总有一种背井离乡的愁苦缠绕着他。他再一次提前懂得了一些道理：不是任一一间小屋，一方屋檐下居住的空间都能称之为家，只有淞江城中这幢小楼才会产生情真意切的归属感。无论辗转于世间东西何处，家永远在那里企盼张望着你的身影。
他起身活动一下，准备吃饭，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厨房拽出一瓶啤酒。他平日很少喝酒，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能喝酒，实际上他上次喝酒还是在去年父母同事家孩子，他的学哥考上大学时的饭局中，他和学哥一口气喝完了一整箱啤酒，而他丝毫不受影响，不但没醉反而更清醒了。他不太喜欢那种被酒精刺激的大脑飞速的转的感觉，因此他在那之后一次也没拿起过玻璃瓶。而这次是他主动抬起的手，他需要一个更敏锐的思维去和王欣桐交流但最主要的还是想投入一部分精力去想想往后余生的无限种可能。他正想发微信找王欣桐聊天时，对方先他一步发来了消息。
【35％（桐）】：忙完了吗～聊会天吗？
【橙子（州）】：嗯，忙完了，刚歇下来。新年快乐，欣桐！
他发完祝福后按开了面前的电视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一再走马观花的看一个个节目听一首首歌。他们时不时就聊起刚才哪一段相声好笑，哪一首歌好听，聊有关整个春晚的内容设计，甚至联想到了不久前班级中的联欢会，当然也在聊家常里短，五味俱杂的人间里点滴的瞬间。【“写灯笼映暖了不眠的夜，舍不得熄灭……写岁月，写告别，写新的起点……”①】电视里音乐起伏描绘着万家灯火团圆时；不知是他内心柔弱还是春晚的策划在进步，每一首歌都能叩响他的心弦。零点钟声响起前的两个小时里，他的眼眶始终被热泪充盈着。他和王欣桐的对话又一次坚定了他心中的想法，也再次证明了他们即便嘴巴闭上了，心灵照样会说出他们互相追求共同奔赴的关系。程州就地换了手机铃声【“幸福有时候不说话，总在平凡里发着芽；就算日子偶尔有伤疤，也能从里面长出新枝芽；对吗……？②】他们间的爱慕，没有杨陌和高馨雅般的热烈，但却丝毫不输他们之间的温情和恩爱。程州和王馨桐间的美好不用表达，却总在平淡晦暗的日子里发着光。这一百多天走来，谢谢你一直陪伴着我，生肖轮换，年关已至的时候让我们一起跨过这关。
又是十秒的倒计时，这十秒却格外漫长，每个人都在珍惜又一个一去不返的年岁里最后的时光。新年的第一声钟声响起时，他瞬间收到了王欣桐发来的贺词，半秒后对方也同样收到来自云端这头的祝福。
【35％（桐）】：州，新年已至，祝你学业有成，金榜题名！愿我们每一份的努力都耀耀闪光！
【橙子（州）】：愿我们风雨“桐”“州”一路披荆斩棘，在新的一年里遇见每一次美好，心想事成，在学习的路上平步青云，伸手摘星。
只不过是一分钟的时间，程州的微信立刻被亲朋好友的祝福填满，“金榜题名”变成了这群临近中考的孩子们的消息主题词。杜峰、杨陌、谢欣、太子包括父母老师们的祝福虽大同小异但仍充满浓重的亲情和友情，这同样是大年夜里的一道风景，一抹回忆。窗外夜幕下的柳芳园里已经有人放起了烟花，绚烂的炸开在天空，奏响一片祥和与繁华。不远处礼花交错，鞭炮齐鸣；云烟并起，圣景人间。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年关已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