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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学姐、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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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依照凌晓的性子，剩下的半个月她可以完全不出门。
她不是一个喜欢户外活动的人，但是被纪昭念叨了好几次后，她想了想，其实跟纪昭出去玩一下也挺好的。
现在是八月下旬，已经过了旅游的旺季，很多有名的景点的游客流量不大，倒是的确适合去玩一下。
她们讨论过后，决定玩完直接送纪昭去学校，也就不再回安市了。
车上空间不大，考虑到路上可能要买东西，纪昭提议先把行李送去学校，再去海市周边玩。
“你不是要看看北方的景色吗？”凌晓不解。
“你在这里，我以后总要再来的。”
凌晓心中一甜。即使她事实上是在海市，但她觉得还不是告诉纪昭的时候。
安市离海市，跑高速路也要八九个小时。
为了避免开夜路，她们早上七点就出发了。路上纪昭怕凌晓太累，想替一下她。但是凌晓不放心纪昭开车，所以没有同意。累了就在服务区休息一会，前一天睡眠充足，再加上路况简单，一路下来最大的感受是脚麻。
进入海市地界后，纪昭总在慌慌张张翻导航为她指路的样子让她一阵好笑。
海市有三百多个高速出入口，其中凌晓走过的就有二百多个。
她对海市交通的了解甚至超过很多在海市生活了一辈子的人。而这大多要归功于凌斯年那将近一周五次饭局晚宴。
自从凌晓来海市上学后，凌斯年的客户中心就开始向这边偏移。起初凌斯年还总是以各种借口带着她去应酬，后来直接不装了，很多场合都是直接甩给她，而凌斯年自己却慢慢地很少在海市停留。
凌晓也不是说不喜欢，或许只是不习惯。两年来，不得不说她在这种场合已经是得心应手了。只是偶尔想起会想笑，她的同龄人微信里都是同学朋友，而她的列表却有大面积的“张总、李总、王总”。
那些人都叫她小凌总，起初她有些抗拒，但凌斯年有意让她做他在海市的代言人，时间久了她也习惯了。
车停在校门口，凌晓刻意地没去看门卫室那里。因为每个保安跟她都很熟，以往看到车就会放行，只是今天纪昭主动下车做车辆登记，而她也有意隐瞒。
很快纪昭就登记结束坐回车里，门卫起杆，她熟练地开向停车场，而后又发觉不对，便象征性问：
“停车场是在这个方向吗？”
“嗯。”纪昭看她直接开向停车场，原本有些疑惑，但听到凌晓发问，也就按捺下了认为凌晓来过的想法。
凌晓帮纪昭把行李送了上去。两个人的寝室离得并不近。
学校公寓分了两期，凌晓宿舍那边是后来建成的，住宿环境要好一点。尽管听说过一期住宿差，但是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看那些脱落了的墙皮和一栋楼共用的淋浴间，不禁感慨学校领导的钱包锁的实在是很紧，这么多年了还不肯翻修一期。
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
如果让纪昭住自己那里，她会同意吗？
她想说，可却不知如何开口，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再拖一拖，找一个时机跟纪昭坦白。
“今天时间不多了，我们在海市逛逛？”纪昭提议。
现在是五点整，天色已经渐暗了。
“嗯，出去转转，吃点东西，再定个酒店。”
纪昭没有反对，她知道宿舍条件不好，先不说姐姐嫌不嫌弃，她也不想姐姐将就。
凌晓的车停在南京路，纪昭看了看她选好的住的地方，却有些犹豫。
“已经定好了，你先下车，我停好车跟你一起上去。”
“哦。”
纪昭很听话地推开门下车，安静地看着凌晓将车停在不远处的车位。
她的心却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在她的印象里，这里的消费水平是很高的，所以三年里她只来附近玩过一次，当然没有留宿。但是联想那比学校贵了四倍不止的火锅，酒店的费用可想而知。
可能姐姐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有钱一点。
其实凌晓并没有要显露财力的意图，只是凌斯年常年在这家店留着一层对门的两个套房，用来招待一些紧急的客户，大部分时间是空着的，不住白不住，而她也乐得方便。
一辆迈腾停在一众豪车中有一种很明显的突兀，毕竟是价格相差十几甚至几十倍的车，在造型和质感上的差距还是很容易辨别的。
然而凌晓泰然自若，纪昭更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
纪昭见凌晓停下车走过来，便上前挽住她的一只手。从在学校演出那次开始，纪昭的这个动作似乎愈发流畅了。像是自然而然的动作，又能让她感到既舒服又安心。
凌晓带她直接坐电梯去了十楼。
江景套房其实是两米的大床房，但是两个人的关系，显然不适合睡在一张床上。电梯开门，一旁两间房门正对着。
凌晓打开两间套房，向纪昭比了个手势。
“选一间吧。”随后她又补充，“其实内部布置差不多，看看采光取景喜欢哪个。”
纪昭走进离得近的这间。
江景房采用的是暗红为主的设计，装修风格偏向庄重典雅。纪昭没有住过多豪华的酒店，但是这里的所有装饰都透露着价格不菲，连窗花和吊灯都长着一副她打工一辈子也买不起的样子。
她又很快地看了一下另一间，除了色调偏深褐色与这一间不同外，并没有太多不同之处。
“就这间吧。”纪昭看向凌晓。
“好，”凌晓走向了对面，“我住对面。”
“哦。”
哦他妈的。
她刚才还在想，只有一张床怎么睡，原来凌晓本来就是打算住两间。这些当然方便，只是价格又翻了一倍。
怪她理解错了意思，姐姐之前说的那句挑一间，原来是一人一间。
凌晓见她回应，便回头进房间放东西。
两人都没有关门，很有默契地放好随身行李后出现在门口。
“先去楼下吃点东西吧？”凌晓提议。
“好。”纪昭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一股异样的感觉。
站在电梯里，凌晓却没去按楼层。
“想吃中餐还是西餐？”
纪昭怔住，问：“要在这里决定吗？”
凌晓看到她呆呆的样子，忍笑说：“嗯，中餐厅在八楼，西餐厅在一楼。”
见纪昭拿不定主意，凌晓便先按了八楼。纪昭见状也不再犹豫，表示中餐就可以。
“两位女士您好，请问有预定吗？”接待的服务生很热情地询问。
“有的。”
凌晓上前报了一个手机号，随后服务生将她们带到了里面靠窗的双人座。
“有忌口吗？”凌晓看了眼菜单又看向纪昭。
“没有，不辣就好。”纪昭如实回答。
没看多久，凌晓就开始点菜。
“八宝鸭，预定过的。”凌晓跟声旁的服务生说。
“嗯，这个在做了，很快就可以上。”
“樱桃鹅肝。”
“蟹粉豆腐煲。”
“传统生煎。”
“腐乳泡饭冰激凌。”
“白斩鸡。”
“一杯柠檬水。”
纪昭听着凌晓点菜，合计着自己的口味，发现自己大都可以吃。直到听到“一杯柠檬水”，她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下一秒，菜单已经被凌晓递到了她手上。
“我点好了，你点你喜欢的。”凌晓说。
见纪昭有些迟疑，凌晓起身站到她的身边。
“他这里菜量少，我刚才点的不够我们吃，你再点一些。”
紧接着就开始为纪昭介绍各个菜，显得服务员的存在多少有些多余。
“这个红烧肉口味很重，可能比你之前吃过的都要咸一些。”
“这个你要注意，这个虾其实很干的。”
“酱鸭？这里不是特色，你想吃我可以回头带你去另一家……”
凌晓的话听起来朦朦胧胧，因为纪昭被价格刺得有些喘不过气。
点着点着，纪昭心里那分不知名的异样终于清晰了起来，变成了一种大写的怪异。
明明在海市应该是她的主场，为什么是姐姐带着她吃住，这似乎不太对吧？
听了凌晓的建议加了几个菜，纪昭就坐在位子上盯着凌晓看，像是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我脸上有东西吗？”
凌晓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纪昭也没绷着，直接就问了。
凌晓自知破绽有点多，也就不藏了，甚至还有些期待纪昭听了她的话后的反应。
“书书，其实我也在海市上学。”
纪昭听到了心里预想的答案，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合适。
她当然不能怪凌晓瞒她，因为她也没有问过，凌晓并没有义务主动告诉她这些。
她心里又有点难过，明明她以为她们的关系很亲近，但是凌晓在知道了她的学校在海市后，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她们其实在同一座城市。
而后她又有些开心，因为原本预想的一到开学就隔开千里之外，自然而然就不存在了。她们看到的会是同一座山，同一片海，甚至她喜欢的一片云，或许不等她拍照发过去，就已经很快地飘到了姐姐那里。她想姐姐的时候，可以很快地见到。
三种情绪每一种都很单纯，但是糅合到一起却开始变质变味。姐姐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是不想让自己知道，还是不方便让自己知道？
凌晓见纪昭低头不语，立刻就反应过来她又想往牛角尖里钻，没有等纪昭开口就主动解释。
“我没告诉你是因为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学习生活状态下我们的相处。”
“嗯？”纪昭不解。
“我也在海大，你是我师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