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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房牙行掌柜的真身 ...

  •   “阿怜你听,是不是有马车?”
      容芝扒拉了下打盹的游怜山,与他一起跑出门房。

      中秋月圆,夜幕低垂,半敞的黑漆马车缓缓驶来。容芝见它越来越近,捂住了心口,方才她还笑游怜山瞎紧张,现在她的心跳也陡然急剧。

      马车走得极慢,夫妻二人只好迎上去。
      虞次行礼,“大爷,夫人,久等。”
      游怜山一摆手,“好饭不怕晚啊!怎么?余哥儿睡了?”
      虞次点头,笑道,“大爷猜的真准!哥儿考完出来,先吵着说饿,再没一会,就睡了……”

      主仆正说笑,马车布帘被掀开。
      游乘探出头,喊了声“爹、娘”,背上背着的是昏睡不醒的游余。
      赵决帮提着几人的考试用具,躬身道,“大爷,夫人。”

      游怜山叫来个门房提东西,上手扶一把游乘,低嗔道:“这小子,到家了还睡不醒。”
      游乘说,“没事,现在我还背得动他,过几年,我想背他都不让我背了!”说着,为证明什么似的,一溜烟走到了前头。

      兄弟俩从小关系亲,游余喜欢找游乘背,倒也没什么,如今二人身量差不多,游余比游乘还稍胖些,却趴着一动不动,这便叫容芝有点忍不了。

      “醒醒!笋片浇头面来了!”容芝从后拍拍游余的肩。

      游乘听母亲拿出杀手锏,闷声地笑,也不敢太大声。
      但游余只是哼唧着抬头,掉个边,闭眼又没了动静。

      “娘,您让他睡吧,”游乘劝道。

      容芝走在游乘身边,“就是让你累着了!娘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在贡院这几天,你们一定吃不好睡不好。”
      游乘摇头,“那里头,晒不着淋不着,没饿着有地儿睡,我们已经比世上的许多人幸福多了。”

      “哥儿讲的也对,是娘想窄了,”容芝回头,叮嘱门房仔细提书箱。她见游怜山拢着袖子,老神在在的,便原地等了等他。

      “是不是感觉自己老了,跟不上他们年轻人思路了?”游怜山伸手挽她的胳膊。
      容芝一下躲开,瞪他一眼,“那不是!我是‘深宅闺妇’,跟不上怕什么,就怕你这三品大员,也跟不上。”

      游怜山仰头哑笑,故意放慢脚步,与孩子们离得更远。
      他转开话题,“这次乡试的主考官有两位,一个是太子詹事府少詹事升铭,另一位,是谁?夫人不妨猜猜,”

      容芝听他这样问,那人定是她也认识的,“不可能是李经章吧?”

      “乡试而已,不用李经章亲自下场,”游怜山道。
      容芝觉得有理,“乡试主考官一般只是六部侍郎,非上京人士,你这礼部侍郎,既是上京人,又要亲属回避,不符合要求。快说,是哪一部的侍郎?”

      “户部侍郎,严深。”
      “哦,我记得原著写了,此人是湖西乡试解元,是李经章的同乡,”容芝托腮回忆,不免担忧起来,“定是李经章推举了他。”

      “所以,咱们不得不小心啊!乡试考完,只是走向成功的第一步,到了后面阅卷环节,又和之前一样,要想办法保住游乘和游余的考卷,”游怜山垂眸道。

      容芝停住脚步,“那詹事府的少詹事,你熟不熟?”
      游怜山坦白,“太子府的人,平时很低调,极少和朝臣来往的。”

      原著中,本朝有明确规定:东宫官属,不得私谒朝臣,交通书信。
      前詹事府詹事,曾私见前内阁首辅,被贬去了边关。

      可是能被选去太子身边的人,多为翰林院调任,他们和朝中文官(尚书、侍郎)有同年、师生之谊,私下交往很难完全禁止。

      容芝拉过游怜山的袖子,“户部的严深绝对会坏事,你不能不管。”
      游怜山拍她的手背,“安啦!我已向工部尚书秦舒打听了,少詹事升铭,与我同年会试,也中了二甲进士。但我那年被安排去钦天监,而升铭,进了翰林院……”

      陈年往事被翻出来,又惹得游怜山愣了神。

      容芝举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过去种种,都过去了,你如今是礼部侍郎,手握实权,我想如果是你主动结识,那个升铭肯定愿意认你这朋友。”
      游怜山说,“此事要注意隐秘性,否则,我必遭言官弹劾,也会害了升铭。”

      说到交往隐秘性,容芝想起千家胡同的团扇,能接触朝臣家眷的正当房牙营生。

      游怜山说,“这几天乡试阅卷,主考官和同考官被锁了院,我有意结交升铭,也暂时走不通。”
      容芝已经计划好了,明日找千家胡同的命生打听一下,看看那个升铭家中近期有没有买卖宅子的需求。

      夫妻俩沉默地走,游怜山另外给出了个主意,“你要胆子大些,直接找尔惑先生摊牌,得了。他真是太子,必然帮咱们孩子。”
      容芝觉得他太冒险,“就算尔惑是储君,未必肯现在暴露身份。他以面具见我,自有计划和谋算。”

      到了东园,南屋那边已没有声响。
      阿桔出来施礼,说哥儿俩和赵先生累得不愿动,胡乱塞几口面,各自沐浴睡下了。

      “还没问问他们考得如何……”游怜山颇有点怅然。
      容芝打起哈欠,夫妻二人从日落就在门前等哥儿俩,坐了一个多时辰,这会她浑身酸痛,累极了,“已经考完,你再问也改不了结果。不管你,我先去睡。”

      阿桔跟进正堂,“备了热水,大爷和夫人早歇息。”
      容芝没发声,独自进里屋,经过外间的硬榻时,稍停了会,回头喊了声“阿怜”。

      游怜山在吃夜宵,端着面碗小跑进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睡处,“怎么?我早晨出门叠了被子?床单新换的,扯得很整齐啊?”

      容芝叹道,“我不是要说这个……我本来想问问你……”

      算了,她刚才心里涌上一点怜惜,想关心他的睡眠质量怎样,这下被他的几句争辩搅和没了。
      她收回目光,换成平时那种冷冷的口气,“没事睡吧。”

      次日醒来,容芝出发千家胡同前,到厨房准备俩孩子喜欢的小馄饨,却见南屋的窗户闭紧着。
      一问阿桔才知,孩子们已经出了府。

      “他俩一起走的?”
      “回夫人,不是。余哥儿先走,乘哥儿和赵先生过了会才走。”

      容芝一想,“那应该不是去同个地方,有没有说去哪?”
      阿桔道,“我不清楚余哥儿,乘哥儿和赵先生要去都察院都御史刘家,探刘小少爷的病。”

      刘与之因病缺考,容芝士昨天才听说的。
      她感到惋惜,也感到意外,在原著中,作为主角团成员的刘与之,他的科举之路走得十分顺利,县试到殿试,从没跌出前二。

      想来,因为她的穿越,儿子游余反常地活下来,引发了蝴蝶效应,影响到其他角色的走向,使剧情逐渐偏离了原著。

      “余哥儿没说去哪儿?”容芝回了神。
      阿桔摇头,“没有,他走的时候神神秘秘的,我让虞次偷偷跟着他了。”

      任何人跟着他,他分分钟就能把人甩开。
      容芝的心揪起来,正发着愁,听见院外跑进个门房。

      “大夫人,不足斋的老周掌柜刚送来的信。”
      容芝看门房气喘吁吁,摸了一块碎银打赏,“有劳你。”

      阿桔上来看,但她不识字,“是不是余哥儿的消息?”
      容芝嗯了声,冷笑道:“小子真能耐,居然在打听京城商行的行首……”

      阿桔没听明白,“哥儿找商行行首,做什么。”
      容芝还不敢肯定,“大约,是准备投诉有人放印子钱。”
      阿桔眨眨眼,“谁啊?敢在京城放印子钱。”

      余下的细节,不便透露。
      容芝没回答,拿信去厨房,扔进灶台火里烧成了灰。

      赶到不足斋时,老周掌柜正在柜台对账本。
      容芝没叫他,走近看了看,见账本字迹比往年更工整,笑道:“哟,您不会特意练过吧?这一手字,快赶上我家余哥儿了。”
      老周忙拱礼,“夫人,不是我写的,余哥儿朋友写的。”

      “朋友?”容芝警惕起来,与老周上二楼,关起门说话。

      老周说,早晨书局还没开门,余哥儿领着朋友来,打听起商行行首的宅子。

      容芝急道,“您告诉他了?”

      老周一摆手,“我不敢随便说,对他扯谎,说我忘了。”
      容芝松口气,“您这慌,说的好!”

      “但是……余哥儿找店里其他伙计,问到了。”
      “什么?!”

      容芝的脑子一嗡,猛地抓过老周的袖子,“那他打听到之后,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老周思忖,脸上终于松了松,“哦,余哥儿和朋友要个东西,朋友说东西在家里。”

      容芝努力跟上,“然后,他俩约明日带上东西再见?”
      老周点头,“夫人猜对了,是约了明日,在不足斋见。”
      行,事情还有转机。

      后晌,外出的俩孩子先后回了东园。

      容芝坐在正堂,手拿针线缝冬厚衣。她假装万事不知,陪孩子们吃完午膳,这才不急不缓问游乘,刘与之的病究竟如何。

      “子应他……他……”游乘回话时,竟开始支支吾吾。
      容芝看着他,“你、没进刘府的门,没见到子应?”

      游余吃多了糕点正喝水,听言呛咳道,“都过了两年,哥哥还被刘夫人记恨呐?”

      只见游乘抿着唇,不语,他算是默认了。
      容芝放下针线,拍他的肩膀,“没关系,这京城里,比秦家九娘好的姑娘,多的是!等子应科举及第,娶了妻,成了家,刘夫人会原谅你的。”

      “嚯!娘且说一说,比九姐姐还好的姑娘,在哪儿呢?”游余笑着拱火。

      容芝给他一线锤子,“有吃的,还堵不了你的嘴?我倒要问你,昨日乡试怎样?能考前二?”

      游余捡起砸歪的线锤,在手上把玩,“……就那样吧!反正我尽了全力,实在比不过别人,没中举人,再考就是。三年后,我避开哥哥,才有机会中解元。”

      他今年才十三岁,年纪小,确实机会多多。
      容芝接过线锤,心上闪过一个新的盘算,如果保两个儿子的乡试太难,至少先保全游乘一个。

      晚膳前,容芝对孩子们说书局有事,出了侯府直往千家胡同去。

      奇怪的是,一般都在的命生,偏巧今日不在房牙行。
      面生的店伙计交给容芝一把团扇,但它的扇面是空着的,没有画任何庭院。

      容芝没看明白,问伙计:“何意?”
      伙计拱礼,“命生掌柜外出,二十日才回来,他让小的转告夫人,请夫人安心在家,安心等乡试放榜。”

      容芝带着团扇上马车,握着扇柄看了又看,心想,事情也太巧。眼下正值乡试阅卷,命生就有事外出,不露面了。

      难不成,命生掌柜是今年乡试主考官之一,是那詹事府少詹事,升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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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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