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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消失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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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远趴在窗边看了一会儿,外面没有任何异常。
“大师兄,这个村子里消失的都是女人,阿月会不会有危险啊?”
短短几天,白清远已经和溪月混的很熟稔了,阿月阿月的叫的非常顺口。
沈清砚正坐在椅子上擦拭他的回影剑,剑身泛着银白色的光泽。
他刚刚出去围着村子转了一圈,确实没有看到一个女子,还听到几个孩子夜里睡不着哭喊着找娘亲,他们的娘亲去哪了呢?
白清远没得到回答,扭头眼巴巴的看向大师兄。男人坐在月光下,眼神锋利冰冷,看不出丝毫情绪。
“放心吧,她武功比你好多了,你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大师兄总是一针见血的戳到他的痛处,白清远根骨不错,就是懒散了些。没有大师兄督促的日子,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白清远捂着胸口,心口痛。
借着昏黄的烛光,溪月把自己的几个包袱系在一起,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方便她拎包袱就跑。又找出一颗拜月教研发的万能解药服下去,最后把长风剑放到枕边。
准备完之后,溪月盖上被子躺在床上假寐。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溪月都快要睡着了,突然听到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阵迷烟从窗户缝里飘进来,过了一会儿,溪月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其中一个就是对面的怪老头。
两个人悄悄向床边走去,溪月在被子下紧紧抓着长风剑,这两个人要是想行什么不轨之事,她一定让他们马上脑袋搬家。
老人叹了口气,轻声对另一个人说:“把她带走吧。”
带走?带到哪里?那些消失的女人也在哪里吗?溪月缓缓松开握剑的手,任由另外一人把她扛起来带走了。
“大师兄大师兄!快快快!阿月被带走了!”白清远看到这一幕,着急的抓着沈清砚的肩膀摇晃。
沈清砚一手按着小师弟,一手撑开一道门缝查看,直到外面三人从大门离开。
“你留下,拿着行李去村口等我们,我去救她。”说完,沈清砚就飞身上了屋顶。一会儿,又从屋顶上飞下来。
“去传信给最近的县衙。”
白清远还没反应过来,沈清砚已经拿着溪月的长风剑走远了。
沈清砚发现,他们来时一片漆黑的黑石村,现在灯火通明。
村长换了一身祭祀的袍子,在最前面带路。身后跟着一群人。沈清砚仔细看了看,确实没有女人。溪月被放进一顶小轿里,摇摇晃晃的抬着。
沈清砚不远不近的跟着村民们的队伍,偶尔听到后面几个村民的交谈。
“不是没有女的了吗?村长这是从哪里弄来的人?”
“听说是过路的,还敲了陈大陈武他们几个的家门呢!”
“你说,这祭山神有用吗?咱们村里本来女的就少,这下全没了,也没见上山打猎的时候多打几只狐狸。”
“小点声,这话要是让山神听见了,更怪罪咱们黑石村了……”
轿子里,溪月也听到了村民们的交谈。她看着一晃一晃的轿帘,有些不可思议的眨眨眼。
不是吧,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吧!这不是白清远话本子里的内容吗?用女子祭山神,滇南都没有这种习俗!
轿子逐渐倾斜,溪月感觉祭祀的队伍已经到了山上。这群人真是蠢,这么个晃法,轿子里就是头猪也要被晃醒了。
沈清砚紧紧跟着上山,山路崎岖,即使是熟悉队形的村民,也走了许久。终于到了山神庙。沈清砚蹲在树上,看着周围的地形。
山神庙建在高高的悬崖边上,若是把一个弱女子推下去,怕是很难活着。
溪月在轿子里听着村长神神叨叨的念祝词,有些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什么山神降怒,他们打猎连幼崽都打不到了。明明是他们不加节制,把山上的动物都打灭绝了。
终于,村长念完祝词,颤颤巍巍的走到轿子前,掀开帘子。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溪月用头上的簪子划破了喉咙。
一些离得近的村民,惊得大叫起来,冲上来想要杀掉溪月。
找死!
溪月正准备一包毒粉解决所有人,还没动手,一阵剑气袭来,面前的几个人都没了声响。
溪月默默的把毒粉塞回袖子,看着沈清砚大杀四方。村民们虽然人数多,但是都不会武功,被沈清砚接连杀了几人后,就没有人敢上前了。
溪月看到后面几个胆小的村民悄悄后退,想要趁机溜走。直接过去“啪、啪”几下,所有人都被点了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女侠,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是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女侠您如此厉害。”
溪月脚步一动,走到说话的人面前。“不知道我如此厉害?”少女用刚刚杀了人的簪子抵着他的脖子,“我要是个弱女子呢?岂不是早就被你们丢下山去了!”
溪月稍微用力,簪子刺破皮肤的痛楚让男人连连求饶。
“把你们之前干的事都交代清楚,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男人断断续续的讲述了黑石村的秘密。跟溪月猜的没错,黑石村坐落在山脚,村民们大都以打猎为生,一张好皮子可以卖好几两银子。村民们靠着这个都盖上了瓦房。
后来,村子里打猎的人越来越多,打到的猎物却越来越少。
男人越说越小声,“三年前,一个老道路过这里,说是山神发怒了,要我们修山神庙,用女子祭山神。”
“刚开始我们还不信,只肯修山神庙。后来,后来实在是打不到猎物了……”
说到这里,有的人开始抽泣,不知道是想到了自己被祭山神的妻子或者女儿。
溪月愤怒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她接着男人的话说道:“所以,你们就亲手,把你们的妻子,你们的女儿推下了悬崖。”
“我们当时想着,只要我们还能打猎,就能换钱,能再娶一个媳妇……”有人小声的狡辩道。
只不过话还没说完,溪月就夺过沈清砚手里的剑,一剑刺穿了那人的胸膛。
“她们是人!不是可以随意买卖随意杀掉的动物!”溪月愤怒的冲剩下的人吼道。
她又举起剑来,想要杀掉所有人。一只手轻轻的却又无法挣脱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们没有武功,只是普通的村民。他们犯了错,自会受到律法的惩罚。”一直默不作声的沈清砚平静的说道。
“江湖上的规矩,不随意杀没有武功的人。”
“什么破规矩!”溪月扭头盯着他,显然没有被说服。
沈清砚直直的看着少女通红的双眼,补充道:“清远已经去信给最近的县衙了,天一亮,知县就会派人来。”
“他们会被游行,被唾骂,被斩首示众。”
溪月终于放下胳膊,把剑扔给沈清砚,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清砚看了眼被点穴的人,又抬头看了眼天。天快亮了,这些人在这站几个时辰冻不死的。得出来这个结论后,沈清砚就也跟着少女下山了。
溪月飞一般的往山下走。沈清砚说的对,他们需要受到律法的惩罚,需要让天下人知道他们的恶行。这些要靠官府去做。
那些女子死的那么惨,凭什么男人可以随意处置女人和孩子?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愚蠢迷信的人!溪月的心里有太多愤怒和不甘。
溪月停在分叉口,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她觉得自己根本不用扮演初入江湖的懵懂少女,她现在就非常的莽撞和愤怒。
沈清砚发现溪月轻功也很不错,至少需要他调动全力跟着。少女头也不回,像一阵风一样往山下奔去。突然,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沈清砚看着前面突然刹车的溪月,又环顾四周,想起她之前在客栈说过的话。
沈清砚扒拉了一会儿草丛,找到自己留下的记号,冲溪月摆摆手。“走这条路。”说完就大步往前走了。
真烦人!溪月望着天,使劲眨了眨眼睛,把眼里的泪水憋回去,低头紧跟在沈清砚后面。
沈清砚虽然先行离开,但是耳朵一直听着后面的声音,直到听见熟悉的脚步,才放心的施展轻功。
溪月一直紧紧的跟着,她轻功确实很好。原听雪说了,轻功才是保命的,起码打不过的时候可以跑。
天蒙蒙亮,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黑石村,白清远在村口等着他们。看到一黑一红两个身影,激动的挥手。
“大师兄!阿月!你们回来了!”
沈清砚点点头,接过行李。“走吧,我们该出发了。”
白清远看着气氛不对,也没敢多问,老老实实的上马,准备出发。沈清砚微微侧身,用余光看到溪月撅着嘴,也跟着上马后,才翻身上马,三人沿着树荫夹道的土路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