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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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秉平生第一次觉得，篮球其实还挺有看头。
当然，很可能是因为这次看到的打球确实是挺有观赏性的原因。
中场休息之后，他们又孜孜不倦地打了很久，看起来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程秉发自内心地佩服这些人的活力。
在此期间，程秉毫不意外地发现郑队在有林时在旁边看着的情况下显然比刚刚更加卖力了一点。主要体现在每一个进球之后，郑队都会朝程秉和林时的方向看一眼。这个时候，林时就会回应他标准的礼貌微笑。
至于任明宇，程秉倒是觉得跟刚刚比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不过现在连程秉都能看出来，任明宇的球技还是比其他人要高点的。虽然不是懂太深的什么技巧性的知识，但从得分率上就能看得出来，尤其是磨合了一会之后。
不管是运球，投球，扣篮，都很……行云流水。
程秉很快发觉到自己的目光大部分时候都在他身上，可能是因为他衣服颜色实在是太突出了。
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比如，他打球真的有两把刷子。
比如，他投篮动作确实是这些人里面最流畅的。
比如，他刚刚又跟自己对视了一眼。
操，为什么总能跟他视线交错？！
程秉内心像是被猫抓了一样刺挠。
不过他很快想到，自己旁边还坐着一个深受这群男生喜欢的林时。
好吧！看来你也不是很能一直装下去啊。
程秉挑了挑眉，看到身边的林时正拿着手机录他们打球的视频。
程秉思考了两秒钟，也拿起手机拍了张他们打球的照片。
至少这样会让自己觉得，这个下午除了做物品看守员之外还有点别的存在价值。
程秉本来是带着充电宝来的，以为自己会因为不想看球而一直玩手机。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居然只掉了一点儿电，程秉甚至怀疑是那两通电话占了耗电量的一大部分。
……一想起那个电话就想起来自己还有那么多字没有写。程秉捏了捏额头。
“程秉，咱们后天是和哪班打？”林时的声音突然把程秉从思索里拽了出来。
程秉对于她竟然知道他的名字有些许的惊讶，毕竟这几天好像还真没人叫过他的大名。
程秉翻了翻手机，“机械二班。”
“也不知道他们实力怎么样。”林时看向篮球场。
“反正我们是挺强的。”程秉回答。
程秉突然发现自己也很期待这次有机会拿个冠军，虽然自己并不参加，而且好像也不是因为“集体荣誉感”的原因。
任明宇赢了比赛之后会不会得意忘形？
程秉对于脑子里突然冒出的这个问题吓了一跳。也许是因为任明宇装X的人设已经深入秉心，程秉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解释。
“是啊，真的很强。”林时脸上浮现笑意。“要不然我也不会一开完会就屁颠屁颠地跑来看啦。”
程秉觉得，对比班长的这种操心程度来说，自己的体委做得实在是……
有点摆烂了。
昨天直接忘记训练，今天来得毫不情愿。
不过今天看了之后觉得以后还是可以来看的……虽然之后应该就要比赛了，到时候自己肯定不能不在场。
程秉想起高中篮球赛全班人围在球场边发出的排山倒海的喝彩声。
“哎呀，差点忘了我们班的晚课。”林时站了起来。“一看他们打篮球我自己也忘了。”
程秉这才想起来，室友中午刚向他吐槽过晚课。“专业课放晚上上真不知道上它干嘛”“怎么会有六点开始上的晚课还让不让人吃晚饭了”。
程秉再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五点四十。
让程秉感到操蛋的并不是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上课了，而是自己真的在篮球场看了一下午。
怎么做到时间过得这么快的？程秉懵了，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腿都坐麻了。
“要上课了！”林时背上背包，向着这几个意犹未尽的人喊了一句。
持续了一下午的友谊赛最终在任明宇的最后一个三分中结束，篮球篮筐上转了半圈，然后稳稳落进篮网里。
“漂亮。”程秉忍不住说了一声。
“太牛了咱们。”郑队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瞥着在一边走着的林时。“以前从来没有跟水平这么高的队友打过。”
“确实啊，今天任哥来了之后更牛了。”吴锐拍了拍任明宇的肩。
“我早就说了，我们二班完全体是无敌的。”孟鸿儒十分中二地举了举手臂。“我们是冠军！”
“打都还没打呢。”任明宇回了一句。虽然很不想泼他们冷水，但是任明宇觉得今天看起来打得不错纯粹是因为对面的衬托。
程秉抬头看了看天，这里的夜晚要比自己之前住的城市来得晚一些。也许是偏离市中心或是沿海的原因，这里的天很蓝，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程秉停了下来，抬起手机拍了一张。
很蓝的天，上面还有几朵白云。下半部分是教学楼上装饰性的钟楼和身旁种的香樟树。
夏季的傍晚真的很好看，高考完我要天天拍。程秉突然想起来了这么一句话，是高考前半个月，一个天气很好的傍晚他对程秉说过的。确实很好看，程秉甚至还记得那时候在操场看到的落日，还有潮湿的草地的气味。
但是都过去了。程秉盯着自己屏幕上面的另一片天空。
“在拍照么？”
程秉抬起头，竟然是任明宇。前面的其它人已经走远了，有说有笑的，只有林时恰好往后看了一眼他们。
“嗯。”程秉锁上手机，转头看了一眼任明宇。“还挺好看的。”
“嗯。”任明宇抬头看了一眼。
“你……也喜欢拍照？”程秉说完才发觉自己莫名其妙地加了个也，明明自己也没多喜欢。
任明宇摇了摇头，“没有，我没这个习惯。”
那你还问？程秉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我拍着玩的。”程秉回答。
“等会儿可以给我发一下么？”任明宇问。
程秉点了点头。好啊，派大星。如果你有手机的话，如果你手机上恰好有一个叫相机的应用的话，如果你是个正常人会使用它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拿起手机用不到两秒的时间拍一张跟我的一模一样的照片。
“我手机快没电了。”任明宇补了一句。
程秉顿时有一种被人看穿想法的窘迫感。
两个人很快走到了教学楼门口。今天上晚课的人不算太多，比起中午巨大的人潮来说还算稀疏。郑队站在教室门口朝着两个人摆了摆手。
“快来，要点名了！”郑戴的声音穿透力很强，就连两人旁边教室的同学都忍不住望窗外看了几眼。
程秉低下头快步走向教室后门，竟然剩下了最后一排的一张桌子的位置。看来专业课还是挺受重视的，都坐在前面，程秉心想。
操！
程秉坐了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连书都没有带。
但是一看到坐在前几排的那群刚打完球的一群人也是面面相觑，程秉稍微安了心。程秉拿出手机，随便翻了翻相册。
刚刚的那个天空的照片，还有篮球场拍的两张……
程秉这才发现自己对焦的是任明宇，应该是在对方球员投出球之后盯着篮筐的时候拍到的。任明宇弯着腰，手撑在大腿上，抬着头看向正朝着篮筐飞去的球。因为距离太远，没看清眼神，但程秉自己脑补了坚定凶狠的样子。
拍得还挺帅，说不定自己还真挺有摄影的天赋。程秉心想。
程秉转头看了一眼，任明宇在一边仅剩的位置上坐着，看着讲台上的屏幕。
竟然忍得住不玩手机，那还挺牛的。程秉揉了揉肚子，感觉有一点饿了。
程秉之前刚看过书，对今天要讲的部分还算有点印象。反正连书都没带，干脆就不听了吧。程秉从口袋里掏出充电宝插了上去，随便点开了一篇之前朋友推荐的小说看了起来。“破镜重圆天花板作品。”程秉看了眼简介。
程秉并不喜欢这个题材，虽然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破镜压根没有任何重圆的迹象。但是自己毕竟什么都写不出来了，程秉决定还是先看一会儿，说不定看了就知道怎么写下去了。
程秉连着看了十章，讲台上的老师终于开始进入正题，开始讲昨天程秉看书看的那部分了。
这本书看确实好看，至少从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胃里的空虚感突然再一次涌了上来。从六点就开始上晚课，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程秉觉得，再饿下去自己就要低血糖了。
程秉看向旁边的任明宇，他用手支着脸，还在抬头听着课。
半个小时了，居然还没开始看手机，真的牛。程秉锁上手机，打量了一下任明宇比自己文思更清晰的下颌线。
下次晚课一定得提前吃饭。讲台上老师还在激情飞扬地重复着打好基础有多重要，但是程秉一句都听不进去。
任明宇戳了一下程秉的胳膊，程秉转过头看到他指了指自己的手机。
对了，他要程秉发的照片还没发。程秉打开派大星头像，随手给他发了一张。
程秉回过头，对上了任明宇无奈的眼神。任明宇指了指程秉桌子上的充电宝，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可以用一下吗？”
程秉这才意识到任明宇是什么意思，把充电宝拔了下来给他。怪不得这么久都能忍住不看手机，原来是因为没电了……
任明宇拿过充电宝，冲着程秉比了个大拇指。
程秉觉得饿得已经前胸贴后背了，但是离下课还有足足一个小时。程秉想起来昨天学校门口的那个小吃街，虽然当时看来没什么食欲，但现在在程秉眼里所有东西都是山珍海味。
转过头看着低头玩手机的任明宇，程秉脑子里突然蹦出了“秀色可餐”四个字，但是随后又觉得很荒唐。程秉看向窗外，太阳渐渐落山了，窗外的叫不出名字的树被裹上一层金光，有种陌生的感觉。
“下课休息。”讲台上的老师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程秉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地抬起了头，但很快陷入了纠结。
现在离开的话，等于翘了半节课；如果再不走的话，可能撑不了半节课。
程秉转过头，看到了在旁边用着自己充电宝认真玩手机的任明宇。本着尊重隐私的原则，程秉刻意地把视线避开手机上的内容，但是还是因为视角的原因被程秉看了个一览无余。
居然是这个？！
程秉在这之前看过自己的表妹玩过，一款画风非常非常可爱的动物餐厅经营类游戏，虽然玩法单一了点，但至少……挺能打发时间的，算是老少皆宜了。
但是，看着任明宇聚精会神地用修长的手指戳着屏幕的时候，程秉还是深深地被震撼了。
这个半天前的印象还是“你丫装啥呢”的任明宇，居然在玩表妹的同款的游戏。
“充电宝下次课再还我。”程秉看着任明宇一脸懵地摘下了耳机，又重复了一遍。
“你要……走了？”任明宇顿了顿，用一种没那么让程秉难堪的方式代替了“翘课”的直白说法。
程秉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又把自己憋了回去。如果让别人是因为肚子太饿而翘课，未免也太丢脸了。
任明宇和程秉对视了三秒，才意识到自己挡了他的路。任明宇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程秉冲着他回了个大拇指，迅速往门口的方向溜了出去。
学校的路灯已经亮起来了，程秉被风吹得突然觉得有些冷。这里的温度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可能和沿海的原因有关。
昏黄的路灯挂在校门口，程秉有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高中校门口。那个时候的下晚自习之后，他和胖虎他们经常去校门口买奶茶喝。虽然是用很廉价的奶茶粉沏出来的，但是毕竟是那时候不可多得的了。
不过现在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身边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程秉并不觉得一个人有什么不好。反正人长大好像确实就会变得孤独……
胖虎说的。
程秉一路小跑出了门，外面的小吃摊已经坐满了同校的学生。程秉闻着香味，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程秉看了看四周。汤包，锅贴，冒菜，烤鱿鱼……
好香啊。
不管那么多了。程秉随便找了个卖烤鱿鱼的摊子。“程序员烧烤”五个大字显得格外好笑，看着头发稀疏的老板的忙活的样子，程秉仿佛看到了自己下岗后的样子。
“老板，来两串鱿鱼，要辣的。”程秉盯着烤盘上滋滋冒油的鱿鱼须。
“好嘞，稍等一下。”老板抬头看了看程秉，“同学你好高啊。”
程秉礼貌地冲着老板笑了笑。自己在家生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在这里呆的几天听到这话的次数多。
程秉转了转头，这里的感觉和这个大城市的风格完全不同，倒是更像自己生活的那个小县城。程秉有些没想到，自己和张棋期待了这么久的地方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程秉抬头看了眼天空。太阳快要落山了，天空的边界处被染成了很好看的浅橘色，让程秉有一种很放松的感觉。
“同学，你鱿鱼好了。”程秉从老板手里接过两串诱人的鱿鱼，顾不得吃相，迫不及待地开始啃了起来。
好香！
程秉不知道是真的有这么好吃还是因为自己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顿时觉得自己之前吃的海鲜都比不上这么的一个简陋小摊的口味。
程秉迅速啃完了一串，胃里才好受了一点。因为口渴，程秉顺便在一边的摊子上买了瓶椰子水，一口气喝了半瓶。
好爽！
如果还有比在饿着的时候吃一顿好吃的更美好的事情，就是吃好吃的一直到吃饱。
程秉又买了一笼汤包，一碗冒菜，一份水果捞，然后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开始一脸满足地胡吃海塞。
任明宇走出校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正坐在凳子上一只手端起冒菜，另一只手拿着筷子并且正往嘴里塞包子的程秉。
程秉很快也看到了正朝着他的方向走来的任明宇。想都不用想，程秉暴饮暴食的状态有多狼狈，程秉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嘴角上残留的油。
在放开吃之前，程秉还特意看了看周围有没有需要自己注意一下形象的人，包括熟人和长得很帅的同学。
然后面前走来了一位长得很帅的熟人。
操！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