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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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店确实很不错。虽然外面看上去确实上了点年头，但是进去之后的设施基本上都是全新的。暖黄的灯光和粉白相间的格子桌布还真的让程秉感受到了一点家常的感觉。让程秉觉得最不可思议的是，角落里居然还有一台全新的点唱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程秉现在的裤子是湿的。
程秉瞪了一眼旁边的罪魁祸首任明宇，对方正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
好吧，确实是自己动手在先。
程秉叹了口气，把裤腿卷到膝盖上。
“欢迎。”上了点年纪的老板笑着迎接了他们，“坐这里怎么样？”老板指了指靠里面的那个长方形的大桌子。
“好。”林时点了点头，然后选了个靠里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郑队朝程秉投来了求助的目光，程秉稍稍反应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郑队就毫不犹豫地拉开了林时旁边的那个凳子坐了下来。
“程老……”郑队回过头，“……程秉，来坐我旁边吧。”郑队满脸写着“我需要你的帮助快来救我”。
吴锐他们三个都已经很自觉地坐到了对面，没留给程秉什么选择的余地。程秉在郑队旁边坐了下来，正好奇地关注任明宇坐哪的时候，他弯下腰搬了个凳子坐到了程秉右边。
老板拿了两个菜单过来，看起来很旧，外面包着的那层塑料膜都已经起边了。“来点菜吧，孩子们。”
程秉接过菜单，稍微扫了一眼。果然是家常菜，热菜凉菜汤类和海鲜应有尽有。
“你们先点，我选择困难。”程秉把手里的菜单递给了郑队，补了一句。
郑队接过菜单，把菜单放在了他和林时中间。“那点一份铁板蛋豆腐，再加一份奶香花生糊。我在网上看到说这两个评价很高。”林时翻看了两下。
“小姑娘说得对，这两道是我们店里的招牌之二。”老板笑着回答。
林时转头问旁边的郑队。“你还要点什么？”
“你点的这两个就可以。”郑队回答，然后把菜单递给对面的三个人，三个人凑头一起盯着菜单看了起来。
程秉看向一边的任明宇，这小子居然又在玩那个游戏看广告游戏。程秉看向他的时候，他刚好点开一个广告，抬起了头。
“这游戏到底有啥好玩的？”程秉终于问出了这句想问很久的话。
“养成的快乐。”任明宇很直截了当地回应。
“你看广告不无聊吗？”程秉问。
任明宇摇了摇头。
“什么游戏？”旁边的郑队把头凑了过来。
“吃鸡。”程秉敷衍地回了句。
对面的三个人分别点了原汁蛤蜊、红烧排骨和爆炒腰花。菜单再一次回到了程秉手上。
“加道素菜吧。”一旁的任明宇补了一句，“咱们目前点的基本都是荤的。”
“确实。”吴锐回了一句，“程秉你点个青菜之类的应该就够了。”
程秉点了点头，看向素菜的那一栏。
“……西红柿炒蛋。”程秉咽了口唾沫，满脑子都是前天吃的那个任明宇做的西红柿炒蛋。其他人纷纷表示同意，毕竟是每个人基本都喜欢的经典家常菜。
“你猜猜，”一旁的任明宇凑过来小声说，“这家做的会不会放糖。”
“我猜没你做的好吃。”程秉回答。
一旁的老板确认了一下点的菜。“孩子们，要喝点什么直接拿就好了。”老板指了指那边的饮料柜。程秉顺着看了一眼，半柜都是很经典的绿瓶啤酒。
“兄弟们都喝啤酒吧？我去拿。”刘文起身，回过头问了句，“班长你喝什么？”
“我也喝啤酒就行。”林时指了指刘文后面的饮品柜。
“班长还能喝酒？”吴锐愣了愣，“完全看不出来啊。”
“是能喝一点。”林时笑着回答。
一旁的郑队一脸震惊，朝着林时伸了个大拇指。“那咱们先整箱啤酒？”
“等一下。”程秉叫住了要去拿啤酒的刘文，“给我来瓶可乐。”
刘文愣了愣，“行。”
“你一个北方人不能喝酒吗？”任明宇转头看了眼程秉。
“我们北方人西红柿炒蛋还不放糖呢。”程秉回答。
“兄弟们今天辛苦了！”郑队站起来举起了酒杯，“干杯！”
“干杯！”几个人爽朗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盖过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程秉看了眼一饮而尽的任明宇，不禁感慨这小子喝酒怎么看起来跟喝水一样轻松。
菜很快端了上来，基本上都是家常菜，味道也都还挺好的。几个人很快边聊边吃了起来，无非就是聊自己高中的那些事。
程秉没怎么插话，但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听了好几个他们口中的劲爆故事。如果当初经历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事情会成为以后餐桌上的笑谈，应该会很感慨。
程秉听了一会，夹起自己点的那一大盘西红柿炒蛋，尝了一下。
“怎么样啊。”在一旁的任明宇问了一句。
“还行。”程秉回答，“味道不错，就是跟你做的有点差距。”
“我知道。”任明宇毫不谦虚地点了点头。
桌上的菜下得都很快，尤其是铁板蛋豆腐。程秉挖了一勺之后本来想再多吃点，结果一抬头就没了。
程秉眼巴巴地看着任明宇碗里的一大块豆腐，夹了只蛤蜊安慰了一下自己。
程秉以前很少有机会吃这些海鲜，因为家那边离海太远，卖的很少，买起来也不方便，出去聚餐也很少会专门点。但蛤蜊意外地尝起来还不错，程秉一连又夹了好几个。
任明宇站起来给每个人盛了碗奶油花生糊。虽然自己也不太懂，但程秉觉得这个挺甜的汤应该解酒能力很不错。
程秉给自己又多盛了一碗。他发觉好像自从上大学之后，自己的口味也有点变化了。
气氛很快随着酒精和聊天逐渐升温，然后又在郑队的煽动下变得火热。程秉偶尔会跟着他们说两句，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埋头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程秉意外地发现任明宇竟然还挺活跃的，基本上什么话题都能跟着唠两句。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很快，桌上的菜基本都已经见了底。桌子上的酒瓶一瓶接着一瓶被倒空，程秉不禁感慨了一句这群人是真能喝。
程秉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对面一言不发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的孟鸿儒。“你……少喝点吧。”
对方苦笑了一下作为回应，但没什么要停下来的意思。
“兄弟，身体最要紧。”任明宇拍了拍孟鸿儒的肩，猛灌了一口，然后语重心长地说。
“……你也少喝。”程秉看了眼任明宇稍稍有些发红的耳朵。
“没事。”任明宇摇了摇头，“我长这么大还没喝醉过。”
程秉笑着点了点头，给任明宇重新盛了碗奶油花生糊。这话胖虎也没少说，每次不还是喝成一摊烂泥被自己拖回去。
旁边以郑队为首的的几个人还在火热地聊着天，声音大到让其他桌的人都纷纷把目光投向他们。虽然郑队人是直了点，但至少在找话题聊这方面倒是从来不会冷场。程秉看着他和林时交谈甚欢，觉得这个青春激昂恋爱少年说不定还真挺有机会。
“朋友们！”喝得面红耳赤的郑队用筷子敲了一下酒杯，“大家吃得也都差不多了，我们来玩点有意思的。”
程秉夹起最后一块红烧排骨，“好啊，玩什么？”
林时想了想，“反正大家也是刚认识，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看来林时酒量还真是不错，程秉觉得她喝得量甚至比旁边的郑队还多。“不如就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果然是这个。虽然俗是俗了点，但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既然这样，大家都轮着来吧。”郑队在说话的时候还不断往林时的方向瞄了几眼，看到对方微笑地看着他才继续说了下去。
程秉注意到这个细节，对郑队的钦佩感油然而生。
“每个人都选一次真心话大冒险吧，这样也好玩点。 ”郑队顿了顿。“要不，就体委先来？”
程秉回过头，对上了郑队恳求的目光。
“行。”程秉点了点头。“那我大冒险。”
为了保险起见程秉没有选真心话，免得他们会问出什么自己没办法回答的问题。
“那……”郑队环视了一圈，“选什么好？”
“我来吧。”一旁的任明宇突然开口，程秉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程秉觉得任明宇看起来好像比平时更狡猾了点，可能是因为酒精把耳朵染红了的缘故。
“别坑我。”程秉看了眼任明宇，总觉得他有点不安好心。
虽然程秉觉得他好像本来就没什么坑自己的能力，尤其是喝了酒之后。
“放心吧。”任明宇回答，然后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下站了起来，走到柜台前跟老板说了几句话，再一脸笑意地回来。
“我刚刚问了，老板说那个点唱机是能用的。”任明宇看了看程秉。“要不，你上去唱首歌？”
“好啊！”刘文他们突然兴奋了起来，很明显已经喝的有点高了。吴锐也直接边欢呼边拍起手来，连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孟鸿儒看起来也来了兴致。
“我早就想听唱歌了！”郑队用力拍了拍程秉的肩，“给大家露一手怎么样？”
因为嗓门太大，旁边的客人都有点好奇地把目光集中在了他们身上。老板已经把点唱机打开了，顺便还从旁边的箱子里拿了个麦克风。程秉这才发现，在自己刚刚没注意到的角落里面居然还有一个麦架。
程秉看向这群同学期待的眼神，觉得推脱应该是不太可能了。程秉清了清嗓子，虽然还没完全康复，但至少在这些天的补救之下好了不少。
任明宇看着程秉有些无奈的表情，想到的居然是那天他在海边唱的那首歌。
“叔，”程秉看着正在操作点唱机的老板，“这台点唱机经常用吗？”
老板笑着点了点头，“挺经常的。一般像你们这种年轻人挺喜欢玩的。”
程秉“哦”了一声，接过被老板擦拭得干干净净的话筒。
“有时候不忙的时候，我老伴喜欢在这里唱歌。”老板补了一句，“她最喜欢唱歌了，所以我就把这个当她礼物了。”
程秉点了点头，看了眼正从后厨端菜出来的系着围裙的老板娘。对方注意到了程秉手里的话筒，上完菜后便靠在柜台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自己选吧。”老板把选歌界面给程秉调了出来，然后让了下位置。“不过，上面歌不太多，而且老歌可能多一点。”老板略带歉意地补了一句。
“没关系。”程秉在上面划了一下。确实大都是老歌，而且还有不少上了年代的粤语歌，虽然都耳熟能详，但程秉还是觉得很难。
程秉翻了两页，找到了首算是挺脍炙人口的一首歌，《没那么简单》。
虽然之前没唱过，但也听了挺多次的，应该可以试一下。程秉心想。
不过，好像听的时候都是前些日子刚分手的那段时间。当时自己应该是把这种伤感的歌全听了个遍，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好笑。
歌曲正在加载中的时候，程秉走向了角落的那个麦架。任明宇回过头看向他，突然觉得从程秉身上看到了一种自己之前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前奏响起，程秉环视了一眼餐厅。那边的几个正在划拳的中年人好奇地看向自己，另一桌的那群年轻人时不时往这边瞥几眼，还有靠在柜台上的老板和老板娘，正一脸微笑地靠在一起。
接着，程秉把目光投向角落的那一桌。林时和郑队拿起手机不断窃窃私语，应该是在录像；刘文、吴锐和孟鸿儒靠在一起，抬起手臂随着音乐的节拍有些凌乱地挥舞着。
任明宇用手支着头，安静地看向自己的方向。程秉同任明宇对视了一眼，对方用只有程秉这个角度才能看清的小动作握了握拳。
开口的前一秒，程秉闭上了眼睛。
随着程秉唱出第一句，郑队率先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然后是对面的那三个挥舞手臂的人。
虽然任明宇很早就听到过程秉唱歌了，但是刚听到的时候还是有点超出自己的预期。程秉稍微有点哑的声音恰到好处，反而给这首有些伤感的情歌增加了点故事感。
程秉在听到那边的欢呼声的时候睁开了眼。虽然只有保持着那个姿势的任明宇没有任何动作，但程秉还是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他。
程秉其实并不喜欢这种被所有人关注着的感觉，但今天好像不太一样了。开口之前残留的紧张感突然烟消云散，程秉居然找到了之前自己一个人随便唱时的那种感觉。
很奇怪，虽然是首很悲伤的歌，又好像有种洒脱的感觉。程秉唱到副歌的时候，刚刚还在欢呼的那几个男生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大的餐厅里回荡着自己的歌声，程秉居然觉得有些享受。
“太牛了。”林时感慨了一句，“任明宇，你这大冒险选的好啊。”
“嗯，我知道。”任明宇看了眼唱完最后一句站起来的程秉。“我知道。”
程秉把麦还给了老板和老板娘，在两人的称赞中走了回去。
“程老师太牛了！”郑队认真地在程秉旁边喊了一句，“你都把我们孟哥整哭了。”
程秉这才注意到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孟鸿儒。
这家伙可不是因为听歌才哭的，程秉心想，他估计早想发泄发泄了，这只是给了他一个契机而已。
“怎么样，还不错吧。”程秉把目光从被刘文吴锐两人轮番安慰的孟鸿儒身上移走，转头对任明宇说。
“不错。”任明宇点了点头，“不愧是我程叔。”
何止不错，简直帅爆了。
虽然这会因为那几大杯啤酒而有点晕晕乎乎的，但任明宇还是把后面的那句话憋了回去。
“嗯，我知道。”程秉点了点头。“我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