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与秩序 特殊受害者同人《凯博特的神殿》》麦克辰

33、未書之言

　　是啊，我到底挖到了甚麼？
　　......
　　Olivia回想著昨天的匆忙，還沒能平靜下來閉上眼睛，她或許也沒有想過要安穩地睡上一覺，她在這裡，只是為了確保Alex能夠安然入睡。
　　Alex曲起的脊骨像是一道倔強的屏障，隔出了兩個靜而不止的世界，她過份的安靜了，靜得連呼吸聲都那麼隱約。Olivia只轉著眼珠看著Alex露出的那邊肩膀，依舊一動不動的。她沒有睡著－和Liv一樣－依舊沒有睡著。
　　Olivia看出來了，卻沒有拆穿，更沒有打算強迫對方轉過來面對自己，一直談到一切都明朗化了。那是不可能的。如果Alex此刻睜開眼睛，轉過身來，直視著自己，Olivia根本無法說話。奇異的，就好像初戀時的傻瓜。Olivia想到這些就要笑了，卻只能是苦笑。
　　不管多少外人的提點讓她從心底泛起層層微小的泡泡，打著問號的小泡泡，可她都選擇了忽視，任它們就那樣慢慢消散在風裡。他們說的都是對的，她才是不敢面對自己的那一個。
　　可是。這又怎麼可能呢？畢竟......誰會活過將近半輩子後才突然被人從夢裡敲醒。已經太晚了。實在太晚了。離開，再離開，等這個案子結束後Alex還會離開的......即使心裡的感覺真切得不能再真切，深刻得不能再深刻，可是，又有甚麼必要說出來呢？又不是畢業舞會，總以為告白的話不說出來就是錯過了一輩子，結果卻只得到一段短暫的夏日戀曲匆匆地留下幾十年的惆悵。
　　Olivia Benson早過了那個不顧一切的，犯傻的年紀。如果得不到是一世，得到了卻只有一時，那又何必那麼傷神那麼糾結呢，只為了失去一個可以從容面對的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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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5.20 PM 12:20 法庭］
　　“Stabler警探，當你們接警後第一時間趕到現場，你們看到了甚麼？”Morris-Ann Arziban手裡拿著鋼筆指著現場照片和證物袋。
　　“我們走進去的時候，首先看到了漫溢的積水，然後看見死者只裹著一床白色床單......”Elliot沿著照片鋪陳的順序，一一描述了現場情況。
　　“Alex Cabot是怎樣卷入這個案件的？”
　　Elliot輕咳，顧盼左右，然後回答：“首先，我們發現Alex是死者最後的聯繫人，並且從死者家中發現大量Alex的照片，另外死者生前還寫過不少關於Cabot的文章，我們確信，Alex Cabot與死者相識，並且不是一般程度的認識......”
　　Arziban截住Elliot的話，“你最後幾個字的意思是？”
　　“呃......愛慕。”
　　“你指死者生前一直愛慕著Alex Cabot？”
　　Elliot點頭，“是的，我們的心理醫生分析認為。”
　　“同性之間的？”
　　Elliot聳肩攤手，“顯然。”
　　“Alex Cabot有承認和死者的關係嗎？”
　　“有。但她表示和死者只是認識，並不熟悉。更沒有去過死者家中。”
　　“然後呢，是甚麼讓Cabot從事件相關人一下子成為了案件的嫌犯？”
　　“我們......發現了Cabot的頭髮，夾雜在死者的頭髮中。”
　　“只有頭髮？”Arziban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們還在窗台邊和樓下花壇裡發現鞋印，由此推算出嫌疑人的身材恰好與Alex Cabot相符。”
　　“這也沒有說服力，不是嗎？”
　　“最後，我們在Cabot的家中找到了那雙鞋子，並在鞋底檢測出了死者的血跡。”
　　“噢，做為罪犯，她離天衣無縫還是有些距離的，對吧......”Arziban挑釁地看著辯方律師。
　　“可是......”
　　“法官大人，我問完了。”Arziban回到自己座位上。

　　“Stabler警探，你接手過多少個謀殺案？”Langen理著西服領子從容地跳起來。
　　Elliot搖搖頭，“怎麼也有幾百個，記不得了。”
　　“只用一個詞，你會怎樣形容這個案子的兇手？”
　　“冷血！”
　　Langen點頭，微笑著繼續問：“那你認識Alex Cabot多久了？”
　　“反對！與本案無關！”Arziban舉手反對。
　　“法官大人，我也需要循序漸進地引入正題。”
　　“反對無效。警探請回答。”
　　“9年。”
　　“我知道她是你們的前任ADA，方便也用一個詞來形容她嗎？”
　　Elliot尋思了一陣子，始終沒法用找到合適的詞。
　　“讓我把問題改得簡單些－她‘冷血’嗎？”
　　Elliot連連搖頭。
　　“反對！！警探的個人想法不能說明任何事。”
　　“法官大人，我想在場所有人都有權認識一下今天被控方推上被告席的這位－我的當事人。Stabler警探在這裡代表的也是所有真正在生活中接觸和認識過Alex Cabot小姐的人。控方一直在把我的當事人抽象化，把查案當作是連線遊戲，我只是想讓大家明白，我的當事人很不幸是全紐約州超過4.9萬符合嫌犯身材描述的女性之一，但是，不論如何，她不是可以任由控方將之注入凶嫌模子裡的一杯液體，或許我該更斬釘截鐵地說她壓根就不應該被納入嫌疑犯之列！倘若今天存在道德法庭，我想我根本不需要出現。”
　　“檢控官，一句個人想法，不可能扭轉乾坤，本庭對Cabot認識有限，我也想瞭解下與她共事的人的見解，警探請回答。”
　　Elliot繼續說：“不。絕對不是。她雖然偶爾會教條主義一下，但本質上還是個非常熱血，非常有正義感，絕不會放縱一點罪惡行為的人。”
　　“十分感謝，Stabler警探。”Langen點頭示意。

　　“Benson警探，我聽說你對此案的凶嫌有完全不同的看法，為之還特意請來了FBI行為分析小組做外援？！是否有此事？”
　　“是的。”
　　“為甚麼？”
　　“因為我確定這個案子的兇手不是Alex Cabot!她是被陷害的！法官大人！”Olivia從證人席上站起來。
　　出人意料的，一路在‘反對’的ADA.Arziban居然在這時沒了聲響，似笑非笑地好像對Olivia此舉能引來的後果嗤之以鼻。
　　“您在浪費時間。這場聽證完全浪費時間。我們甚麼都沒有找到！我沒時間被Langen領著逐題陳述，告訴您告訴所有人Alex是甚麼樣的人！！你要我怎麼證明一個好人是好人？！她不是漫畫裡的英雄，不是那種我隨便舉個例子就能讓你們贊嘆的超人。她做了她該做的事，用她的時間和生命，她關心真相，關心正義，也關心受害者，她把衣冠禽獸丟進監獄，也給誤入歧途的人爭取重新開始的機會，她贏過很多案子，也輸掉過不少，她不是英雄，更重要的是她不會去扮演英雄。ADA Arziban懷疑她，只因為她心裡藏著秘密......但又有幾個人是活得好無保留的？我只知道我認識的Alex......她為了將壞人繩之以法，每一天都活在槍口下，她也真的為此中過槍，死過一回，是的，她活過來了，隱名埋姓，背井離鄉，像幽靈一樣，她丟下了她的親人，她的愛人......她錯過了生命裡好多好多重要的事......從沒人為之褒奬過她甚麼。她回來了，所有人都期盼一切如舊嗎？至少她努力那麼做－不和任何人提起她失去的有多少。為了幫助曾經飽受凌辱的證人留在美國－這個裝滿了自由平等之夢的國度，她放下了自己的夢，自己的事業－她好不容易重新步入正軌的事業。再度放下屬於自己的一切，來不及說一聲‘再見’......”一直到最後幾個字，Olivia的視線才慢慢接軌了Alex的眼神，後者蔚藍的眼睛，輕鎖的眉頭，給那張線條分明且蒼白的臉龐一抹隱隱的脆弱，她正努力用欣慰的笑容收住蠢蠢欲動的淚水。
　　“真是動人的演說啊，Benson警探！”Arziban拍手，笑得有些不懷好意，“我想警校是教不了你這個的，不過您哈佛辯論小組出身的好－朋－友到是很有資格啊。”她把‘好朋友’這個詞說得頗有些弦外之音。“既然您已經花了N分鐘強調自己有多珍惜時間，那我也不再浪費所有人的時間了，儘管您和您拍檔Stabler警探的演說都贊得不得了......麻煩您鑒定一下，這張紙右下方的簽名是誰的？”Arziban先將一張申請書呈於全場，再遞到Olivia面前，她一笑，後者霎時沈默。
　　“認不出了嗎？Benson警探？”Arziban湊近。
　　“是我的。”
　　“法官大人，這是張S.V.U向地檢署申請更換ADA的公文。儘管兩位警探剛才說得Alexandra Cabot多偉大多正義，可事實上，Alex Cabot去年年底不得不‘放下她好不容易重新步入正軌的事業’的原因正是Olivia Benson警探提交了這份對ADA.Cabot的不滿！”
　　“不是這樣的！”Olivia的爭辯顯得徒勞。
　　“Benson警探，麻煩您念給我聽，這上面你寫得申請更換ADA的原因是甚麼？”
　　“這份申請早就被駁回了！就算是窩裡鬥，Arziban，你也玩太陰了。”
　　“我並沒有說這這一紙申請有甚麼法律效應，只是隨著兩位警探的腳步讓大家全面瞭解下Cabot小姐。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不是嗎？我想Benson警探當時也不可能毫無緣由地提起這樣的申請。”
　　“這是場聽證會，大家還是開誠布公的好。Benson警探，請遵照ADA Arziban的指示做。”
　　“請念出來，警探。”Arziban點著紙上那行焦躁的字跡。
　　“職業......操守問題。”
　　“請念完整的句子。”
　　“由於對ADA Alex Cabot的職業及道德操守存在置疑，她......”
　　“她甚麼？”
　　“把自己的利益放在受害人安危之前......”Olivia嘟囔著。
　　“就是她不惜犧牲別人的生命來保全自己的事業和地位嘍。”
　　“不是的！我一時衝動而已！她沒有那樣。”Olivia爭辯！
　　“有沒有？或許只是程度罷了。可不是每個人的舉動都會引起你這樣的投訴啊，Benson警探。”
　　這就是Arziban會保下Benson的原因吧，她的眼睛在笑，笑得很是驕傲。
　　Olivia沒法再說甚麼。她當時意氣用事做的蠢事，現在像個纏人的詛咒，在最關鍵的時候被解除了封印，霎時擊碎了前面所有對Alex有利的證言。她沒法面對Alex，可她又不能不看著她。
　　對不起。她用眼神傳遞著這三個字。
　　Alex並沒有看著她，而是低下頭捂著嘴巴，苦笑著。
　　一張作廢的紙，一道該死的記錄，毀了所有事，Langen甚至已經找全了曼哈頓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為Alex做時間證人，試圖說服法官不予立案，但就是因為Arziban擺得這一道，再加之迫於媒體關注的壓力，檢方勝了。

　　“法官大人，檢方要求將保釋金設置在200萬美元，並且考慮到Cabot有嚴重的脫逃可能，要求限制其行動”
　　“法官大人，我當事人的薪水有多少我想您很清楚，200萬美元，檢方當她是中樂透了嗎？”
　　“中樂透，呵，你的當事人是生來就中了樂透，依照Cabot家的背景，我就是把保釋金設得再高他們也能承受。辯方律師你自己收了多少還不清楚嗎？”
　　“Arziban小姐，你可能沒瞭解清楚，我這次接的是公益案子，我沒收一分錢，不信你可以去查。另外，你要起訴的是我當事人一個，人家祖上有多少財產不應該納入考量範圍。Cabot小姐25歲之後就再沒有接受家族的任何經濟資助，她的經濟狀況跟紐約大部分辦公室白領無異。檢方的保釋金設置實在太離譜了。”
　　“辦公室白領不會沒事去住鳶尾都城酒店。曼哈頓新生的頂級酒店。”
　　“酒店所有者恰好是她老同學，她是受到邀請的。”
　　“瞧，連隨便一朋友都那麼富有，辯方你還在擔心甚麼？”
　　“法官大人！”
　　“Arziban小姐，200萬這數字的確設置得太過份。光靠保釋金的數字也救不了美國的經濟，本庭認可你提交的證物可信度，同時也認可幾位證人對Cabot為人的佐證，既然Cabot存在著被栽贓的可能，我希望各位繼續全力追查案件真相。保釋金100萬美元。另外，本庭對檢方限制Cabot行動的要求予以批准。”
　　“法官大人？！”Langen詫異地看著法官，感覺對方是吃錯藥了，“您這是在侵犯一個遵紀守法的公民的合法權力。”
　　“辯方，本庭只是不希望Cabot小姐在此其間飛往海牙，另一方面，也是出於對其人身安全的考量。就這樣，保釋金100萬美元，且，在案件結束前Cabot不得擅自離開紐約，不得擅自脫離警方控制。”
　　錘子落下。那聲音敲得所有人心裡都不大痛快。
　　Alex被帶走了。Langen很是埋怨地遠遠看著Olivia。Elliot則安慰著說：“這法官看著不怎麼用心，但其實已經很向著Alex了。反正我們還有時間抓到真凶。”
　　“你相信我了？”Olivia看著Elliot。
　　Elliot避重就輕：“我不想SVU少一個人。”
　　“嘿，Liv。”一個久違的聲音抓住了Olivia。
　　“Casey？”Olivia意外地發現那是又一位前ADA-Novak。
　　“有人告訴我S.V.U是ADA終結小組，今天看來，真沒錯。”這位紅頭髮的前ADA半開玩笑地說。
　　“我好像一直沒聽見你的消息。你怎麼樣了？一切還好嗎？”
　　“不管怎樣，反正她現在的處境遠比我糟糕，我沒甚麼好抱怨的。看來現在的調查進展對她很是不利，也許你們該換個調查方向了。”Casey穿得很休閒，雙手插在口袋裡，表情很嚴肅但畢竟少了份套裝撐起來的氣勢。
　　“嗯。”Olivia只是點頭。Casey是相信Alex的，很顯然。Olivia完全不必刻意提問。
　　“好了。敘舊就到此為止了。看Alex有事你一定很不好受，快去忙吧。”Casey一甩頭，目送Olivia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