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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终虚化 ...

  •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绿裳姑娘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便这样问道。
      牧雨秋尴尬地将头扭到一边,说道:“没,那个、我腿上也有伤。”
      “好的,我看看。”
      绿裳姑娘说着便去脱他的鞋子,将裤子推上去,完全没有嫌脏嫌臭的意思,她仔细看了看说道:“没有皮外伤,淤青倒是蛮严重,你这是被人踢了吧?”
      牧雨秋点头,对方一脚踢过来,还好他往旁边躲了一下,不然恐怕就不是大腿根受伤,而是命根子没了。
      绿裳姑娘轻轻按压着发紫的部位,一边询问他哪里疼哪里不疼,心想这一脚可真不轻,怕是脚上带着利器踢的吧,不然怎么青紫这么大一片,甚至伤及骨头了。
      “你别急,我给你涂点消肿的先。”说着,绿裳姑娘便拿过另一个药罐,用木勺从里面挖出一大勺搁在他大腿上,然后用两根手指轻轻推开。
      牧雨秋感觉伤处像冲凉水一样清清凉凉的,但是想了一下之后又觉得有些脸红,这毕竟是大腿根啊!她又是个女子……
      绿裳姑娘皱皱眉:“你怎的忽然皮肤发热?”另一只手探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也是有些发热,便说道,“忽然发烧起来了,我建议你还是喝点药为好。”
      牧雨秋胡乱点点头。
      绿裳姑娘继续抹药,抹完药又给他捏了捏腿,牧雨秋便问:“你叫什么?”
      “芸心——”说完她便一愣,说道,“我为何要告诉你!”然后一脸懊恼,小声自言自语,“明明雪姨嘱咐过不能告诉陌生人的……唉呀……”
      牧雨秋忍住笑意,继续问道:“你也是定陶人?”
      绿裳姑娘想了想,自己的口音是瞒不住的,于是点了点头。然后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也”?说定陶话的不一定是定陶人,但他说了“也”字,那便是说他也是定陶人咯?
      但她对别人的事没那么有兴趣,所以懒得问。
      治疗结束,牧雨秋发话解除对如水客栈的封锁,芸心收拾了东西之后便离开了客栈,两人甚至没有道别。
      在芸心看来,自己只不过在外面的途中救治了一名受伤之人罢了,并且顺便试验了自己研制的药。
      在牧雨秋看来,经此一面,两人难免相忘于江湖,难以再见。
      今年芸心已有十五,原是及笄之龄,但一直没有定亲。她最终还是没有拜师鬼医,只在陈瑞雪手下学习。她一直想出去走走,于是陈瑞雪和垂珠商量后便放她出来了。
      她们是真不担心她的安全问题,别说她尚有武艺傍身,便是她身上那些药水药膏都足以制成致命毒药。何况世上哪有全然安全之地,江湖儿女哪能有害怕闯荡江湖的!
      刘定花却没这样的觉悟,被牧雨秋送到目的地之后,便辗转被送到了别的地方。空有一人仗剑走天涯的心,没有主动离开庇佑的胆。
      转眼便过去了半个月,刘定花渐渐了解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居然是温州,赵国势力范围,若父亲求助于赵国国王,很快便能找到自己的!但不幸的是,她所在的地方,是玲珑玉。
      一个充斥着有魄力有手段的女子的温柔乡。
      主持的人叫玲珑,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她安排自己去了后厨,成天劈柴担水烧火锄地,最底层的小厮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最初她是反抗的,但玲珑从来不打骂她,只是所有人都会孤立她,仿佛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玩偶,没有自己的灵魂。她的气愤像打在棉花上的拳头,于是她渐渐学会了隐忍,学会像这里的人一样一言不发。
      第一次到这里,醒来是个貌似是酒楼的房间。她在窗边的榻上躺着,起来之后,对面坐着的一名女子直勾勾地看着她。
      这名女子很美,美艳的样子让她忍不住想起自己爹身边的那名红衣女子。
      “你们是谁?我怎会在此处?”
      美艳女子手中捏着一把六骨的竹扇,竹扇上画着黑边勾勒而成的盛开的牡丹,没有任何颜料涂染,却仍艳丽。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樱色的薄唇吐出凉凉的话语:“从今日开始,你便是我玲珑玉的一名奴隶,明府送你过来的,这样,你应该听得懂罢。”
      原本刘定花还想要争辩,但一听到“明府”两个字,瞬间被雷击中的样子。
      见她半晌不言语,玲珑没了兴致:“带下去罢。”
      刘定花这才回过神来似的,挣扎道:“你们又是什么人?有何资格让我做奴隶?你们这种人也配吗?”
      “我们这种人?”玲珑呵呵笑了起来,“我们这种人还真不比你低贱,来这里的达官贵人还不都得看我们脸色行事?”
      玲珑下榻,弯腰伸手勾起刘定花的脸:“何况,以大小姐你这副尊容,谁会认为你是身份尊贵之人?”
      刘定花浑身无力,只得任由她捏着自己的下巴,感受着冰冷的指尖划过脸颊,在尚未愈合的伤口上拨弄着。
      是的,她已经被毁容了,虽然不知脸上是何种模样,但……总归很丑罢。
      “从此以后,你有新的名字——丑儿。”
      她浑浑噩噩被人带了下去,脑海中始终回荡着玲珑说的每一句话。
      玲珑玉在江湖上的地位不低,无论是江湖中人还是朝廷中人,都不会轻易上门招惹。而她们只需要将她一直关在后院,不见生人,没有人会发现堂堂谈笑公子的千金,竟在此处做打扫浣洗这等低级事。玲珑说是明府将她送来的,那是否说明玲珑玉与明府之间有不可告人的交易?
      可在这之前从未听说过明府与玲珑玉有何交集,父亲又能想到吗?
      就算这两者之间有交易,就算父亲查到明府头上,只要明府死不承认,父亲又不可能从明府搜出自己来,并且与明府有交易者甚多,又怎能查到玲珑玉头上?虽然玲珑玉起于蓝曲国,可毕竟明府在蓝曲国,而此玲珑玉在赵国,两国相去甚远,又少有往来,父亲也不敢相信自己便在如此近的地方罢。
      她只能靠自己的力量离开!
      “丑儿!”一大汉大声呼喊道,刘定花立刻放下手里事情,小步跑过去。
      “这是珍珠姑娘订的菜,来。”大汉不敢将菜卸到地上,只得等她过来,亲自交与她手中。没有人帮忙,刘定花也只好一趟一趟地跑。
      最初这大汉见到她时有些惊讶,玲珑玉里难得有一名姑娘是不漂亮的,而且脸上还刻了朵难看的花。但他不敢多问内情,只能关心一句:“丑儿姑娘,你一人能行吗?”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刘定花顿了顿,然后坚定道:“我行的!”
      大汉试了试,她只能一次抱走一些,至少得跑四五次,要不是玲珑玉后院是禁地,他早就给送过去了。
      两人来往三四次之后,刘定花决定试探,说不定这是唯一能帮她递消息给家里之人。
      大汉将一部分菜放在她怀中,刘定花犹豫道:“我……不叫丑儿。”
      大汉楞了一下,似乎是忽略了她充满希冀的眼神,傻傻道:“珍珠叫我交给丑儿姑娘的,那谁是丑儿姑娘?”
      刘定花无语凝噎,看了看四周无人,想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却被大汉抢了先:“哈哈,丑儿姑娘,在玲珑玉,话可不能乱说啊,人人都有眼睛看着呢!要是叫珍珠知道我送错了人,可是要扣我工钱的!”
      大汉是在提醒她小心说话,刘定花听明白了,不甘心中更多的是无奈。这一个月来,她除了打扫院子、换洗衣物床单、烧火劈柴以外,几乎见不到什么外面的人。原本她以为玲珑对自己还算网开一面,送菜的大汉好歹算玲珑玉以外的人,可谁知大汉为求自保,根本不理会她的处境。
      眼见一个月过去了,她不仅没有结识到玲珑玉的人,也没有机会出门,刘定花隐隐有些着急了。
      月朗星稀的晚上,玲珑正独自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珍珠敲门进来,一边接过梳子,一边说道:“她终于发现了那处地方。”
      玲珑恨铁不成钢似的叹了口气:“这小兔子未免太迟钝,又胆小。”
      珍珠笑道:“兔子不就是这样的吗?”
      玲珑摇摇头:“比起当初的玙璠来,她确实是无智又无勇,真不知闻名天下的谈笑公子的万分才智,她继承了几分?”
      “可她也有一种旁人难有的乐观,不是吗?”
      玲珑这一点倒是同意的,也不知这孩子是哪里来的乐观。换作别人,既被毁了容,又被当做奴隶使唤来使唤去,早就孤注一掷到处寻找解救自己的办法了,再不济也要以死相挟。可她不,她每日该吃吃该睡睡,从大汉那里得不到突破,就继续等待时机。
      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时机是不会自己出现的啊!
      下午的时候,珍珠吩咐刘定花去井边打水,故意整个后院只留她一人,又使技让她在刚好的位置跌了一跤,头险些撞上墙。
      但她不会撞上墙,因为那个位置有个洞,只不过在层层叠叠的绿叶掩映下看不见罢了。后院墙上满是绿叶,她竟从未想过墙的某处会有出口。
      刘定花大喜过望,却还不忘四处看看,确认没有人发现之后赶快将撞到的地方恢复原状,然后打了水回去。
      珍珠在暗处看着,一边看一边叹,这姑娘是不是往些年都过得太轻松,所以不需要脑子?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刘定花选好了一个大家都不会起床的最佳时间,摸着黑去了后院。在井边的那面墙上找到了那个洞,居然刚好可以让她穿过,她也不顾及什么形象了,就算是狗洞,能逃出去就好!
      洞外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绿色麦田,在明亮月光的照耀下,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偶有虫叫也是十分悦耳。
      刘定花愣愣地往前走去,麦田有她半个人那么高,绿得十分不真实。深蓝色的天空中没有一只鸟飞过,现在正是万物熟睡的时辰,孤零零的月亮身边没有一颗星作伴。
      她有些不知所措,这里没有方向,没有人烟,甚至可以说没有活物的身影。她忽然想到,玲珑玉虽不是身处闹市,却也不是什么偏僻之地,后院之后怎会有这样广袤的土地?!
      刘定花猛地回头,那处院墙已然消失不见!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转身便想朝来时的方向冲过去,却没有了来时的路,她一脚踩进田里,执拗地往那个方向跑去,麦穗割在手臂上的痛感十分真实,跑了好一截路,脚下坑坑洼洼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噗通”扑倒在田里,麦穗刮过脸颊,又痛又痒。
      这一下摔得有点狠,她老半天才爬起来,拖着受伤的左腿,一瘸一拐地继续前行,可是不管她往前走多久,前方依旧是麦田,仿佛走不到头。她之前明明没有走出这么远的啊!为什么就是走不到呢?!
      静谧被打破,仿佛惊了谁的睡眠,周围开始升起“簌簌”的声音,她惊慌地环顾四周,一阵风吹过,麦子有规律地起起伏伏。
      但那根本不是麦子被风吹的声音,刘定花慌乱地大声喊道:“是谁?谁在那里作祟?出来!”
      声音越来越近,像从四周传来,刘定花置身麦田中,神经紧绷,表情慌张,她只能自言自语给自己鼓励:“这些都是假的,没有人,你只要跑出这里就逃出去了!对……没有人!没有人!”
      可还是经不住不知出处的“簌簌”声的惊吓,刘定花随便选了个方向就又跑了起来,丝毫不顾左腿刚刚受伤。
      麦田中有田埂,她只顾着往前跑,一不留神便扑倒在了田埂上,差点没把腿给撞断了,她索性抱着头蹲下。不管是什么,只要她不看,就不会出现!
      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了半天,也没什么动静,“簌簌”声也不见了,她试探着抬头,眼前却忽然出现一个黑影,从头到脚都黑得可怕,连眼睛鼻子都看不清。
      黑影朝她伸出手来,似是想要抓住她,刘定花大叫一声,便昏过去了。
      “已然一个半月过去了,明府还是不肯交人吗!”
      刘星衍拉住震怒的夫人。马书志在堂下羞愧难当地说道:“夫人息怒,是我等办事不力,没能带回小姐来。”
      刘星衍扶她坐下,安慰道:“明府在江湖上的势力你是知道的,女儿得罪了明府,明府定不会善罢甘休,但这么久了也没见明府放出消息来,说明女儿是安全的。”
      “放什么消息?让我们去收尸?!”刘夫人显然没有那么淡定,“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别的什么也不求,只要女儿安然无恙我便闭嘴,若是女儿被伤了一根汗毛,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是是。”刘星衍嘴上这么说,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
      马书志见一向温柔示人的刘夫人如此气愤,想到这久久无进展的案件,也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婚事是否取消,自己一定要找回刘家小姐来!这气派的明府,他倒要好好闯一闯!
      刘夫人气着气着便小声抽泣了起来,马书志不想再尴尬地站着,只好主动退下。
      是夜,刘星衍独自坐在桌前,照常整理镖局事务,静寂的空气忽然被他开口打破:“你认为,明府是何用意?”
      黑暗处缓缓走出一名红衣女子,与他一样面无表情,走近前来,左手执右手衣袖,右手执墨块,不慌不忙地磨着墨,淡淡答道:“明坤此人反复无常,族中事务繁重,恐忘了处置小姐也未尝不可能。”
      刘星衍头也不抬:“以你看,定花确实无任何特别之处,对吗?”
      红衣女子点头,笃定说道:“小姐随了夫人,明府劫持小姐不会有其他打算。”
      “平凡点好啊……”刘星衍点头。
      红衣女子抬眼看着面前的蓝衣男子,她跟在他身边有些年头了,看过他病怏怏的样子,看过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她看着他迎娶新娘,看着他抱着新生的孩子,心里高兴,面上却不表现出来。
      如今,他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而他的面容,却没有一丝衰老。
      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位谈笑公子,一直活在生死边缘。他可能会继续活下去,可也随时会死去。
      所以得知他的孩子是平凡人,他是真心高兴的,哪怕这个孩子不聪明不可爱不漂亮——只要她可以过着平凡的开心的生活。
      “明府不肯交人,是否要我亲自去——”
      “不必。”刘星衍一口回绝,“对于一个平凡人,明府不会做什么的,过段时间,再说。”
      “是。”红衣女子低下头,对于明府那个恐怖的地方,她是真的不想再回去。但若是他的吩咐,那么她也可以做到。
      这段时间来,除了官府的追查以外,镖局也派了一些人出去暗查,但都抓不到明府的把柄,只好死死咬着牧雨秋。可牧雨秋受了庇护,除了刚开始追查到他们身上之后唯一一次交手,此后都再无机会抓到牧雨秋。
      而庇护他的,明显是明府,但就是查不到他们头上!马书志去质问,明府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死不承认人在府上。而蓝曲国与沈国向来交情不深,拿不到追查令便不可能进明府搜查。而四处分散的悬赏,也没有一点回音。
      如果明府不主动交人,刘定花很难回得来。
      “丑儿,快醒醒!”
      一觉醒来,还是熟悉的房间,刘定花身上的衣物全被汗水浸透,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呆呆地坐起来。
      “再不起,珍珠可就要亲自来喊你了!可快去烧水吧。”同寝的小姑娘说完便出去了。
      刘定花看了看身上的衣物,又看了看外面蒙蒙的天色,原来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吗……这梦未免……太真实……
      她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掀开被子,反复查看自己的左腿,奇了怪了……居然没有一点伤,痛倒是有点痛……
      这时,另一个小姑娘以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问道:“痛吧?”
      刘定花点点头,小姑娘毫不留情地说道:“昨晚你就跟中了邪似的,在床上瞎扑腾,还自己滚到床下去,要不是我们怕你生病,将你抬上床来,你方才应是在地上醒来!”
      刘定花不好意思地道了谢,然后起床干活去了。
      接下来的好几天她都再没有机会去井边,终于在五天自后逮到机会去了井边,在四下无人的情况下仔细查看了井边的院墙。这院墙竟然没有洞!别说洞了,连墙上的叶子她都花了好大的劲才扒下来,原先有洞的地方就算是五天前补上了,也不可能没一点痕迹啊!可这院墙看着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灰和土都与周围并无二致。
      所以那晚……真的是梦?
      但无论是不是,她更加确信靠自己是逃不出去的了。
      “丑儿,来洗碗!”
      “来了。”
      “丑儿,来洗衣裳!”
      “来了。”
      “丑儿,快烧水!客人们等着用呢!”
      “好,马上。”
      “丑儿!快端菜过去!这里要忙不过来了!”
      “来了!”
      “……”
      玲珑捏着扇子,看着她被呼来唤去做这做那,应得十分爽利,眼角眉梢也没了之前的不甘与愤怒,不禁勾起了嘴角。
      “珍珠。”玲珑轻声唤道,“夜半时带她来我房间。”
      子时正,刘定花在珍珠的带领下来到玲珑房间,珍珠关上门退出去了,刘定花不安却强装镇定地站在门口不敢乱动。
      玲珑妆容未改,悠闲地在榻上盘坐着,白皙细长的手指捏着壶把,将棕红色壶中的茶水倾倒进配套的小茶杯中,茶水清亮、声音清脆。
      “过来坐。”
      刘定花在榻边坐下,背打得直直的,两只手不知所措地僵硬交叠着。
      玲珑斟好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放到刘定花面前,笑着说道:“新茶,试试。”
      刘定花接过,喝了一口便放下,只说好喝。
      玲珑微笑,这孩子年纪尚轻,又是小姑娘家的,不喜喝茶、不会品茶是正常,只不过,出身大世家,却不了解成人世界的东西,难免显得幼稚。谈笑公子想必是宠着这孩子的,不然镖局的孩子怎会无武艺傍身,可若是极度宠爱,又怎会知道人消失这么久,至今平静。
      “你来这里有月余了,觉得如何?”
      刘定花以为她要跟自己谈心,虽不知为何,还是正儿八经回答道:“过着吃喝不愁的生活,却不如家中安逸。”
      玲珑点点头,赞赏道:“生活确是不易的,你能悟到这一点也是不错。”
      “却不知您深夜找我来,是为何事?”总不会是专门跟她谈心的吧?她们之间可不是那种关系。
      都学会用敬语了,这段时间的折磨也算没白受。玲珑笑言:“你喝完这杯,我便告诉你。”
      刘定花不疑有他,拿起茶杯便将之前的茶水一饮而尽。喝完,便感觉头有些晕,眼前发花,面前的美艳女人仍旧笑着,仿佛听见她说:“你很快便能回家了,你父亲会亲自来接你。”
      她还想问,还有很多事想问,可等不到她张嘴,人已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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