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水尤清》夜话南风

3、工作日常

　　沈亦清坐在椅子上认真回想完自己牵线把自己和一个凡人牵在一起的骚操作，有点自闭。
　　自己当年到底在作什么死啊。
　　现在好了，正式上班第一天，已经和总管流传出了绯闻，狠狠招惹了一把顶头上司。
　　而且……
　　沈亦清右转看了一下办公室门口，恰好对上了苏诺八卦的眼神。
　　这个小姑娘二十来岁的样子，看着乖乖巧巧安安静静的，实际上跟乖巧完全不沾边，老是偷偷摸摸的看着沈亦清，试图琢磨组长聊天是手机对面是否是隔壁的总管大人。
　　苏诺还好知道收敛收敛，秦悦坐在沈亦清对面，硬要找理由在沈亦清背后走来走去，每次路过都毫不掩饰地窥探沈亦清的屏幕，若是沈亦清理会了，秦悦就嘿嘿一笑——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姨母笑吧——然后表示：“组长加油，有朝一日会和总管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其实……沈亦清只是和陆然聊了几句天而已……似乎被误会成了谈情说爱……
　　每当沈亦清准备解释的时候，秦悦就堵住了他的嘴：“好了，我们都懂！”
　　还是另一个省心……沈亦清看向自己的斜对角——叶妍。
　　叶妍虽然第一天露出了正常人该有的好奇心，但很识时务地没有多问，一直在钻研沈亦清发的文件。
　　关于沈亦清为什么闲着观察自己的员工，还得说回他的工作。
　　由于沈亦清的年龄已经大了，不愿意退休且无法强制退休，三界政务局决定给这位天庭的“钉子户”给一个合适的职位，于是他的活不多，不用牵线，只需要培养新一代姻缘神并在人间替别人解决一些感情问题，已经算是半退休了。
　　只要还没有脱离姻缘神的职位，沈亦清就很满意。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着于这个岗位——总不可能真的是因为热爱工作吧——但这不妨碍他做一个“钉子户”。
　　为什么呢……
　　就好像是……在等人一样……
　　等等这不是某些网络小说里的桥段吗？
　　女主失忆仍然在默默地等着某个人（绝对是男主）什么的……
　　为什么自己是女主的定位？
　　沈亦清不懂，也不想懂。
　　“组长。”
　　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组长？”
　　自己……一直在等待的一个人……
　　“组长！”
　　啊呀，有人叫呢。
　　沈亦清抬头，叶妍站在旁边。
　　自己怎么真的去考虑了这种小说桥段呢……
　　沈亦清揉揉眉心，看向叶妍，发现她眼神里有些忧心。
　　“组长……”叶妍似乎下定了重大决心，“不要沉迷于暂时得不到的感情！”
　　沈亦清：“啊？”
　　叶妍一脸同情：“只要有耐心，有红线在，一定可以成功的。”
　　沈亦清：“啊不是等等——”
　　“组长也有条件找别人的！”
　　“……”
　　“所以组长上班期间可以少想一点那个人的事情，不要沉迷了。”
　　沈亦清算是看错人了，叶妍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一个个脑补能力怎么都这么强！
　　所以这些组员觉得……自己是和总管前世有缘但总管现在不领情由于自己有前世记忆所以自己还在追他？
　　叶妍：“组长已经自己勇敢地牵上了红线，总管总会答应的！”
　　啊……
　　沈亦清忘了，这些未来的姻缘神有查看除自己以外任何人的红线和牵线姻缘神的能力。
　　所以……是自己看上了总管且强行牵上了红线由于总管不答应所以在追总管？
　　我一届小小的姻缘神何德何能啊！
　　被这糟心玩意儿一搅和，沈亦清已经淡忘了自己先前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沈亦清扶额，看着叶妍：“你是来干什么的？来给我做情感教育的可以走了，我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叶妍一脸不信，但还是认真地请教了几个问题。
　　“组长，现在的姻缘神是用专用系统牵红线了吗？”
　　“是啊。”沈亦清暗地吐槽，自己当初手动牵了十几个世纪的红线呢，“你们现在很方便的。”
　　“那，组长之前是怎么牵红线的？”叶妍有点好奇。
　　“嗯……天庭有专用地方，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桌子，上面是一个……三界的……”沈亦清试图寻找合适的词汇，“模型吧，然后上面有很多小陶人，对应着每一个人——包括我。”
　　叶妍听得很认真，苏诺也凑来半个头。
　　“然后嘛……就是用专用法咒凝出红线，”沈亦清现场示范，指尖凝出一缕红光，“这是幻术，不是真的红线啊。”桌子上出现两个小陶人的虚影，“红线”缠上了一个小陶人，沈亦清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另一个小陶人虚虚地绕了一圈，红线收紧，“大体就是这样一个流程啦。”
　　“都是纯手工操作？”秦悦“路过”，顺嘴问。
　　“是啊。”沈亦清向后一倒，瘫在椅子上，“所以你们真的很幸福的，在手机上电脑上就可以，省时省力。”
　　“……辛苦了？”叶妍犹豫开口。
　　“都这么轻松了，少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上班啦。”沈亦清看着三个组员，“不要瞎琢磨。”你们组长有没有对象。后半句没说，不然就真成不打自招了。
　　“唔……”苏诺盯着桌子上小陶人的幻象，钻研半晌，举手发问：“那……外国呢？他们也是这样吗？”
　　沈亦清：“不知道。”
　　“欸？”
　　“不同国家不光人界分，天庭地府也是有国界线的。”沈亦清直起身，“也许人家是丘比特呢。”
　　“如果是美籍华人呢？”叶妍问，“这归谁管？”
　　沈亦清：“如果在我国境内，都是我们负责。如果有人出国旅游，那就不是我管的了，但在国内牵的红线，出了国也有用。”
　　看着三个学生埋头笔记，沈亦清感觉自己像个老师。
　　自己这工作还是挺轻松的……
　　门口忽然有人闯进来。
　　“是姻缘部吗？”那人跑得急，喘着气问，“哪位是组长？”
　　“我。”沈亦清站起来，“怎么了？”
　　“我是，信息部的秦毅，地府，有人找……”
　　……好像也不是那么轻松。
　　沈亦清看向门口，秦毅后面，洛泽川倚着门框道：“沈组长，地府部门有任务。”
　　沈亦清起身走向门口，拧着眉问：“具体？”
　　“有人姻缘出了问题，不肯投胎，要找人问清楚。”洛泽川脸色不大好看，“现在死赖着不走，听她叙述，可能真的是红线有问题。地府部门没办法，找上了我。”
　　沈亦清准备出门，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叫上了秦悦：“你是地府来的吧？准备一下，一起。”
　　秦悦愣了一瞬。
　　沈亦清回头：“怎么？去实习了。”
　　跑得半死不活的信息部秦毅已经缓过来了，也叫着秦悦：“这是地府上来的？怎么不走……秦悦？”
　　秦悦慢慢起身，眼神有些幽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