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大漠》塞鸿飞

30、第三十章 真假黑衣人

　　四角城门已第一时间关闭，满城巡捕挨家挨户搜查。为首的巡城大将军就是庞畅的大儿子庞满城。庞满城很有庞畅的英雄气概，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杀气，他从小在庞畅的教诲下，深得其真传。
　　这日，一众人巡城来到一处车马驿站，竟然看到驿站之内满眼都是黑衣人，遍布黑色旗帜，庞满城深感不妙，他心里清楚黑衣人是大秦帝国皇家军团，一般人不得以黑衣示人。难道这些都是帝国军团的人马？
　　庞满城心中很是不解，在父亲的苦心经营下，这里是难得的平乐祥和之地。况且父亲素来和大秦帝国中央权力机构不和，只是名义上投靠在帝国门下，实则一切都是独立行事，俨然一个独立王国一般。秦始皇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庞畅替他守好边关，抵挡匈奴铁骑南下即可，眼下二者平安无事。没想到，此时的王城之内还有这样一个黑衣组织存在。庞满城满腹疑惑，他心里已经感觉到大大的不妙，暗地里差遣心腹去郡守府通告，请求增援。
　　庞满城此时虽然心里忐忑，但他也不能示弱，指着驿站之内人等，大声说道：“今奉太守之命前来搜查杀人要犯，尔等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口气说的很大，但是他心里也有些发虚。毕竟在大秦帝国之内看到黑衣人就是不祥的预兆，他还没有搞清楚这些人到底是真正的黑衣人还是假扮的黑衣人。真正的黑衣人，他无权检查对方，假扮黑衣人则已经犯了帝国律条，全部死罪。这样的话，这群人也是亡命之徒，怎么都不好办。只有拖延时间，等候父亲带领援兵到来。
　　说完话，这些人并没有后退，也没有前进，一脸杀气地看着庞满城。双方僵持不下。算算时间，庞畅的援兵就要赶到。这时候，不远处的屋檐上，迅速闪下一人，鹤发随风飘扬，一身青衣打扮，带着面具看不到脸，但眼中却透出几丝杀气。
　　看到来人，庞满城心中一颤，除了惊讶，就是激动，当即顾不得身边还有家将和家兵在侧，翻身下马，就要伏地拜倒。来人身形更快，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拉到一旁。庞满城带领的一帮死士家丁看到，刀剑齐刷刷就刺将过来。庞满城急忙喝道：“休得动粗，退后，退后……”
　　众人护主心切，一时僵持不下。
　　庞满城急声喝道：“快快散开！”
　　众人见主人如此急切，想必出了什么意外，更不敢大意，只是散在四侧，将来人团团围住，以待主人发话即可进攻。
　　“师父！”
　　庞满城被来人拉扯到一旁，不但没有丝毫胆怯之意，反而惊喜连连，轻声叫道。
　　来人示意他不要高声。在拉扯庞满城的瞬间，对他耳语道：“这些是为师的好友，放了他们，后面再做解释。”
　　一瞬间，青衣人一阵风一样又踏步飞身上了屋檐，不见踪影。远处，庞畅的马队和精锐部队已经快要赶到，能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
　　庞满城心里有些犹豫，但是师命不可违。师父说了后面再解释，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他也要替师父扛着。他听到父亲铁骑马队越来越近，不能再耽误，他愿意相信师父。当即，不再犹豫，大呵一声，开门让开道路，冲着驿站里面列队准备迎击的黑衣人说道：“随我来，送你们出城！”
　　领队的黑衣人心中有数，在他的示意下，其他黑衣人迅速行动，跟随庞满城的队伍直奔南城门而去。有了庞满城带路，一路之上虽是碰到其他搜寻的士兵，都是不敢阻拦，很快就来到南城门。此时城门已经紧闭，但庞满城是守城大将，可以临时发号施令。
　　“打开城门！”
　　众守城官兵看到是庞满城带了卫队亲兵亲自过来，自是不敢拦截和耽搁，立刻打开城门，庞满城带队冲了出去，随后的黑衣人也跟随而出。
　　来到城门外，为首的黑衣人拱手：“谢谢庞少侠，后会有期！”
　　庞满城挥挥手，礼节性说道：“后会有期！”
　　三十余人的黑衣铁骑瞬间消失在南向大道飞尘中。
　　这时庞畅已经带人赶到。想要追时，庞满城带领家丁一字儿排开挡在前面。他翻身下马，伏在地上：“父亲，不要追了！”
　　庞畅气的咬牙切齿。
　　“蠢货！为什么放走这些黑衣人？”
　　庞满城不言语。
　　庞畅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扬起马鞭，啪啪！打在庞满城身上，庞满城一声不吭，强忍着，伏在地上。
　　眼见对方已经走远，庞畅很是气愤，无奈带着精锐铁骑回到城中。
　　他心有城府，现在，被儿子全部给搞砸了，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辽北王。辽北王一进城，他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只是没动声色，他要看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碰巧碰到卖艺兄妹的事情，正好借机一探虚实。没想到，全给儿子搞砸了。
　　此时，在庞畅府中，辽北王乌天书以为自己易了容，对方发现不了自己的行踪，还在等着庞畅找到黑衣人的踪迹。庞畅早上信誓旦旦，他就知道庞畅心中早就有了主意，只是想要等着这样的契机来达到抓捕的机会。
　　等了一下午，好戏没有等来。
　　卖艺女子已经哭晕过去好几次。救人救到底，乌天书自是一直陪伴在侧。
　　从一旁仆人的嘴中知道庞畅已经回到大堂之上，就是没有看到被擒获的黑衣人的身影。此前，他看到众家丁如遇大敌一般倾巢出动，一会儿又都毫发无损的回来，一个个垂头丧气，他不知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一问之下，才知道，已经发现了黑衣人聚集的驿站，却被自家公子给放走了。
　　乌天书大惊，不知道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才要去找庞畅，却有太守的家臣来请，说太守请他和卖艺女子去大堂。
　　乌天书也想早些知道其中缘由，于是快速叫上女子，两人一同前往。
　　来到大堂，堂下捆绑一人，紫衣紫袍，显然不是黑衣人。乌天书心中暗想，难道黑衣人换了太守府的紫衣紫袍打算混水摸鱼不成？此时，被绑之人在台下，脑袋低垂，无法看清面容。
　　庞畅请二人在旁侧落座后。
　　命人施以鞭刑。
　　五十马鞭过后，台下之人皮开肉绽，已经招架不住，昏倒在地上。
　　台下两侧都是庞畅最为亲近的家臣和家将，此刻齐刷刷跪倒在地，为鞭打之人开脱。
　　庞畅心中怒火也渐渐消去一半。挥了挥手，有明白事理的家臣，赶紧请了医官前来敷药，喂食汤药之后，台下那人缓缓抬起头来。
　　乌天书很诧异，看着庞畅眼中竟然含着泪水，只是强忍着没有流下来而已。满脸心疼和关切之情，并不像是对待犯人的样子。
　　“儿啊！告诉爹爹为什么？”
　　乌天书闻听此言，恍然大悟，敢情这台下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庞畅的儿子庞满城，这其中又会有怎样的蹊跷之事？但他此时不好多问，只能静观其变。
　　“爹爹！”
　　庞满城也知道对不起爹，但是他也实属无奈。他答应过师父不把他偷偷学艺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但是，如果不说，这个场面就难以了结。
　　“孩儿有难言之隐！”
　　“你发现了什么？”
　　“东城驿站就是黑衣人的老巢！”
　　庞畅一听，感觉事态很严重。这可是大秦帝国设在此处的唯一官方驿站，负责直通咸阳城的各种紧急文书，里面的设置和人员均由大都咸阳派来，此前他从来都不干涉。但经过此事，他心里一惊，这些黑衣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进入驿站，看来这里面确实存在很大的隐患。那么这些年来，他私下和大都往来的文书和重要军情也许被不知底细的人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倒是成了一个大大的傀儡，不知对方掌握了自己多少把柄，这其中也包含了他和雁北王之间的很多瓜葛，他越想越害怕。想到此，他赶紧命令近臣家将再去搜查东城驿馆。
　　“你……，你，为什么不早说！！”
　　“孩儿也是搜查到那里之时，才发现的。”
　　“唉！大事不好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显然忘记了旁边还有重要的人命案需要断定。目光再次落在乌天书和那位神情恍惚的姑娘身上，庞畅心中也感到自责。他强压住心里的恐惧，镇定神色，继续审问庞满城。
　　“事关府城命案，把你知道的、看到的全部一字不漏全部说出来，否则大刑伺候！”
　　庞满城自知此次再也难以隐瞒下去，他心中也有很多疑惑，所以一五一十把知道的和看到的全说了出来。
　　庞畅听完，心中却有了喜色。不易察觉的喜色。
　　“你说救那些黑子人的是边无悔，边老爷子。”
　　“千真万确！”
　　“你是他的徒弟，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呢？”
　　“师父不让我告诉任何人，他一有空就来到孩儿府上教孩儿拳脚和武功套路以及内功心法。”
　　庞畅心中暗喜，怪不得觉得儿子武功进步很大，还以为是自己开了窍呢！原来一直有高人暗中指点。这下欢喜大于忧愁。不管是什么理由，边无悔虽然在江湖上的声望不好，被人称为江湖第一杀手，但是他所杀之人大都是大奸大恶之人，没有错杀过一个好人，这倒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真英雄。想到这里，他打算为自己孩子和边无悔来开脱。毕竟是个老江湖，圆滑世故不输任何人，这些年能够游刃于大秦帝国和漠北各王之间，自有他自己的经营法则和生存之道。转念之间已经计上心来。
　　这一切没有逃脱乌天书的眼睛，他一直在盯着这俩父子在看，知道庞畅会巧言花语搪塞这个可怜的小姑娘，他也想听听看他怎么说，这里面的奥秘也许和他最为关心的燕丹藏宝图有关。
　　听到边无悔这个名字，乌天书心中也是一震。这个名字太响亮了，能够与令天下武林人士人人向往的“黄泉金币”相提并论。二者有相同之处。
　　边无悔据说是武林盟主大会上最大的赢家，他获取了第一届，也是最为保密的那一届武林大会设立过程中所有武学泰斗的武功和秘籍，成为一个集大成者，成为天下公认的第一高手，但是，最后却演变为江湖第一杀手。
　　甚至于有人认为武林盟主盟约大会上失踪的那些武学宗师都是被边无悔设计杀害，从而得到了他们的武功秘籍和心法，成为世间独一无二的高手。
　　关于边无悔的传说太多，以至于他已经成为江湖的符号，提到他，人人闻风丧胆，唯恐避之不及。
　　庞畅正要说话，突然一个飞镖直奔他的面门而来，他正暗自为庞满城拜在边无悔门下而高兴，脸上还挂着一丝喜色，突然之间却遭人暗算。乌天书看得清楚，起身就去追，追上屋顶后，从身形他判断对方就是那个曾经给自己传书的黑衣人。乌天书和那人大战几十个回合不分上下，那人眼看脱不了身，说道：“郑天海、庞畅、赵大海、肖大虎四人加在一起就是宝藏的秘密。”乌天书心中暗想，这个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却为何要告诉自己呢？
　　稍一走神，那人飞身上了旁边的屋檐，很快消失而去。乌天书想要再追时已经不见了来人踪影。隐隐约约中感觉这些黑衣人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这个黑衣人才是给自己传书的那一位，但是，让卖艺少年毙命的好似又不是此人，这些黑衣人从哪里来？为何聚集在此？这里面的谜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