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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与山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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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乌黑的天幕下,雨下个不停。草地上,新竖起的十字碑前,一道身影已经待在这里很久很久。
雨滴击打着遍体凌伤的身体,在黑暗里,小小的山治哭泣着,模模糊糊地看到了身后的一个人,“蕾……蕾玖……”
良久,雨声里,一道缥缈的声音响起,“山治,只有我们两个在这里,伊治他们没有来。”
山治噙着泪,眼睛红红的,“为什么……”
山治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伊治他们很少来看望妈妈,只会在父亲下达命令后才会来,明明妈妈一直很想念他们。
“他们是父亲理想中的杰尔马战士,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了。虽然我也被改造了,但是,我和他们不一样。”
山治呆呆地听着,眼里的泪还在流落。
“山治,你也是不一样的。”
下一秒,一只手搭在了山治肩上,山治含着泪看过去,在黑暗里看不清蕾玖的面容。
“你是妈妈拼尽生命守护下来的唯一成功的结果,山治!你身上的感情,是妈妈最珍视的东西,一定、一定要一直保留下去!”
山治流着泪,“呜呜呜……蕾玖……”
“山治,不要再懦弱下去,坚强起来!妈妈一直都在为你担心,知道吗山治?妈妈已经离开了,你要成为真正的男子汉,不要让妈妈失望!”
“记住妈妈对你说过的话!”
山治悲痛地听着,看向十字碑,仿佛还能看到一双弯起的蓝色眼眸。
山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失去心中的勇气。和善一样真正坚强起来,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想要守护的人……
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张苍白的小脸,还有红色如宝石的眼眸。
善善……
山治噙着悲泪,受伤的小手捂上心口。
雨滴哗啦啦地下,悲伤压抑的气氛还在黑暗里蔓延,然而,一颗小小的心在有力搏动,开始带来无限的力量。
就像那时摔下来之后,心里忽然生出的东西。
雨声里,一道呜咽传来,“妈妈,呜呜呜……我明白了……”
在黑暗里,蕾玖看到身前的影子跪了许久,终于踉跄着站了起来。
“走吧,今天勉强帮你包扎一下。”蕾玖背过身去,在看不见的夜里擦去眼泪。
已经很晚很晚了,两个孩子从草地上起身,用力拥抱十字碑,终于舍得往回走。
“谢谢你,蕾玖,但是,我不用包扎。”哽咽的声音响起。
“我已经、已经不怕疼了,我要坚强起来,不能让妈妈失望。”
想到善善,山治拼命忍住泪,压住心里的悲痛。
“蕾玖大人!啊,您在这里,可算找到您了,还有山治大人?诶,山治大人,这么晚了,您还要去哪?”
前方的女仆看着朝着一个方向兀自迈步的小王子,惊诧呼唤。
“……我要去看善善。”雨中小小的孩子只有一个背影,还在用力擦眼泪。
“善善?是王妃大人救起的那个孩子吗?下午的时候,伊治大人他们好像来过了。”
那道背影一下顿住,眼睛红红的山治猛地回头,“什、什么?”
蕾玖想起了什么,也呆住了。
“士兵也好像带走了什么人。”
心仿佛被用力挤了一下,涌出冰冷的慌张,山治摇摇欲坠,挂着泪的脸白得没有血色,“是、是善善吗!”
蕾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遍体鳞伤的身影不顾一切地跑远了。
*
“善善!”
跑过来的时候,病房的玻璃门已经被撞得粉碎。
病房里空荡荡的,一片混乱,床上已经没有人了,修复剂的滴管还在滴滴答答地流着液体,汇成一个水洼。墙面上被撞出了一个很大的坑,让山治想起了曾经被兄弟们殴打的恐惧。
“善善,善善……”惶然无措的山治掉着眼泪,满是不安和害怕。
“山治大人……”在门后,一道弱弱的声音传来。
山治注意到,湿润的眼睛一下睁大了。
护士昏昏沉沉的,被打成重伤,艰难地出声,声音含含糊糊,“山治大人,那个孩子,被伊治、尼治、勇治大人……”
“什么?”
“那个孩子,被他们带走了……”
山治豆大的泪又开始忍不住了,“善善,呜呜呜……”
“我、我先去找人来帮你,你等一下!”
*
沿着向下的阶梯走,光亮渐弱,黑暗的气息越来越浓,石墙上有金色的蜡烛点燃着,也驱散不了黑暗。
脚边有几只老鼠跑过,山治含泪往下走。
阶梯尽头,终于,被朦胧的烛光掩映着的地牢内,山治看到了什么。
“善善!”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一下在寂静的地牢里回响。
在紧闭的门内,隔着铁栏和黑暗,善被丢在栏杆旁,躺在那里。
雪白的头很凌乱,铺在石地上。小小的身子疼得蜷缩起来,伤口处又渗出了血色。额头上缠绕的绷带沁着冷汗,善闭着眼,小脸沾着血,白得可怜。
那一瞬间,山治仿佛看到了妈妈曾经虚弱时候的样子,而在今天,妈妈永远离开了自己。
眼里一下又涌出了悲痛的泪,山治握着栏杆,伸出手,虚虚地触碰善的脸颊,带着鼻音,眼巴巴地呼唤,“善善,善善……”
悲伤的呼唤在善的心灵空间里回响。
躺在地上的善昏昏沉沉,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还有熟悉的声音。
“善善,是我……”
“善善,你还好吗?”
“妈妈今天永远离开了,呜呜呜……善善,求求你不要离开,好不好,呜呜呜……”
一只遍体鳞伤的小手牵住了善,心灵里,善听到了哭泣,还有……
悲伤和害怕里,山治忽然听到了泪之声。
滴答。
“善善你醒了吗?呜呜呜不要哭,我以后会守护你的……”
心灵里涌动着酸涩的痛楚,善蹙紧眉头,终于苏醒,掀开了湿润的眼睫。那双血色的眼里还噙着泪,迷茫而空荡。
心灵里,悲伤的话语还在回荡,倾诉着残酷的事实。
善竭力倾听着,下一秒睁大了泪眼。
心灵里仿佛还在回响着那道温柔的声音,善难以置信,眼泪不受控地砸落地面,沾着血痕的唇微启。
怎么……可能?为什么……
看着那张震惊的泪眼,山治的泪又决堤了,“善善……”
好一会,善才从悲伤中回过神,一下泪汪汪地朝过来,急切地想要说话,“……”
山治隔着铁栏杆凑近,却什么也听不到,只能难过地流眼泪,“善善,对不起,呜呜呜……”
善记得那位温柔的恩人说过的每一句话,也记得那时悲伤的心声。
到底……
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此刻,那股气息永远的消失,就像曾经的经历一样,带起了熟悉的悲痛。
*
“大和,善,不要哭……”
“这是我必须做出的选择,母亲对不起你们……”
*
画面闪回,痛楚涌动,善捂上心口,无声地落泪。
心灵里,悲伤和歉疚的声音还在回响,善红着大眼睛,朝向了栏杆外。
浓郁的悲伤还在蔓延,善感受到了孤独和害怕的情绪,泪眼一怔。
*
“呜呜呜,不要……”
“不要……”
*
善仿佛能忆起那个时候的感觉,哭泣的山治,就像曾经哭泣的自己。
善拼命忍住痛楚,竭力回握住了那只孤零零的小手。
“善善……”山治含着泪,看过去。
昏沉的烛光下,善善的眼睛好像能看见似的,水汪汪的,那么清晰地倒映着自己。
“善善,我一定会像对妈妈承诺的那样,真正坚强起来的!”看着看着,山治红着眼,呜咽着开口,却像立誓般坚定。
“善善,我这就去找父亲把你放出来,你等等我!”
身上的伤沾了雨后更加疼痛,山治已经感受不到了,擦去眼泪起身。
然而此刻,地牢阶梯自上而下地传开了碎碎的脚步声,同时,梦魇般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喂,勇治,你怎么这么雀跃?”
“你们难道不觉得那家伙很可爱吗?而且她还比山治那个窝囊废厉害一百倍!”
“嗤……”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尼治,别以为我没看到你那个时候的样子。”
“勇治说得没错,虽然那家伙也会掉眼泪,但是欺负她可有意思多了。”
“就让她当我们的训练对手吧,从来没有人可以破坏我们的躯体,难得有个有挑战性的家伙出现了,可千万不能让她白白死了。”
声音越来越近,山治脸色发白,看过去,很快,阶梯上方投射下来了三个被拉长的影子。
“啊!这不是山治!”
“你怎么在这里?”
“不会是来看那个家伙的吧?”
背着光,三张稚嫩的脸带着惊诧,转而又染上了满满的恶意。
“就是你们把善善关在这里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山治红着眼,握着拳头质问,面上带着愤怒。
“啊,你这么在乎她干什么?”勇治咧嘴笑,按了按指关节。
“看来今天被打得还不够啊。”伊治叉着手,越走越近,意味明显地扭着手。
山治咬着牙,一张挂着泪痕的脸紧绷着,鼓起勇气,“你们把善善放了!”
“放了她?哈哈哈哈不可能,等你打得过我们再说吧!你个没用的家伙!”
下一秒,重重的一拳对着山治挥过来,猛地打中了山治的眼睛,山治还来不及反抗,一双双褐色小靴子已经毫不留情地对着山治踩下来。
山治眼睛高高地肿了起来,旧伤上又添新伤,那张稚嫩的脸很凄惨,“给我放、放了善善……”
“嘁,还在说话。说了,等你打得过我们再说啊。”
一下下的重踢落在山治的身体上,小小的山治身子蜷缩起来,几乎失去知觉。
几人毫不留情,脸上都是嘲讽和不屑,“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
还在拳打脚踢,下一秒,伊治忽然看到了什么,迅速跳开,“喂,小心!”
其他两人也看到了什么,一下往一旁闪,脸上带着惊诧,“那把刀!”
眼前直冒金星的山治仰面躺在地上,晕晕沉沉,视线艰难地转向牢房,瞳孔缩了一下。
昏暗的牢房里,善善的那把妖刀被紧紧握住了,正散发着奇异的金色。
然而金光异常黯淡,好不容易汇聚后却又瞬间散裂。善善手上的绷带裂开,又流出了很多血。
黑暗里,善善的脸色更加苍白,拼命咬着唇,红色的眼瞳空茫一片,有些失神。
作者有话要说: 童年经受磨难,能让善更好地成长。
山治篇主要修炼见闻色,以后对上希留和卡塔库栗才能有来有回。
放心,回凯多身边后就没啥事了,长大更是一刀9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