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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与杰尔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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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善……”山治挤出沙哑的呼唤，眼前一片模糊。
“诶，她没有挥出来，把门打开！”
“你们……”山治艰难爬起，咬着牙，拖住了伊治的靴子，伊治一脚就踹中了山治，将人踢到角落。
“没用的家伙，你又忘了我们的等级了吗？”
“呜……不、不许你们……”
心灵里，善听到了声音，噙着泪，紧紧握住刀柄。妖刀的金光又开始汇聚起来，然而又再次消散。
为什么……
善焦急地睁大泪眼，额头上直冒冷汗。
山治被打得头晕目眩，仍在不断重复，“不许欺负……善善……”
三兄弟不屑地收手，很快就把门打开，对着善走过来。
“喂，喂，你不是很强吗？不是还能损伤我们的躯体吗？要是就这样的话，你和山治那家伙也没有什么两样啊。”
恶意的调笑传来，伊治蹲下身，兴味十足，打算捏一下善的面颊。
一片虚无里，一个隐隐的光点再次闪过，善空茫的眼眨了一下，头微侧，闪过了伊治的手。
伊治愣了一下，“你这家伙，又预判我的动作？”
看着这家伙一脸迷茫和无辜的小脸，可怜兮兮的，伊治心里欺负的欲望又痒了起来，捏起拳头，“喂，喂，谁给你的胆子躲的？”
感知，感知……
善拼命集中精神，然而光点又开始微弱，善没有躲过，小小身子一下撞在地上，吃痛，眼里沁出泪花，溢出小兽一样的呜咽，“……”
伊治看到那张挂着泪珠的小脸，没有任何失望，眼里反而染着兴奋的光，“没有躲开啊。”
“不过，欺负你真是好玩多了。”
“喂，你当我们的训练对手怎么样？虽然你也是个下等人，但是……”
尼治在一旁，咂了咂嘴，露出微笑，“我们还没碰到过能伤害我们的家伙，就给你这个机会吧。”
“啊，不是征求，是命令哦。”勇治笑嘻嘻地补充，“有你，我们也就不无聊了。一直欺负山治一点意思都没有，连父亲都快要放弃他了啊。”
鼻青脸肿的山治再次爬起，听到最后一句，想起父亲的斥责，流着泪，却强撑着要进来保护善善。
“你们、你们给我走开……”
“还来，真不知道家族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废物。”勇治不爽，一脚又把山治踹在了栏杆边。
“至于你，还是赶快……”
心灵里回荡着山治的声音，善擦去唇边的血，睫毛沾着泪，握紧刀。
手上的伤染着痛楚，就算能挥出刃风，也远不及往日锋利，善竭力集中注意，想将意志凝于刀上。
奇妙的融合在手下流转，意志仿佛被瞬间从身体抽取干净，金刃的刃光在不断闪烁，然而即将成形之时，善的意识一黑，金光再次灰暗下去。
为什么，又……
一片虚无里，脑海昏昏沉沉，善咬着唇，摇头，竭力维持清醒。
“你怎么回事，喂，喂？”勇治惊诧，扯了扯善的发，贴近了观察。
“善善……”
看到善善闭着眼，蹙着眉头，山治拼命地爬起，愤愤冲过来，扑倒了勇治，“给我松开善善！”
三兄弟都吃了一惊，下一秒，勇治回过神来，一拳就打中山治，“你这家伙，真是不知好歹！”
勇治气冲冲地爬起来，一拳拳落在山治身上。
奇异之感后，意识再次变得格外虚弱，善感到很累很累。
又要陷入昏迷了吗……
心灵里，山治的声音还在回响，善颤抖着握住刀，睫毛已马上要不受控地垂落。
在拳打脚踢之际，一道苍白的影子忽然覆在了山治身上。
山治被打得格外凄惨，感受到的瞬间，瞳孔一震。猫儿一样的闷哼在头顶响起，渐渐又消失了。
“……”
昏黑的地牢里，小小的孩子保护着另外一个孩子，倔强的小脸苍白如纸，溢出冷汗，身子却用力遮挡住拳头。
抱住自己的小手很凉，很瘦小，山治却感受到了很坚定的力度，泪潸然而落。
善善……
善善和妈妈一样……在抱住自己，保护自己……
“这家伙？”尼治的护目镜后射出惊诧的视线。
“竟然会保护山治？”伊治不敢置信。
“山治有什么保护价值吗？”勇治瞪大眼。
三兄弟围着两个人。此刻，没有任何多余情感的心脏里，竟然涌动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躁。
“喂，你这个下等的家伙，快起开！要不是不想让你死了，我们早就对你动手了。”伊治一下拨开善，却发现还拨不开。
待掐着那张小脸抬起来看的时候，才发现这家伙脸色苍白，染着泪，不知道为什么昏过去了。
三兄弟愣完，又格外不爽，“明明还没动手，竟然……”
“喂，快醒过来！”
“不会死吧？”
“不行，这么晚了，干脆找个人来看看，要是死了就太可惜了。”
“死不了的，还有，勇治，这是你会说出来的话吗？嗤，我看干脆死了就死了，一个低等的外来人……”
“难得有一个训练对手喂！尼治！你让她死我不同意！”
“而且这家伙还挺可爱的，尤其哭起来的时候，你难道不觉得吗？”
“……”
“确实有点。”
“那……”
三兄弟叽里咕噜很快达成了共识，决定勉勉强强找个看护女过来瞅一眼。
俯视着被那家伙护在身下的山治，三兄弟又冷冷嘲讽，带着恶意和一股莫名的酸气，“还要一个女的保护，山治，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踹了两脚山治，尼治强硬地将山治扯出地牢，一下落锁。
山治仍怔怔地含着泪，隔着铁栏杆，看着善善。
善善已经失去意识，绷带缠在额角，脸上都是脆弱的神色，手已经软软地垂了下来。
可是方才，善善还想着保护他……
明明，是他说过的……
对不起，善善……是我太没用了……
我不要，不要做一个没用的人……
＊
“随便处理一下，只要人不死就行了。毕竟这样也是一种乐趣啊。”三兄弟围成一个圈，叉着手，俯视着地上的善。
“话说山治那家伙呢？怎么不在这里？跑了？”
女护士盯着地上的孩子，心里一阵心疼，却不敢吱声。在几位小王子眼皮子底下，只能草草处理了一下，“伊治大人，可以了。”
伊治高傲地点头，“你可以走了。”
蹲下身，伊治撇着嘴，双手伸出，毫不留情地捏住善的面颊，扯了下，冷嗤一声，“还是捏到了。”
善无知无觉，凄惨而又无辜地昏迷着，苍白的小脸被捏成了粉色。
尼治盯着这家伙垂落的白色睫毛，嘲讽，“那家伙，除了逃跑还有什么用？妈妈死了，竟然还有人会保护他。”
“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的，又爱哭又胆小，简直是家族耻辱。”勇治用力戳着善，不爽地出声。
“没事就行了，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训练，训练完再来找这家伙。”
三兄弟盯了好一会无知无觉的善，终于出了地牢。
直过了好一会，一道湿哒哒的影子从上方出现，气喘吁吁地跑了下来。昏黄的烛光下，遍体鳞伤的身体还沾着雨，仿佛感受不到任何伤痛。
小小的山治跪在栏杆边，握着手里的修复剂，哽咽着，“善善，对不起，我回来了。”
“不要担心，打了针，很快就不会疼了。”
善善没有任何反应，脸色苍白，就像真的睡着了。
将针扎进去的时候，山治的心好像也被扎中似的，很疼很疼。
黑暗里，失去了至亲的孤零零的小王子，握着一只凉凉的小手，含着泪，一眨不眨地看了一夜。
＊
“父亲……”
已是清晨，走廊里，伽治神色俾睨，目不斜视地走开。
想到地牢里情况不明的善善，山治心里没有任何害怕和犹豫，捏着拳头，肿起来的眼睛倒映着父亲冰冷的脸，“父亲，可不可以……”
“父亲大人！”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话语，山治满是伤痕的脸又变得苍白起来。
“伊治，尼治，勇治，我的孩子，早上好。”伽治一下回头，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带上了一点微笑。
“父亲大人，不要听山治的，他是想替那个妈妈救起来的孩子求情！”三兄弟跑过来，指着山治告状。
伽治顿了一下，想起了什么，脸色冷了起来。
“我们已经把她关在地牢了，没关系的，父亲大人，那个家伙可以当我们的训练对手。”三兄弟举着手，稚嫩的脸上都是兴味和恶意。
伽治皱眉，又点了点头，同意了。
任何人都绝对比不过自己经过血统改造的孩子，自然无需关注。而想到那孩子是索拉救起来的，伽治神情更沉了一些。
看着眼前巴巴仰望着的山治，金面盔折射出冰冷的芒，伽治严厉斥责：
“山治，不许去管那个孩子，给我牢牢记住，杰尔马的王族，不需要任何可耻的同情。你要做的是好好训练，让我看到你的价值！”
“父亲，对不起，我以后会好好训练的……”山治眼睛通红，拼命乞求，“可不可以先放了善善……”
“任何时候都不要懦弱地乞求别人，那样只会丢失王族的尊严！等你通过了所有的训练项目再来找我！”伽治冷冷地俯视着小小的山治，直接转身离开。
“没有任何价值可是会被父亲看不起的哦，爱哭鬼。”
“那家伙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了，山治。”
“啊，等下训练要开始了，走喽！”
山治噙着绝望的泪，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父亲……”
转角处，粉色头发的女孩已经立了好一会，直到没有任何人了，才终于走了过来，“山治。”
山治看到了熟悉的脸，“蕾玖……”
蕾玖盯着眼前这张带着伤的脸，顿住，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你为什么还要去管那个孩子？这样下去你只会被欺负得更惨，没有任何人会保护你。”
“我也绝对不会的。”蕾玖背过身去，声音里没有任何情感泄露。
山治怔怔地听着，没有被全家族抛弃的挫败和伤心，尽管声音里还有着浓浓的鼻音，却无比笃定，“我知道的，蕾玖……”
“可是，善善还会保护我。”
“我也会保护善善。”
蕾玖顿住，回头，盯着山治。
山治的眼睛还肿着，因为一夜哭泣后变得红红的，看起来好不凄惨。可是那双眼里，竟然已经开始有了一种奇异的光芒。
是勇气和担当的光芒。
蕾玖愣了一下。
“只是，可不可以请你再告诉我，我怎样才能把善善救出来……善善被他们关在地牢里，我找不到钥匙，也打不开门……”
说着说着，山治眼里又漾荡着泪光了，仿佛刚才那种光又被担心和在意覆盖住了。
“……”好一会，蕾玖才挤出声音，“父亲也说了，等你让他看到你的价值了，或许你就可以把她放出来了。父亲不会说谎的。”
“好，我明白了！谢谢你，蕾玖，我一定会拼命努力，让父亲看到我的价值的！”
“我绝对要把善善救出来！”山治捏着拳头，擦去眼泪，压下心里的担心，飞快跑向了广场。
蕾玖凝视着那个背影，久久不动。
山治，听到价值两个字，竟然没有伤心……
妈妈，或许……
您想看到的山治的成长，已经因为那个孩子开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