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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来自地狱的邀请函 ...

  •   莱利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他稍微一动,四肢的关节和腰后就传来一阵剧烈的酸痛感。
      “该死的!”他忍着周身的疲惫,掀掉了盖在自己身上的风衣。不过感冒的症状似乎缓解了不少,体温也接近正常了,不知道是药物起了作用,还是因为昨晚过激的运动出了很多汗,带走了多余的热量。不过湿漉漉的粘腻的感觉,还是令他非常不适,才起身就有一股滑腻温热的粘稠液体流出来,他不禁眉头紧锁。
      下等人就是恶心!
      虽然克利切看似好心的扯了衣帽架上的风衣盖在他身上,却并没给他整理过衣物,裤子也只是随便一提,拉链还敞开着,衬衫的扣子也被扯掉了几颗,以至于他稍微一低头就能看到自己胸前那些。
      莱利随手端起桌上的玻璃杯,倒了一杯水,喝完才注意到杯子边缘那两个交叠的唇印。
      真是太恶心了!呕!
      他把杯子扔在茶几上,使劲干呕了几下,转头却发现,旁边多了一张名片和钞票。他捏起名片,发现那是自己的,自己的名字旁边被用笔画了个心形,而钞票...意思是嫖资吗?莱利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捡起风衣,去掏口袋——果然,钱包不见了!那枚钞票兴许正是从他口袋里掏出来的。他又仔细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办公桌左侧一个原本上锁的抽屉,此时也正大开着,文件和信件散落了一地。
      他走过去查看了一下抽屉,发现自己收藏的纪念金币,还有原本放在里面的现金都不见了,抽屉里乱糟糟的一片狼藉。更糟糕的是,当他下意识的转动了一下左手无名指时,才发现——结婚戒指也不翼而飞了!
      天杀的下等人!
      莱利把名片攥成一团,恼火的扔向了紧闭的事务所大门,小小的纸团在空中划了个简单的弧线,并未到达目的地,就悄无声息的坠落在地板上。
      当莱利收拾完自己,气鼓鼓的去那个贼头子的住处找对方算账时,却扑了个空。他敲了很久都没人应门,隔壁邻居出来说,看到皮尔森先生今天一大早就拖着行李箱走了。
      事务所那点现金是肯定不够他跑路的,如果把戒指变卖了说不定——想到这,莱利以最快速度跑去了附近的典当行。
      “戒指?是不是Chaumet的白金婚戒,内圈刻着Freddy的字样?”典当行的老板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认真的回答,“早上是有人来当,但我看那家伙穿得破烂,人又流里流气的,不像是能有那样名贵东西的人,而且戒指里还刻了名字,怕是贼脏,就没给他当。”
      “那他人呢?”弗雷迪双手拍在办公桌上,急切的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报警了,因为那家伙走后,我发现玄关装饰的小金人少了一个。”老板摇了摇头,“从他进门时,我看他眼神就有点不对,贼头贼脑的,还有只眼睛是义眼,说不定就是偷东西时被打瞎的吧?搞不好是个惯犯...”
      这该死的家伙!
      莱利来不及和老板寒暄,就急火火的冲出了当铺,跑到了警察局。
      “...人好像是您才出面保释出来的吧。”警长有些差异的望着莱利,不解的问道。
      “那不过是委托人的要求罢了。”莱利咬牙切齿道,“如果早知道这样,我是肯定不会接手这件事的!”
      从警察局归来,一无所获的他,想到了最后一个可能的地点——白沙街孤儿院。那个传说中“从一间小房子起步,克利切皮尔森先生多年以来一直致力于救助残疾流浪儿童”的避难所。
      白沙街13号,早已由教会出面,被改造成了一所儿童精神病院,用于收留一些轻度残疾和精神障碍的孤儿。而原本克利切身边的那些孩子当中,相当一部分病情严重的,已被转移到了673号的教会医院做进一步治疗。
      “克利切啊,他上午来过...”维诺妮卡太太一边将晾晒的衣物从架子上取下,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莱利,“留下了一笔钱,说是教会给的,让我帮他安排,用在孩子们身上。”
      “他去哪了?”莱利急切的追问。
      “不知道,好像带着行李箱走的,可能出远门了吧。他这个人,从前一直住这,自从孤儿院归了教会,他好像就没有固定的住处了,常常是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人...”
      莱利颓然的垂下双手,不再听维诺妮卡太太絮叨家常,随便敷衍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孤儿院。
      接下来的三个多月,他都没再见过克利切,警方那边也没有任何关于对方的消息。克利切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这个雾蒙蒙的灰色城市彻底消失了,不知道是仍藏在黑夜的迷雾中,还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直至初夏,那封邀请函的到来,如同在莱利死水一般的生活中,投下了一块巨石,在他原本已失去希望的心中,掀起了狂乱的波澜。
      “...期待您能来鄙庄园,届时您将与故人重逢,我方将尽力为您实现心愿。”
      心愿?
      寻找杀害妻子的刽子手,让那个凶手血债血偿!
      当然还有找回结婚戒指,莱利原本就希望,自己下葬的那天仍能够戴着它——无论是在哪一层的地狱,他都强烈的期盼,能和妻子重逢。所以那枚婚戒对他来说,意义甚至远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那是他和她最后的连接。
      无论时隔多久,他仍记得,在空无一人的小礼堂里,没有神父征婚,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只有他们二人对彼此许下的承诺。
      他们亲手为彼此戴上戒指,在神像面前,宣誓永远的不离不弃。
      直到死亡,将他和她彻底分开...
      他紧紧攥着那封印有蜿蜒盘曲如9头蛇般印花的邀请函,陷入了美好而又痛苦的虚无回忆。良久,手心已沁出汗珠,汗水模糊了一部分字迹,令“心愿”那个词,和他的名字“弗雷迪莱利”一样,成了一团无法辨认的黑灰色墨迹。
      不过,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收拾好行装,手握这封不知道是福音书还是审判状的邀请函,乘上一辆黑色的马车,前往那座地处偏远的、他此前从未听说过名字的神秘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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