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荷如梦》粉色星空

6、第六章 识破真面目

　　“死丫头，你磨磨蹭蹭的，在绿衣房里干什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明天我跟妈妈说，趁早打发你下去！”楚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潇莲儿好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往外爬。
　　“别急，那丫头可能在绿衣姑娘房里偷嘴呢！绿衣姑娘不但歌声吴侬软语，下厨的手艺，也真是一绝。今晚我要尝尝她做的糯米莲子糕——”花花公子带醉意的尖细嗓音，现在在潇莲儿听来，比画眉鸟都悦耳动听。
　　“啊，杀人啦！”两声尖叫还没跑出喉咙，就被人点了穴道。
　　“再叫，在下就割破你们的喉咙，让你们去地下做一对亡命鸳鸯！”冷月拔出剑警告两人。
　　“冷月，今日怎么如此暴躁，这是在民间，不可滥杀无辜。是吧，小姑娘？你不是不怕吗，怎么还哭上了，来，哎！擦擦，别把眼睛哭肿了，不好看，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乖，你看，那丫鬟只是昏过去了，没死！哎呀，怎么如此不小心，手都受伤了！”带面具的男子温柔地把她搂在怀里安慰，心疼地拉着她的手呼气。
　　“如霜，金创药！”男子伸手，快速从另一个男子手中，抓过一个红色的药瓶，将药膏涂抹在潇莲儿伤口上。
　　“忍着点，很快就会好，不会留疤的——”潇莲儿看着男子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动作，感到手臂清清凉凉，没有了痛感，但还是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
　　“这里人多，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们留下来，收拾一下——”男子心情似乎很高兴，双手抱着她，足尖一跃而起，很快出了青楼的院子。
　　今天是正月十六，圆圆的月亮像一面镜子，照得地面发出银色的白光。一阵阵夜晚的冷风拂过脸庞，男子抱着潇莲儿，视力极好地穿梭在茂密的树林里。悉悉索索的树叶在身后飘过，不时惊起几只熟睡的鸟儿。
　　“到了。”男子低沉的在头顶回响，轻轻把她放在地面。
　　映入眼前的是一条水声潺潺、清澈见底的小河，周围长着半尺好的杂草，河岸边种着几颗高大粗壮的大槐树，树冠上碧绿的叶子随风飘扬，如同一把伞撑开在空中，星星点点的月光散落在地面，看起来舒心极了。
　　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一片，此时冷风吹过，上半身有点冷，瑟瑟发抖。只得蹲下身去，拔着地上的杂草。
　　“公子，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夜深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男子背手站在水边，长长袖飘飘，头发如同黑玉般披散开来，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直直发呆。
　　“公子，你怎么了？你不要想不开呀！”潇莲儿看到男子脱了鞋袜，慢慢走进水里。以为他想要跳河，慌忙跑过去拉他。脚下一滑，踩的鹅卵石碎了，整个人栽倒到水里。
　　男子回过头来，见到浑身湿透，还在不停拍打水面的潇莲儿，喉头攒动，终于咯咯笑起来。接着表情突然愣住了。因为她脸上的锅灰被水冲刷干净，露出白皙的皮肤，小巧精致的五官，和那双如精灵般美丽纯净的黑眼睛。
　　“你是，潇莲儿！怎么会在这里？”
　　“咳咳，公子认识我？我们应该没有见过面吧？咳——”潇莲儿好不容易爬上岸，趴在地上吐出喝下的河水。
　　“没见过？”男子轻笑一声，摘下脸上的面具，那道熟悉的疤痕映入眼帘。
　　“九王爷！”
　　话还没说完，男子就俯身过来。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脸上的疤触目惊心。潇莲儿鬼使神差地细细抚摸他的脸，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男子身体一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柔软的唇紧贴着她的。感受到身下的女孩在用手推拒，他一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放在胸前，一手抱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轻轻地吮吸娇艳欲滴的唇瓣。
　　等分开的时候，两人都呼吸急促。脱离了男子的怀抱，潇莲儿脑子里晕乎乎的，脸上发烫。连忙跑到河边捧水洗脸，半天才缓过来。
　　“莲儿，你，愿不愿意跟本王在一起？我们不要管世间的事事非非，过隐姓埋名的日子。”男子笑意盈盈，坐到她的身边，深情专注地看着她。
　　潇莲儿好像被什么东西烫到，慌忙避开了他的眼睛。点点头，又摇摇头，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简直是疯了。
　　“本王喜欢你，想要了你。但是，你太小了，还不知道情是什么。所以，我会对你好，等你长大以后，再决定不迟。跟我走吧，好不好？”男子动情的表情，带着小心翼翼的恳求。
　　潇莲儿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虚地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道：“九王爷，莲儿不知道做了什么事，让您误会，只是，我从未想过这样的事。而且，莲儿何德何能，能得到您的垂青——”
　　“别说了，你是不是嫌本王长得丑？不是你心中想嫁的如意郎君？”男子打断她，语气中明显有了一丝怒气。
　　“不是，莲儿现在身份低微，没读过书，但也知道看一个人不该以貌取人。何况，王爷您战功显赫，于百姓，于国家，都是大大的英雄。我没资格评判王爷您的做法，只是——”
　　“只是什么？是本王今晚吓着你了，让你害怕靠近？我保证以后不会在你面前伤人，也不会不顾你的意愿——”男子拉着她的肩膀，焦急地质问。
　　“也不是，您已经有婚约了，为什么还要对我说这些不相干的话？是不是你们男人，都是见一个喜欢一个？”潇莲儿冷静了一下，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的娘亲，因为父亲的喜新厌旧、不甘平凡，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郁郁而终。还有我被人绑架，卖入青楼。这些血淋淋的事实，时刻在提醒我，只是一枚被人操控的棋子。可笑吧？王爷，我不知道您的喜欢有多久，是如何产生的，总之，莲儿自身难保，不敢担这样的骂名！”
　　“莲儿，本王不是有意瞒你，诰命夫人当年于我有恩，才会默许跟你姐姐的亲事。早知道我今日会对你如此上心，我绝对不会答应的。你放心，我明日请命，退回这门亲事！求你不要这样冷漠地看着我——”男子紧紧抱住坚决的她，像个小孩子一样低低求道。
　　“九王爷，不可能的，我潇莲儿不会夺人所爱，我与您有的路，注定不同。更何况凝香姐姐是无辜的，她会是个好妻子，比我好千百倍。忘记今天说的话，好好待她！”潇莲儿使劲推开他，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莲儿，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本王？”男子死死抓住她的手。
　　“除非你不是九王爷！除非我死的那一天！你还不明白吗？”潇莲儿不想跟他纠缠下去，头也不回甩开他的手。
　　“潇莲儿，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男子垂头散气，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恨恨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一直走到天色渐亮，潇莲儿筋疲力竭，看到“怡红楼”三个烫金大字，眼前一黑，晕倒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