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桑小尼

14、俗气和深度

　　顾沫本就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就像她喜欢可乐的原因一样，她对朋友、对生活、对世界充满热爱。

　　顾沫的热爱，从来没有条件。她乐观、开朗、热心，是个充满阳光的人。顾沫，一直觉得热爱是一生的坚持，是无论失败还是成功依然热爱，相信每份热爱都不该被辜负。

　　也许，这就是顾沫很受欢迎的原因，让人在和她接触后都想与她成为朋友或者死党。

　　现在，轮到顾沫问宣小野选择冒险还是真心话了。

　　“宣小野，轮到你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嗯？大冒险？哦，不不不，真心话，真心话，我怕你出什么幺蛾子。”

　　“切，谁会出幺蛾子啊。来吧，那就真心话吧。我想想哈，问你什么好呢...有了，简单点的，宣小野你喜欢的偶像请举例，分别举出体育和明星，各...各两个吧。这个很好吧，不难吧。”

　　“嗯，不难不难，很好很好，谢谢顾小爷放过小人。那鄙人就回答下您的问题哈。我的偶像，首先是体育明星，NBA球星科比·布莱恩特、姚明，足球明星齐达内、罗纳尔多。明星么，我想想啊，周杰伦，嗯，对周董，还有志林姐姐，哈哈哈。”

　　宣小野的答案倒是回答的很详尽，也很没有惊喜哈。他喜欢的这个偶像在那时都是顶流，即便你不会打篮球、踢足球也是会在电视报纸杂志或听身边的说起这些人。而那时的周董也是巅峰全盛时期，你可以听不懂他的歌但绝不能没听过他的歌。拥有娃娃音的台湾第一美女林志玲，那当然是万千男生的女神，从三到八十岁估计都爱她的爹生嗲气。

　　“啧啧，宣小野啊，你果然够俗气啊，喜欢的偶像都是那么大众，毫无惊喜啊。”

　　“什么？我俗，那你喜欢谁，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清新脱俗。”

　　“那肯定比你好咯。不过这样吧，我们大家都说说偶像吧，我觉得作为朋友大家还是要了解下彼此的，怎样？”

　　顾沫觉得，朋友之间的相互了解，从兴趣爱好和崇拜偶像方面下手，是非常要紧的。

　　“嗯，这提议倒不错啊。那我先来吧。当然，我也是个俗人哈，我也喜欢姚明，因为他是中国人的骄傲么，还有喜欢76人的艾弗森，我...”

　　杨楠首先开了口，但当他提到艾弗森时，顾沫激动了，立马打断他的话。

　　“哇，杨楠你也喜欢艾弗森啊，太有品味了。”

　　“嗯，他虽然个子不高，但是速度极快，能力完全不输大个子呢。”

　　“对对对！而且艾弗森很忠诚，一直为76人效力。”

　　“是的，没错，这也是我喜欢他的另一个原因。”

　　“哇塞，我们惺惺相惜啊！”

　　顾沫因为杨楠和自己有同一个喜欢艾佛森的理由，激动地又拍桌子，又原地蹦跶。

　　“轻点啊，顾沫你手不疼啊。还有别激动，让人家杨楠说完话。”

　　何岚终于出手遏制疯狂的顾沫。

　　“好好，我激动了。那个杨楠不好意思啊，我没控制自己，打断你了，你继续哈。”

　　“哈哈，没事没事，没想到你竟然也喜欢艾弗森，我挺意外的。好，那我继续了。足球明星我喜欢被誉为世界第一门将的意大利名将布冯，不但技术一流，长相更是万千女球迷的经典意大利帅哥。明星的话，我觉得王力宏吧，女明星的话陈慧琳吧...以上就是我的偶像了。”

　　杨楠喜欢的这些偶像，都是能力非凡、长相一流，但都低调。果然，从喜欢的偶像就能映射出本人的特性啊，杨楠的偶像很符合他的人设：红而不骄、优雅低调。何岚听了杨楠的述说，对杨楠的好感度也是攀升不少了。

　　“我们家杨楠果然是我们家杨楠，我只能说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顾沫这边得瑟地夸赞着自家的杨楠，那边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宣小野，希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差距。

　　“顾沫，你啥眼神了，你这是歧视好哇。还有，一口一个‘我们家杨楠’，哎呦喂，啥时候这么亲热了。”

　　“切，你嫉妒啊，嫉妒你也可以这么喊呀。反正，杨楠，他就是我家的，前天刚定的。”

　　顾沫的一句“我们家杨楠”不但让其他几人有些错愕，杨楠本人也是有略微的尴尬。石洋西听到瞬间心跳都慢了一拍、脸色也一变，看顾沫一脸得瑟自豪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切，好了，好了，言归正传，下个谁说？”

　　宣小野和顾沫对视，电光火石。宣小野只能扯开话题，何岚配合的接过话题。

　　“我吧，我说吧。体育明星么，我不爱看足球篮球，平常也就听听顾沫唠叨下。但我喜欢刘翔，原因和每个中国人一样哈。当然，我从小练钢琴和一些其他乐器，所以我的偶像自然有贝多芬、莫扎特的。那个...有点遥不可及的样子哈。那还活着的现实点的话，我也喜欢...喜欢王力宏。”

　　何岚在说到“王力宏”时，还停下来不自觉地朝杨楠看了一眼，而彼时杨楠和大家一样都看着何岚。两人这一对视，何岚竟然不好意思的避开了杨楠的眼神，扭头看向了左侧的顾沫。而何岚这“娇羞”的一幕，正好被顾沫逮个正着。瞬间会意，坏坏一笑，伸手就轻轻捏了何岚一下。

　　“啊！干嘛啊，顾沫。”

　　何岚被顾沫吓了一跳。顾沫附到何岚耳边，低语几句，何岚瞬间脸色微红。其他人对顾沫和何岚的行为不明所以，纷纷莫名地看着两人。

　　气氛，瞬间尴尬中带点暧昧。

　　“嗯哼，没事，没事，何岚我错了，不该打断你，你继续。”

　　顾沫清了清嗓子，打破尴尬场面，示意何岚继续。

　　“啊？那个，那个我喜欢王力宏是因为他...他不仅唱歌好听，还会很多乐器，而且学习成绩也好，人也长得...长得不错。”

　　何岚磕磕绊绊的讲完了原因，声音也是越来越小。何岚本来是在形容着王力宏，但此刻却不自觉地将杨楠匹配进去了。顾沫知道肯定是自己的刚才的话打乱了何岚的节奏，于是出面化解何岚的尴尬。

　　“对对对，我作证，我认识何岚这些年，何岚就喜欢王力宏，连喝水都只喝哇哈哈的呢。那，下个谁？还有谁没说？我可准备这次压轴的，所以小雨、石洋西，你们两谁先说？”

　　为了话题继续，顾沫开始现场点名了。但看两个人都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完全没有要说的意思。

　　哎，面对内向的人啊，玩游戏就是累啊。

　　“石洋西，要不你吧，你是男生，你先说。”

　　石洋西再次被顾沫点名，才缓缓抬起头来，平静地开口。

　　“我喜欢帕格尼尼，还有金·凯瑞和尊龙。”

　　言简意赅，惜字如金！

　　大家还在等着什么，石洋西却简单抛出几个名字结束了这个话题。其他几人都有些惊讶，尤其是顾沫和何岚。顾沫看向宣小野，用眼神示意“就这样？”，宣小野回以“习惯就好”。顾沫只能惊愕地看向何岚，两人对视，满眼的绝望。

　　而此时的宋小雨就显得淡定很多，虽然也看向了石洋西，但不是因为惊讶，而是有些心疼。

　　宋小雨知道每个人喜欢的偶像多少投射着自己的影子。金·凯瑞虽然是个非常有名的喜剧明星，但那张面部神经发达、能做出最多搞笑表情的脸从来都是他的面具，为的就是隐藏背后那份真实和绝望，他从来都是那个绝望的加拿大小孩。而尊龙虽然幽默又儒雅、外形俊美，但孤儿出身的他即便后来功成名就、举世闻名，依然缺乏安全感、不懂得人情世故，神秘、隐忍、孤傲都是他的保护色。

　　宋小雨想起了这几次和石洋西的接触，无论和朋友一起聚餐、英语角补课，还是在竞赛辅导课时，他都是安安静静的自己看书或者陷入思考，几乎不参与到大家的话题中。不问世事、不喜不悲，无论在什么环境似乎都是孤身一人。

　　“呵呵，那个石洋西,你的发言有点点简短哈。恕我孤陋寡闻，金·凯瑞呢我还能勉强认得，因为看过他的电影，那个叫......对，叫《楚门的世界》，还挺好看的哈。尊龙呢，我在杂志里看到过，他好像是评为“亚洲最美面孔”，看着年轻时的照片，长相确实很好。但，请问帕格...哦对，帕格尼尼是谁？踢足球的还是打篮球的？难道不是现在体坛的么，我完全没听过啊。”

　　顾沫还是问出来自己的疑惑，求知若渴的看着石洋西。学钢琴的何岚自然是知道帕格尼尼是谁，刚想悄悄告诉顾沫她有多“无知”时，一直没开口的宋小雨开口了。宋小雨甚至抢在了正努力组织语言、想试图回答顾沫的当事人石洋西前面。

　　“帕格尼尼是著名的意大利小提琴家，属于欧洲晚期古典音乐派、早期浪漫乐派音乐家，对小提琴演奏技巧进行了很多创新，他的《二十四首随想曲》中表现出了高超的技巧，在58岁时就被誉为‘小提琴之神’和‘音乐之王’。”

　　宋小雨教科书般的解释，不但让顾沫他们几个目瞪口呆，更成功引起了石洋西的注意。

　　石洋西没想到宋小雨对帕格尼尼这么了解，难道她也曾经学习过小提琴么？石洋西对这个不爱讲话却爱看书、爱英语、成绩好、有内涵的女孩，有了一丝兴趣和好感。

　　但石洋西不知道的是，在那次音乐课里宋小雨才知道石洋西从小学习小提琴，所以在后来看了很多小提琴相关的资料。本只是想更了解石洋西，没想到此刻竟真的派上了用场。

　　“哇塞，宋小雨啊，你难道也学小提琴，这个叫尼尼的也是你的偶像？”

　　宋小雨摇了摇头，而这就让顾沫更佩服她了。

　　“啧啧，小雨啊，你果然是本行走的百科全书啊，啥都知道啊。”

　　“哈哈，顾沫你眼睛瞪这么大干嘛啊，这会儿是不是感觉到自己其实也是很...又俗又无知，刚才还嘲笑我。”

　　顾沫瞬间变脸，从对宋小雨崇拜的星星眼，瞬间变成了鄙视的白眼，并恶狠狠地让他闭嘴。但转脸，又朝宋小雨笑盈盈地。

　　“小雨，那你说说你的偶像呗。”

　　于是，大家开始认真听宋小雨的偶像。

　　“我不太看体育，所以也没有特别的体坛偶像。但是我比较喜欢看书，雨果、马克吐温、莫泊桑都是我很喜欢的文学家，还有《哈利波特》的作者J.K.罗琳也不错。当然还有很多中国的文学家，最近看了莫言的一些书，挺喜欢他的。哦，莫言就是那个写《红高粱》的人，就是被张艺谋导演拍成电影的《红高粱》。明星的话，我不太看娱乐节目或者电视电影，所以认识的明星不太多，但我还是有比较喜欢的，那就是王祖贤。她外形清纯甜美但气质又有些冷艳，骨子里还有些洒脱。其实，谈不上偶像啦，只是简单的喜欢。”

　　这可能是其他人第一次听宋小雨一次性讲这么多话，她用恬静温和的气质、博学谦逊的内涵深深地折服了众人。大家对宋小雨的好感度攀升不少，甚至连一向不在乎身边人的石洋西也不禁有些上心了。

　　最后轮到顾沫了，这会子她是再也不敢说出自己的偶像了，因为她和宣小野有同款的“俗气”。但自己挖的坑，自己还是只能闭着眼睛往里跳的。

　　一直是“视觉系代言人”的顾沫，无论是喜欢的足球明星大卫·贝克汉姆、卡卡，还是娱乐明星吴彦祖、古天乐、金城武，哪个不是用颜值就能迷倒万千少女的，个顶个的“万人迷”。好吧，顾沫敷衍的说完，也认命的接受了以宣小野为首的“嘲笑”。

　　“我，顾沫，就是个大俗人。我就是‘外貌协会’资深会员。满意了吧，各位？”

　　“哈哈哈哈哈。”

　　在众人的笑声中，顾沫他们继续进行了些其他话题的真心话大冒险，比如兴趣爱好、喜欢的食物等，大家也开始越来越了解彼此了。

　　石洋西和宋小雨两人倒是有共同之处——轻情寡欲型，宣小野和顾沫自然是——爱好广泛、百无禁忌型。难得的是杨楠和何岚竟然有许多相似点，比如都喜欢王力宏，都超喜欢吃蒸饺蘸很多醋。

　　玩归玩，该补的课，还是得学的。

　　不过，这次顾沫是打定主意要“轻松学习”了。所以，就把自己的想法和大家说了。今天的英文补习，不按套路，而是以“我是你的守护天使”为主题的小游戏。就是六个人抽签，抽中了谁的名字就做对方的天使，然后用英文写一些话给对方。通过这段时间和前面的真心话大冒险对彼此的了解，为自己守护的人写出一句或几句最想对ta说的话。最后，如果愿意的人，可以读出自己收到的文字，让大家帮忙来一起猜猜自己的天使是谁。

　　“这个主意不错啊，顾沫还是很聪明的。”杨楠不吝夸赞。

　　“谢谢我家杨楠的夸赞呀！”

　　“好了，好了，大家抽签吧。”

　　何岚拿出准备好的名字签牌放在桌子上，让大家开始抽。为了防止自己抽到自己，何岚为签做了记号，在每个人抽签时都故意拿走当事人那张，然后自己留到最后获得抽剩下的那张。

　　抽完签后，大家开始为自己守护的人的写最想说的那段话了。十几分钟后，确认大家写完了，就开始按顺序1-6的编号顺序，每个人都想办法秘密地把自己写的话给自己守护的人。

　　虽然，当事人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读出那些句子，众人可以通过话的意思来猜测ta守护的人。

　　但这是一份“默默的背后守候”，所以直到结束六个人都没选择读出自己的守护天使为自己写的话。换而言之，最终结果还是没有被公布的，都是每人自己根据句子的意思和对大家的了解，默默自己在猜测和匹配。

　　很多事物什么样子最美？当然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时，那种朦胧美、神秘感最好。

　　每个人看着自己的天使给自己写的话，也许有的能明确知道是谁，但有的却很模棱两可。所以，这就会产生“美丽的误会”，有心之人自然是认为这些话就是自己最想要的那个人写的。这样是多了几分浪漫的色彩，当然也有可能会多几分“阴差阳错”了。

　　天色渐黑了，茶话会也结束了。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内心的猜测。

　　这天晚上，顾沫忽然想起了白光学长，那个梦想成为小提琴手的人。顾沫也回忆起宋小雨不会拉小提琴，但却非常了解相关知识。忽然，顾沫决定自己也要好好学习小提琴的一些知识。那在下次和白学长见面时能给他一个惊喜，不再只是那个鼓掌说“真棒”的小粉丝了。

　　不过，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一场茶话会，一次真心话，一个小游戏。让顾沫彻底领悟了，在小团体里，自己够俗，没什么深度。

　　正因如此，顾沫对“艺术”就更加有好感了，对白光更加迷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