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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休想丢下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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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暗淡下来的时候,阿笙去外面探探口风,而琴峪则留在客栈里思索如何让张家小姐把花童让给他的事。
等思来想去好一会儿,他才来到楼下让店家派人去帮他买一些颜料回来,并特意嘱咐了店家好几句:“记住了,不是胭脂水粉,就是作画用的颜料。”
店家笑着看他:“我说公子怎么气度非凡的,原来是一位画师啊。”
琴峪的脸僵了僵,对上店家那束崇拜的目光时,实在不忍心骗他,就实话实说道:“我要颜料,是修饰妆容的。”
“……”
店家看着他愣了几秒,眸光明显退了下去:“客官的喜好果真……独到,独到啊,我这就找人去买。”
“等等!”琴峪突然喊住他,“你再找人给我打些洗澡的热水送房间里去,洗澡用的木桶一定得是大木桶,能装下两个人的那种。”
店家愣怔半刻,抬头望了一眼二楼的那间套房,又收回视线看向琴峪,瞬间明白了什么似的笑着道:“我懂我懂,我这就去给您准备。”
琴峪笑的明朗:“那就麻烦老板了。”
等到夜幕彻底落了下来,挨家挨户点起明晃晃的灯火时,阿笙才从外面回来。
他一踏进客栈的大门,那柜台边的店家就笑嘻嘻的对他说道:“客官回来了,快上楼休息去吧。”
阿笙觉得店家笑的有些诡异,不免后背凉了一下,只点点头,没有说话。
然而当他往楼上走去的时候,那店家的目光还一直锁在他的身上,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他来到客房门前,有意深呼吸了一下。刚刚在外面的时候,他想了想,还是应该告诉琴峪他就是阿笙,而且他也多多少少察觉出琴峪好像有些怀疑他的身份了,那与其被抓个现行,不如提早坦白,求个宽大处理。
这样寻思着,他慢慢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是颜大哥吗?把门关上,我洗澡呢。”
听到这句话,阿笙愣了一下,然后迅速转身关上了房门。
屋里热气萦绕,湿润的空气里掺杂着淡淡花香。
当阿笙注意到套房最里间那个夸张的大木桶时,眼睛明显瞪大了一圈,正惊讶着,就见琴峪把赤.裸的胳膊往桶沿上随意一搭,笑盈盈的看着他说道:“颜大哥,你也累了一天了,一起过来泡个热水澡吧。”
他的话音刚落,阿笙瞬间心尖一颤,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此刻,一股不知名的躁动顺着他的心口往上喷涌,他感觉自己的手心微微有些汗湿,忙在衣服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这出门在外,不仅要省钱,还得省水,所以咱俩就一起吧,谁也别嫌弃谁。”琴峪说完,见阿笙仍是不动,又说道,“咱俩都是男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快点脱衣服进来吧,不然水都要凉了。”
阿笙继续不动。
琴峪抿了抿嘴唇,盯着不动如山的阿笙看了一会儿,只能换个说辞:“你不想洗就不洗好了,不过你能过来帮我添点热水吗?”
说话间,他给阿笙指了指一边的水桶。
阿笙这才有了反应,慢慢抬脚朝着琴峪走了过去。他垂着眼眸,并不敢去打量琴峪,甚至都没发觉,他所谓的“洗澡”,不过只是光了个膀子而已。
等到他微微附身拿起那装着热水的水桶后,就扬臂往琴峪所在的大木桶里倒去。
听得“哗啦”一声脆响,阿笙垂着的眼眸还未来得及抬起,就见一道身影猝不及防地朝他靠了过来。
下一秒,琴峪一把搂过阿笙的脖子,身子顺势往前一倾,透过帷帽上的纱帘估摸了一下对方的嘴唇在哪后,便直接吻了上去。
不得不说他水准挺高,一下子就衔住了阿笙那两片薄薄的唇瓣,即使隔着面纱,吮在嘴里也软软的。
阿笙没有任何抗拒的反应,也没有去迎合他什么,仅仅怔在原地,任由他随心所欲地亲着自己。
不过,琴峪很快就松开了他。跟着眼尾泛红,向下撇着嘴角委屈巴巴地说道:“你下山为什么不与我说实话?阿笙。”
最后两个字唤的可怜至极,却惹得阿笙不由自主的笑了笑,紧接着,他抬手摘掉了头上的帷帽,终于露出了他那张俊朗如画的面容,红色的瞳仁里闪着暖黄色的光。
“我若告诉你了,你一定要与我同行,可这人间存在太多的危险,我不想你受到伤害,只是没想到……”他轻声一笑,“你还是来了。”
琴峪收敛了一些委屈,故作生气的模样皱眉道:“这是老天爷在帮我呢,他让我下山遇见你,就是想向你证明,你阿笙这辈子都休想丢下我琴峪独自去面对刀林剑雨,我可是一定要为你挡刀挡剑的。”
听了这些话,灯火摇曳下,阿笙的眸光愈发变得深情,他凝视着琴峪看了一会儿后,高大的身体竟直接倾覆上去,伸手搂紧琴峪腰部的同时,顺势把人压进了木桶里。
温热的水瞬间漫过头顶,琴峪憋着呼吸,只借着与阿笙唇齿间的交融来变换气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阿笙突然吻的他越来越用力,好像受了委屈的人是他似的。
不经意间,琴峪呛了一口水,下意识的抬手推了推身上之人。阿笙微微一愣,这才赶紧把琴峪的身子从木桶底部捞了起来。
但他的两片湿润的薄唇一直紧紧贴合着琴峪的嘴唇,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在此时此刻彼此分开。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又亲吻了一会儿后,琴峪早已是心满意足,但是阿笙却丝毫有些欲求不满。
不过,他只是又吻了吻琴峪的脖颈和耳垂,然后轻轻抚摸过他的身体后,便适可而止,并没有就势更进一步。
阿笙把琴峪搂在怀里,稳了一下呼吸后,慢慢说道:“我又去打听了一下,要做这祭祀花神的花童,并没有什么相貌家世的要求,唯一一个要求就是——男子不破纯阳之体,女子不破处子之身。”
——所以我刚刚才没有做我想做的事情。
他没有把这话说给琴峪听,只是不由自主的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明日辰时过后,那个小二口中的仙师会在一个叫‘静水亭’的地方重新选一个少男做花童,我到时便过去会会这人。”
琴峪稍稍抬了头去看他:“那我明日就去找那位张家小姐,从她手里把女花童的名额抢过来。”
见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阿笙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忽然又皱了眉头问他:“你要扮成女人的话,脸上多少得添点脂粉的,可是你对脂粉过敏,这该怎么办?”
琴峪对他笑了笑:“你放心吧,我早有打算,已经让店家帮忙买了一些作画的颜料。”
“作画的……颜料?”阿笙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免又问他一遍,见琴峪认真的点头,他脸色有些发青:你当自己的脸是画布吗?
他正在心底叹息着琴峪的奇思妙想,突然听到琴峪刻意压着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他:“你今天出去的时候,有没有去叶家……”
他想问阿笙有没有去探望叶心,但是话说到这里,便不忍心再问下去。
阿笙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他不久前确实去叶家的府门前站了一段时间,可仅仅只是在府邸外面站了站,并没有进去。
“等我们找到魔医云望,我再见叶师姐吧。”
阿笙的语气里多了显而易见的惆怅,琴峪没有答话,只把环在阿笙身上的手臂收的更紧了一些。
第二日清晨,琴峪与阿笙洗漱完了后,便并肩一起去楼下吃早饭。
只是刚来到楼下,就有一道熟悉的声音讶然喊道:“笙师弟?!于琴?!”
琴峪和阿笙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然后双双闻声看过去。
只见靠近窗边的一张饭桌前,竟鬼使神差的坐着林堂、宋羽怀,还有孟凡。
林堂一边嚼着嘴里的包子,一边瞪圆了眼睛朝着琴峪和阿笙走了过来,视线在这两人身上打了个转之后,他愣愣地看向阿笙:“笙师弟,你不是说下山的事不能告诉于琴吗?怎么现在……你们两个?……”
琴峪听着林堂支支吾吾的说辞,瞬间气呼呼的看了阿笙一眼:“原来他们都知道,合着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阿笙表情僵了僵,忙伸手摸了摸琴峪的脑袋,轻声细语的哄道:“都过去了,过去了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林堂看着眼前的阿笙,怎么看都觉得有些陌生,以至于惊得手里的包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跟着惊慌失措的回头喊宋羽怀:“师兄!笙师弟疯了!”
阿笙一半的脸绿成了客栈外的垂柳。等稍稍缓了缓后,拉起琴峪走到宋羽怀面前微微颔首。
琴峪注意到一旁的孟凡神色极其不自然地抬眸看了他一下,可是等他瞪向他时,对方又急忙躲闪开,不知安了什么心思。
这时,阿笙慢慢坐下后,有些疑惑地问宋羽怀:“师兄,你们怎么来晋安城了?”
宋羽怀依旧笑的温和,他不紧不慢的给阿笙与琴峪添了茶水后,还未张口,旁边的林堂自然而然的抢着说道:“我们来这里为了花神节。”
“为了花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