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假的，老子明明天下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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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傩沉默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没有再提任何有关于“未来”的可能性问题，那个总是嬉皮笑脸的老师，也不像是能给他在这一条上再作出任何解答的样子。
房间的内部范围并不小，约等于先前的和室面积，只是几乎无光。房间内部立了许多的水泥柱，四四方方，成年人一抱的大小，柱子上挂着烛台，火焰不时跳动，这就是整个房间的光线来源。
宿傩走到房间中心，盘腿坐下。
那个叫五条悟的老师给他解释过，对于他们这几个幼稚园的孩子，基本能力水平测试并不会太难，毕竟只是潜力的检测。所有会出现的场景都是他们特意制成的，而诅咒则是由园长所制作的咒骸代替。
“主要是看能力的掌握啦，”五条悟说，“宿傩觉得自己很强对吧？那就没问题。”
废话，老子当然是最强的。
但宿傩并不太喜欢现在的状态。
他曾在完全黑暗、偶尔只有一点微弱光亮的环境中待了很长一段时间。进食的时间段，是他少有能接触外人的时候。外面的那群杂碎会骂着脏话将饭盆撂在地上，平心而论，味道不错。但其中掺杂着一些别的东西，刺鼻的味道冲得他大脑昏沉，却又不得不进食。加料是为了限制他的行动，饿肚子也同样会达到他们所期望的目的，既然如此，又何必不选择对自己好些的选项。
令人作呕的霉味和潮气凭空产生，阴魂不散地重新纠缠起他。他低头看向自己手臂上的纹身，在黑暗之中，那些黑色的斑纹与环境相融，难以分辨。
啧，好脏啊。
他闭上了眼睛。梦境里是他的永无岛，却不是什么温暖的桃花源。
“当孩子们长大了，那就违反了永无岛的规则，彼得会以最为恶毒的报复心态，快速的杀了那些长大的孩子们，”有温柔的女声在他的耳边恶毒地咒念，“你是彼得吗？你是彼得。你杀害了他们，你害死了他们。”
关我什么事。宿傩可有可无地想着。我只是活了下来。
谁不想活着呢。
有物体破空而来的声响打断了宿傩漫无边际的联想，他没有避让躲闪，似乎是笃定这样物体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他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那个袭击它的布偶。
“啊，五条悟当时就是这么干的吧，还真的有点帅。”
和他身体差不多大小的玩偶开始用力地挣扎起来。虽说能力远超普通同龄人，但这幅身体到底是承受不住。宿傩忍了两秒，终于还是停止了模仿，把另一只手也伸出来，死死地抓着咒骸。反正也没人看得到。他小声嘟囔着。
……然后呢？
宿傩的大脑空白了一瞬。五条悟只跟他说明了测试与能力有关，却没说明应该如何结束测试。他能够直接抓住咒骸，不能算过关？
……要怎么做。
在他犹豫不决、精神松懈的当口，园长的咒骸终于突破了他的行动防线，一拳揍上了宿傩的下巴。
“嘶——臭老头！！”宿傩一脚踹上了咒骸的肚子，一面急急后退，一面捂着自己的下巴咒骂着。——肯定青了，回去就把他的玩偶全烧了胡子全拔了。
但这仅仅是开始。光着脑袋、仅有一圈毛发的河童咒骸似乎抓住了对抗宿傩的诀窍，和宿傩相比之下稍显得笨重的体型也不影响他灵活的动作。上踢、下压、跳跃背刺，让人眼花缭乱的攻击方式接二连三地被运用出来。没什么技巧，却简单粗暴得好用。它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不知道被迫挨了多少顿毒打的宿傩掐准时机，猛地扑到了咒骸身上，用全身的体重狠狠地压住了它。他的手死死地掐在咒骸的脖子上，瞳孔中暗色的红光越发明显。
得想个办法让他停下来才是。宿傩动作一顿，想起了曾经“看到”过的画面。他犹豫一秒，将膝盖跪在咒骸的腹部，勉强半撑起身体。他用左手制约住咒骸的肩膀，右手抓住咒骸的脑袋，向上狠狠一拔——
无事发生。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咒骸折腾的动静愈发强烈，他不得不全身环抱住咒骸，用两腿夹着咒骸的身体。停下、停下、停下！他连嘴也用上，咬在了咒骸的头顶。
咒骸的动作停了一刹。
显而易见地停顿让宿傩也愣住，但对方显然不会再给他更多的考虑时间。发生了……什么？他不敢放松，身上依旧用着力，却在不住的思考那一秒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当时太过紧张，也太过焦急，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力量在咒骸身上完全不起作用。只记得自己的拼命反抗。
不想认输，不想挨打，不想做梦，不想回忆，不想……死。
有一股莫名的气体从他的掌心喷出，微量，几不可见，却确确实实地存在着。它被传递着，导入了咒骸体内。
原本激烈动作的咒骸在接收到了这一股气体的同时，立即停下了它所有的行动。宿傩抓着它的耳朵，有些狼狈地站起身。脸上尽是擦伤，脑后的鼓包受到了二次、乃至三次的伤害。
“宿傩好棒！”不知从何处冒出的五条悟从宿傩的手中接过了咒骸，在宿傩手中又稍微有些挣扎的咒骸在落入了五条悟手中的那一刻再次恢复了平静，“会用咒力了吗？虽然只是一点点，不过能体会到了吧。”
宿傩仰着脸看着五条悟，他的小脸紧绷着，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五条悟也并不太在意他的不回复，只继续往下说：“咒术是与生俱来的能力，我也没法教导你。你有天赋，总有一天，你会觉醒属于自己的咒术。但咒力是每个咒术师的基础，就算不会使用咒术的咒术师也能够使用咒力。咒力是由你的负面情绪所产生的，可能有点难理解，但宿傩刚刚在想什么呢？”
咒术师的负面情绪会变成咒力，而并非诅咒。若是宿傩能够成功地激发出咒力，也就进一步的降低了他转变成诅咒的可能。虽然在咒术师中也有身为“诅咒师”的存在，但比起完全转化为诅咒，这已经算是较好的结果。况且也不一定会成为诅咒师嘛！五条悟乐观地想，这就是教师存在的意义啊！
“在想怎么把你和那个死老头大卸八块。”宿傩冷笑着开口。
“哦哦，看来宿傩你已经理解了嘛！”五条悟竖起大拇指，“就是这样。不过你是第一次使用，所以咒力不多也正常。等之后习惯使用，多加练习之后，就能用出更多的咒力啦！”
“现在，”五条悟将宿傩抱在了怀里，“我们就回去看看别人的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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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带着宿傩回到和室的时候，其余的孩子们已经在等待了。宿傩被迫牵着五条悟的手走进和室，他在这群孩子面前站定，装作不在意地模样从他们面上身上扫过。
很好。巡视了一圈的的宿傩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一看，事实上只有我身上的伤是最少的嘛。伏黑惠姑且不提，毕竟他的挑衅不能被称作挑衅，之后跟那个凶巴巴的医生要点药去给他上就好了。倒是那个之前握着刀叫嚣着的眼镜女，身上的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的。由此可见，在这个幼稚园里念书的自称是“咒术师”的这群小鬼，也不过都是一群虚张声势的家伙嘛。
宿傩志得意满地等着五条悟向他们通报自己的成绩。不用说，一定是最强。
五条悟划拉了一下手机，从园长处接收到了其他学生的成绩表。他大概地扫视了一下，确定自己都记住以后，将手机揣回了裤兜。
“按理说应该直接告知等级，但介于宿傩同学是刚刚入学的学生，对于咒术师的等级制可能不太了解，特此说明。东京都立咒术高专附属幼稚园对于学员未来潜在能力检测与正式等级一致，分为五级。由高至低分别为特级、一级、二级、三级和四级，间中过渡级别不特别提及。”
“下面公布等级，由二年级开始。狗卷棘，潜力准一级；胖达，潜力二级；禅院真希，潜力四级。一年级生：虎杖悠仁，潜力一级；伏黑惠，潜力二级；钉崎野蔷薇，潜力三级。”
噢，果然嘛，那两个女的等级也不高，宿傩心想。除却潜力值莫名其妙高得离谱的白痴虎杖以外，自己看上的小鬼也不弱的样子。不过，果然还是自己更强。等一会儿那个叫五条悟的男人宣布自己的等级，一定叫他们惊掉下巴。
“最后是宿傩，”五条悟说，“新同学的潜力评定等级是……”
看吧，绝对是特级。
“……四级。不过毕竟是新人，以后还有上升空间，要多多努力咯。”五条悟拍了拍他的脑袋，以示鼓励。
宿傩的动作卡住了。他一点一点地转身，就如同未上机油的机器人一般动作迟缓。他没有去看其他人的脸，只伸手抓住了五条悟的裤腰，向下一拉，接着力往上猛地跳起。
“假的！”他怒吼，“老子明明天下第一！”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假的，老子明明天下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