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失落克林的墓地.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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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克林的墓地.03
————another—————
原本坐落了一座废城的地方只余下破碎的冰霜和刀剑深深的划痕，地基平坦、废墟像是被连根拔起。
这件事几乎闻所未闻，狙击干员送葬人带回的消息给予失踪相关干员乐凛的妹妹乐舒极大的冲击，现于医疗部门修养。
-罗德岛情报舱室内
凯尔希倚靠在漆黑高柜上，手中刻画了罗德岛标志的文件夹遮盖着雪白扉页上工整的情报内容。
她眼中诡谲的光，落在“克林”的字眼上。
伴随着日光下飞舞的尘埃，凯尔希重重地合上了文件夹。
-博士办公室
“啧、浪费时间。”史尔特尔一手撑着腰，颇为不耐地看着窗边出神的博士。
青年慢条斯理地侧过半边身子，浅色的眼映出温然平淡的光。“或许是浪费时间，”说着说着，他透出几分惋惜，“但她毕竟是我们罗德岛的精英干员啊……”
史尔特尔暴躁地拍了拍墙，接着干脆双手抱胸靠在墙边上，一言不发。
-人事办公室
“梓兰小姐，现在是要把乐凛小姐的档案放进'那个地方'吗？”人事干员捏起那份漆黑外壳包裹的、像燃烧了赤橙烈焰的简历纸，“还是少有的……居然这样就拿到了六星干员的简历。”
梓兰正了正自己的帽子，微不可见地点头，却因意外来客怔愣起来。
“不必如此，你们大可以相信她还会回来，就像我如此相信一般。”
伴随着皮鞋轻轻落于地板的清脆声响，逆着光地，喀兰贸易的主人、银灰不紧不慢地踏进这间敞亮的人事办公室。
-宿舍
休息是必要的。如果作为助理，送葬人会毫不犹豫地在博士办公室门口布置破片地雷；而在其他场合，他也只有在“照顾”乐凛的时候做过这样的事，这至少是一种安全的保障与临时的警示。
离开克林废墟的那个夜晚，他理应理性、淡定地给出最佳方案，最终却跟随自己的潜意识做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他把自己作为罗德岛干员入职时的馈赠放到了乐凛身上。这是个疏于防守的近卫干员，除却强烈的杀气与进攻意图，她很少有察觉他人意图并主动戒备的状态、尤其对象是作为搭档的他，她偶尔主动回避与人的交流，经验显然不足，是以，其实送葬人做到这件事很轻松。
悬挂的一排高脚杯折射出纤弱的光线。
“我想除却此时大家都在关注的、有关乐凛的事，你并没有找我谈话的理由，莫斯提马。”送葬人坐在这间宿舍的沙发上，神情漠然地捏平了标本外部包装的褶皱。
莫斯提马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
“不然呢。”
或许和博士谈论这个话题才是无意义的，因为送葬人拿到的标本的主人是乐凛——塞在小香袋里的干员入职馈赠，若非乐舒触摸时体会到手感的异样、这个东西永远没有见光的那一天。
莫斯提马看着这个沾了灰尘的干员入职馈赠标本。
“我见过她，真没想到她的入职馈赠会是标本啊。”
—————主视角—————
那只白兔子霜星确实是因为我的父亲重返世间，而令我确信这一点的，是我做好殊死一搏准备、竭尽全身力量再次催动源石技艺时生出的撕裂空间感。
在持续崩塌的地面上跳跃、后退，我在某一刻似乎看见了留着深蓝长发的信使莫斯提马。是错觉吗？我想着，无暇他顾的同时能察觉到莫斯提马站立的位置有一柄漆黑的短剑向我飞来——这太离谱了。
“还有机会走神吗。”霜星说。
更加猛烈的进攻，漫天的冰刃、几乎将我包围的冰冻源石技艺，哪一样不让人绝望呢？何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神威若是没能拖住浮士德，我在正面与霜星冲突时将遭遇到无法预测的危险，而此刻、未知敌友的信使莫斯提马悄无声息地抵达废墟战场，并没有出手相助……唯有那柄漆黑短剑。在我抬起漆黑长剑格挡短剑的袭击时、与之相触的长剑剑身直接破碎，怔愣的几秒钟内，冰刃贯穿了我的右肩、左腹，划破我才换上的月白色衣衫，猩红的鲜血喷涌而出——
而霜星，已经逼近到我的身侧。
而我遍体鳞伤，甚至丧失了再次站起的勇气与能力，颤抖的手向长剑那一片闪烁着暗红光彩的碎片摸索。
“对不起……”我呢喃道，眼泪不可控制地淌下来，“对不起……父亲。我果然是个自大的、应该受到惩罚的人，克林毁灭的那一刻，我是应该一同被毁灭的吗？”
不完美的辛苦童年，流浪四地、刀尖舔血兼顾照顾妹妹的工作。一无所知，被商人欺骗，被本地势力利用，遇到天灾，妹妹感染矿石病、像天塌了一样。
尽力地躲避灾难，灾难却奔向我。即使主动出击，也无非提前悲剧的诞生。
“是什么让你迟疑了？”我仿佛听见父亲的低语。
——破碎、毁灭、重生。
“为什么……怎么能只有我一个人？”滚烫的泪水，新鲜的血液，迅速重组的武器，我内心生出的、癫狂的念头，“被遗忘……被抛弃是弱者的宿命，但从今以后、作为弱者的只有别人……只有别人。”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何人懂我的苦痛与疯狂？结局虽然早有预料，接受起来却仍旧如此困难与愤怒。我的咎由自取，我的妄为任性，今日就将终结，将苦痛消去，利刃划破宿命的无常。
匍匐于地的、颤抖的身躯重重地覆盖在碎片上，破碎的金属嵌入血肉，鲜血源源不断——再次强行催动的源石技艺，浮现在我身前的巨大黑影，视野里逐渐下坠坍塌的高楼。
以及神威站立不稳下落的身影。
……
“是什么让你迟疑了？”
……
“乐凛，是什么让你迟疑了？”
……
坠入深渊吧。
撕裂的空间，扭曲的街景，逐渐消失的废墟，和……霜星脸上浅淡的笑。
手掌化作消散的光点，眼前逐渐隐去的白色身影。
“盛大叔”、我的父亲，和莫斯提马一前一后懒散地从我身前路过——我身体的失重感如此明显。
“时间怎么样了？”
“喏——这个源石技艺做到了撕裂空间和时间，当然如你所愿了。话说这里的风景这么差劲你干嘛非得挑在这里，反正是废墟，倒是被摧毁也不用赔偿。”
“莫斯提马小姐，你的故事我无心探索，而她才刚刚启程。视而不见，这么做很轻松吧。”他在颔首，笑意吟吟，“毕竟从今以后，泰拉大陆上便再也没有乐盛这个人。”
……是吗。
我不好奇。
再也不会好奇了。
克林的墓地，埋葬往日。
———友情预警线———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失落克林的墓地.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