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Chapter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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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点30分，东区布林大道，节日歌剧院。
王都的节日歌剧院一向是法潘伦上演戏剧最多且最新的剧院。热衷文化艺术的艾德希女公爵除了号称“王都沙龙的女主人”，掌握着最重要的画廊和艺展厅资源外，也是这家歌剧院的主要投资人。与此同时，她还赞助了许多有天资的贫困艺术家，让无名之辈的作品也能够在节日歌剧院里上演。虽然也有人指控她企图用金钱操控艺术，但她本人从来没理会过这些声音，因为卖座的好评会证明她从不走眼。
而她最近投资的一位匿名作者的戏剧最近刚公演不到三场。这位作家的作品多以描写女性为主，戏剧的对白以细腻、婉约著称，但又不乏令人振奋的冲突与浪漫想象，无疑是戏剧艺术中的翘楚。而对于热衷在剧院内消遣的情侣，特别是感性的女性而言，这样的作品更易撩拨情爱的心弦——沙龙周刊评。
“幸好你答应了约会，今天这两张票我好不容易才弄到。”
希拉挽着卡昂的手臂，小心翼翼躲开剧院外周围爆满的人群。
“陛……您也需要抢票吗？”
“那当然，女公爵可不会因为是伊堡就给面子多发几张。”
两人仪态端庄地走到了剧院门口，检查票面后他们顺利进入了歌剧院。剧院的大厅也是众宾客的社交场，但是由于他俩一个假身份一个没身份，自然免了麻烦顺顺当当地进入到观众席候场。
希拉在伏海特的剧院也看过几场演出，但是那里很少有这么火爆的情形，而且她和莱维一般坐在楼上的包厢里，所以也很难身临其境去感受这种摩肩擦踵的热闹感。
而周围的宾客也皆着盛装，在这种环境下，希拉也理解了自己这身行头。
“不介意坐在普通席吧？我俩的身份坐包厢太引人注意了，在上面随时可能遇到熟人。”卡昂解释到。
“没有，我不介意。”希拉点点头，反正她也觉得没必要，下面反倒离舞台还更近些。
“借过一下……谢谢。”路过的人对二人说。
快要接近演出的时间，席位上找座的人渐渐开始多起来，而且大多都是结伴的男女一起。他们的位置在前排的中部，所以提前落座是个聪明的选择。希拉伸着脖子环视了一圈，观众席基本上是满座了，她又起抬头，发现还有两个包厢位置空着。
“快开始了，上面包厢还空着。”希拉悄悄在卡昂耳边说。
这个时候都还不落座的话，差不多就会被拦在外面了，这种一票难求的演出，包厢位不知道多稀有。
卡昂也看了过去。“可能有什么急事赶不上吧。”
“女公爵要是知道这样的客人缺席，会不会拉进黑名单？”
“不知道，下次试试？”该隐的眼睛看向舞台，复又校准手上的观剧镜，在调试完毕后递给了希拉。
希拉搞不明白他的思路。
“还是不要了。”她接过观剧镜，透过镜片往舞台看去。
此时，舞台的灯光完全暗了下来，一声提琴组长音压住了剧场的嘈杂人声，该隐低声说了句“开始了”，紧接着乐队就奏响的序幕乐曲。
《珀瑟妮之泪》
“啊，金发的女郎，你的名为春，是大地永恒的少女，生机永为你而绽放！”
“不，我美丽的女神呵！请远离那朵迷人的水仙，它会使你永受灾苦！”
“是什么？是什么从大地的深渊中醒来？噢！不！那是痛苦的深渊，是永闇的冥府！”
“丰饶神之女，大地的春神，是你远离了你的族人，是你诱使我来到你的身边，现在，我将带你堕入黑暗，你的反抗毫无意义，你的泪水更能激发我的欲望，来吧女神，成为冥界的新娘。”
“我的身心已俱疲，我的呼唤无法抵达幽暗的冥府，我的女儿，我的挚爱，为何你不听他人的劝告，执意将自己推向了深渊？”
“我们失去了春神，大地被死亡笼罩，我们的谷物与鲜花，什么时候才能重新生长？”
“快了！我会去寻我那愚蠢的兄弟，我会为子民带回春神。”
……
剧目的确就像时评所说的那样，不管从谱曲编排、词作、道具服装以及演员素养而言都是极佳的，从谢幕时的观众雷动掌声便知今晚演出获得的成就，不少在场的男士鼓掌之余还在安慰自己因感性落泪的女伴。希拉也看得很投入，期间卡昂几次转过头来看她，她都毫无察觉。她紧紧攥着观剧镜的手柄，生怕自己错过台上的每个细节，到最后甚至换气的节奏都跟着台上的演员们来。
看来这次选对了地方，卡昂想。
台上的演员们此时正在谢幕，他们两人也站起来送上掌声。
“怎么样？”
“嗯，非常非常精彩，”希拉看向卡昂，“我之前很少看到这样的演出！”
接着，卡昂就看到她漂亮的绿色眼珠又瞟向了楼上的包厢。
“楼上没来的人真可——”
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愣住了。
楼上两个包厢里也有人相继愣住了。
“希拉？”
“诺维娅？”
“尤恩？”
卡昂看到她的表情，也迟疑地向上看。
“——卡昂·诺辛勒斯？！”
楼上的诺维娅率先扶住看台，她一脸不可思议地将身体向台子外倾，不是身后的男人拉住她，她恨不得从上面跳下去。而隔壁看台的尤恩虽然也面露惊讶，但他也只是稍把身体往前倾，那个角度已经可以看见下面的希拉和隔壁探出半个身子不知名的小姐了。
希拉赶紧把头转了回来。“怎怎怎怎么办？真的都是熟人！”
“要走吗？”他问。
希拉心虚地点头。
她可不想现在被诺维娅抓到现形然后无间断严刑拷打！
至于尤恩……她根本不知道他会在王都，还没到那个时间，还没到可以和他正常说话的时间，现在更不是时候！
“别急，来。”卡昂护着她往两侧的通道走。但通道太窄，希拉总是不小心踩到了这个的鞋尖那个的衣角，此起彼伏的不满和叫喊跟着他们的撤离路线蔓延，好不容易从出口窜到大厅时，他们在楼梯的背后看到诺维娅从楼上提着裙子赶下来，卡昂赶紧拉住希拉，然后随便打开了靠墙的某扇门躲了进去。
门后的空间很窄，卡昂背身靠着门以防被突然打开，希拉则在他怀里认真听门口的动静，刚刚两人都跑得太急，连气都来不及喘。紧接着一连串高跟鞋的声音从门前跑过，不，是在门前停了一会儿才跑过，但是很快就被内场解散的人潮声淹没了。
这下诺维娅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找到他们了。
希拉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自己趴在他胸前，而对方也正低头看着自己。
“……抱歉。”她往后退了一步，卡昂也离开了门板。
房间堆了很多舞台用的杂件，为了不把注意力留在卡昂身上，她在狭窄的屋里左看右看，很快就被身旁的杂物栏里亮晶晶的东西吸引了，她用手拨开，是两个手持的半脸威尼斯面具。一个是做了掐丝雕纹还带了层黑纱网的黑色面具，另一个是素面裂纹的白色面具。她在自己脸上反复比划了几次，正准备问卡昂哪个好看时，却突然想到刚才的情形笑出了声。
“笑什么？”他用手杖调整了一下帽檐。
“刚刚我们跑那么急，不小心踩到好多人。”
她最终选了那个黑色面具覆盖在脸庞上，然后转身问卡昂：“请问这位先生，我们多久可以出去？”
“再等一会儿。”卡昂缓缓开口。
道具间堆满了杂物箱，他们之间也至多不过两三步的距离，他看着她面具后偶尔翕动的睫毛下，灵动的眼睛透过华丽的面具正目不转睛地注视他，但有时她的瞳孔仿佛没有聚焦，像是越过了他看到更遥远的彼端。
这诱使他朝她走了两步。
“你知道约会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嗯？”希拉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摇摇头。
“有人。”
咔！
门从外面被拉开了。
“——你们是谁？在道具间干什么？！”
卡昂早有准备，他直接揽住希跑离了那个小房间。
“原来可以从外面打开。”卡昂喃喃说了一句。
“哈哈，对不起！”希拉重新将面具遮在脸上，一边笑着回头朝那人道歉。
“该死的，把夜后面具还来！喂！——”眼瞅着两人直接消失在拥挤人群里，杂事已经找不到人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好好的剧不看跑来道具房亲热！”他咒骂道。
这都已经是他今天抓到的第8对了！还有没有章法了？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Chapter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