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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阮初一在脑海构思了片刻,舒云国被灭后,天下都知道秦霸国在各国之间的贸易古道都驻守着军队,但都没有办法。
      若是起义军有了这大杀伤武器,埋伏在秦霸国军队必经之路上……
      阮初一拍案叫绝,“真想不出天下还有这样的机巧匠才。小隐隐陵薮,大隐隐朝市。令尊隐于野,许是在等一个出世的明主。真想见一见你父亲。”
      可慕容南面露难色,“他不愿意,他甚至写了一篇文章骂我造反。”
      “……”
      “我想灭掉秦霸国,又不是因为自己相当皇帝,百姓对他们也很有怨言。”慕容南将檄文复述了一遍,大吐苦水。
      慕容父亲这篇檄文颇有些爱之深责之切的意思,长篇大段地洒了五百字父爱的光辉。慕容南一点磕磕绊绊没有地复述下来,可见读了很多遍。
      “指责我野心大、贪图权势。我回信后,父又指责我野心小。”慕容南在草地上抓到一颗石头,恨恨地握在手中,力量有限,没能握碎,“我真不知道我是不是我爹娘亲生的。我两岁学文、七岁习武,十二岁父亲就不肯让我继续在家里吃饭,非让我搬出去。然后我就开始一个人过活,当过小农也当过假和尚。
      见了许多人许多事,也曾为人打抱不平,后来才发现我一个人的力量不过是蚍蜉撼树。只有成为人上人,改变大环境,才能帮助很多人。
      父亲是很有才能,可他一直深居浅出,哪里晓得其他人的难处?居然把我想得那么不堪!”
      慕容南越讲越气氛,把周围的大石头扔完了扔小石头,扔完又薅草地。阮初一赶紧拉住他的手,拿出一方手帕给他擦,“好了好了,你看看你的指甲缝,都出血了。”
      擦净了,阮初一又从袖中取出一枚飞钉,“别动啊。”把慕容南的两只手攒在掌心,给他修指甲。
      慕容南看得心惊肉跳的,想收回又害怕收回手的时候被误伤,眼睛就干脆不看手,看阮初一的脸。
      阮初一叹了口气,“你都把你的秘密告诉我了,我也告诉你我的真名吧。我真名叫阮初一。”
      “阮……是舒云国的国姓。”少年瞪大了眼睛,听天书一般惊异。
      “正是你想的那样……我一出生,就被父亲视为不详,幸而有贵人相助,捡了一条小命。从小在山鬼师傅身边长大,也没有想着要继承武林盟,可是有些责任是很难推脱的。
      我不可能一走了之,然后看着江湖上我认识的那些叔叔伯伯嫂嫂姐姐为了争夺这个盟主之位,卷起一场腥风血雨。
      如果你站在秦堪的位置,你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成为第二个秦堪。不当皇帝,把权利拱手让人,如何又保证下一个君王不成为第二个秦堪?当你的国家国富民强,别的国家或害怕或眼馋,又是新的战争。”阮初一吹了吹修好的一只手,慕容南指节修长,骨骼分明,过两年身高还要再窜一截儿。
      南方的冬天几乎不下雪,但空气中湿冷如绵绵细针要钻到骨髓里。阮初一的内功踏实,丹火旺盛,尽管穿衣单薄,手掌在冬天仍然一直暖和。
      相比之下,慕容南的掌心微凉。
      阮初一挠了挠他掌心,“徒弟,打明天起跟着为师练功吧,治一治你这掌心发凉的毛病。”
      慕容南缩了缩蜷起的手指。
      ……
      腊月初至正月初是阴历十二星座的星纪,而后是玄枵。
      阮初一是正月初一生人,一问才知道慕容南是昌平四年腊月廿四生人,比她还要大一个月。
      在天下不是六国割据,而是二十个小国的时候,战争没那么多,人们爱好和平,各国约定了腊月不出兵。
      人们在腊月廿四这天穿白袍、戴素花,不用丹红,傅粉描黛,邻友亲人聚会,祈祷在外出征的家人可以平安归来,将这一日叫做定安节。
      后来打破了腊月不出兵的约定,但这个习俗还是保留了下来。
      定安节,白色染满了天地之间,素净雅致的颜色,和平而安详。
      身着白衣、戴白花的年轻女子,纯洁无瑕、薄弱蝉翼,在定安节更添了一份天然去雕饰。
      晚上的篝火晚会,有少年用白色的玫瑰花向连弱表白,被连教头罚去跑圈。
      白色的花朵种类不少。
      出嫁的女子会在头上别一朵茉莉花,代表自己等待丈夫归来的、矢志不渝的爱。
      未出嫁的女子可以选择不戴花,连弱听说阮初一曾经是个公主后,问东问西,一直撺掇着她扮一下宫里娘娘的模样看看。
      阮初一就按她见过的二公主的娘简单梳了一个髻,连弱见了觉着跟普通夫人的发型一样,显不出尊贵,捉弄着改了双刀髻。
      阮初一惯常就束发别簪,在江湖伪装男子,对女子发型毫无研究,很是羡慕连弱手巧。
      阮初一讨教了一番,依着铜镜给连弱也编了双刀髻。
      美丽的发型削弱了锐气,叫好些少年都认不出平日里罚人不眨眼的连弱教头。
      阮初一做不出小女儿态,和慕容南干站着,看连弱在一群少年中受欢迎的样子,也很开心。
      有些人美而不自知,配着芊芊白衣,双刀髻两把“望月刀”直入云霄,若再添一根飘带,好像人要飞起来,羽化登仙了。
      慕容南探手,抓住了白色衣襟的一角。
      阮初一有些不好意思,“好看吗?是不是很奇怪?还是连弱梳着好看。”
      “你比她美。”
      阮初一只当他在安慰自己,看看连弱,再看看自己,“嘴很甜,但明天的早训不能免,今天不许玩太晚。”
      “是——”慕容南在地上铺开毯子,又从其他人的烧烤架上抢了两把羊腿。
      远处有男人们一起合唱,声音传到一处,便有一处对着干似的用更大的声音唱回去。
      阮初一得趣地哼着调调。
      慕容南看着她空空的头发,微微张嘴,抓了一下毯子,然后撇开眼。
      “你喜欢白玫瑰吗?”
      “白玫瑰啊……比起稀有罕见的白玫瑰,更喜欢浓烈热情的红玫瑰。”阮初一向后一倒,上半身砸在柔软的草地,“总有一日,我希望,所到之处不再尸殍遍地,荒地里长满漂亮的玫瑰花。人们每天笑语嫣然,百姓生活没有迫害,我们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去看,去见证。
      说起来,你们起义军的名字也太随便了,不如改叫定安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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