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涩》请叫我cc

7、第 7 章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今天不是举行宴会吗？你都不进去吃点东西？”
　　“姐姐...姐姐，我好难受，我好热...”
　　“你不舒服吗？真没意思。”
　　“好像是个柔弱的小姐呢。疏影那群人实在是欺人太甚，就算不肯把叶倾那丫头送来，也不要送这个个木丫头来啊。城主，我们杀了她吧，然后去攻打疏影。我都好久没打架了。成天不知道做什么好。也是时候练练了...”
　　“姐姐，你在哪？怎么不回来救我？”
　　“你把她送到易妍那里让她帮忙看看，怪可怜的。”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我不需要你报答，那么多人抢着为我出生入死，根本就不差你一个。你若真想报答我。嗯...让我想想，你那么可爱，做我的玩具好了。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不许反抗，也不要问为什么，明白了吗？”
　　他漫不经心地笑着，而我，在一旁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十三岁的我，瘦瘦小小的，力气也不大，又笨手笨脚的做不来什么苦力活，能报答他，自然是好的。我可以做玩具，就像姐姐送我的那个漂亮的木偶娃娃。说实话我长的并不是特别漂亮，只有眼睛黑黑的，亮亮的。长长的睫毛扑闪扑扇的。所以让我做那么漂亮的木偶娃娃，我是很开心的。

　　洛儿，跳舞给我看好吗？易妍教了你那么久，那些动作你都记到心上了吧？
　　洛儿，过来，坐到我身边来，给我锤锤脚好吗？骑了一天的马，我都快散架了。下次我打猎你陪我去吧...
　　洛儿，多吃点，你看你那么瘦。我可不想让外人看见，还以为我克扣你的饭钱。
　　洛儿，城里的这些女人，就爱无事生非，乱嚼舌根，你没事别理她们。还有那月妃，谁让你管她喊姐姐的？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你是我一个人的，就她也配让你管她喊姐姐？那女人以后你看见了记得给我绕道走，没事别给我瞎掺合。
　　洛儿，易妍说你在医术上很有天赋啊，以后你就跟着他学医好了，然后给我一个人瞧病。至于那些人有个小病小灾的，叫她们别来烦你，你又不是她们的使唤丫头，凭什么一生病就跑来打扰你？下次再让我看见谁跑你屋里，非打折她的腿不可。

　　梦里全是他的声音，他心无城府的笑，他宠我疼我的场景。
　　然后画面回转，他深情地看着我。洛儿，让我一辈子守在你身边好不好？不管从前如何，不管你的家人曾经对你是好或不好。他们不疼你，我疼你...

　　他们不疼你，我疼你...
　　梦醒后我泪流满面，为什么每次我认为自己快要接近幸福的时候。上苍都会毫不留情地打碎我的梦境，然后告诉我，这是谎言呢？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什么都不会的女人，你以后别在出现在我的视线。你不要傻傻地以为我是真心对你，我烁言飞有那么多女人，个个都对我唯命是从。你当初吸引我，不过是因为你特别傻、特别笨，让人忍不住就想逗逗你。而现在，我腻了...
　　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少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恶心我。我看着你就讨厌。若是你真不喜欢这里，你就给我去黑风林里面好好反省反省。这段时间你是太过舒坦了，都忘记了自己是谁，那个地方荒无人烟又黑漆漆的很适合你。

　　“你这个贱人，你也有今天。我早就跟你说过城主有很多女人，偏偏你不知廉耻。仗着前段时间城主宠你就作威作福。现在你好日子也到头了。黑风林可是个好地方...你到了那里才能体会什么是人间地狱。”
　　月妃狰狞地笑着。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匆匆扫过，然后抬起冰凉的手指轻抚我的脸。
　　“这么些天，你倒是出落得愈发水灵了。令我不得不防啊！”她的声音徒然拔高，“可是我讨厌你这张脸，讨厌你这副装得天真无邪，楚楚可怜的样子。”她从袖中抽出匕首。“不过我忘了告诉你，城主最不愿见得就是那些丑的要死的女人。只要我划花了你的脸，他就再也不会允许你站在他的身边了...”

　　“不，不要...我已经没有都没有了，你不要这样对我，不要毁掉我的脸...”我哭泣，哀求，却毫无效果。
　　这张脸，本就不该属于我的。在多年以前我还是丑姑娘的时候，姐姐是疏影最美的女子。凌翊也是在看见了她的脸以后，生生地停下了脚步。那样的绝世容颜，本就该令人驻足。而我从未想过，随着年岁的增长，我居然也可以拥有一张与姐姐有三分相似的脸。记得那时我甚至会偷偷窃喜，若是顶着这副容颜去见翊，就算他不会爱我，多少也会有点欣慰吧。毕竟那个他要照顾的孩子，也悄然成长了呢。
　　只是...
　　摘下脸上的面具，我伸手习惯性地抚摸右脸上那些纵横交错的疤，就算我后来的容颜愈发俏丽，甚至比起当年的姐姐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依然摆脱不了成为丑女的命运。不过，也好。像我这般心肠狠绝的女人，就算拥有了绝世容貌，也只是为祸人间呢。
　　“叶姑娘...”那个讨厌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我微敛心神，“什么事？”
　　“在下看今日月色姣好。可惜无人共赏，若是姑娘也无心睡眠，可否出来一同赏月？”
　　莫名奇妙的爱好！我暗自腹诽着。却不由自主地披衣而起，拉开了门。
　　见我打开门，他唇角的笑意愈浓，眼神却在看清我的脸的那一霎那变得复杂。惊艳，不可置信，然后变成看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怎么会是你...”他的语气带着莫名的伤感。我撇撇嘴，“什么怎么会是我？”
　　他的眸色由深及浅，再由浅变深。最后恢复清明。
　　“原来叶姑娘是个绝世美人呢。”
　　“我可不会认为你这话是在夸我。”
　　我上前两步，越过他。双手撑着栏杆。抬头，才发现其实天上并无月亮。
　　“你果然和他一样。”一样的，连说谎都不会眨眼睛。
　　“谁？烁言飞？你可真是太抬举我了！”他轻轻一跃，蹲在栏杆上，丝毫没有一个王爷该有的样子。
　　“不过他可不会像你一样不顾形象的蹲在上面。”我不自觉的咧开嘴，笑得开怀。
　　“其实你心里还是有他的，但既是如此，又何必要去憎恨他，打击他的同时让自己也受到伤害呢？”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月色下他的脸带着一丝妖异和蛊惑，但他的眼，却是我前所未见的清澈。清澈到，甚至没有办法去揣度他的用心。
　　他是巴不得我跟烁言飞反目的吧，毕竟他的仇敌越多，对他们而言越有利。但他这般看似苦口婆心的劝诫，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试探我对烁言飞的恨是真是假？都是安逸王处事随性，胸无点墨。如今看来却并不是事实。也对，他在短短的几年内就能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就算手下能人志士多，做大决策前总归要他拿主意。看来这个看似放荡不羁的安逸王，心思缜密不可小窥。
　　“他抛弃过我...”我暗自观察他的反应。“我的脸，就是他命人毁的。我的人生，也是被他毁的，若要我不恨他，我办不到。”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但琳知道的东西，想必他也全部知道，甚至，知道得更多，更详细。在他面前，我不能说太多谎话。

　　“你这样，累不累？”他的声音微微带了丝慵懒，听上去让人沉醉。“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面具下。你脸上戴着面具，可是心里却是戴着更多的面具。久而久之，你就会连自己的心是什么样子，都听不到了呢。”
　　我偏头过去看着他，不语。
　　“其实你是个好孩子，何必要硬装出一副大坏人的样子？你把自己弄得一身是刺，伤害敌人的同时不也伤害了真正关心你的人吗？”

　　“我也想，做个好人呢。可是上天似乎都不肯给我这个机会呢。烁言飞用毒药牵制着我，我离不开他，也报不了仇...”

　　“我会帮你解毒。”他的眼睛漆黑，“你可以重新开始，离开他，然后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情。”
　　他盯着我看了片刻，“但首先，你要告诉我他银卫的情况，不然就算我帮你解了毒，你也逃不掉。”

　　我的嘴角弯出一个漂亮地弧度，“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