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你是来自世界的吻》罗西尼

24、二十四

　　花音从狐狸那里听过，她知道【书】是什么，是可以把上面所写的内容化为真实的宝物。母亲想要在【书】上写什么，这个问题她几乎不用思考就能得到答案。

　　她感觉自己裂成了两半，理智告诉她应该选择粉饰太平，母亲行事自有其道理。可是，此时此刻，在一场时间不长但却痛苦万分的斗争之后，她对另一种感情让步了，她已经无法克制这种感情。

　　“为什么？”花音问。她的脸色愈发苍白，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惶惑地望着佩德罗。她不想知道答案，问完后就立刻转身飞快地跑回房间。

　　佩德罗听到了门被反锁的声音。“你不担心吗？”她转身问悦子。同时忍不住思考自己应该在这场大戏里扮演什么角色。

　　悦子似乎正要站起，但不知道为什么又了回去，保持着一开始的优雅坐姿。

　　“她是个很理智的孩子，很快自己就会想明白的。况且，”悦子看上去毫不担心，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她们才认识了一天，能有多深的感情，也不是很什么特别的朋友。下午的绘画课我会让朝仓带上他的学生，有人作伴她就不会闹了。”

　　“你没有全程监控？”佩德罗问，如果悦子听到了花音那些关于中岛敦的话，不应该给出这样轻蔑的反应。

　　“有这个必要吗？”悦子反问。

　　这个态度绝对是火上浇油。至少佩德罗此刻真得气得不知道说什么。

　　她一直担心花音迟早会因为什么事都憋心里压力太大抑郁了或者怎么样。其实她怀疑过花音的昏迷会不会是因为这些压力造成的。今天花音这么好的状态让她开心极了。本来以为是悦子终于想通了，终于不再被爱人的死亡禁锢，可以重新前进了。

　　现在看来，她知道自己完全想错了。

　　“下午的绘画课先暂停吧。”佩德罗深呼吸几次让自己冷静后，开口建议道。

　　“花音喜欢画画，”悦子拒绝了她的提议，“她在画画时总是很开心。”

　　佩德罗真的是无奈了，这方面你倒是很清楚啊。

　　悦子不认为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好，如果是她的手下敢对她摆出这样一副内心疲惫无可奈何的表情，早就被她开除了，但是佩德罗又不一样。所以她选择眼不见为净。

　　悦子直接对佩德罗下了逐客令，“你该走了。”

　　悦子明确了态度要赶人，佩德罗也找不到理由留下。

　　到了门口，佩德罗却突然停住。她没有转身去看悦子的反应，只是平静地开口，“悦子，我一直没直白地说过，你是我的朋友。”

　　“家里催了很多次，让我快点回西班牙。但是我想和你做朋友，要是我回去了，你绝对不会来看我。所以我只好留在这里，应聘花音的语言老师，每周把自己送来让你看看。”

　　“不管怎么样，悦子，别做自己会后悔的事。”

　　这是继夏目老师之后，第二次有人对悦子这样说，别做自己会后悔的事。悦子轻轻闭上眼，这一次依旧没有给出答复。

　　佩德罗说完就离开了，别墅的花园阳光灿烂，花朵绽放。她实在放心不下花音，摘下了其中一朵正在盛放的美丽的花，用异能送到了花音的房间。

　　花音看见了那朵花，把它抓在手中，望着它揉皱的花瓣，眼睛骤然间停住不动了，眼里闪烁起泪光。

　　“小崽子？”对刚才楼下的对话一无所知的狐狸放下手里的焦糖布丁，跳到花音怀里，轻轻舔舐起她的眼泪，“我可以知道吗？”

　　花音抱住它，轻声说，“小狐狸，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当你在抱怨没有鞋的时候，有些人还没有脚’？”

　　“你觉得自己太贪心了，是吗？”

　　“我喜欢画画。母亲觉得我没有才能，还是给我请来了优秀的老师，准备了充足的工具。学艺术是一件很费钱的事。比起因为金钱原因无奈放弃梦想的人，我真的非常幸运。但我却一直觉得，上绘画课不开心。”

　　花音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狐狸的毛发，狐狸也乖顺地任她抚摸。

　　“只要在她看来是有益的，她都会让我去做。她为我构建了相当优越的生活环境。但我却依然不知足，我奢望着她可以像一个真正的母亲。我还想要爱，还想要朋友，还想要自由。”

　　“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当然不是，”狐狸伸出爪子揉揉她的头发，“正相反，没有鞋的人的痛苦也是值得关注的。你所有的感受都是有道理的，都是重要的，尤其是这些灰暗的感受。”

　　“你不觉得，比起那些为了衣食住行发愁的人，我太矫情了吗？”

　　“花音，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人们的感受并不互通，人和人之间的痛苦是无法用某一个统一的标准来衡量比较的。对你而言，这些无处安放的痛苦真实存在。”

　　“我不保证我能理解你，”狐狸低下头，看了眼被揉皱的花朵，“但你说的所有话，我都会认真听。”

　　花音对狐狸讲起了自己刚刚偷听到的事。

　　在讲述的过程中，狐狸感到有液珠滴在它的身上，被泪水湿润的毛发却灼热地仿佛在燃烧。

　　“下午会有讨厌的人来，”花音把头埋进了狐狸的皮毛，佩德罗老师将这个消息用花朵传达给了她，“我不想和她一起画画。”

　　“那要逃跑吗？”狐狸提议，“我们去找你喜欢的人一起画画。”

　　花音摇摇头，脸颊在柔软的毛发里蹭来蹭去，“你能帮我拿一下桌上的手机吗？”

　　狐狸也只好惯着她。

　　中岛敦还没有配手机，花音的消息都是发给太宰治的。她一共发了两条。

　　第一条——
　　太宰先生，我不知道您的谋划是什么。但是请小心我的母亲，注意敦的安全。

　　第二条——
　　太宰先生，这条请转告敦。我需要向他道歉，也请求他不要忘记他所认识的花音。

　　消息的字数不多，花音很快发完了。她将手机扔回一边，重新抱起狐狸，“我们去下一个世界吧。”

　　“现在？”

　　花音看了眼桌上被咬了一口的焦糖布丁，重重地点头。

　　“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