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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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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
火蛇吞吐,U盘顷刻间化为灰烬。
林皙宁捏着下巴,目光罕见有几分闪烁。
关于凶宅肯定有不少故事,只是她暂时没什么心情探索。
“为什么?”
将此事上报给真正的赫连雯,果不其然遭到对方的追问。
“不想往下调查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见她笃定,赫连雯抿了抿唇,不再言语。
总之,要接受一个同伴离开的事实,多少需要点时间。
林皙宁显然没有这份顾虑。她捋了捋头发,神色淡淡,“下一张电影票,还有多久?”
“这个恐怕因人而异。”
赫连雯斟酌着语言,没有第一时间给出肯定的答案。
在她看来,一般人对于恐怖电影是避之不及,鲜少有主动送上门的存在。
仅林皙宁在的这段时日,打破的常规已是太多。
更不要提这次,还有一名同伴死去……想到这里,赫连雯不禁长叹一口气。
她与云千雁的羁绊不算深,如今对方惨死,自己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谁知道下一部影片中,遇到“开门杀”的会不会是自己?
“你不害怕吗?”
迎着少女略显冷淡的目光,赫连雯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害怕?”
林皙宁重复一遍,又加上个“为什么”。
“唔,你不怕死吗?”
话题不经意触及到生死。
“还好吧,反正活着也是活着。”林皙宁面无表情,“我之所以想继续参与影片,是因为一点私人原因。”
——雨洛。
对方又一次救了自己。
但对于林皙宁而言,她有太多事情想问对方,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虽然不明白雨洛为什么会出现,但只要知道对方以某种形式存在,她就很高兴了。
甚至是欣慰。
“其实,如果你很想参演的话,我这里有一个名额。”
赫连雯吞吞吐吐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什么电影?”
后面的话不需要再问。
林皙宁拿着血红色的电影海报细细端详,半晌都未出声。
“凋零”。
这两个字是用她看不懂的符号书写,只有右下角有一行小小的中译。
“凋零。”
她低声喃喃,琢磨这两个字的隐藏含义。
花朵凋零,生命凋零……还有什么可以用上这个动词呢?
“名额还能给别人吗?”
她问道。
“正常情况下不能,但是我有一件特殊道具,可以跟人交换。”赫连雯言简意赅地解释。
“这样啊。”
林皙宁耸耸肩,沉思片刻,“好,我答应换。”
她看得出来,赫连雯并不是执意要自己去这场电影,自然也谈不上对她抱有什么坏心思。
相对地,影片中,生死全凭个人。
她也不是有百分百的信心一定能活下来。但无论如何,林皙宁都明确一件事:若是逃避,她十死无生。
遇到死亡危机是迟早的事。只不过对于她而言,如何破局才是关键。
想着想着,心中莫名有些许澎湃。连带着沉寂许久的右眼也开始隐隐发热,她能听见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剧烈响动。
“好。不过,你要不要休息一阵?”
赫连雯正要拿出电影票,忽地想到什么,迟疑了一下。
“给我两天时间就好。”
林皙宁并非急性子,缓声道。
于是,下一场影片的有关事宜就这么愉快地敲定下来。
……
接下来两天时间,林皙宁又跑去村落一趟,在墓前认认真真上香。
之后,她又安静地在家待了一下午,到影片即将开始的一小时才施施然出门。
整条街都很安静,也许是夜幕将至,看不到什么人烟。
她裹紧风衣,逆风而行。
“哗啦啦——”
几张小广告从她眼前刮过。
林皙宁伸出手,随意拦截一张。
“花店招聘……”
她挑了挑眉,将其塞入口袋。
而在她右眼的视界中,那些随风飘扬的小广告如同被熏了一层黑边,徐徐燃烧着。
用“燃烧着的煤炭”来形容,也许更加贴切。
林皙宁摇摇头,神色没有太多变化。又或者,她奇怪的事情见多了,这点异常还不足以让她表露出惊讶。
只是有一点。
她扬起头,目光如笔直的利剑,穿透厚厚的云层。
露天电影院。
她看到乌云在有条不紊地聚集,黑压压,俯瞰众生,直到最后一丝光亮都被隐去。
“噼啪。”
雷电划破天空,细雨如丝,淅淅沥沥下落,淋得地上、身上都是。
她捏着电影票,脚步不停,径直走入露天影院。
“噼啪,噼啪。”
幽蓝色的鬼火突兀升起,把她手心里的票券燃得粉碎。
“吱嘎——”
沉重且布满铁锈的大门缓慢为她打开。
林皙宁习惯性地按压下右眼的穴位,大步走入,而大门也在她身后重重关上。
“砰”一声,震断了雨丝,也惹来了雷电。
一时间,天空阴晴不定,雷声滚滚,映出刺眼的青白。
林皙宁在中间落座。
没有伞,也没有雨衣,她全然不在意自己被淋得如落汤鸡般,头发全部湿答答粘在脸上。
哪怕下三天三夜的暴雨,她也不会有太多情绪波动。
离奇的是,除了水汽凝成的湿意外,她并没有产生任何寒冷的感觉。相反,坐在雨中,内心升腾起一丝古怪的安宁。
“叮咚——”
来了。
林皙宁眨眨眼睛,用手抹去眼角的雨水,透过雨幕望向虚无的前方。
漆黑的大屏幕并没有如她所想那般亮起,连闪都没闪,静静地伫立着,如同一位沉默的观众。
“刺啦。”
那一刻,林皙宁忽然想起海报上面的图案。血海中,花海摇曳,红色妖娆如曼珠沙华。
美丽,又满是死气。
电光火石间,林皙宁似乎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了。
凋零。
她沉吟,口中反复咀嚼着两个字。
若是现在不想,她不知道待会自己还能不能以人的身份思考。不,确切地说,连能不能有意识都是个问题。
“叮铃——”
飘渺的铃声渐进。
与此同时,林皙宁觉得头顶传来一股吸力,把她往上拽。
双脚离地飘起的刹那,她发觉自己居然还稳稳地站在地上,一动不动,比雕塑还沉寂。
“啪嗒。”
是什么掉了?
她已然听不分明。因为这一刹那,她整个人都发生了惊人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