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罗生 ...
-
罗生醒来时一脸懵。
他只是难得的能休个假，喝了太多酒当场倒在宴席上，模模糊糊睡着了而已——
罗生蹲坐在地上，看着身边的废墟思考鬼生。
对没错，罗生当然不是人，虽然自称鬼族，但他其实也不是鬼，最直接的体现就是他现在是一只红色狐狸的模样。
罗生，雄性，四百零一岁，狐族和鬼族的混血产物，目前担任冥界往生部职员。
所以怎么会掉到这种地方？
罗生试着变成人形，结果是相当令鬼尴尬的——做不到。
不过——
红色的狐狸有着火一样的皮毛，体型迅速膨胀，数秒内就变得有一艘小型私人游艇那么大（大概长十米宽六米的样子，不是方形）。
好在法相还有用。
“咕——”
啊，好饿。
不远的地方隐约传来野兽的吼声。
“吼——”
狐狸耳朵动了动，这声音的主人听上去气血很足的样子，味道应当会不错吧？
罗生虽然体型大了些，但仍然轻盈地像只蝴蝶。他踮起脚尖跳跃，仿佛一道火焰划过寂静的废墟，直奔声源……
亚萨帝国第二军团，S-001号巡逻舰。
卫斯理·卡蒙移开面前的光屏，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脚边的白色犬型生物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小腿，又软绵绵地趴伏下去，白色的耳朵耷拉在头顶，一副不太有精神的模样。
“还是不舒服？”卫斯理俯身把它抱到腿上，摘下右手手套揉了揉它的头，“抱歉，我找不到精神波频同频者，连累你变成这副样子。”
“呜~”白犬呜了一声，抬头蹭蹭他的手心。
“报告！”
“进。”
“大校，C-031号行星发现异常精神力波动！”进来的人是卫斯理的副官，少校费尔德·亚奇。
“让第一小队下去。”
“是！”
差不多到了午餐时间，卫斯理抱起白犬，走出指挥室的舱门，经过主控室时忽的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卫斯理看向忽然支起耳朵挺起上半身的白犬。
“嗷呜——”白犬突然嚎叫一声，从他怀里跳出来，跑向与太空相通的舱门，然后用爪子急切地拍舱门。
“芬里尔？”
“嗷呜嗷呜——”
卫斯理倒是可以通过精神链接明白它想下去的急切心情，尽管他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一向冷淡的芬里尔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费尔德，带上A组，跟我下去。”
不等费尔德回答，卫斯理快步走向舰艇后半部分的飞行器储存舱。
白犬立刻转头，奔向飞行器储存仓，快得仿佛一道白色光影。
卫斯理下令舰艇悬停，核准刚才发出精神波动的坐标，为小型侦察舰着陆做准备。
C-031号行星。
罗生一只爪子摁在虎形巨兽头顶，丝毫不管那个体型比自己大了将近一倍的家伙怎么挣扎。
淡蓝色的火焰从他爪尖逐渐蔓延至巨兽的整个身体，隐约可以看见灰色的烟雾在火焰中扭曲挣扎，最后被完全吞噬。
罗生满意地收回爪子，再次变小，满足地清理爪子。
果然是造过杀孽的灵魂，味道不错。
“嗷呜——”
罗生蹲坐在虎形巨兽头顶，看了看飞奔过来的白犬。
“嗷呜~”白犬吐出舌头蹲坐在前方，浅蓝色的眼眸显得格外兴奋，当然这点从它摇个不停的尾巴上也能看出来。
罗生有些好奇地从上方跳下来，歪头看那头白犬。
卫斯理和他的下属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费尔德敢发誓，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家上司精神体如此全力以赴地表达友好，他绝对看见自家上司嘴角抽搐了一下。
“芬里尔。”卫斯理咳了一声，喊了白犬的名字，并向它走过去。
说实话，卫斯理从它度过幼年期后就再也没见过它摇尾巴，还是这么——额，欢快地摇尾巴。
罗生抬头，吓了一跳。
卧槽这么白怕不是个鬼？
这颗行星目前处于夜间，而作为家族中极少数的白化返祖者，卫斯理这个时候白得仿佛要发光。
“你好。”卫斯理浅蓝色的眼眸正对上罗生那双琥珀色的狐狸眼。
罗生给自己施了个解语咒。
可惜，没什么效果，还是听不懂。
作为往生部的职员，罗生平常要协助处理的公文数不胜数，其中自然包含各种族的独特语言或者不同地域的方言，所以解语咒必不可少。
解语咒生效后，施咒者可以直接获得文字或语言的含义，虽然偶尔会有一些不合语法的词语拼接，但并不太影响理解。
但这种听到乱码，了解到的信息还是乱码的现象还真是头一回。
“吼呜~”于是罗生很草率地抬起右前爪挥了挥。
“芬里尔，试试和它沟通。”卫斯理皱了下眉。看起来语言不通。
罗生听见那个白得像鬼一样的的男人说了什么，然后他面前的大白狗就开始嗷呜嗷呜地叫。
行吧。
罗生叹了口气，现在看来只能试试看用和魂体交流的方式和眼前这只魂体大白狗交流了。
卫斯理看见那只狐狸颇为人性化地侧过头做了个叹气的动作，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翻了个白眼，然后抬起右前爪搭在芬里尔肩上，隐隐有浅蓝色的光从皮毛相接处发出，然后狐狸收回爪子。
“喂，大白狗，听得懂吗？”
卫斯理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所以要试试精神交流？
“听得懂。”
“嗷呜~”听得懂啊~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不过罗生显然无视了卫斯理的那一声。
“这是哪儿？”罗生嚎了一声。
“C-031，你是本地住民吗？”芬里尔眨了眨浅蓝色的眼睛，货真价实卖了个萌。
“……你属于哪个国家。”罗生沉默片刻。行吧，这里绝对不是冥界。
“亚萨帝国，第二军团。”芬里尔相当坦诚地回答。
“……种族？”行吧没听过的国家名，看来也不是自己负责的人界分区。
“我是主人精神体，种族应该是因纽克狼。”芬里尔晃了一下刚刚放下的尾巴，回头冲卫斯理嚎了一声。
虽然乍一看好像是大白狗，仔细看看这家伙好像还真是个狼。
“那就是你主人？”罗生抬头看向卫斯理。能让狼族（虽然好像是幼崽）认主的家伙啊……
“是啊，刚刚他有和你交流来着，你没听见？”芬里尔嚎了一声。
“他能通过你和我交流。”罗生得到结论。
“所以，你现在可以和我交流了吗？”卫斯理俯身抱起芬里尔，居高临下地看向罗生。
罗生咧了咧嘴，几步跳回刚刚被杀死的巨兽尸体上，居高临下地俯视卫斯理。
“喂，人类，你的名字？”罗生没有开口，完全交付给精神交流。
“卫斯理·卡蒙。阁下呢？”卫斯理意识到对面那只狐狸——或许是个未知种族，拥有不输于人类的智慧，并且有奇特的交流方式。
“吾名罗生。”罗生忍不住挺直背蹲出一个颇有（他以为的）颇有威严的姿势。
卫斯理忍不住用力撸了两把芬里尔。
那只狐狸胸口——不对是全身的毛看上去手感都应当不错的样子，好想揉一下试试……
“那么，罗生先生考虑跟我回去吗？”
精神交流，特制精神同频率极高的生物通过精神波频交流的特殊交流方式。这种交流方式成功有两种情况：第一，类似默契性质、心有灵犀，天生精神波频接近；第二，一方精神强度和稳定性及高，主导双方进行交流。
自数万年前人类离开母星地球，在其他星系扎根后，所有含有人类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变异，具体体现在体能等各个方面的变异。
科学家定义了“精神内域”“精神力强度”，用来描述生物在大脑方面的变异，并得出了“精神内域稳定性”对于生物神志清醒等各个方面的影响。
尽管多年来不同的精神稳定剂不断问世，但精神波频相近的生物互相稳定精神内域，或者精神力较强的生物对精神力较弱的生物进行疏导，还是最有效最安全的方式。
作为曾经的帝国第一军事学院作战指挥系首席，卫斯理并不觉得随便什么生物都可以强制和自己进行精神沟通。
所以不管是哪种情况，罗生都算得上一种战略性资源——维持高级军官精神内域稳定性的潜在特效药。
——当然也有他看上去毛绒绒手感应该会很好的原因……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罗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