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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温仪&债主】(捉虫) ...

  •   01

      宁安在训练基地时,一向是二十四小时全封闭军事化管理。每个月月尾,才有那么一两天外出的机会,被圈的狠了,难免养成个出门爱看热闹的性子。

      她听说有年轻貌美女子在“卖身”,兴致大增。

      仗着自己穿的是男装,带着几人从人群里挤了进去。

      抬眼一看,啧啧,被围的水泄不通的正主,真是个美人!
      不过她和宁安想象中的却不太一样。

      宁安本以为,能上演这种苦情戏码的,必定是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娇弱小可怜。

      可眼前这位,一身黑色劲装,梳男子发髻,手持宝剑,五官生得十分明媚,带着一股子英气。

      这也就罢了,女子脚边的告示,比她这身装束更令人咂舌。

      【今有温仪,年十八,晋州人氏,自小精于武道,熟读兵法。因家道中落,亲者卧病,遂自愿卖身,甘为护卫。】

      另有一行小字作记【皇亲贵胄者不卖;当官做宰者不卖;为富不仁者不卖】

      宁安好信儿捅了捅身边一个卖瓜子的小哥。

      “劳烦您,这姑娘开价多少?”

      那人一边摇头一边伸出一个巴掌。“说出来吓死您,五百两银子呦,寻常百姓几辈子加起来都赚不来这些银钱。”

      宁安了然,难怪围了这么多人。
      大姑娘卖自己不少见,卖得这么高价,还附加这么多限制条件的可不多。

      她从隔壁抓来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朝着身后吩咐:“付钱。”

      那小哥看宁安带了随从,知道不是普通人家,有心巴结,遂又攀谈起来。

      “说起来,这女子也是可怜。”

      宁安竖起耳朵听。女人,都是爱八卦的。

      “这温仪本是官宦之后,要不是家中父兄犯了事,也不至于大庭广众抛头露面自卖其身,管怎么说,也曾经是大家小姐呢……”

      宁安好奇:“她父兄是什么人?犯了什么事?”

      “公子是外地人吧?这温姓,在咱们夏国可不多见。”

      宁安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您细说说。”

      “这女子,是前左相温昀升的幼女,其父为官多年,官声一向甚好,却在去岁,因长子误伤了贵妃娘娘的娘舅,遭人弹劾,丢官罢职,从此门庭零落,家中男丁全都死于非命,女眷也被逐出府邸,零落成泥。”

      宁安跟着唏嘘了一下,原来是得罪了权贵,不觉也替那温小姐感到可惜。

      “十三娘,你身上有银票吗?”家丁肯定拿不出五百两之数。

      十三娘杏目一瞪,“你这是要做什么?”
      别说她没这个闲钱,就算有,也不想跟着宁安瞎胡闹。

      宁安想法其实很简单。

      她眼下在七王府,身边不是夏禹州的人就是魏国的人,没一个能真心相信的。
      遇上这么一个要出身有出身,要武艺有武艺,且长得如此好看的奇女子,她非常动心。倒不一定真的花钱买了她,能帮她一把,结个善缘也行。

      正这时,人群被突然出现的一拨儿打手装扮的青衣人驱散。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从一顶青毡小轿上掀帘下来。

      “温大小姐,许久不见了。”

      那男人弯腰作揖,却因为身形圆润,略显滑稽,脸上的横肉让笑容愈发猥琐。

      温仪似乎很不待见那人,也不应声,只收起脚边的告示要走。

      那人仗着脸皮厚,伸手去拦。
      “听说温小姐喊价五百准备卖了自个儿,某不才,愿意做那买家。”

      宁安脑子里回想着欺男霸女的反派角色,就是这副嘴脸。

      “小哥,这人是谁?”宁安继续向瓜子哥求教。

      “这人是筒子巷赌坊的老板,姓金,善于敛财,旁人都叫他金元宝。”

      “哦。看这意思,他是打算买了温小姐做个女护院?”

      瓜子哥一脸讳莫如深:“那可未必,谁不知道,这金元宝出了名的爱美色,家里外头养着,有名分的,就十好几个。”

      宁安听到这里,不再犹豫,将手里瓜子揣进腰间荷包,又正了正衣衫,向前一步迈了出去,站到温小姐与金元宝面前。

      “这位兄台来的不巧,温小姐方才已经允了卖身予我。”

      姓金的和温仪闻言不约而同看向宁安。

      温仪的目光带着揣测,那金元宝就纯属是愤恨。

      “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愣头青,出门前没看黄历是吧?毛都没长齐也敢和我金二爷抢人?”

      宁安自动无视金姓反派,转而含笑对上温仪:“温小姐久等了,不若随某去隔壁茶肆详谈。”

      温仪许是见宁安长得唇红齿白,观之可亲,又想及早摆脱姓金的泼皮,也暂时默认了宁安的说辞。

      “好,我跟你走。”

      姓金的觊觎温仪许久,今日带了人手,就没准备走空,他一挥手,十数个人已经把她们团团围住。

      十三娘和两个护卫被隔离在外,吓得不轻。

      宁安十分淡定,再看温仪,却秀眉轻锁。

      “一会儿你紧跟在我身后,瞅准机会往隔壁巷子里去。他们目标是我,不会对你赶尽杀绝。”

      温仪小声嘱咐宁安,意思是让她趁机逃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她方才之所以忍了金胖子的调戏,也是不愿吃眼前亏。

      宁安却一点不怯。“放心,我们死不了。”

      宁安说完,还堪堪往前一步,挡在温仪身前。

      金元宝一声狞笑:“螳臂当车。”

      他一挥手,示意打手们上前掳人。

      可身后一把钢刀悄无声息径驾到金胖子的脖子上,四面八方也不知何时,多了许多执火把的伏兵。

      02

      宁安其实早就猜到,她这趟出门,夏禹州肯定不会只派了两个家丁跟着。

      但她没想到,还能在府外见到他本尊。

      夏禹州从临街的酒楼里踱出来,还是那副天人之姿,在大姑娘小媳妇的一片惊呼声中行到宁安的面前,十分熟稔地执起她的小手。

      “华儿你受惊了,让你只身出门,是为兄考虑不周。”

      见两个玉树临风的男子执手相视,四周蠢蠢欲动的芳心瞬间碎了一地,原来是弯的……

      宁安:【又占老娘便宜!】

      她不动声色抽出手,想到接下来有求于人,忍住没发作。

      “表哥来的正是时候,先借我五百两银子使使。”

      夏禹州先是诧异宁安肯主动喊他表哥,看她这是有求于人,顿时了然。

      也不多问,朝着身后长随吩咐:“取银票来。”也不问宁安要银子做什么。

      在一旁的温仪冷眼看着,将眉皱起。

      她见宁安穿着普通,但他的表哥气质不凡,腰带的玉扣用明黄色做绦子,脚上的靴子好像也用了金线。

      金线不是稀罕物,但明黄色却是皇族才能用的,她立时警惕起来。
      温仪决定及早抽身。

      “这位公子,你方才替我出头,我十分感激。我瞧你家中似乎不缺人手,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唉,你先别急着走。”宁安接过随从递来的银票,转身小跑几步才追上温仪。

      “温姑娘,我知道你从前是大家出身,今日能下定决心卖身为奴,定是遇到了不小的难处。我这里有五百两银票,你先拿去应急。”

      温仪见宁安一派风光霁月,不像歹人,索性直说。

      “我见令兄似是皇族人,想必阁下也定是出身不凡,我此前立誓,不会给皇族人为奴作婢,所以姑娘的美意,我心领了。”
      原来温仪一早也瞧出宁安是易装出行。

      宁安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可不是什么显贵,不瞒你说,我不过是投靠到七王爷门下的穷亲戚,不仅身无长物,两袖清风,而且眼下全靠王府接济,不怕姑娘笑话,我连手里这银子,都是借来的……”

      温仪见宁安平易近人,且言谈气度确不像久居上位的贵人,但还是不愿和王府有牵连,委婉拒绝:“怎好让姑娘你因为我举债,这恩我实是受不得。”

      宁安见她不肯受,索性贴近她耳边,半真半假哄她:“温姑娘,实不相瞒,我这银子,也不是白给你的,我需要你的帮助,有人要害我性命。”

      温仪带着疑惑,看向四周手拿火把的府兵,心想宁安既在王府,守备森严,何来性命之忧?又觉得她不像信口开河之人。

      宁安见温仪态度松动,继续趁热打铁:“我实话说了吧,我本是新寡之人,我那表兄七王爷,对我没安好心。”说着,揭开袖口,露出里面一截麻布素衣的边缘,一看就是孝衣。

      温仪是习武之人,又因家中遇难格外仇视皇族,她见宁安言辞恳切,真当她受制于权贵,最终点了头。

      “姑娘这银子,我接了。往后,我便是姑娘的贴身侍卫,能报姑娘之恩,我万死不辞。”

      宁安得逞,欢喜溢于言表。

      “别说生啊死啊的,不吉利。你先拿了银子去办正事,什么时候得空,再来王府投我。”

      温仪点头。“我家中已没什么人在,唯有一个旧仆,是我奶嬷嬷,她此前受了重伤,需要银两延医用药,待我回去将她安顿好,明日就归。”

      “不急不急。”

      宁安送走了温仪,一回头,发现夏禹州还立在一片殷红灯光下“含情脉脉”地望着她。

      宁安方才不仅拿了夏禹州的银子,还说了他的坏话,见他意味不明的眼神,本能地一瑟缩。

      夏禹州见她往后退了一步,索性上前,将自己的斗篷解下,又披在她的肩头。

      “夜间风凉,出门也不知加件斗篷。”边说,边帮她把领口系好。还是个漂亮的蝴蝶结……

      宁安:他不会,真对自己没安好心吧?可是这张脸,着实让人讨厌不起来。
      打住打住,他是炮灰他是炮灰他是炮灰……

      周围有没散去的百姓还在看热闹。
      见夏禹州亲昵的语气和体贴的为宁安披衣,不免指指点点,嗟叹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两个大好青年,却要行那分桃断袖之事。

      也有一人有些见识。

      “嘘,小声点。那个华袍高个子的,我瞅着,恁像是当朝七王爷。”

      旁边的人闻言,使劲揉了揉眼睛。

      “不会吧,七王爷不是马上要议亲了吗?怎么会和个男子当街拉拉扯扯?”

      待仔细辨认后,一拍大腿。“嘿,还真是七王爷,上次他陪御驾围猎,我在路边见过他穿戎装……这么说来,他既好男色,为何宫中还特意广发恩旨为他在朝中大选姝女,这不是误了人家姑娘吗?”

      旁边的人一把捂住他的嘴:“心里明白就得了,被他听见可了不得,小心你脑袋落地。”

      宁安隔的远,听不到吃瓜百姓们的窃窃私语,只用手拎起明显过长塌拉地的下摆。

      夏禹州的斗篷带着他的体温,十分暖和,就是不知熏的什么香,她一个没忍住,就是一声“阿嚏”。

      今晚是不能继续逛了。

      改日甩开这一帮跟班,再玩个痛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温仪&债主】(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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