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逆》折兰遗所思

14、第十四章

　　金珊珊则问周凛，“衡儿这回奖学金有多少？”

　　杨沛霖还掰着手指头给她分析：“年级前三各有一千，加上两项单科奖各一百，当然啊，这得看学校，万一铁公鸡学校突然变穷了，或是变有钱了……”

　　“够了，”金珊珊对周凛说：“你去领，拿到奖金你我三七分，你两百我一千，就这么说定了。”

　　周凛愤愤地问：“为什么不是你我三七分？而且三七分也不是你这个分法，你数学学哪儿去了？”

　　杨沛霖默默补刀：“珊姐，建议你替他上，拿到钱都是你的。”

　　金珊珊：“少废话。”

　　方衡默默地翻白眼，觉得跟他们聊天简直有辱智商，于是兀自调整耳机。

　　金珊珊冷哼一声，“你就答应了呗，现在咱们社团就靠你了。”

　　方衡假装没听到，金珊珊气鼓鼓的，直接探手撸掉了他的耳机。

　　原本方衡是能躲开的，但转了半个头，突然想起金珊珊手疼，怕撞到她，就生生停住了，谁曾想就没躲过她的爪子。

　　金珊珊一边将耳机凑到耳边，一边气愤地问：“你在听什么玩意？”

　　直到耳机里传来一连串英语长对话，金珊珊手抖了抖，顿时嫌恶地塞还给他，“难听死了。”

　　方衡叹口气，“你手不痛啊？”

　　“你管我手痛不痛！我跟你说，你不去也得去！朋友一场，最起码给我撑个场面！”金珊珊大剌剌地哼声道。

　　宋奎忍不住插了一句，“姑娘你可矜持点吧！”

　　徐志超也多嘴了一句，“根据霸总套路，只要强吻对方，就能收获对方的芳心！珊姐，上啊！”

　　班级里再次响起一连串“亲一个”的起哄声，方衡觉得有点吵，就冲他们翻个白眼，“再闹扣你们操行分！”

　　“又来这招，衡哥你哪次扣过？”

　　“衡儿是不会忍心扣我们分的。”

　　徐志超：“珊珊姐，你们女生都喜欢闷骚型的吗，比如咱们衡哥。”

　　金珊珊：“要你管？”

　　“衡哥日天日地，也就咱们珊姐降得住！郎才女貌，在一起吧！”

　　“是啊，衡儿你就从了吧！”

　　从你妈！

　　方衡差点蹦出这一句，好容易才憋回去，便平静地看着金珊珊，温声提醒说：“要上课了，快回去吧。”

　　金珊珊刚想说“我不”，手就被人轻轻抓住了，对方的手很有力道，原本她因为手腕痛也没太用力抵墙，所以将她的手拉开轻而易举，就像吹一口气那么轻松。

　　随后耳畔响起了低沉的少年音，也是个温和的语气，听起来很像劝解，“他真的不舒服，你别烦他了。”

　　金珊珊惊讶地侧头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好看的小哥哥，当即把那句“谁拉老娘”咽了回去，好声好气地问：“你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周凛替他回答说：“刚转来的新同学。”

　　金珊珊“哦”一声，又转看向方衡，半信半疑地问：“你真不舒服？”

　　方衡呆愣了一瞬后，故作柔弱地点了点头。

　　林清乐轻轻“嗯”了一声，又伸手将方衡拉了出去——好在椅子一早就被金珊珊挪到了桌底下，轻易就能将人带走。

　　而金珊珊瞥见他过来拉人，竟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点让路。

　　眼睁睁看着人被拉走，林清乐扔下一句“上课了，再见”，就把人带走了，金珊珊一愣，突然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周凛下巴都要掉了，不可思议地说：“衡哥居然真勾搭上新同学了！”

　　周围的人则“嘁”的一声，乘兴而归了，失望地拍拍周边同学的背，招呼着说着去上体育课了，纷纷散了。

　　也有人小声嘀咕，说林清乐这个新来的，竟然会跟方衡认识，还帮他之类的话。

　　金珊珊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被人截胡了，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又揪着旁边的杨沛霖，追问：“那男的是谁？截老娘胡就算，还拉衡儿的手！说，他跟我家衡儿什么关系？如实招来！”

　　杨沛霖摸摸鼻尖，“这我哪晓得啊，他是新同学呗，估计就是心血来潮……”

　　对上金珊珊凶狠的目光，他又迅速把头低下去，还摸了摸鼻子，故意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可能是看上衡哥了！珊姐你遇到情敌了……”

　　金珊珊一直知道，一班的男生里有部分都是“腐的”，让他们自己弯那是不可能的，但若是跟着女生起哄两个男生有鬼，他们出口的鬼话能比女生还离谱。巧了，杨沛霖就属于那种神级的。

　　金珊珊“呸”了一口，“敢跟老娘抢人，看老……本姑娘不搞死他！”

　　……

　　这边方衡和林清乐下楼来到大操场，才得以透口气。

　　方衡倒没想到林清乐会来当他的救星，下意识地跟着他走，然后两人一直不说话就怪尴尬的，便闷声说了句：“多谢。”

　　林清乐没接话，就像昨晚那么高冷。

　　方衡心说：这家伙可能不会说“You are welcom”。

　　正想着，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左右操场上没老师，方衡掏出来瞄了一眼，发现金珊珊又杀过来了，一通狂轰滥炸：衡儿，你被那家伙抢了？

　　方衡慢吞吞回了一句：说什么胡话呢？

　　金珊珊：←_←等着，我课后还来找你。

　　方衡叹口气：高一新生要进来了，社团也要纳新了吧，你找新人不好吗？

　　金珊珊：不，我就要你。再说新人里也不一定有会钢琴的。

　　方衡：你这是抬杠。

　　金珊珊：要杠也只杠你。

　　方衡：再说当真了啊。

　　金珊珊那边沉默了一阵子，半晌才回了一句：别，衡儿我错了。

　　方衡这回懒得跟她废话了。

　　等他聊完抬起头，自己面前就多了一只白皙的手，对方递给他一颗绿箭口香糖，他抬眼，就见林清乐笑起来，“交个朋友。”

　　方衡懵了一下，接过去了。

　　正说着，他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个女生，女生扎着双马尾麻花辫，正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一个身材魁梧的男生。

　　那个男生吧，说难听点，是真的很胖，脸还黑，几乎不能用相貌平平来形容——说难听点就是丑，但看样子并没有自知之明，还高傲地抬起下巴。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就是那天晚上的男生邱平豪。

　　就离谱。

　　更离谱的是，李依兰面上尽是讨好的笑容，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李依兰看到他，冲他招了招手，“哥！”

　　邱平豪看到他，似乎感到很晦气，嫌恶地别开眼，拉着李依兰走开了，李依兰犹豫了一下，只是看看方衡，还是跟他走了。

　　方衡也是下意识想跟上去，却被林清乐一把拉住了，“别去！”

　　方衡：“？”

　　林清乐问：“你在担心她？那个男生，看着确实不太像好人。”

　　方衡犹豫了一下，说：“人不可貌相。”

　　林清乐却笑了一下，声音有些爽朗，“这句话的意思是，人的性格能够靠面相来判断，而不是评判别人相貌。”

　　方衡愣了一下，也跟着笑了，“我知道。”

　　林清乐又笑说：“再看看吧，别轻易多管闲事。”

　　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或者说林清乐似乎有一点粘他，体育课要站在他旁边，老师让围着操场跑两圈，他也跟在旁边。

　　不过到后来倒是没跟了，老师让借器材散开后，方衡无聊，抱着小甘围着操场游荡，顺便背单词。

　　他四处扫了一眼，发现小甘这玩意操场里有十来本，几个班的人凑在一起，也就十来个在看。

　　他围着操场转了几圈下来，单词也背得差不多了，他往班里扎堆的树荫下瞅了一眼，就发现周凛他们正趴在草地里玩跳棋，毫无形象可言。

　　一晃神，他又扫见林清乐在看他，两人的目光一对上，林清乐倒显然很茫然，慌忙看向别处。

　　方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