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逆》折兰遗所思

13、第十三章

　　方衡没跟他闹下去，没一会儿，林清乐突然来到他面前，语气又变淡漠了，他不咸不淡地说：“衡哥，外面有个女生找你。”

　　方衡：“？”

　　周凛在旁边问：“送情书的？”

　　方衡日常不搭理他，抬眼往前看，一眼看到门口有个女生，他二话不说，果断趴桌上装死，还不忘用林清乐给的校服盖住头。

　　女生瞅见了，大步来到方衡面前伸手准备晃人，一旁边的杨沛霖注意到了，及时出声提醒：“珊姐，他昨晚熬夜了，在补觉，你别吵他。”

　　女生：“哦。”

　　方衡心说：好兄弟。

　　女生却又看向方衡，“衡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女生是二班的金珊珊，高一还没分班那会儿，大家凭中考分进入高一级门面班，是玩在一起的死党和竞争对手，又和方衡同社团的，关系还算铁，只是后来金珊珊堕落了，分班的时候就被踩下去了。

　　其实这姑娘文科很好，要是选文科肯定能进文科门面班，偏生缺了颗心眼，物理不行还非要往理科班凑，结果就掉下去了。

　　周凛也忍不住为方衡说话，“金珊珊，衡哥真熬夜了，都怪杨沛霖那孙子……”

　　他话还没说话，正在刷题的杨沛霖嚷嚷着打断，“周凛你个畜生又想甩锅！珊姐，与我无关你相信我！”

　　金珊珊冲他俩翻个白眼，“你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凛叹口气，杨沛霖则一脸无辜。

　　金珊珊生怕吵着方衡，又放低话音对周凛说：“那你等他醒来跟他说一声，弦乐团非他不可……”

　　还没说完，方衡就冒出了个头，“我不是特长生！”

　　金珊珊格外为难，“那几个特长生我请不动，你又不来，我这个社长很没有面子，衡儿你就行行好，帮帮忙呗。”

　　方衡非但没吱声，摆出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还顺手捂住腹部，拧眉看向门外，无言以对。

　　金珊珊脱口道：“衡儿你又装病。”

　　方衡欲言又止，知道她确实在开玩笑，便没说话。

　　金珊珊还不肯罢休，又把矛头转向周凛，“小凛子你让开！”

　　方衡心里暗叫不好，随后就看见周凛乖乖让开了。

　　“有话说话，君子动口不动手。”方衡闷闷地丢下这一句，却显然没什么用，金珊珊等周凛让开后，就挪开椅子走进来了。

　　方衡余光瞄到大开的后门，万幸自己坐杵在后门，于是起身就要夺门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方衡刚侧了个身，还没完全冲出去，就被金珊珊一把揪住了衣领。

　　金珊珊吧，本就是个爱打篮球的巾帼，那力气不是吹的，方衡还总把校服拉链拉开，这么一扯，不仅把他扯疼了，还把半边衣服都扯垮了下来。

　　他压根没来得及反应，就下意识的一个应激反应，微倾的身子一正，右手一抬捏住了金珊珊的手腕往后一掰。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金珊珊的惨叫声随之炸耳，方衡心底一慌，后知后觉地松了手。

　　他是不好意思继续跑了，只得停下看能否哄这位姑奶奶，“……对不起。”

　　金珊珊“嗷”了几嗓子，揉着手腕几欲哭出来，“小王八蛋你下手怎么这么狠啊你！”

　　周凛和杨沛霖都是嘴角一抽，想想刚刚那声脆响，就觉得痛。

　　其实方衡没特意练过跆拳道或武术，主要是他有个退伍回来的爸，小时候就总逼着他扎马步练军拳，逼着他练了一堆防身的招式。

　　方毅志还有个毛病，时不时碰到他手腕就是反手一拧，偶尔给他来俩过肩摔什么的，摔得多了，方衡就愈发敏感，本能一旦察觉危机，就会下意识反手一拧。

　　方衡默默拉好衣服，想了想，没敢看金珊珊的眼睛，就看向别处，敷衍了一句，“没事吧？”

　　金珊珊越听他这么说越来气，说着又走上前，方衡也下意识往后躲，谁知那姑娘这回速度很快，都顾不上手痛，左手飞快地一拦、再一撑墙面，刚好挡住了方衡的去路。

　　方衡不得已往后退开一步，后背就撞墙了。

　　金珊珊又往前了一步，直把他往墙面逼，还扔下一句，“你答不答应？”

　　毫无疑问，她这一招就是“壁咚”。

　　方衡有点无语。

　　班里不知道谁“嗷”了一嗓子叫好，还在忙作业或睡觉的好事人员纷纷围了过来，就听见徐志超吼了一嗓子，“亲一个！亲一个！”

　　这一嗓子带动周围人，全都哄闹起来，一个个的拍桌子叫好，喊口号似的嚷嚷：“在一起！在一起！”

　　杨霈霖也震惊了：“珊姐你当街强迫良家少年啊？”

　　金珊珊：“要你管？”

　　方衡倒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哪怕金珊珊的脸几乎凑到近前，他也只是一扫旁边的智障人士们，没好气地丢下一句：“吃饱了撑的？”

　　本来金珊珊就这德性，被她壁咚的男生还少吗？

　　旁边的周凛小声附和了一句，“衡儿你就从了吧～”

　　方衡横他一眼，颇有些烦躁地扔下仨字：“你闭嘴。”

　　金珊珊丝毫不在意周遭的起哄，依旧保持那个动作，还一抬下巴，冷言冷语地威胁：“你再不答应，我就一直这样。”

　　有个男生大声叫好，“衡哥你就答应人家吧！”

　　方衡叹口气，懒得搭理他们，掏出耳机往耳中一塞，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慵懒地回答金珊珊：“你随意，离头铃还有两分钟。”

　　徐志超立马提醒说：“珊珊别怕，我们这节课是体育课，你把他堵在这里没事的。”

　　方衡心累，金珊珊也笑起来回了一句，“巧了，我们也是体育课，这节课过去就是例行校会。”

　　杨霈霖说：“对噢，奖学金大会，我都忘了。”

　　所谓奖学金大会，是依据上学期期末成绩排名、发放奖学金而开的校会，每年惯例都是开学就发。

　　徐志超说：“那不行啊，一会念到衡哥名字，谁替他上台领奖？”

　　金珊珊瞥周凛一眼，“你去替他合影。”

　　周凛“啊”了一声，“凭什么是我啊？”

　　徐志超嘴欠道：“珊姐我觉得这样不好，要是被老师发现肯定要挨训，衡哥传闻校草的名号也保不住了！”

　　金珊珊想了想，嘀咕道：“也是，周凛没有衡儿好看。”

　　方衡听得一阵无语，又不好发女生的火，瞥见周凛眸光里的不悦，心知这俩人这玩笑过头了，连忙打断他俩的话头，“要是闹够了就散吧，别玩了。”

　　“别呀哥哥，你们继续，就当我们是电灯泡好了。”徐志超憋着笑意，模样极其欠揍。

　　金珊珊也说：“晚上跟我去弦乐团。”

　　方衡：“不去。”

　　金珊珊：“那就别怪我了。”

　　方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