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有阳》团白

5、第五章

　　其实亦莲的黛紫并不足为惧，麻烦的是他们的阵法。
　　亦莲阁这套以鞭法为基础而创出的阵法妙处就在于持续加强，一个人受伤了后面的人立马就会补上并且攻势随着时间越来越密集凌厉，持鞭之人脚下所踩步法也越来越快。陷阵之人除了正面应对以外还得提防时不时来自后方的“偷袭”。
　　三十多年前，当时的亦莲阁阁主正是通过该阵法挡住了前来向他讨伐的武林正义人士，当然当年阵法里的可不是黛紫而是绀紫。
　　经此一战以后，亦莲阁的实力大不如前。这十几个黛紫，怕已是当今亦莲阁黛紫的绝大半。只是路景阳身上有什么值得亦莲阁下如此血本呢？
　　黑曜令？
　　不，不会的。如今江湖上知道黑耀令应该不会超过五指之数，四使中萧何与萧然都不得而知，更何况亦莲阁？
　　“嗯”一声闷哼打断了我的思绪
　　一袭红衣早已破烂不堪，墨发凌乱、星眉剑目之下赫然是一道鞭痕。他的脚步越来越虚浮，呼吸越来越重。
　　抬手虚晃一招骗过正面的黛紫，反手击退背面敌人，又一名黛紫倒下。
　　“哈哈哈哈”少年将军仰天长笑
　　“亦莲黛紫不过如此！再来！”
　　他提剑挡住飞袭而来的鞭子，却被侧面的长鞭击中，有血从他的嘴角滑落，可他却笑得灿烂夺目，太阳在此刻似乎都是失去了光芒。
　　这个人.......
　　会发光啊
　　我提气飞掠至路景阳身边，递给他一颗白色药丸
　　“解药，吃下运行一个周天”
　　路景阳不疑有他，接过，吞下，又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尽是我看不懂的神情。
　　身后有一掌袭来，我从腰间迅速抽出木萧替他挡下。又趁黛紫不备丢出一个褐色小包，还未有下一步动作，路景阳就出掌替我将其击破。白色的粉末纷纷洋洋的撒了一路，白沫所到之处黛紫动作滞缓，他们面目扭曲似乎在忍受什么极剧的痛苦，但手上的鞭子却依旧不敢放下。
　　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只见面前的几个黛紫互相看了一眼，接着在舌尖上狠狠咬了一下，血液自嘴角溢出，紧接着抬手出鞭，一招一式间凌冽非常。
　　亦莲阁主令既出，其众无敢不从。此话果然不假。
　　只是这离人引着实不是什么温柔的药性。
　　五脏皆糜烂，恨离人世间。
　　五脏者，所以藏精神气血魂魄者也。五脏是人体生命活动的中心，五脏同时糜烂的感觉，哪里是咬咬舌尖便能轻易忍下来的呢？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路景阳的功力挥复，在美人笑的药物影响下黛紫维持着的攻势不久也还是缓了下来。
　　路景阳回身一剑刺穿一人肩膀，另一手又卸掉几个黛紫的关节，扯着我轻轻松松的跃出包围圈。
　　“我......”他望着我催然一笑，有话想说，才说了一个字却变故突起。
　　有一黑衣人自树后掠出，仅一掌便将路景阳击退。
　　来人一席黑色长袍从头至尾遮住，脸上戴一绘着莲花样子的黑色面具，只露出一双阴郁的眼睛。
　　看着他这身装扮我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不...不会吧
　　亦莲阁阁主？
　　天那，这是什么运气
　　我下意识扭头去看寂儿，却发现他正一脸恐惧的向我奔来。
　　“堂堂亦莲阁阁主，大庭广众之下欺负一个小姑娘合适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温润的嗓音从林间扩散开来。
　　我回头，看见黑袍人的拳头正停在我的鼻尖，一股凉意自脚尖往上弥漫开来。
　　“也只有你还觉得她还是个小姑娘”，我听见我面前传说中的亦莲阁阁主小声嘀咕着，声音像石子划过砂纸般暗哑。
　　趁着这他一晃神，萧寂将我拉至身后，青霜剑出鞘，实打实的一副保护者姿态。
　　亦莲阁阁主对此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看了眼我的袖子
　　“你最好收起你的这些小伎俩，不然就连你哥也护不住你。”话毕便不再理我们只是背手站立，眼睛盯着小路的尽头。
　　不消片刻，尽头处飞出一个白衣少年，眉目似画，与我有三分相似。他径直来到我身边，揉了揉我的头，声音似往常温柔“晞儿，可玩够了？”。
　　看见这人我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痛易收好。
　　“我这妹妹自小放任，家中又只得这么一个女孩，宠坏了，要是有什么得罪了的地方，林云在这里向亦阁主赔个不是。”
　　“不...不用”
　　“哈哈，阁主大人不记小人过。但这罪还是得陪的”
　　“晞儿，还不快把解药给阁主，再好生道个不是。今天你可是闯大祸了，回去定要关你三天静室。”话虽如此说，可哥哥笑着看着我，语气中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我亦顺从赔了个不是，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白色的小瓶递了出去。
　　没想到哥哥却仍是不满意的拍了拍我的头，我只好一脸不情愿的又从袖中拿出一个略小一些的翠绿小瓶，一脸肉痛。
　　“这瓶九莲对于亦阁主广有增益，外界及其难得，望阁主收下权当一点补偿.....”
　　能不难得吗？九种莲花为君药再加上各种珍贵草药为臣药，花了我三个月才将将制出三小瓶，瓶瓶价值千金那，往往还有价无市。
　　看着那苍白的手指自哥哥手中接过墨绿小瓶，我勤俭的小毛病又犯了，忍不住的直摇头，。
　　心疼，实在是心疼啊
　　瞧见我这样，哥哥却忽的笑了开来。
　　像春日暖阳融化冰雪，像太阳花开。
　　周遭似乎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风徐徐吹过脸颊，留下点点暖意。
　　没办法，哥哥长得像母亲，继承了母亲的温柔性子与绝美容颜。而我的长相与性子却不知道随了谁，单独看看倒是清秀可人，和哥哥放在一起嘛，那就是黯然无光罗。
　　“萧寂先带晞儿去前面客栈等我，我还有要事要与亦阁主相商......”
　　“这位路将军不妨也一同前去吧，你的伤正好让晞儿帮你看看”
　　我这才发现路景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我身边，正盯着寂儿护着我的手一言不发。
　　“是”
　　我倒是不担心哥哥会在亦莲阁阁主那里吃什么亏。他亦阁主固然厉害但我哥哥也不差，更何况哥哥那里还有我之前给的各种药。
　　寂儿将我们三人的马牵来，护我上了马，而后我们三人便沿着小路前进。
　　“我....”
　　“前面就是驿站了，待会到了我先替你瞧瞧，亦阁主那一掌可不轻，可别留下什么隐疾来。”
　　路景阳似乎想继续之前被打断的话题，却被我快速打断了
　　其实我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不就又是那句颠过来倒过去说了好几次的对不起嘛.......
　　见过有人追着道谢的，还没见过有人赶着道歉的。
　　寂儿就像他的名字，向来不是一个话多，现下更是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像是还沉浸在什么里。路景阳的话头被我生生折断，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怎么，一路上未曾再主动的开过口。而我向来是个喜欢热闹的，不太受得了这样的奇怪气氛，于是坐在马上冥思苦想许久后突然开口。
　　“有一天竹签正在走路，忽然他荷包掉了，于是他弯腰捡荷包，然后你们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
　　........
　　我有些尴尬，想着是否要换一个话题，好在短暂的沉默后，终于有人开口
　　“他摔倒了？”寂儿非常配合我的提问
　　而路景阳却是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又勉强的回答到，“荷包不见了？”
　　“不，不是”
　　我十分满意的拍掌大笑起来，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两都答不上来，“是它被折断了”
　　萧寂.........
　　路景阳.........
　　嗯，好的，气氛更加冷了

作者有话说

　　试试看每周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