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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红娘心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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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
“卧槽,你说,这到底是借位,还是真亲啊?”
“我也在想,但那个焦仲卿把女主搂得那么紧,谁看得到啊”
……
舞台下面一片哗然。
江琳看愣了,好不容易夺走的风头,一下子全都消失无踪了,更气人的是,她觉得这个詹洛冯真的好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希望的结果是,詹洛冯看到自己后,临场发挥开始嫌弃女主,开始说一些损女主的话,委婉地向自己表达忠心,这才畅怀,可惜她料错了,不是每个人都是她的颜狗。
此刻,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些粉红躁动,这一幕确实有点暧昧,都在疑惑着,这场借位戏,未免也太逼真了。
安橼头脑有些空白,她冰冷的心突然一瞬间被注入了十万热度,砰砰砰地跳着,身体被詹洛冯裹得紧紧的,和心上人距离为零的感觉,是那样窒息又亲密。
可她却眉头紧簇,心中涌上一股哀伤。
这算什么,你明明看江琳看的呆住了,却扭头来吻我,我是你荷尔蒙的宣泄地吗?还是说,你觉得两个女生之间才会有的那种微妙的暧昧,爱情和友情的灰色地带,让你能尽情地耍着你的小聪明,得了好处却可以无辜的全身而退?
安橼心中想到这些,觉得自己可悲,詹洛冯的吻,轻的像空气一般,轻的像捉不到一样。更让安橼断定了,这个吻,不会出自真心的。
安橼想推开这份飘渺的错觉,却贪婪地希望,再让自己多奢求一秒吧
詹洛冯双手像裹住最珍惜的东西一般,把安橼护地死死地,可是,嘴唇,却只是轻轻地,微弱地接触着安橼,安橼的嘴唇冰凉,带给詹洛冯的确实满身的沸腾。
她不敢再进一步,怕今生的安橼抵触;也不愿再退一步,怕今生的自己后悔。她控制着自己的距离和力度,小心翼翼地,生怕出错似的,蜻蜓点水般地覆在安橼的红唇上
此刻,二人嘴上涂抹着的一样的唇彩,交织相映在一起。
舞台上的黄胖,是全场唯三知道这个吻是真吻的人,但他实在太直男了,心里只是琢磨着:“女生和女生的感情,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啊,女孩子和女孩子拉手接吻都可以正大光明,要是我跟一个男生这样做,那肯定就是有感情了,不过我不羡慕我不羡慕我不羡慕……”
……
晚上9点半,舞会也曲终人散了
环艺一班的走秀节目确实瞩目,但没有孔雀东南飞有意思,在场的建筑学院班干部们,零零散散地帮着收拾椅子,顺便互相攀谈两句,新认识一波同学。
樊颍拉着江琳,心里琢磨着想去认识认识詹洛冯。
詹洛冯被规划一班的同学围着七嘴八舌的讨论,詹洛冯时不时扭头朝外看,却见不到安橼的踪影。
人圈里面有一个瘦小矮黑的人,离开了,朝着环艺一班的方向走去……
“你……你好,樊颍同学,我有礼物想送给你。”
樊颍正兴奋十足地朝着江琳讨论自己的小心思,突然被一句话打断,她扭头,看见一个瘦小的男生超自己灿烂地笑着,这个男生一笑一口大白牙,长得浓眉大眼,没有别的时髦男生看着骚,但是胜在看着淳朴,18岁的年纪也挺可爱,让人感觉可靠,林旗的个子不高,但是精瘦。
樊颍愣愣地,朝着林旗的手中看。
林旗手中拿着一个用红线编织,纽花,缠绕的一个鸭蛋饰品,泛青的蛋壳上用几笔颜料用心地画上图案,有山有水有小屋还有两个人,再仔细看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女人坐在秋千上,男人在后面稳稳地推,女人在男人的呵护下像个小女孩一样天真开心。
“呃,这都是,都是我自己画的,开学不久我看到你,我老早就想送了,但我不着急我拖到现在,不是,我不是不着急,我着急,但是我不拖延症,我,瞧我在说什么,我……嘿嘿”。林旗语无伦次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脸也涨的红彤彤的,他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壳。
樊颍觉得这个鸭蛋绘的好可爱啊,这个羞涩局促的大男孩也挺可爱啊,樊颍心里面还挺甜蜜,想伸手去拿那个鸭蛋。
旁边江琳见林旗穿着一个不合时宜的白衬衫,打量了一下林旗,觉得林旗全身上下加起来不到一百块吧,再看看林旗身上还晒地黑黢黢的,心里涨满了高人一等的感觉,故作夸张的开始说话了:
“哇,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真正的鸭蛋耶,这位同学,你从哪弄的啊”
江琳这上半句话一看就是故意显摆给林旗看,超市里面你到菜品区全他妈是鸭蛋,你没看过?糊弄谁的呢;但是江琳后半句话,确实是在戳林旗,林旗家住在农村,没必要到超市专门买一个,这个鸭蛋,就是林旗妈妈给他带的一篮子咸鸭蛋其中之一,林旗还能从哪弄,不就是家里鸭子自己下的嘛。
樊颍听到江琳这样说,觉得好像哪说的不对,但乍一看,好像又没什么不妥,正在疑惑呢,手也不知道该不该伸出去。
林旗木讷,不善言辞,这次想认识一下这个叫樊颍的女孩,可是鼓了很大的勇气和决心的,他这段时间,天天晚上都在想设计什么图案好,让室友在家里电脑上帮他下载一些编织的教程,图片用□□传给他,他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闲的时候,趴桌子上打瞌睡的时候,都恨不得在琢磨怎么把这个蛋变得外表光鲜一些,讨女孩子喜欢一点,他笨手笨脚的做着一些女儿活儿,可算把这个精美的鸭蛋做出来了
如今在樊颍面前,却被江琳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打回了原地,林旗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如果一本正经地给她们两个女生解释,好像自己是个泥猴儿一样;不解释呢,又感觉自己和这枚鸭蛋一样,一下子被拆去了细心编织的外衣,被人按进了泥地里……
他站在原地,有点气恼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坦荡地说出来,就是从家里带的。
而江琳似乎看出了自己戳中了别人内心柔软的地方,装作一脸天真地看林旗会有什么反应。好死不死地追问道:“这个蛋,你洗的遍数多不多啊,可别还有细菌呀,我的小颖颖身体不好的,沾了细菌可就不好了啊。”
樊颍一听,心里很急促,想开口说不不不我身体好,你千万不要这样说这个男生,但是如果这样说,好像显得自己很急不可耐地想收别人的礼物,别人会不会笑她吃相难看;但如果不解释呢,这个男孩不就更羞愧了;是江琳说的话不妥吗,好像也没有啊,整句话都是在为自己的身体健康考虑的样子。樊颍越想脑子越糊涂,不知道怎么办了。
林旗的脸,更红了。
詹洛冯见不到安橼的身影,忙挤开人群要出去,却瞥到了不远处的林旗正满脸通红站在原地。詹洛冯瞅见江琳那副嘴脸,便心里大致琢磨到了林旗可能是遭到了刁难,就走了上去。
詹洛冯一路小跑,看见林旗手里的鸭蛋,记起来了前世一开学的时候,林旗老是在课桌下面涂涂画画,当时詹洛冯还以为林旗其实是个文艺青年,爱好生活,那颗鸭蛋最后被林旗画的又精致又可爱,让人爱不释手,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林旗把那枚鸭蛋砸碎在了走廊道里,还一扫帚给扫进了垃圾桶,大家都不敢问,只知道,从那次以后,就再也没见过林旗画东西了,而林旗,再也没让家里人给他带鸭蛋来了。
詹洛冯走到江琳和林旗的身边,察觉到了尴尬的气氛,看林旗把手中鸭蛋攥得紧紧的,江琳瞪着无辜的眼睛,詹洛冯猜是江琳又在瞧不起人,忍不住心中升起一阵怒意,樊颍见到詹洛冯眼角的神色,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但是又说不清楚哪里做错了。
詹洛冯搭着林旗的肩膀,先是说了一句:“林旗,我天天求你帮我画一个,求了多久了你自己说,今天我这么卖力帮我们班演出,膝盖都跪坏了,这个蛋必须得犒赏我吧。”
林旗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詹洛冯,知道詹洛冯是特地过来给自己解围来了,可自己好像跟这个高个女生没啥交集啊。
樊颍听了詹洛冯清脆的声音,之前的小悸动渐渐变得理智了很多,小花痴小粉丝心态和真正的喜欢还是有区别的,樊颍现在,心里竟然有点舍不得这个蛋,被林旗送给别人。
江琳也马上自然地把脸上表情调整的得体,在一旁虚情假意地讨人欢喜,说着:“是演焦仲卿的同学啊,你喜欢蛋绘呀,我家里有很多这种的,是我爸出去旅游给我带的,你喜欢的话我下次也给你带一个呀。”
詹洛冯听到江琳的声音,脑海中回想起前世的种种,忍不住心中作呕,她好讨厌江琳说话里面的种种套路,老是给自己包装一副虚假的面貌,然后笨拙地露出自己的虚荣。
詹洛冯语气冷淡地说了一句:“我喜欢天然的,不喜欢千城一面的旅游产品。”
江琳尴尬在了原地,但是不好发作,詹洛冯摸清了江琳这一点,你越顺着她的话说,她越是把好话说尽,虚情假意里面处处都是给你设的套路,但是,你如果混不吝一点,不给她一丝虚假的机会,你能把她气死,而她只能继续吃力地扮演一个好人的角色。
林旗心中隐隐得意,有些暗爽。
樊颍心里有点急了,她有点怕詹洛冯真的把自己的蛋给拿走了,怯怯地说了一句:“那个,那个蛋,我能收下嘛,这个男同学说,他是想送给我的,我……”
詹洛冯恍然大悟,原来是林旗心有所属啊,还好这个蛋不是送给江琳的,不然她还要怪林旗眼瞎,詹洛冯看樊颍双目澄澈,像甜杏一样,跟江琳那双璀璨但深藏戾气的眼神迥然不同,也暂时为林旗放心。
她一把把林旗背在身后,别扭忸怩的手提起来,展示在樊颍面前,说这:“哎呀,早说嘛,我差点夺人所爱了。”
樊颍和林旗对视着,两人都有些脸红。
江琳像一个多余的人,尴尬极了。
樊颍接过蛋,心满意足,小心地用纸包好,放在手心里,对着林旗说了声谢谢,林旗别别扭扭,一扭头就蹿的不见了。樊颍想到了什么,对着林旗已经消失的方向说道:“那个,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规划一班,林旗。”詹洛冯看着樊颍,帮林旗答道。
樊颍心里挺开心,但只是一种粉丝心态的开心,对詹洛冯说了句:“谢谢啦,仲卿同学。”
詹洛冯红娘心态暴涨,说道:“林旗一准儿在宁静湖呆着,宁静湖晚上有狗,林旗怕狗啊,这位同学可不可以帮我去看看他呀,我这会还得去找个人呢。”
樊颍犹犹豫豫,詹洛冯见状,把她肩膀朝外一扭,直接推了出去,还不忘喊道:“多谢啦!!”
只剩下詹洛冯和江琳两个人,但詹洛冯也不顾江琳,连个眼神都没给,见樊颍出门后,扭身便要走……江琳第无数次被詹洛冯忽略掉了,她已经气愤到了极点,自尊都被詹洛冯的一言一行给冒犯了个遍,江琳伸手抓住了正要走的詹洛冯,把詹洛冯的胳膊捏得紧紧的,詹洛冯感觉江琳捏住了自己的胳膊,心中升起一阵强烈的不适感,前世的帐有血有泪我都可以一概不算,但你今生真的不要再来恶心我了,詹洛冯使劲想挣脱出来,但她越使劲,江琳越抓得紧……
安橼在门外的梧桐树下,站了好久,昏黄的灯光让她的眼前光影连篇,前世每次回母校的时候,她都不愿意触碰这些熟悉的景,前世随着年月增长,她渐渐明白了年轻时理解的不是很清楚的那些问题,比如,古代人为什么都那么伤春悲秋,为什么那么容易触景伤情,后来,她随着年龄的增长,才发现感情的悸动,真的会被尘封在这些曾经熟悉的意象里,比如一个路灯,比如那棵最歪的梧桐树,比如呼呼啦啦骑自行车的声音,当人时隔多年再次触碰这些意象的时候,那些尘封的记忆便想被钥匙扭开了一般,当年的情感也可以鲜活地再现一次,可同时却不得不意识到残酷的事实,有些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现在她竟回去了,可是,好像一切都变得更乱了。前世的詹洛冯喜欢江琳喜欢到毫无理智,像个呆头鹅;今生的詹洛冯,喜欢江琳,却过来撩拨自己,这又算什么呢,比前世更糟糕。
安橼的爱可以对詹洛冯无保留,但是绝不意味着她没有底线,既然今生的詹洛冯举止不明,那就说清楚好了,安橼随后决定走进大厅,去找詹洛冯聊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