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歇》暮亭泷歌

5、尚书

　　待二人走后，翠屏俯身：“娘娘，那镯子可还要送去？”
　　“备好。”贤妃摆弄了一下手腕的玉串，“本宫是许久没见过小公主了。”
　　贤妃褪去脸上的笑意看着褚容二人，正色道：“他若聪明，一直这么称病下去，未尝不是件好事。”
　　“母妃多虑了，就他那药煲，不足为惧，我倒是对那陆云安感些兴趣。”
　　“陆云安毕竟是镇国将军之子，若他心向褚容，多少对你不利。”贤妃一改人前慈祥模样紧盯褚容消失的方向，像极了一匹狼目露凶光。“还有他那棘手的兄长。”
　　离开那两母子的视线，褚容觉得好多了。褚巳一定是故意的，趁他不防，落下那一掌现在还隐隐作痛，想到此褚容不禁皱了皱眉。
　　“小人之举！”
　　碍于身份，褚容每次见了贤妃还得行礼，这才是令他最为头疼的地方。着实令人不爽。
　　陆云安紧跟褚容步伐，觉得他今日稍快了些，皇族秘事陆云安知道得太清楚，他被派给褚容这七年间见过了太多的诡谲之事，好在褚容已不是当年刚回宫的懵懂皇子。
　　王府的小厮正倚在车上打盹，见褚容出了宫门，赶紧把车赶过去。褚容一改常态，面若冰霜地上车，令小厮不知所措，以为是王爷不满自己偷懒。尾随的陆云安见状，笑着对小厮摇了摇头：“王爷今日心情不悦，不是你的过错。”
　　得到了陆大人的宽慰，小厮连忙应声。陆云安观摩着褚容的脸色，想来是哪里也不想去了，命小厮驾车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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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尚书一回府便怒气冲冲直奔书房。下人们站立在两旁，大气也不敢出，片刻过后，卢尚书突然用力一拍桌子，喝退了一干下人。
　　“爹，一大清早的，谁惹您生气了？”来人是卢尚书的独子，卢奉奕，听闻下人传老爷满面怒色，卢奉奕赶紧跑来瞅他家老爷子。
　　卢尚书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的古松，久不做声。卢奉奕心中倒多了好奇，出声催促。
　　许久卢尚书才重重地“哼”了一声，“今日成亲王回朝了。”
　　“成亲王？”卢奉奕拿糕点的手一顿，微眯双眼想了想，“他不是去漓南了吗？这么快就治好了？不对，回来就回来了，干爹你生气什么事。”
　　“天知道治没治好！你爹我只知道他一回来就拆了我的折子，截了我请的银子去漓南！”
　　卢奉奕见他老爹说这番话时横眉竖目，脖子泛红，显然是气极了。
　　“皇上不是拨了银子去漓南么，他截你的做甚。话说，爹你怎么对军饷那么上心，您不是向来见风使舵的吗？”
　　“小兔崽子！”卢尚书喝了一声，抄起桌上一本书朝卢奉奕身上砸去，被他躲开了。
　　卢尚书想起今早褚巳在朝堂上字里行间刻意针对他便气愤不已，想来是上次褚巳上奏总控全国商行一事被卢尚书驳了一票，心中不平，恰逢漓南之事由他经手，这才打起了卢尚书请的边关军饷主意。
　　“保不齐什么时候入他党羽囊中。”
　　卢奉奕被他老爹这话呛着了，忙喝了两口茶水。“爹啊，您真是越老越口无遮拦，您常叫我别乱说话，我看您才该注意自己的言行。”
　　“。。。。。。”
　　“不过他这是在给您一个下马威啊。”顺昌帝日渐消颓，朝中呈现三派人物：以右相为首的一派人与成亲王等人靠拢，权倾朝野；再有以梁太师、镇国将军为首的一干人等以先皇后嫡长子宣王褚霁马首是瞻。再者便是卢尚书这种中立派，始终未表明态度究竟站哪一边。现今褚巳不予卢尚书面子，显然是将卢尚书划归为褚霁一派。
　　“想来是他党羽又多了，才会和爹您划明界线，那爹，您的意思是？”
　　卢尚书叹了一口气，如今朝中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表面一派风平浪静，私下却早已暗涛汹涌。
　　这天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