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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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唐莞把自己埋在酒店被窝里两天，做一只鸵鸟，永远都不要从这里出来。
这两天没有人找她，自得清净。倒是有几个品牌的秀没有去看，不过邀请的嘉宾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根本就无足轻重。
她在躲避，却不知道在躲谁。是栾潞安嘛？或是卢长生？还是怕去了秀场那些自诩为旁观者的眼神。
第三天的时候终于有人电话联系了她。
是许魏然。
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来纽约。唐莞最后淋了个浴，洗掉几天的污垢，出门了。
没人打扰不代表没人来，套房管家每天还是会定时定点送来的一日三餐，可能是有人特意嘱咐过，管家进套房从来都没征求过她的意见。
唐莞路过餐桌顿了一下，垂眸看了一眼丰盛的早餐，内心毫无波澜的走了。
这个套房毕竟不是自己的，在合同未落实的情况下，没什么必要再在这里住下去了。
临近中午，唐莞终于赶到位于第十七大街的餐厅。
一进店就看到许魏然坐在那里微笑着向她招手。
“学长。”唐莞不疾不徐，缓缓落座。
许魏然举起水壶亲自为她倒水，唐莞赶紧举杯接着。
“欧美人都把晚餐看做正餐，所以中午我们就随意吃点吧。”
“嗯。”
许魏然叫来waiter要来菜单递给她，“单我已经点好了，你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嘛？”
唐莞根本就没有胃口只得笑着说，“不用了。”
唐莞捧杯，望着窗外的行人喝了一口。不是她想掩盖尴尬，而是这气氛着实有点尴尬。
不知道之前约他出来是因为不想和他聊还是没有看见信息，所以也不知道今天的见面是要说些什么。
“唐莞，付桑桦跟我说了二号那天......”
“那天我等你到九点十五是想和你说对不起。我知道当年你是为我好，但是我想我应该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我知道我应该告诉你，但这一切都我都还没搞明白。所以这次我来美国就是为了这件事。”许魏然顿了一下，用低沉的声音接着说，“唐莞，你知道的，我会为你做任何事。”
唐莞把水杯稳稳放在桌子上，低头静默几秒，等抬起头时眼里带着冷静，“学长，这些年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唐莞无以为报。”
许魏然垂眸眼底闪过一丝心痛，“可我还是没有保护好你。”
唐莞抿着嘴轻轻摇头，她从没有这样想过，甚至把许魏然当做救命般的存在。
许魏然见此心里有些许暖流流过，但在此时着实不该煽情，“这些都不说了。我来美国见了一个人，名叫罗成辉，三年前就是他扮好人联系我组织那一场虚假审判。我一直在调查他，果不其然，最近他被杰弗森集团叫到美国谈国内印刷厂收购的事儿。”紧接着他又拿出平板向唐莞展示出一篇新闻报道，“这个新闻是三年前卢长生刚来美国时的新闻，杰弗森集团聘任他为摄影总指导，专门指导《FAD》在美国的摄影工作。同时杰弗森集团出版了一本摄影集…”说到这儿，许魏然抬眸看看唐莞的脸色，平板上出现的正是那本摄影机的封面，就是三天前她看到的那一本，封面上赫然写着Luis的大名。
“这本摄影集已经绝版了。”
“你已经知道了？”
唐莞缓缓闭上了眼睛，语气略带沉重，“我三天前就已经看到了。”
“那本摄影集里不只有你，还有刚出道的彭萱柠。卢长生凭借这本摄影集捧红了她，让她在国际站住了脚。”许魏然把彭萱柠的照片调出来，然而唐莞并没有投来一丝目光，他便平板电脑按灭收了起来。“卢长生在美国摄影界华人圈比较有名，但实际上白人大多不看好他。这次杰弗森把他调去中国实际上是让他摆脱美国的环境，回到中国继续帮杰弗森统治时尚杂志的霸主地位，实际上也是让他从凤尾变成鸡头的一个方式，从中国再打回国际。”
原来彭萱柠那个时候就和卢长生合作了，怪不得在拍摄场地那么嚣张。可是又替文瑛不服气，别人的努力成果在个别人眼里就是站稳脚跟向上爬的踏板。不过文瑛之前微博发文似乎已经找到了新的岗位，虽然没有官方宣布但唐莞还是为她高兴，文主编是个有能力有想法的时尚主编，总有欣赏她让她继续征战时尚界的伯乐的。
“嗯。”良久唐莞抿着嘴唇发出一声鼻音。
她心里此刻难受极了，自己成为了他人的兴趣消遣，朋友成了他人的职业跳板，感觉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对方掌控，玩弄于鼓掌之间。这种力不从心被狠狠践踏的感觉真的让她怒火中烧，就算卢长生对她有过师徒情谊又怎样？他还不是照样趁她醉酒拍下那样的照片。
其实拍照这件事可以商业化，可以私人化。卢长生出版的这本摄影集就是以个人独立摄影师出版的，而她现在仍不能摆脱商业化。但不管是哪一个，摄影就是一个摄影双方的事情。一名模特，工作就是拍摄，专业就是摆拍，而她不是，她从来都不是。
每个行业可能都有黑暗的一面，曾经唐莞也听说过冒用他人甚至后辈的照片参加比赛得奖的消息，可她遇见的却是为实现自己的拍摄愿望，违背他人意志强行拍摄。这也让她被迫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在拍摄前会和模特、合同方沟通好所有框架和细节，免得有对方不舒服的地方，也因此大家都觉得她有些管得过宽或是有些吹毛求疵，这可能也是她在工作室里不受欢迎的证据之一吧。
牛排意面一个个上桌，唐莞简单的吃了几口，许魏然告诉她三年前公安局那里就已经结案了，不能再对他做出刑事惩罚，如果想和他打官司只能走民事诉讼，但找证据又要费很大麻烦，现如今杰弗森保他很有可能这官司打不赢。
唐莞听后沉下一口气，她知道诉讼的难度，也难为杰弗森集团为这么个人渣做了这么多事，“学长，我真的没事了，就是对那本摄影集还有些…接受不能。说实在的，我可以不打官司，但不想他在中国活得那么愉快。”
许魏然听了这话，放下刀叉，面露喜色，“唐莞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开心，这件事上我真的对你很抱歉但我们实在没有那个能力与之对抗。”
没有能力对抗吗？唐莞此时脑子里栾潞安的话“我帮你对付卢长生，也请你帮我对付杰弗森”。她是没有，但不见得栾潞安就没有。
唐莞轻笑一声，将身子整个陷进身后的沙发，抱臂看着他，“学长，你说我和栾氏合作可以吗？”
“和栾氏？我们现在已经和他们有合作了，你，你不会是想，去《SENSE》吧！”许魏然可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唐莞可是他的人，可是他看着技艺渐强的。本想着等过几年和唐莞商量着让她入股工作室和他一起成为合伙人的，这现在怕是到手的合伙人要被栾潞安那小子给抢走了，“千万别去，他们那是大杂志，下面有多少能人志士，你去能有你的一席之地吗？况且，况且你不是最不喜欢应付人际关系了吗，去了肯定就要面对这些了啊......”
唐莞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许魏然急的话都说不顺溜了，“学长，我就是随便一说，你别紧张。”
许魏然赶紧喝水压惊，他真怕唐莞去了栾潞安那儿就再也回不来了，“那就好，这可不是个好想法。”
这边，栾潞安得知唐莞出门许久未归急的在房间不停转圈，他以为唐莞只是出门散心就没有叫人跟着，没想到这都快傍晚了人还没有回来。
这三天栾潞安倒是和栾渺按部就班的受邀出席很多秀场，今天下午正好闲下来了，想找唐莞聊聊。当日唐莞独自奔回酒店可是把他吓得不轻，生怕她拿上行李就走人回她那个门前路上连个路灯都没而且从上到下都破破烂烂她还自以为有特色的酒店，所以他只是安排了人在门口随时拦住她并没有前去打扰。
很快栾渺来电话了，说她在十四街逛街的时候看到唐莞了，栾潞安立即根据栾渺提供的地址去找，他一整个下午穿戴整齐的就为了出门的这个瞬间了。
司机开车沿着十三大道和十四大道走，栾潞安在后排靠着车门紧紧贴着车窗，生怕漏过人行道上的每一个人。哈气模糊了窗户，他就用袖子擦干净，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衣服的价格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司机是美国大叔，南希专门安排的美国司机，他听到声音好心问道。
栾潞安此时正在反省自己怎么能这么抠索，为了寻找唐莞脏了衣服又能怎么样，但他还是客气的问了一句：“请问这儿有抹布吗？”
“抹布”的英文，栾潞安还不会说用了拼音替代，美国人当然听不懂。栾潞安只好与车窗隔了些距离，在车窗不被水蒸气打湿的范围内尽力找人。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栾潞安给找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hapter 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