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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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号早上七点半开始纽约时装周的第一个秀，唐莞早起后和栾潞安兄妹一起到了秀场。她只是被邀请来观秀不是邀请来摄影的所以和他们自然而然的并排坐在了一起。
他们来到算早的，将近七点半的时候大批被邀请的宾客才翩翩而至。
七点半最后几位受邀的宾客入座，本来应该坐在唐莞对面的空位上，其中有一个人却向他们这边走来。
唐莞下意识看过去，呼吸都被捏紧了。
只见卢长生微笑着朝她径直走来，“小唐，好久不见啊。”
栾潞安和栾渺闻声也看向卢长生，作为时尚杂志后起的新秀，卢长生的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
他卢长生这三年在美国也是对《SENSE》关注已久，自然知道唐莞身边做的就是栾氏集团副总和当家模特。
栾潞安问唐莞，“你认识？”
卢长生听到问题自然的坐在唐莞身边，一把揽住唐莞，“小栾总有所不知，唐莞曾做过我的助理，是我的学生，自然是认识的。”
唐莞对这份关系嗤之以鼻，冷笑着向卢长生的反方向挪了点，躲过他的手，这样便更靠近栾潞安一些了。
卢长生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很快便收回去搓手，开朗的笑着，“小唐真是长大了，也不像以前那样依赖老师了，更不似以前那样热情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着重强调了“热情”两字，听得唐莞浑身一颤，一张张耻辱的照片像洪水般涌入脑海。
栾潞安担忧的看着她，栾渺的目光也在唐莞身上，两人对于卢长生并不感兴趣。
卢长生眼见自己如此不被待见，无所谓的撇撇嘴，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领起身，绅士的向栾渺伸出了手。栾渺礼貌地碰了一下却被紧紧的握住，正当她想要发作时，听见他说“有幸能在纽约与国内顶级模特栾渺相识，希望下次有机会可以一起合作。”
栾渺的眼神从不解变为了审视。
她自出道就一直以阿渺的名字工作，对外从来没有公布过自己和栾潞安的身份，甚至公司内部都很少人知道，外界大多都传言她是借小栾总女朋友的身份才能快速在模特界站稳脚跟的。而这个人一下子就说出她的本名，间接的也点透了她和栾潞安的关系，让栾渺有些慌张。
不是对这个关系有多私密的紧张，而是能得知消息的这个人实在不简单。
这样的话在这样的的场合，随意的说出，极具威胁意味。
卢长生似乎很满意栾渺的面部变化，微笑着松开了手中想要挣脱得手，翩然离开，坐到了他自己的位置。
栾渺使劲摩擦双手，想要蹭掉刚才握手的痕迹，“哥，这个卢长生……”
“回去再说。”栾潞安看着身边目光直愣愣盯着卢长生的唐莞，她估计自己不都知道自己在不住的发抖，“阿渺，把你的披肩先给我。”
进秀场前大衣这些物品已经保存起来了，他身上根本没有可以披在唐莞身上给她保暖的衣物。
“啊？”阿渺不情愿的看着自己身上的一大块皮毛，这披肩真的很暖和取下了她很有可能冻死啊！
“快点！”栾潞安催促，看着栾渺慢吞吞的把披肩递给了他。
唐莞被温暖的皮毛笼罩着，艰难的对栾潞安露出一个微笑，“谢谢。”
“你可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栾潞安皱着眉头煞有介事。
唐莞听完笑了。她知道这是在缓解她的情绪，也在告诉她不要放在心上。
就像是在告诉她，不管你是哭是闹他都会在身后，让她不要有负担的接受。
唐莞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涌上心头。这样经常流连风月场身边绯闻女主角不停变化的富二代应该对这种事情信手拈来，所以她在这里瞎心动什么。
“你经常对女生很好嘛？”扭扭捏捏的，唐莞问出了口。
时间正好，秀场内开始广播，秀场所有灯光关闭。
“什么？”栾潞安在周围的嘈杂中没有听清唐莞的问题。
还好没听清，唐莞在黑暗中脸绯红，“没什么。”
“好好看秀。”
“嗯。”
栾渺坐在旁边独自哀怨，她不停地上下摩擦双臂，赤裸的盯着不久前还在她身上的披肩。她在这里受冻，然而他哥在撩妹？？？关键是妹子的问题她都听见了，栾潞安装什么聋子？？？她为她哥的行为所不齿。
第一场秀唐莞看的比较认真，尽管对面就坐着卢长生，可没有灯光照射她也没办法轻易的找到。正好眼不见心不烦，安安心心地看秀。她用手机拍了很多照片，来培养自己的时尚素养，既然接下了时尚拍摄，就要努力做到最好。
因为是今年纽约时装周的第一场秀所以受邀来的嘉宾特别多，结束后唐莞看到很多采访的团体。
唐莞看到有明星作为杂志特邀举着贴有“sense”牌子的小话筒在进行采访，也看到“fad”出现，这是《风尚》在美本土的杂志。
卢长生走过去，和“fad”几人拥抱，显然非常熟络。
栾潞安如今成为中国时尚界崛起一号人物，一路走来打招呼的想要采访的想就本次秀发表意见的络绎不绝，他都完美应对。注意到唐莞的目光，微微偏头用只有他俩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卢长生一直都是美国《FAD》的名誉摄影师，杰弗森总部在决定换掉文瑛后也把卢长生送到了中国，他的地位估计比新上任的主编还要高。”
唐莞缓缓点头，目光仍然紧随卢长生的一举一动。原来卢长生背后的靠山是美国杰弗森集团，这样的大传媒集团她也有所耳闻，很多美国主流媒体都是他们旗下的。
“所以如果你想和卢长生一搏的话，可以和我合作，因为似乎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对手了。”
唐莞顿住脚步，挑眉看他。
栾潞安勾起嘴角也停了下来，栾渺不明状况地被栾潞安支走。
很好，这里是美国，用中文交流不用担心被他人听了去。
“你什么意思。”唐莞的声音冷了下来，她知道栾潞安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可以这么透彻。或者说，商人的本质都是看中利益的，她身上有可以让他获利的东西。
“我想帮你对付卢长生，也想请你帮我对抗杰弗森。”
栾潞安看出来她和卢长生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却没有查出来，只能说杰弗森的手在中国已经伸得太长了，瞒天过海的本事可谓是出神入化了。想要在中国乃至国际时尚领域站稳脚跟，他没有办法孤军奋战。
“要是我不答应呢？”
唐莞没有办法解释她对于卢长生的感情，有身为学生对于教导的感激，也有带给她耻辱后的羞愧，更有无法与之抗衡的愤恨。
当年她进闻山工作时，隋津山跟她说过，摄影就像是在修行，也是摄影师思想成长的见证。他还说卢老师有实力有思想，却不是能被广为欣赏的思想，需要她修行时谨慎思考。
“我以为我与你已经有一定的默契了。”
唐莞冷笑，不再看他。不知道为什么胸口的位置有些刺痛，像是遭到背叛的心痛感。
走廊的窗外是纽约著名的第五大道，冷冽的秋风并没有让这座城市陷入萧瑟当中，反而更加繁盛。此刻唐莞的心正如下面各式汽车不绝的鸣笛声一样，充满着焦躁不安。
两人就这样静立着，中间隔着一个人的宽度，完全不似看秀时的亲近。
唐莞再度审视面前的这个让她一度有好感的男人，微微挑眉显示胜券在握，鹿一般的眉眼在此刻已经不再完全温顺无害，微微眯起露出精明感，嘴角仍然挂着笑。此刻的他让唐莞想起的不是鹿，而是令人厌恶的狐狸。
所以她是被算计了吗？
栾渺被栾潞安支走后，遇见了自称是卢长生助理的人，出于礼貌她礼貌的和他聊了几句。紧接着卢长生也出现了，向她表达了自己想要为她拍摄写真集的邀请，甚至还送给她了一本卢长生初到美国发行的一本已经绝版的摄影集。栾渺从刚才起就对卢长生没有任何好感和耐心，应付完他们后好奇地翻开那本摄影集却被里面的相片定在了原地，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捂住嘴不让自己在人群中发出声音。
“哥，你快看这个！”
两人一起看向小跑过来的栾渺，因为服装原因，她跑的很受局限再次回到她身上的披肩也被她取下攥在手里。
栾潞安接过那本摄影集，看了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唐莞，很快又继续翻下去，最后递到了唐莞面前。
看到照片上那个人的时候，唐莞的眉头紧皱，一片黑暗向她席卷，她努力捂住嘴尽量让自己不失态。
照片上那个人双手被皮带紧缚，头发凌乱微微盖住五官，却仍然可以清晰的看出眼神中的迷离与涣散，嘴唇微张连带着下巴都带有着诱人的弧度。这个人是唐莞。在这张照片里她仅露出胸部以上的位置，但也能猜到拍摄时她是赤身裸体的状态，加上相片调色泛红光，整张照片色欲起来。
当自己最想隐藏的一面被暴露于世间，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唐莞在三年前从束手的皮带中清醒过来时她最想死，虽然只是被下了迷药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拍下这样的照片。可她三年世间都熬过来了，现在又怎么在栾潞安的面前又有一种被当众围观裸体的羞耻感，而这种羞耻感不再找一个地缝那样简单而是足以让她从这座高楼跳下去一了百了。
“你......”栾潞安看着唐莞已经变红的眼眶，不知道说什么。
他一直以为她和卢长生的矛盾纠纷在于摄影作品上，比如说老师用学生的作品参加比赛拿了大奖，学生为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和老师打官司却惨败，这是他脑补的故事，没想到在唐莞身上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栾潞安突然想到秀前卢长生说的那个词“热情”，原来是这样的遭遇才会让唐莞失了冷静。
“许魏然知道吗？”栾潞安把摄影集合上严肃地问她。
此时的就像是落败的俘虏没有生气，眼眶红红的却始终没有眼泪流下。唐莞木木的回答：“知道。”
“那他还和杰弗森的人走那么近？”栾潞安有些生气，他真的不明白许魏然怎么会和杰弗森集团的搞在一起，他现在非常不相信许魏然是什么正人君子了。“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了，便是栾潞安担忧的眼神。为什么不是厌恶？为什么不是质问她为什么会拍这样的照片？为什么？为什么拿这样让她无地自容的眼神看她，她已经没有任何自尊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问了！”唐莞现在只想把这些摄影集全部销毁，永远的销毁，然后自己继续窝在自己的角落，再等个三四年，等这件事再在心里平淡一些，她再出来。
鉴于刚才的爆发声音有些影响到其他人，唐莞又压低声音想要拿出一点气势可惜听起来还是那么没有底气，“这些事都和你没有关系。所以不要再问了，如今就这样也挺好的。如果你还想继续拍写真集我们可以商讨时间了。”接着指着栾潞安手上的那本摄影集温柔的问栾渺“阿渺，这本摄影集可以让我先拿走吗？”
栾渺依旧处在震惊当中，直觉告诉她唐莞在这件事情上是弱势一方，她开始有些同情了，所以当唐莞红着眼问她的时候她一个劲儿的点头希望能安慰到她一点，“可以可以。”
“谢谢。”
唐莞迅速从栾潞安手中抽走那本摄影集，留下一句“先走了”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哥......”栾渺轻轻拽了一下栾潞安的袖口。
“没事儿。我们下午再去找她。”栾潞安收回目光，轻轻抚摸栾渺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