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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陈楠音 ...

  •   1935年,我十七岁。
      那时候的中国还是南京政府 统治,□□掌握政权,国共两党也在拼了命的打 ,要说安定的话,还真算不上。
      战争一旦打起来,受伤最大的是百姓。
      我家世代从商,大伯二伯的布匹生意自然受到局势的影响,但我家主从粮草买卖,生意在南京城也算是排得上名,所以并未像大伯他们那样衰败下来。在何种情况下人都得吃饭啊,所以有人建议我的父亲将粮食价格抬高,这样其他的小家也可以顺势抬价,多赚一些钱好逃到国外过安定日子去。
      可父亲一直是个刚正不阿的人,自然不会做这种趁火打劫的事,反而把粮食价格在原价的基础上又往下降了一成,甚至对待一些穷得叮当响的人家,直接给他们足够的粮食,一分钱不要。不只是同行,我这个自家人都觉得他这样下去撑不了一个月就得破产,但令人惊讶的是,他就这样整整维持了半年多,家中日子却过得比以前还要宽松。
      这种稳赔不赚的生意他还能做的风风火火,没人知道为什么。只是同行急的乱跳,百姓急着感恩戴德。
      父亲明白了半辈子,可这个时候却糊涂了,他不知道他的做法在将来会引起多大祸端。这大方行善,最后却害了自己。
      那时候我却没这样想过,只觉得父亲简直是个大英雄,恨不得去大街上扯着脖子喊我是张贺仁的儿子。可他是断然不允许我这样做的,甚至警告我出门不要提及自己的身份。
      “您啊,真是太低调了!”我这样调侃他。
      他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抬头看看天,一言不发,心里藏着什么事一样,盯那么几分钟天空就会重重叹一口气。
      难道是当英雄太累了?那我宁愿他别是大英雄。
      后来啊,我又遇到一个在我心里一辈子的英雄。
      我记得那天正好是立春,也就是我十七岁生日,父亲准许白礼陪着我去街上玩儿。
      难得出一次家门,我兴奋的不得了。虽说我十七岁了,但每天除了学校和家哪里都没怎么去过,自从父亲降了粮价,他更不让我出门了,好像我出去就会给他丢人似的。
      那天激动的我啊,比放出笼的鸟儿还欢腾,我连忙吩咐我的贴身仆人白礼拿着父亲新给我买的弹弓随我去城外的林子。
      去哪儿是不敢告诉母亲的,因为父亲只答应让我上街玩儿,所以我只是谎称自己去街头那家面馆。
      白礼纠结的抠着手指不敢迈出城门的最后一步,他不敢违抗我的命令,但也不敢同我与母亲对着干。
      “被发现了算我的!”我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小子就等我这句话呢,清脆的嗯了一声,拉起我的胳膊就往城外跑。
      白礼虽说是我的仆人,但比我还小那么一两岁,且同我一起长大,我也就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出了什么事都帮他来扛,有时候反倒显得他是个小少爷。
      城外的林子大得很,各种小野生物也多的是,再加上刚刚下完雨,它们也都会出来透透气,正好让我试试这新弹弓的威力。
      但这弹弓可真是神奇,没 射到我想要的猎物,反倒把陈楠音招了出来。
      直到现在我都感激父亲给我买这把弹弓。

      我命令白礼往另一处去寻摸兔子,看到了就回来找我,我则往深处走去,一走就忘了神,结果兔子没找到,自己也丢了白礼,迷了路。
      但我这人一根筋,想要什么就拼了命的争,这也为我以后的遭难埋下了伏笔。
      眼看着树叶堆起的草丛乱颤,我断定那一定有小动物,就坐地趴了下来,用一只眼瞄准了那一处不安定的草丛,“啪”的一声,打中了!
      但耳边传来的不是动物的嘶吼,而是人的叫骂:“谁啊!有病吗!”
      我的太阳穴突地跳了一下,心里暗道:“不妙!打到人了!”
      但未来得及整理措辞道歉,那人就气哄哄的从草丛站起冲了过来。
      “喂,你想干嘛!”他恨恨的用右手抓住我的衣领,另一只手伸出拳头,作势要打在我脸上,但那左手分明已经肿胀不堪。
      我看着眼前这个离我不到十厘米的眉目清秀的脸一时间慌了神,忘记了惊恐,心里竟然只是重复三个字:“真好看……真好看……”

      那时我的样子一定很蠢,他以为我是被吓傻了,反倒张开通紫的左手揉了揉我的头,甚至略带抱歉的说道:“你别是被吓懵了啊”
      我猛地从自我陶醉中将自己拉回来,掩饰的眨眨眼:“哦哈,对……对不起,你的手没事吧?”我尴尬的指了指他收回的手。
      “没事儿,你打的也太准了,有空教教我啊!”
      “……”
      见我不说话,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补充道:“陈楠音,叫我楠哥就好”
      “哦…..好……好的”
      第一眼见就觉得喜欢,温和的眸子,连发起火来都不觉得害怕,但偏偏有种无形的震慑力让你不敢乱动,说不上你们现代人那些好看男子的样子,但若放在其中也算得上上等,眉眼间的青涩又能与他们生生的划分开来,自成一家美色。一身粗布衣裳穿在他身上并不显得寒酸,因为他高挑的身材反倒气质非凡。
      陈楠音最后留下了一句“再见”便离开了,我就失了神的呆站在那里留恋着他一点点消失的背影,直到白礼从背后窜出来毫无征兆的扑向我后背,我才大骂道,“白礼,你发神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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