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旅行》董江英

17、第十七章

　　这些年轻人听到了队长的通话内容，都松口气，知道什么叫人微言轻，他们的要求，清福医院根本不会理睬。
　　“好，郑海波大队长，我亲自过来跟他们解释，有什么话我们再谈。”布莱恩院长放下电话，恼羞成怒地面对四个下属，他们都是六号楼的住院部主任。他说：“〈英语〉就几个病人都看不住，把娄子捅大了，你们太让我失望，现在他们向我要人，我要亲自过去向他们解释。是谁泄漏了秘密？谁的嫌疑最大？你们要亲自查一查，七楼、八楼你们要对事件负责，老板很生气，你们的生死也掌握在他手里，这几天把自己管好，不要再出乱子，在这里默默无闻才是我们的生存法则。”
　　没有人敢面对他，这是第一次有病人出逃，而且是里应外合，难怪院长生气，出逃人员的DNA是院长寻找的目标，现在丢了，再把他们抓回来就不太容易，他们就在外面，又能怎么样？
　　“院长，我们要不要跟踪他们，只要人在湖南，他们就丢不了，警察局有我们的人，我们可能再进行一次车祸。”七楼主任讨好地说。
　　“不必了，他们到那里，都逃不出我们的手心，电脑芯片已植入他们的身体里，他们的行动我们会随时掌控。”院长以胸有成竹的冷静对他说。
　　“洪秀武、戴宗平，你们俩跟我走，叫四个警卫，谁都不要乱说话。”布莱恩教训过手下，还是怒气冲冲地走出办公室，他一边走，一边在想对策。
　　匆匆来到六号大楼外，有十多个年轻人在等着他，刑警队长先前一步迎接院长的到来。
　　除了队长，所有人都第一次见到清福医院院长，典型的英国中年白人，卷曲的黄头发，高耸的鼻梁，蓝色大眼睛，严肃自信的表情让大家知道来者不善，狡猾深邃的目光，蔑视着每一个人，这种复杂的经历，使他身上透露出一种高贵的野蛮人的气质。
　　他身后带来的一帮人，个个气度不凡，势有与对手一交高底的气焰。
　　“布莱恩先生，对不起，有一个病人想出院，有证人说他就在你们的医院里，请你们把他放出来。”大队长跟院长早相熟，见到了面就直接打招呼说出原因。
　　“我让主任调查过了，说没有这个人，没有住院证明，也没有病理资料，说话要讲证据，队长办事要公正啊。”院长说完拍拍队长的肩膀，似乎他受到了冤枉。
　　“你骗人，我在你们医院住了十来天，为什么会没有我们的材料，我们想转院，你们为什么不通知我家里人？我们明明昨天才见过面，为什么说没有这个人，你们是不是把他害死了。”张国强站到院长面前，满腔愤怒地说。
　　“那么说，你是这场闹剧的策划者，年轻人，有勇气，不过，我不会让你满意，因为我不知道你是谁。”英国人布莱恩傲慢地说，眼睛却在仔细地打量他，他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人，年轻人是一个完美的生命共同体，只是太瘦，让他创造奇迹的时候还没到。
　　“不知道我是谁？是谁在车祸现场把我们救到这里来的？我想你应该最清楚。”张国强被他这种傲慢无礼的神情激怒了。
　　“别乱说话，大队长在这里，说话要小心。”英国人轻蔑地说。
　　“他没乱说，说谎的是你，三个受伤的人进了你们医院，为什么现在只有两个？还有一个在那里？不出来，我们自己进去搜。”王新华看不过去，开始维护正义。
　　“对，不把他放出来，我们就去法院告你们。”年轻人之中有人说。
　　一大帮青年人围了上来，显然他们的目的没有达到，是不肯罢休的，他们要找的人没有出现，没有一个交代，院长是躲不过去的。
　　“我们要进去搜，不把人交出来，我们就不离开医院。”有人对着院长说。
　　“好、好、好、为了证明给你们看，我可以让你们进去搜，不过，我想要有几个证人在场，才能让你们进去搜。”院长说话不紧不慢地说。
　　“什么证人？有我在这里，他们也不会乱来。”刑警队长不明白院长要让谁来当证人，他是什么目的？
　　“不，郑海波，你不能当证人，你在这里一直在为他们说话，虽然你是我的朋友，我们的合作也很愉快，但是，今天为了证明，医院的清白，我还要找几个我的朋友，和你熟悉的朋友一起来，这样把事情了断，以后就不会再有麻烦。”院长用英语打出几个电话，让自己的助理通知几个市卫生部门的领导来一下医院，让他们见证医院发生的事。
　　张国强听明白了院长的意思，知道情况不妙，他们这样理直气壮跟警察队长叫板，一定做好了应对准备，阮文雄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那天晚上的情境会不会出现在阮文雄身上？他对这家医院的仇恨深深藏在心里。不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绝不罢休。不管怎么样，先进去找一找才死心。
　　王新华拉过张国强到一边身边轻声说：“你的朋友阮文雄凶多吉少，知道我们找不到他，所以就来个大张旗鼓，他们是有备而来。”
　　“我也预感到了，他们这是故弄玄虚，掩盖真相。”张国强也在气愤中等待着，自己头上的缝合线都没有拆，院长却说自己是来闹事的。
　　“他们这是明目张胆的在诡辩，明明知道那人不在了，还要叫上人来查，他们说没有这个人，我们也要进去搜，找不到，就到公安局去立案。”王新华对这英国人的诡计也提高警惕，他们有政府做后台，有公安局为他们维持治安，所以院长不怕会有人闹事。
　　“现在他们不承认眼前的事实，想瞒天过海，真是太无耻。何况阮文雄不是中国人，他们为什么要害他？”张国强压抑着内心的焦虑，失望地说。
　　“是啊，阮文雄是越南人，他的血统跟我们不一样，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他现在是一个负了伤的病人，身体还没有恢复，他们会把他弄到哪里去？如果今天找不到他，可能被他们害死了。”
　　“我也这样想，今天找不到，不能就这样算了，应该让公安警察调查事情的真相。”
　　“大哥，谢谢你，在紧要关头站出来帮我们的忙，没有你们，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不能见死不救，你们在这里出事，我感觉是我们对不起你们，有人要陷害你们，至你们于死地，我们不能不管，能帮到你们逃出医院，我们才能放心。”
　　“今天要是找不到阮文雄，他一定死定了，我回去也没法向父亲交待，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知道他的去向。”
　　“别急，我们会想办法，他们可以不承认你们的存在，我们就给他们一点教训，一定会把阮文雄找出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都可以抵赖，真是太无耻，欺负我们外地人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用心太险恶，现在只有警察能帮助我们协助调查事情的真相。”
　　“看来这个郑海波还有点良心，为我们老百姓说话，英国佬对他不信任，说明他还是怕我们是中国人。”
　　“等下我们进病房仔细的搜，我会到十楼去看看，那里有没有阮文雄留下的线索。”
　　“好，我会让弟兄跟你一起去，你不能单独行动，那样太危险，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跟我们取得联系。”
　　“好，大哥，我听你的，有你在，我安全多了。”
　　“还是自己当心一点好，有人盯上你就麻烦了。”
　　俩人正说着，有四辆小汽车慢慢停靠过来，院长马上走上前去跟他们打招呼，那种热情洋溢的笑脸，听起来就像是一种冷笑。
　　从车上下来的官员都跟院长打了招呼，看起来他们都是熟人，交流起来也很随便。
　　郑海波知道这些人是那个部门的，有市委办公室主任，药监局的，检察院的，卫生局的，自己没有跟他们打过交道，也知道这些部门的厉害。看他们摆出一付大人物的样子，就知道这些人是为谁而来，对围在他们身边的年轻老百姓，显得很不耐烦，也无视他们的存在，对他们七嘴八舌反映的问题，只是笑而不答，从眼睛里的篾视可以看出，这些老百姓都是局外人，不用对他们认真。
　　对不知从那里来的大人物，张国强以为来了救星，迫不及待想去跟他们说明情况。大队长郑海波拦在他前面，暗示他不要急，他先去跟他们打交道。
　　院长对来人大声打招呼问候，还高声连名带姓叫出他们受职的称谓，显示他们来头，就可以吓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当地老百姓。
　　这阵势也真的把他们吓倒了，别人都插不上嘴，只听到他们见了面打过招呼就谈一些工作上的旧事，和一些慈善事业上的事，但大多时候都是院长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