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不在召唤》蓝颜丷

37、第三十五章 不祥之人

　　乔伊和元稚加入鼻行兽公会后，乔伊倒是马上跟了一个兽猎协会的师父进行训练，也常常出去执行巡查任务顺便了解国情，元稚因为语言不通的关系暂时只能坐在房间里学习亚语，好在他记忆力还不错，乔伊一有空也会帮助他练习口语，再加上环境压迫，所以元稚学得特别快。
　　这天元稚学着学着，分心想了别的事，想着想着，他烦恼地皱起了眉头，有时候能力种类太稀有真不是件什么好事，这样不仅没有“同类”，还容易被针对，更何况他还不清楚亚摩斯这里对待念力者是什么态度...所以在这之前他是不是得先隐瞒自己的能力静观其变？万一亚摩斯这里实在不适合他修行的话，那他还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
　　元稚以大字型的姿势躺倒在榻榻米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要在他下山之前说那样的话了。其实虚观方丈并不觉得元稚的能力会在这三年内达到突破，他只是放任亲徒儿去外面尝尝苦头罢了。
　　不过现在来都来了，也只能步步为营小心翼翼了，而且他的“通国文牒”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自己的能力也不够成熟...唉，烦心的事情越来越多——念力者的修行顺序是二十七个阶段、九层三极界。每经过二十七个阶段为一层，元稚现在修够九层了，此次下山修炼就是为了突破一极界这个瓶颈，他连一极界都未突破，如果贸然“炫耀”自己念力者的身份说不定还会招来杀身之祸。说到底，还是得小心行事才行。
　　最要命的是，此时的他，真不知道该哪里去找比鸳鸯石更好的宝石来输出自己的能力。
　　就在元稚一片愁云惨淡快要被自己闷死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一个同样是额洛玛人的公会管理者高义推开门后走了进来：“元稚，公会有个任务想要交代给你。”
　　高义所说的任务，其实就是想让元稚这个闲人帮忙跑跑腿。

　　瑟渊那日带回来的河中溺水者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但是他心跳呼吸又一切正常，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睡着了一般，只是怎么叫都叫不醒，公会又不能直接把人就这么扔到大街上，想了想，还是得请哀鸣森林的小法术师凯曼过来看看情况才行，如果真是什么不祥的活死人，那公会也有正当理由处理掉。
　　“我陪他一起去吧。”
　　元稚和高义同时回过头来，瑟渊就站在门口，他摸了摸脖子，用不太流畅的额语说道：“毕竟人是我带回来的，我也有一部分责任，就让我带新人过去把凯曼请过来吧。”
　　高义点头：“那就麻烦您了，有您的带领我们也比较安心。”
　　高义离开后，元稚问道：“艾维斯先生，听说我上次的伤也是那位法术师治的？”
　　瑟渊：“是的。”
　　元稚：“这么巧，那我这次过去就可以顺道向他道谢了。”
　　“嗯。”瑟渊点了点头，补充道：“还有，别这么见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乔伊一样喊我一声前辈就可以了。”
　　元稚：“噢当然，前辈，我还得谢谢这段时间您对我的关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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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前往哀鸣森林的路上，瑟渊向元稚介绍起公会的运作来，鼻行兽公会虽然规模不大，但等级分工很明确：会长、副会长、理事层、各部门的执事部长、管理者、公会骨干（主要执行任务的能力者或骑士雇佣兵）、公会成员、见习，另外还有以民众为基础的支援队。
　　元稚不自觉小声说道：“嗯...和我那边的门派分工很相似。”
　　瑟渊：“门派？”
　　元稚：“啊，没什么，我只是说门派跟公会好像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瑟渊：“噢，抱歉，我的额语不太好呢。”
　　元稚：“没关系，反倒是我，应该尽快学好亚语才是。”
　　瑟渊：“慢慢来，亚语不难，多说多写多练习就会了。”
　　元稚：“嗯。”
　　五分钟后，元稚指了指不远处的草坪，问道：“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瑟渊：“嗯？你能看得到结界装置吗？”
　　虽然没看到房子，但元稚的确看到地上摆成六芒星状的结界装置，于是他谨慎地反问：“...怎，怎么了？”
　　瑟渊努努嘴：“这个结界装置只有能力者才能看得见，可你不是说你是非能力者吗？你又是怎么看见的？”
　　“啊，谁说我看到结界了，我只是问您我们是不是快到了而已。”
　　“噢，是吗？好吧。”瑟渊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假装无事地说道：“是我多虑了。”
　　元稚偷偷观察瑟渊的神色，见对方并不想深究下去，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瑟渊：“不过我们的确快到了。”

　　培养药草的实验再一次失败，凯曼暴跳如雷地打开木门，他知道肯定又是瑟渊，“干什么”三字还没大喊出来就卡在喉咙中——“啊，来了？”
　　元稚嘴角一弯，笑着打了声招呼：“您好。”
　　凯曼和元稚两人先在沙发上坐下，凯曼有点不自在，坐下的时候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看着坐在沙发对面的元稚凯曼忍不住心想，这人在昏迷的时候就已经很好看了，没想到现在清醒过来更好看了——嗷嗷嗷真的好耀眼让人睁不开眼睛！

　　“凯曼，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安静？”瑟渊在桌上摆下三杯咖啡后，在凯曼身边坐下。
　　凯曼有点腼腆地挠了挠自己一头硬邦邦的棕色卷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元稚总觉得对方的发梢染上了别的一些颜色，粉粉的，金金的，很好看。
　　元稚刚要伸手去拿咖啡，却被凯曼阻止了——“你不能喝咖啡！”
　　元稚手一顿，没想到这位医生也会说额语，而且发音就像当地人那样自然：“...我为什么不能喝？”
　　“不仅咖啡，茶你也要少喝。”凯曼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因为我一看就知道，你这是手颤症，咖啡和茶里面的咖啡因，是一种中枢神经兴奋剂，由于它们有刺激神经和肌肉的作用，所以你一定要少喝，最好是不喝，不然在喝下咖啡后短时间内你的手抖会抖得更加厉害。”
　　“哇...果然是将来要成为医生的人，好厉害。”瑟渊说着还伸手摸了摸凯曼的头，当面被人夸奖，凯曼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元稚看着自己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还真的在微微颤抖：“那...那我的手抖能治好吗？”
　　凯曼从善如流地从各个方面讲解了好多，总的来说，凯曼认为元稚的手颤症更多的是心理原因造成的，例如压力太大，潜意识过度警惕而无法放松肌肉什么的，凯曼越说越兴奋，瑟渊只好打断了他：“凯曼凯曼。”
　　凯曼用手背擦去唇上的口水，意犹未尽：“啊？怎么了？”
　　瑟渊：“我们今天来是有别的事想请你帮忙。”
　　凯曼：“又要出诊啊？”
　　瑟渊：“没错...”
　　“给钱！”凯曼的嗓门忽然拔高，他站起来指责道：“我都被你们鼻行兽公会占了好多次便宜了！快给我钱！”
　　瑟渊因为凯曼生气的样子忍俊不禁，元稚也笑了，这位小法术师的情绪比想象中的更容易起伏波动，动不动就大喊大叫的模样真的很有趣，明明是在生气，却不让人觉得害怕。
　　“要我出诊可以。”凯曼指着元稚说道：“你，你撒个娇给我看看，本大爷开心了就出诊。”
　　“啊？”元稚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你说我？”
　　“当然是你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空摆着不撒娇卖萌那简直白白浪费了！”
　　元稚向瑟渊投去求助的目光，娇嗔撒娇那不是女孩儿们的专利么？瑟渊也没办法，元稚想了想，反正让对方觉得开心有趣就好了吧？于是元稚抓起凯曼的手，让他的食指戳了戳自己脸上的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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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文听到那个溺水者醒了，而且居然还是百珏神族的后裔时，兴高采烈地把消息传递给了公会高层的执事们。
　　德文：“如果能借用那位大人的神力预知未来，那我们公会就能做到未卜先知，将来肯定能成为大公会的！”
　　希恩女爵却说道：“俗话有说，小庙供不起大佛。要是让贫民窟的其他公会知道我们有百珏族后裔坐镇，我想我们的公会会马上受到围攻的。”
　　德文：“那到手的宝贝就这么拱手让人么？”
　　希恩：“我们这里虽然是小庙，但提摩西公爵可不是好欺负的。”
　　德文：“您的意思是...？”
　　希恩：“先把这件事请示提摩西公爵吧。”
　　德文：“那那位百珏族后裔大人该怎么办？”
　　希恩：“能怎么办，好生伺候着呗。”
　　德文：“是。”
　　希恩：“对了，这件事没什么人知道吧？”
　　德文：“除了法术师凯曼，剩下应该就只有我和您了。”
　　希恩：“那个小法术师脾气古怪，也不知道会不会把事情轻易说出去，总之，‘百珏族后裔’这件事在公爵大人下清楚的命令前，一定要保密。”
　　德文：“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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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溺水者的身份一下过渡到百珏神族后裔的夏佐，醒来之后却依旧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来说，他这次重生应该是索司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珈纳利亚才对，也就是受万人敬仰的神族百珏族的后裔。夏佐还等着一睁眼就能看见伊特伲提宫殿内的豪华天花板呢，怎么再次醒来会是在这样的小公会中？这一轮的游戏世界真的已经重置成功了？会不会是自己重生后触发了一些别的什么蝴蝶效应？
　　夏佐马上从床上下来，他来到镜子前，镜子中的人，有着一头灰色的长发，皮肤苍白且通透，那些青筋和微细血管美得就像一朵朵在皮肤底下绽开的曼珠沙华——和泽尔芒诡异的皮肤一模一样。夏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然后抬手摸了摸这张陌生又有点熟悉的脸，这应该是珈纳利亚的身体没错，他甚至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沉重和无力——原来重生之后使用起别人的身体来竟是如此的不便。
　　在鼻行兽公会内休息了好几天，这些天高义也会不断过来跟他讲解最近雅尔岱大陆所发生的事，只是夏佐心里清楚，高义乃至整个鼻行兽公会都在为了使用他的神力而在“讨好”他，可是夏佐偏偏不吃这一套。无奈现在的他身体还很虚弱，只能委屈自己暂时呆在这个小公会里了。
　　这日高义端着餐盘离开后，夏佐想出去走走，于是他离开了房间，刚来到走廊上夏佐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转头一看，正有人从楼梯拐角处上来。
　　如同见到一坨泥泞怪兽似的，夏佐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放大，头顶也开始直冒冷汗，手脚变得冰冷。
　　元稚抬头，在见到夏佐时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心想这可是他当初用酒窝换回来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