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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摊上哪种死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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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初识起,这李家二少爷突然对穿梭在身边的莺莺燕燕失去了兴致,不是觉得艳了点,就是俗了点。
刚从韩国飞回来,边打着电话,边去取车,他语调轻柔,手指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钥匙:“这几天有点忙,又加了东南亚航线,恩……大概下周才有空,到时再说吧。”
电话那头是甜腻的嗔怪声:“俊逸哥,我们都好几个星期没见面了,难道连陪我吃个饭都不肯吗?”
“怎么会。”他的神色有些不耐烦,但音调依然慢条斯理:“等我空下来,带你去吃望江阁。”
上车后,导航仪传出温柔女声:“您的目的地东港兰森大酒店,现在开始导航...”.....
当车抵达酒店,他一跃跳出了保时捷,随手将钥匙丢给迎宾,步伐矫健地往里走,很快满面春风地出现在她的门口:“夏机长,我带你去个地方!”…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磨破了嘴皮子才说动了月夕交了违约金,和东港兰森拜拜,签下陆家嘴附近的银滩国际,这家酒店不仅紧邻着公司的班车点,更重要的是从她卧室就能眺望到自己源深路的别墅!
几天后的一个恬静午后,湛蓝的天空,不挂一丝云彩。
房间里放着梁静茹的《给未来的自己》,她盘腿坐在飘窗上,暖溶的阳光笼罩周身,柠檬茶飘着香气,手中厚厚的飞行手册,藕色的体恤,紧身牛仔裤,栗色的秀发松髻在脑后,另有两缕垂在耳际,衬出白皙的脸庞,谁会想到这个如琬似花的女子会是出相入将的人物!
忽然门铃响了,刚才空气还有些微微凉意,突然热闹了起来。
“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高中闺蜜兼这些年唯一知道她行踪的人,陈湘南一走进房间就踢掉高跟鞋,已是主任乘务长的她放下了行李箱,一屁股坐在了床沿,她肤色如雪,眼角上扬,加上丰润的红唇,显出夺目的风韵:“聘任如何?”
月夕冲着柠檬茶,轻描淡地说道:“还行吧,给聘了个机长,暂飞321,等明年年初330到位,再飞330。”
湘南却吃惊地跳下床,一脸兴奋地嘟囔:“逆袭嘛,夏月夕同志,你让你哥这个321机长情何以堪?虽说他是个‘只缘生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人,但看到现在的你,估计也会傻上半天。”
“还没见过,听说在美国培训。” 哥这个字,如今听来非常的刺耳,递上茶后,她神色不清地问,“他现在怎样?”
“物是人非啊,想当初在咱高中,谁不羡慕你有这么两个帅气、实力、有品位的哥哥,老师都骂我们是一班的花痴,没节制,全去报考乘务专业,还记得李倩吗?不要太痴迷你哥,直追到中海,最后也是碎了一地的心离开了公司。”
“湘南,你忘了吗,我哥他已经死了!” 。
湘南口中的两个哥哥,一个是对自己疼爱有加却魂葬大海的亲哥哥——夏子恒;另一个是子恒的高中铁哥们,飞行学院一年的同学,自己也曾傻瓜似的唤了他四年的“哥哥”。
片刻沉寂后,湘南暖场地问道:“中海给你开了多少价?”
“还挺多的,底薪八十万。”
“那得请我吃饭!”
“必须的。”...
[韩宫料理]
湘南是食肉族,点了一大桌子五花肉,肋排,牛舌的,不看还以为几个大男人在吃饭呢。
“你之前不是说住东港吗?怎么搬这里来了?”
“哦,是李俊逸推荐的,环境不错,离班车点也近,就是贵了一点。”
湘南凑过油油的嘴,坏笑道:“李俊逸啊!”
“你笑什么?”
“我们飞行部有两大男神,一个就是你哥,呸呸,” 立刻改口道:“你那冤亲债主,俗称冷颜机长;另一个呢就是李俊逸,又名花容二少爷。”
“花容二少爷?好胭脂气,为什么要叫二少爷?”
“人家是复实建设的二公子,” 湘南卷起生菜包五花肉,一口塞嘴里:“虹桥有好几片物业都是他家的,真心有钱,乘务队多少姑娘做梦都想成为他家少奶奶。”
“他人挺好的。”
“是啊,他俩一个是千年不化的寒冰;一个是万年不灭的炽焰,只可惜那少爷是普照万物。” 说着俏皮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更何况遇到美女机长,定是看上你了。”
“别瞎说,”月夕撅嘴道:“我刚回国,可没心思谈情说爱。”
“知道知道,您这外航的大机长,千里迢迢,漂洋过海,杀回中海,不就是‘犯我者,虽远必诛’吗?说吧,接下去,那位仁兄会摊上哪种死法?”
早晚会在中海见面的,这相逢的场面已在心里演绎了无数遍,幻想的情节无非两种:
NO 1:(在机场或公司的偶遇)
“你也是飞行员?”就算不是雷劈表情,至少也是1000伏高压触电。
“和你一样,是中海的,但是330机长!”这次该轮到雷劈的神情了。
“我这人脾气不好,对下属很严厉,骂人也是常有的事,以后还请多多包含。”然后在他茫然之际,骄傲地转身离去......
NO 2:(任何情况下的技能PK,就像两个人赌牌,最后翻底牌一样):
“A320我们不谈了,” 民航驾驶员执照上的签注,多得足以让她展露不削的表情,虽然曾经对他膜拜不已,“A330的执照你有吗?”
“...!”他应该会无语。
“A340的你有吗?”
“...?”他应该会恼怒。
“那盲降资质就更不用谈了!告诉我,西陵海,你凭什么这么跩?”如果是坐着,她一定会靠上椅背,看着他当面崩溃。
而这种期盼的场景,支撑着她考完了一系列飞行执照,END....
“可别说你了,连我也好奇,曾经的你们也算是情同手足,如果子恒哥没走那该多好啊...” 湘南的话把她从思虑中拉了回来。
情同手足?她冷笑了一下,子恒的离世让她一夜长大,并指天发誓,要代替哥哥成为比那个人更优秀的飞行员,从此踏上了这条没人看好的不归路。
年少的深思熟虑常常是幼稚,但一朝成功,又因凤毛麟角而以稀为贵:“太舒坦的日子容易让人变傻,说好听点,那时叫单纯。”…
当晚湘南还要飞航班,吃完便散了。
根据中海规定,外聘机长虽然都是“老司机”,但依旧要飞行观察一段时间,方才能正式转为机长。
对她而言,这算小菜一碟,倒是带飞□□金师傅对她半是好奇,半是警惕,女人能顶半边天,那是说说而已,一个纯爷们的圈子里突然闯进了一个年轻姑娘,多少有被入侵地盘的错觉。
飞了几十个起降都没能遇到他,副驾倒看到不少,比较有印象的是看似痞气十足,却是精湛果决的陆源;还有空军转业,物欲横流的年代难得的好人左焕,唯一的“恶习”就是好酒,嘴边常挂道“我有佳酿,谁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