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回路不正常晚期患者也有春天》有长叶

5、爱吃辣的小朋友

　　电视里正在演一部近期很火的电视剧，不过并没有人关心其中的情节，毕竟电视剧什么的只是背景音而已。
　　陈叙坐在软软的沙发的一头，偶尔拿起手机看两眼，放下手机的时候就盯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的李清远，轻轻地捏两下他的耳垂，再把整个耳廓摸一遍；摸一会儿耳朵又去抓他的头发，在他额头上蹭几下，小动作不断。
　　李清远正在聚精会神地刷微博，被他弄得有点痒，咯咯笑了两声，报复地想伸出手去挠陈叙的腰，没想到陈叙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李清远使了使劲，也没把手抽出来，一脸笑容却是装作凶巴巴的语气：“干嘛啊你！”陈叙也跟着笑了，没说话，拿着李清远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口，手上松了劲，李清远立马就把手缩回去了。
　　“哈哈哈这个笑死我了啊！‘皮卡丘，站起来！——皮卡兵。’哈哈哈哈哈……‘地球外面那一层是什么？香飘飘奶茶。’哈哈哈哈哈哈哈……‘妈，我是你的什么？妈的智障。’什么玩意儿啊哈哈哈哈哈……完了，我又想起了那个‘信不信我叫一车面包人来打你’哈哈哈哈哈哈停不下来了哈哈哈老子肚子疼！”
　　李清远给陈叙念微博上看到的笑话，把自己笑得半死。陈叙也在笑，不过他是被李清远蜷着身子捂着肚子笑得打滚的样子逗笑的。他在遇见李清远之前根本不知道世界上竟然会有笑点这么低的人，一笑起来还没完没了。
　　李清远搂住陈叙的腰，把脸埋到陈叙肚子上使劲吸了一口，无声地笑了一会儿，终于停止了震动。
　　陈叙拍拍他的后背：“李笑笑，你终于没电了？”
　　李清远回过神来，还埋怨他：“怎么这么烦人！难道不好笑吗？你坐那儿岿然不动一副得道高僧不喜不悲的超脱样儿，对比之下显得我很像个智障。”
　　“智障吗？好像是有那么点儿像。不过你是妈的智障，不是我的智障。”
　　“呸！说谁呢！”李清远打了他一下，忍不住又学着优乐美女主的调调，躺在陈叙大腿上做作地凝视着他，“陈先生，我，是你的什么？”
　　“嗯？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陈叙以一种念情诗的语气和节奏说出了一句恶俗的歌词，含笑的目光与他对视。
　　李清远忽然觉得脸有点热，又莫名地很想笑，索性转个身一头扎进了陈叙的怀里。
　　陈叙笑出了声。
　　过了一会儿，李清远趴在陈叙怀里闷闷地说：“陈大厨，该做晚饭了。好饿啊。”
　　“嗯，这就去。”
　　李清远从他腿上滚下来，等陈叙去了厨房又没骨头似的躺在了沙发上。等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李清远关上电视跑去厨房想陪一陪陈大厨，结果刚把脑袋探进去就被辣椒味呛得落荒而逃，只好回去安安分分地在沙发上坐好继续刷微博。
　　好在没等太久菜就上桌了。
　　两个人在餐桌前坐好，陈叙把筷子递给他：“行了，这周的吃辣额度已经用完了，再想吃辣看下周安排。”
　　李清远特别爱吃辣，但每次都不知道适可而止，吃多了就拉肚子。陈叙在用尽所有温柔劝说耐心开导的方法而都不见成效之后，一气之下终于硬下心给李清远做了规定——每周只能吃两次辣椒。李清远是分得清陈叙什么时候是跟他闹着玩什么时候是在认真说话的，他一点也不想引发家庭矛盾，只能乖乖答应。
　　“嗯，我知道。要是我乖乖的，表现好的话，下周能不能加一次呀？”
　　陈叙看他可怜的样子不忍心直接拒绝他，只说了一句：“再说吧。”
　　“嗯嗯嗯，赶紧吃吧。”自从有了这个规定，李清远在吃辣椒的问题上一直是见好就收，毕竟陈叙生起气来一点也不好玩，更何况他也不舍得让陈叙生气呀。
　　李清远幸福并痛苦地吃着。带着辣味的每一片肉每一片菜吃到嘴里的时候，他都感觉到自己的味蕾在兴奋地手舞足蹈，如果连续多吃几口，简直整个人都要上天了。每次吃辣都像在感受一次久违的失而复得的幸福。痛苦的是，每吃一口下去，就意味着这次他要少吃一口、少一次舌尖与辣椒共舞的极致狂欢。
　　李清远纠结地吃着，脸上的表情也在变来变去。
　　陈叙饶有兴趣地一直盯着他看，觉得就算只看着他，自己不加菜也能吃下一碗白米饭。
　　看着看着，陈叙发现李清远忽然毫无征兆地停下了嘴里的咀嚼，慢动作一样缓缓地抬起右手，捂住右半边脸，又缓缓地抬起头，眼泪汪汪地注视着陈叙：“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两种硬物之间突然发生强烈碰撞……发出的铿锵有力的撞击声……”
　　陈叙没听到。不过看他的样子他也猜到了——李清远被硌到牙了。
　　哭笑不得地拿了张纸让他吐在上面，给他倒了杯水让他漱口，陈叙摸摸他的脸道歉：“对不起，应该是今天的菜没洗干净，我的错，下次一定注意。还疼吗？”
　　“原谅你了。也不是很疼，我还能接着吃。”李清远擦了擦眼睛里没流出来的眼泪，低下头继续吃。